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神仙连忙道:“其实十七八也可以, 看到时调养得如何了。”唉,都怪他, 一下子说得太久远了, 差点穿帮。他就是不想让这小王八羔子染指他的小孙女嘛!
谌秋道:“我知道了。”话落音,又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说这些其实只是不想让阿芒嫁我?”
“胡说八道!”贾神仙气愤道,“我像是这种人吗?”
谌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像。”
贾神仙气得暴跳如雷, “你居然怀疑一个大夫的话!我心疼我小孙女还不行吗!你不信我?你不信我问阿芒娘去!走!”贾神仙撸起袖子, 拉起谌秋的手就要去找萧氏当面对质。
谌秋迅速抽回手, “知道了。我带阿芒回去了。”谌秋拍了拍袖子, 扫了他一眼,“身为长辈, 端庄一点。”
贾神仙眼珠子一瞪,一个小毛孩还嫌他一个老头子不够端庄?难道要像他一样老气横秋的?
谌秋带着阿芒回去了,因为刚见完萧氏等人, 阿芒还有些兴奋, 路上同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话, 但是等上了小舟后, 她抱着谌秋, 小舟又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谌秋抱她上岸后,将她放了下来,阿芒困得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谌秋在她面前蹲下, “我背你。”回去还有很长一段路,抱的话手酸,背的话他可以背很久,而且她也睡得舒服。
阿芒困得紧,一个字都不想说,就顺从地爬上了他的背,小脸几乎一沾到他的肩膀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阿芒迷迷糊糊想道:谌秋的背怎么这么舒服啊,而且还够暖和。
谌秋背着阿芒回到惊秋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喜房里的喜烛还剩下一小截。
谌秋正欲放阿芒下来,忽而发现自己胸前闪闪发光,一抹晶莹的银丝顺着他的肩膀像蜘蛛丝一样垂了下来。
谌秋扭头一看,就见阿芒歪着头趴在他肩膀上,睡得一脸香甜,小口微张,晶莹的口水凝成一颗小巧的水珠,挂在她樱色的唇角下垂垂欲坠。
谌秋不觉失笑,这个小丫头,这么爱流口水的。
谌秋小心地将她放了下来,抱她躺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木兰她们进来帮她除掉外衫,但转念一想,还是让她和衣而眠吧,免得吵醒了她。
谌秋给她盖好被子后,走到门口,小声叫水。
木兰小声回道:“姑爷,三更的时候叫过了。”她们按照姑爷之前的吩咐,差不多三更的时候叫了水,送水进来后,又将准备好的元帕拿了出去,送到王妃的院子。
“再叫。”谌秋道。
木兰和玉兰两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木兰就带着几个丫环端了水盆、面巾、冷热银壶等物进来,几人将东西轻轻放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谌秋试了试水温,拿冷壶兑了些凉水进去,确认水温足够温和后,才绞干湿布,轻轻地给阿芒擦了擦脸。
这流的一脸的口水呀,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谌秋温柔地看了她片刻,低头在阿芒白净的额上浅浅落下一吻。
就这样吧,看着你长大,成为我的妻。
谌秋又给阿芒擦了擦手,擦干净后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层层帷幔。
待他出了拨步床的时候,龙凤喜烛已经燃尽了,飘着缕缕白烟,外面天已经大亮。
谌秋洗了把脸,换了套合适的衣裳就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吩咐木兰进屋里伺候着,等阿芒睡醒了再知会他。
谌秋去了花厅,等了一会儿云南王就过来了。
不出意外,他娘没来。
也是,拜堂的时候都没来,还能指望敬茶的时候来么?
云南王解释道:“你娘回来这里有点不适应,昨晚一宿没睡,天亮才刚刚睡着。你……你媳妇呢?”
“也是。”
云南王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嗯,我媳妇和你媳妇一样,来这里有点不适应,昨晚一宿没睡,天亮才刚刚睡着。
“哦哦……好好,你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云南王咳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你既然成家了,以后就是个大人了。阿芒年纪小,你凡事要多让着点。”
“秋知道。”
“我和你娘,应该不怎么回府里住,以后你们要是有空,就来云南山庄住一段时间。至于你弟弟那边,不用管他,以他的心性,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成家,云南王府这里,你们就先安心住着。唔……就算他到时成了家,也有可能……”云南王顿了顿,“到时再说吧!你自己安排,都是大人了。”
“嗯,秋自有安排,父亲不用操心。”谌秋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山庄?”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怕是今日就得走了。
果不其然,云南王道:“下午吧。你娘在这里睡不着,老是头疼。不习惯。”想了想,又有心缓和下气氛,笑道,“下午我们喝完媳妇茶就走了,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有什么事和爹说。”
谌秋“嗯”了一声,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惊秋院。
阿芒睡到日晒三竿才醒,许是被褥舒服,熏的又是她平日熟悉的百花香,阿芒以为还在自己闺房里,舒服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谁知一翻身整个人就裹着被子滚下了床,摔在了床下的脚榻上。如果不是压到了帷幔被帷幔挡着,估摸着还得再滚落到地面上。
木兰在拨步床外守着,正打着瞌睡,忽而听到里面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她打了个激灵,拨开拨步床的薄纱帷幔,就见到了这么一个画面——
床上垂下来的帷幔绷得紧紧的,里面裹着一团软被,软被里面还有个人在挣扎,“救命啊!”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可怜,又带着些喜感。
木兰可不敢笑,连忙上前去,抽出被阿芒压住的帷幔,将裹在被子里的阿芒“解救”了出来。
阿芒从被子里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头秀发弄得乱糟糟的,小脸因为酣睡的关系也红扑扑的,她哭丧着脸,看起来好不可怜。
摔得好痛啊!
谌秋这边,从花厅回来后就去了书房,听下人来报说阿芒起身后,估摸着她洗漱好了才过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玉兰在吩咐丫环,去厨房拿几个水煮蛋来。
谌秋微微不解,水煮蛋?
谌秋入屋,问道:“传膳了吗?”
玉兰回道:“回姑爷,早就传了,郡主已经在用膳了。”
谌秋转入内室,就见阿芒正在罗汉榻上用膳,吃着一小碗桂圆红枣枸杞粥。
阿芒见到他,连忙低下头来。
谌秋上了榻,在她对面坐下,也低下头来看她,阿芒头更低,几乎将头都埋到碗里去了。
谌秋眼尖,发现她眼下颧骨位置紫了一小块,不由得问道:“脸怎么了?”
阿芒见被他瞧见了,也不好意思躲了,只得微微抬起头来,窘迫道:“刚刚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柱子了。”她才不会说是她不小心掉下床后磕到了脚榻呢!
脚榻上虽然铺了软垫,但她是脸先着地的,身子反倒因为裹在棉被里没受伤。
新婚第二天就磕到了脸,真是气煞她也!
谌秋微讶,“撞到哪儿?”
阿芒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拨步床,含糊道:“就那里。”
谌秋迟疑片刻,问道:“要不要给柱子裹上软套?”
他屋子之前都是木地面,他觉得踩着踏实,有什么声响也听得清楚,但他知道阿芒喜欢踩在软垫上,便让人铺了垫子,也免得她摔了磕了。可是现在,他娶的这个小夫人连柱子都会撞到,这就得再想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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