先说一下,炼狱杏寿郎,是这位炎柱大人的名字。
他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说话时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但鉴于他说的话照常人的三观来说是难以置信的,所以我也没对我们做完笔录可以无罪释放抱有什么太大的期待。
不过同时,由于这次有很多目击者看见了鬼的存在,一时间警卫队里面也众说纷纭,炼狱大人让他们直接打电话给总署,但警卫队还是先我们关进了监狱。
现在,由于没有鞋子,我索性坐在了监狱里干枯的稻草堆上,把头上重的不行的假发发髻连带着上头的发簪流苏一道摘了下来,放到了身边的地上。
日轮刀早在一开始就被收走了,当然,即便是刀剑在手,我想这位大人也不会让我就这样劈开牢门冲出去的。
反正看样子,鬼杀队在政府里头应该是有点门路的,我和他大概只要在这潮湿阴森的监狱里待上几个小时,就能被安然无恙地放出去了。
我这么想着,抬头看向就被关在我对面的炎柱,他似乎是在看我,又或许是因为看见了我的动作而先一步扭过了头,总之,我和他对视了。
大正年间和我之前所在的现代社会有很大的差别,发色和瞳色就是其中之一,在我们那里,头发眼睛花花绿绿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标准的黑发黑眼,我除了发尾的浅色,勉强也能符合这个标准。
但我见到的两位柱,却完全打破了我对这个社会的认识。
特别是我面前的,正睁着一双被金色镀了一圈边的红眸的炎柱大人。
我俩从刚才就一直在对视,搞得像是在较劲,而且我注意到他似乎都没眨眼过。
我抿了抿唇,偏过了头。
“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他注意到了我的动作,震声道,一下打破了监狱里的沉默。
从刚开始遇见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说话的声音特别大,不过因为那时候在街上,这一点还没有这么明显,现在看来……
我抿着唇,扯出了一个微笑,并朝他点了点头,于是周围的气氛又重新冷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面对这样的炎柱大人,自顾自地保持沉默似乎又并不太礼貌。
他和风柱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也并没有让我产生那种神似之前认识的其他人的感觉。
我眨了下眼睛,把目光凝在我宽大的衣摆上,黑底金纹,还带有几朵杂色的花,颇具美感,但这种衣服,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有机会穿上了才好。
“炎柱大人,您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改进的吗?”
像这样开口提问,请求前辈指点的事情,我也许八百年都不会做一次。
可如果就这样单纯自己摸索的话,实在是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事情,何况这半年来一路上我遇到鬼杀队队员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反倒幸运的遇见了两位柱。
可如果错过了这位大人,就不知道还要再等上多久了。
这样想想,还稍微有些可怜呢。
我低垂着头,手搁在膝盖上,月光从墙上小小的窗户里投进来,把我这狭窄的牢房一分为二。
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这才抬头望向他,却发现炎柱大人在看着我,而他似乎正在等我这么做。
“速度没有问题!但力量太小了!鬼的皮肤坚硬程度是和实力是成正比的,如果力气不够大的话很可能砍不下头!如果短时间弥补不了力量的话,就发明更快速的,可以增加冲力的招式吧!”
我看向他,这位炎柱大人正盘腿坐在他自己监狱里的稻草上,从他牢房小窗溜进来的月光洒在他金红相间的发上,蒙上一圈白,他应该是在笑的,隔着这么远,我还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出的暖意。
我捏了捏指间的衣摆,划过上面凹凸不平的白鹤。
“谢谢大人,我知道了。”
我移开了视线,没再说话。
*
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挂在天空正中央了,我和炎柱大人道了别,便分道扬镳了,他本来也只是凑巧来此,现在自然要去往他本来的目的地了。
至于我,只好赤着脚,抱着假发发髻,把日轮刀挂在背上,拉着宽大的外袍衣摆飞檐走壁,落到了照月新造的庭院内。
通常这个时辰,就算是游女们也该照顾着恩客们歇下了,而现在,照月新造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我走进去,便有侍女来帮我换下衣服。
衣袍拖脏了一些,但也还好,没什么大碍。
我把冷冰冰的双脚放进一盆温水里浸了一会儿,侍女便捧着她们为我洗过的旧衣裳来了。
“大人真的不再多留一天吗?明天可就是奴的花魁道中了。”照月新造跪坐在我的身边,她已经卸了妆,穿着一身单衣,外面披了件红披风,衬得她肤白如雪,很是好看。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没同意,摇头拒绝了。
然而我看着她含笑点头,好似没有半点落寞的时候,却还是没忍住又添了句不该说的:“以后如果再经过这儿,且还有空的话,我一定来看你,带点东西给你。”
在她绽开一抹笑的时候,我却有些窘迫,算是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神魂颠倒了。
这般以退为进的手段,也并不是常人能抵御得了的,而且也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面太过于坚持。
不过在见到她第一面,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窥见了她几分不得了的手段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加深印象而已。
我重新换上了鬼杀队的队服,褪去了那厚重的花魁衣袍后,肩膀都感到一阵轻松,后知后觉地酸痛起来。
只是,我却没看见那件我穿了好几年的黄蓝羽织,我偏头看向照月新造,正想问,便看见有侍女捧着羽织来了。
不是我那件,但显然要比单调的斜纹要好看得多,配色也不再是黄蓝了。
白底,上半截是浅浅的小小的片片雪花,下半截是海浪一般的浮世绘风格的大片织纹。
我没再多说,受了她的好意,直接伸手接过穿上了。
我低头在腰间挂上两个面具和祈神铃,又抬手把脑后的头发挽了一个小的发髻,自从创造出‘暴风眼’这招之后,我就开始扎头发了,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我正低头想要拿放在矮几上的发夹,却因为照月新造递到我身前的发簪而住了手。
我抬头看她,她却还是笑眯眯的,她手上的发簪是雪花样式的,上头垂下来的流苏还在轻轻摇摆:“是奴给大人的谢礼。”
“你不会把我当女儿养了吧?”我皱着眉问她,当然,送发簪羽织这类放在恩客身上也并不算太过,但她显然本意并非如此。
“奴比大人大不了几岁,怎么会呢?”照月新造仍然笑着。
我没回答,也没反驳,只好接过那发簪。
我其实想说这发簪上的流苏一摇一晃,会发出声音扰乱我对鬼时的听力,但我想想,还是没说的出口,只抬手接过发簪,随手插进了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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