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智林将狗子递给关开兰, 道“与它多处处, 叫它知道你才是主人。”
关开兰接了过来,重重的应了一声。
“这狗子, 你得取个名, ”邓智林道“取个威风点的, 别看它现在这样怂, 长大了, 可是威风凛凛的。它的娘可不赖,老厉害了。”
“威风,就叫威风。”关开兰抱着软软的小小的还奶声奶气的狗崽子, 现在可半点看不出一点威风凛凛的样子。
“照顾好它,以后它长大了,就能保护你, 还有啊, 这些花花草草的, 你得空也浇浇水叫它们晒晒太阳, 照顾起来,”邓智林道。
“哎。”关开兰应了。
邓智林就是想给她找点事做, 不然闲了,心又得病了。
关开兰就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 就是受过虐,却受不得好的这种人的典型特征。
在古代, 这个时代, 邓智林有脸说你得独立, 你得依靠自己,能说出口吗
时情不同,是真的不一样。
这个时代,女人就是要附属的,就是要依靠的。
现代女性,他一定会这么说,可是在这里,他就得管她,让他依赖,让她依靠。他就是大树。
不然还能怎么
索性他也能靠得住,管一日是一日。管一辈子,也不碍事。这就是缘份。
小狗崽才刚一个月大,正是依赖人的时候,哼哼唧唧的特别黏人,关开兰抱着它,道“我亲自给它送饭吃,将来它就知道我是它的主人了。”
“对,狗子就得亲自喂,”邓智林很是高兴儿。
过了两天,关开涵终于到了府城了,雷哥早派人盯着呢,一到城外就接应上了,不过关开涵没能及时来,向雷哥致歉,叫他给邓智林带了话,得寻到空子才能来。
雷哥这才跑回来,告诉邓智林道“五爷一时怕是没得来,今儿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是知府府上的管事去接的,言是直接送他们到府城书院下榻,还备了席招待,晚上就有诗会,交流之类的事情,我看小五一天两天的怕是来不了。”
邓智林笑道“不料这次游学,惊动的人倒多。胡山长怕是有些来历。”
“文人圈子就是固定的,拐个弯都能找着自家人,胡山长就是那圈子里的德高望重的人,这里面的事儿,咱们不知道,可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不过。”雷哥笑道“依我看,倒是好事,也叫小五去见识见识,打入这个圈子,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处理人际关系,以后若是真上去了,也不会犯忌讳。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行规,读书人是不算生意圈子,但是,有些本质是一样的,小五早接触早好,这孩子机灵,又会看眼色,我看叔就耐心等他几天。”
“嗯。”邓智林笑道“没事,跟着书院,总得集体行动的,不好搞特例。”
雷哥点头,但还是天天派人盯着府城书院的动静呢,到了第二天晚上,关开涵到很晚了才跑了来,也是因为府城宵禁时间晚,不然他都得不着空出来。
关开涵见了邓智林,道“爹,晚上我和你挤一挤,明天一早我再回去。”
“怎么了书院的事这么紧张”邓智林道。
关开涵道“不止是我们一个书院来了,还有另一个县的书院来了不少学生和师者,另外还有从京里来的少年公子,要开诗会,辩论会,我看一时半会的不会结束,开兰姐姐的事情,我怕是一时顾不上了,待这儿结束了,我们再办礼,爹看如何不然就太仓促了。”
“行,你不用着急,这儿我呆着便是,正好也有时间筹备一下,虽说是个认亲礼,但是能办的好点就好点,”邓智林道“你别操心。”
关开涵松了一口气,道“府城宵禁,我明儿一早,再回去。”
不然大晚上的在路上乱走,肯定要被抓起来。这儿毕竟不是县里,若是县里,其实你大晚上的乱跑也没啥事,一个县就这么点大,是不是生人,衙役的眼睛都知道呢,所以出门在外,在陌生的地方还是要当心的。
留谷县里,晚上那张广才天天出门偷听人家壁角也没啥事,正好了,他还能看看生人,真瞅见眼生的面孔大晚上的在街上行走了,他还能帮着喊人这种。
还有很多闲汉也有很多喝酒喝到很晚的。还不是照样摸黑回家
府城很严,那是绝对不行的。
“收拾,洗漱了睡觉,这些天你也累了,”邓智林叫他洗漱,关开涵弄好了,才躺到了屋里炕上,他也没来得及看这儿布置,只道“开兰姐姐的事,雷哥与我说了,说是户藉差不多能办完了,可是真的”
“嗯,名字是我给她取的,以后她就姓关,叫开兰,是你姐姐,远房亲戚的女儿,户藉上算是不同宗的侄女儿,也能立得住脚。”邓智林道“这两天,她开朗了不少。”
“那就好。”关开涵道。
不然她真的要出了什么事,关开涵心里也得背一辈子的内疚债。现在,他其实很感谢邓智林,在他自己还没有能力帮助关开兰的时候,邓智林一力挑了起来。这些事在他看来,就是必要的。
因为要是关开兰出了事,他以后不管走的再高,再远,只要想到这件事,他的良心就是一辈子也不得安宁。因为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有良心的人,总是比旁人承担更多的。
只是多一个亲人,关开涵稍微有点像做梦的感觉。
他笑了一下,道“若是姐姐能投生在娘肚子里该多好。从小到大,我只四个兄长,除了小时候,他们对我还算疼以外,长大以后就都变了而小时候的记忆,我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了。如果是姐姐,也许会不一样吧。”
邓智林也上了炕躺着,烛光很黯淡,他笑了一下,道“现在也一样,人是分人的,她这个孩子特别好,你只要对她真心,她自然也会将你当成真正的亲人。开涵,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未必全靠血缘。血缘是天然的情份,也是上天给的纽带,但很多人会斩断纽带,所以它并不是唯一的纽带,人与人相识,相知,还有其它的东西,叫心。”
关开涵应了一声。心里挺高兴的。他只是感觉到特别的神奇。只是大晚上的相见,就太冒昧了。
他也想得开,好饭不急于一时。
“书院里都交流啥了”邓智林道。
“交流往年科考的范围和方向,出题的喜好等等,”关开涵道。
邓智林心里一咯噔,道“什么”
关开涵道“我也觉得不太好,因此他们发下纸笔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写,交了白纸,只对恩师说,没参加过科考,不敢妄言,没有经验,因此就没写上了。”
邓智林松了一口气,道“山长可说了什么”
“山长说我是明白人,”关开涵道。
“现在已是入秋了,眼看着离春闱也很近了,不能妄言,否则要出大事,”这要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一锅端,那是丑闻。
关开涵道“府城书院明年春有好些个要进京应试的,府城举子很多,我连秀才都不是,哪里敢妄言这个”
“做的对”邓智林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老话可不假。这种事尤其的不可大意”
关开涵点头,翻身朝向他,道“今天开了诗会,很多府城的学生都做了很多诗,出了很多风头,我们书院也有人跃跃欲试,被恩师拦住了,只叫我们多学习,多思考,不叫做什么诗献丑。很多人都以为是恩师对他们所学不满意,其实,恐怕这里面,是有避讳的意思。”
邓智林道“原来如此。”
“恩师说我不出头是很机灵,但这个过程是个难得的机会,叫我多看多听,少说。”关开涵道。
“胡山长这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故意不想露头的,”邓智林笑道“山长应是很满意你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要争抢也不该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我只知道名声大了,位不配才,不是好事,”关开涵道。
“聪明。”邓智林道“就听你恩师的。他说的,准没错。”
“嗯。”关开涵道“爹,那些京城来的公子,我总觉得”
这小子敏锐的不得了啊。
“是来招揽人才的,你的直觉没错,”邓智林沉声道“很多人一股脑的凑上去,巴巴的显才摆能,然而被挑中了,是好是坏,谁知道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一派系的人,万一被卷入什么争斗中去,可不是好事。像这种青眼,的确有一跃龙门的机会,做为学生,想要有一番作为也是本能,可是,混水不清,自己都看不清,只会成为炮灰。所幸你并不出彩,他们要挑也不会挑一个童生。来盯,只是为了盯那些举子的”
关开涵沉默了一下,道“只怕春试,是要出事有的争了”
是下来招揽人才,进私人门下了,越往上,越是容易翻车啊。
“你只安心读好自己的书,多睁开眼睛看看,多听听,就行。”邓智林道,“这也是次难得的机会。”
关开涵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也不会作诗,也懒得作。我出身市井,还是实用主义。那些诗人浪漫,我虽向往,却知道,心里不足豁达与开阔,是很难追其上而项其背的,不敢作妄想。”
“若是有什么才子出世,你不嫉妒”邓智林道。
“不嫉妒,我不至恨人有憎人无,”关开涵道。
“好孩子。”邓智林笑道“好好守住你自己的心就成了。”
关开涵应下,又道“恩师问起来,想要抽空与爹聊聊。”
“别了吧,”邓智林一个头两个大,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我就是一白丁,他来寻我说话,也不相配啊,你说是不是以后你劝劝你恩师,叫他别寻我了。”
关开涵乐了,笑道“我一定原话给恩师。”
邓智林无语,道“你出来是向你恩师请了假的吧”
“当然,不然我能离队吗”关开涵笑道“这算是恩师给开特例了。等这边事完了,我再来这儿,与爹一道回去,恩师准了。”
“行。”邓智林笑道“我们耽误几天,比他们晚几天回家。但加快点行程也不怕。到时候咱们三个一道回去,雷哥的车马舒服着呢。”
关开涵应了。
夜也深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关开涵就慢慢的睡沉了。这小子这些天怕是累的慌,又是赶路,又是参加什么聚会诗会的,心累人也累。这一睡就特别踏实。
邓智林一乐,他前世虽年纪不大,但现在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这人生,真好啊。
雷哥住另一屋呢,怕打搅到书生休息,一晚上也没啥动静。
天不亮,水大娘就送早饭来了,盯住关开涵看了又看,道“五爷这真是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书读得好的书生。”
“多谢。”关开涵接过早饭,道“姐姐好吗”
“好,好着呢,这个是娘子一早起来给五爷做的,说是读书最苦,一定要吃饱吃好,才能学进去,”水大娘道“昨晚知道五爷来了,娘子心里一直惦记着。”
“你回禀姐姐,等我事忙完了,再正式拜见她。”关开涵道。
“哎。”水大娘欣喜的应着退出去了。
关开涵吃了早饭,怕耽误事,上了雷哥的车,匆匆的被雷哥送回去了。
水大娘却是高兴的很,她高兴也是有原因的,娘子有爹有兄弟,就是有依靠的人,她这做奴的心里也就有底气了。这当然是不一样的。
现在心里就是踏实极了。
“五爷遇事遇人,不慌不忙,一看就是书读的好,将来一定有出息,是娘子的依靠啊,”水大娘笑道“而且相貌也过人,不怕娘子笑话,我这一生,也相过多少面,识过多少人,五爷这相貌,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关开兰听的乐了,道“相面是真有什么说法”
“五爷年纪小,遇事能这么冷静,能是一般人”水大娘道“再则眼睛正直透亮,心思又通透不迂腐,这样的人,是这个”
不是她瞎说,这位五爷除了出身低点,就是她以前的主家的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是一万个也比不上,那些人是真的养坏了,在金子堆里发霉了,都臭了。也就是赚个金玉其外。
水大娘也八卦的很,笑道“我可找雷爷打听了,说是读书很好呢。”
关开兰也不懂读书的事,闻言只是点点头,道“也没听爹说过书读的怎么样呢”
“就是得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书才是真读的好,天天在外夸孩子书读的好的,那基本一半是草包,还有一半就是被夸废了的。”水大娘笑道。
关开兰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眼睛里也有着向往和依赖的情绪。
小芙和小蓉也听的一愣一愣的,拿着针线在那儿傻呆呆的看着水大娘。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有福了,娘子以后有依靠,你们啊,也有好日子过,定要跟着我好好学怎么伺候娘子,可知道,若不机灵,早晚被卖走,若是太抖机灵,那也得被赶走,老爷和五爷可不是眼里没神的人,”水大娘道。
二个丫头怯生生的道“大娘,我们一定好好学”
水大娘叹道“娘子,我虽不知娘子经过啥事,但我知道,女人呐,依靠夫族能真正立得住的,少。真正的依靠,还得是父亲和兄弟这一种啊。多数娘家得力的,这一辈子的命格都是把稳的,差不了的。若是娘家不得力的,在夫家受欺负还是小,最主要的是,这一辈子,就是真正的无依无靠。看着娘子有这样的父亲兄弟,我这心里,是真替娘子高兴”
关开兰眼睛红了,点了点头。
“娘子是有后福之人。”水大娘道“以前的事,就全忘了。”
“我知道。”关开兰道“大娘对我的好,我也知道。我想不到的,大娘替我想到了。我都知道。”
“这是我的本份,但我心里是真替娘子高兴儿,后半生,都不用愁了。”水大娘笑道。
正说着呢,邓智林背着手进来了,踱着慢悠悠的,一副悠闲老退休干部样。
水大娘忙带着两个小丫头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老爷便退下去了。
“爹。”关开兰道。
“坐,”邓智林将蹭过来的威风抱了起来,揉了揉它,笑道“这几天我就多陪陪你,开涵还得耽误几天才能来,咱趁这个机会就筹备筹备。”
“嗯。我听爹安排。五弟要以读书的事为重,我这儿不能耽误了他的大事。”关开兰是真心这么说。在古人眼中,读书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儿。就是家里下刀子了,也尽量不搅的。
邓智林道“你可想出门戴帷帽就行。”
关开兰却是白着脸,使劲的摇了摇头。
“罢了,那就再缓缓,”邓智林笑道“你在家玩,我出去买回来吧。”
“爹要买什么,也不必特意准备什么。”关开兰道。
邓智林道“这可不行,我这一生唯一认的一个女儿,哪里能随意了我关兴命里无女,能认你回来,那是好事,咋能不准备,便是不宴请人,也得准备好的。”
关开兰眼睛红着,却是点了点头。
有时候语言太苍白,感谢的话,感恩的话,反而因为太浅薄而说不出了。
关开兰不敢出门,心里还是有障碍,但他没想到邓智林买了一堆的东西回来。
水大娘帮着搬进来的时候也都惊呆了。
这些虽然与以前主家比是算不得什么,然而这份用心,却是真的很真实了。
林大厨也帮着搬了一回,以及武护院也是,不过邓智林搬着小匣子与他对视了一眼,那眼神深不及渊,相到停留了三秒,邓智林不怯不怕不退不让不心虚,反而朝他一笑。
却是武护院主动淡然的将眼神移开了。
这个人,估计是有点疑心自己为什么要对关开兰这么好吧
这疑心本也是常情,因此邓智林也不生气。
相反也有点欣赏这个有点侠义心肠的人。
但邓智林行得正,坐得直,只看以后行事,也不必这么巴巴的与他解释。
反正他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他不心虚。武护院什么人没见过,在底层最底段混过的人,他的眼睛,很毒。看过邓智林以后,估计现在也放心了。
果然武护院就不怎么关注他了,只是照领工钱,只盯着宅院的安全。平时也是一声不吭的。
搬了进屋,关开兰吃了一惊,道“爹怎么买这么多”
“你这屋都是空的,一个人生活要很多东西的,”邓智林道“我就随便买了点,以后若再缺,叫水大娘和林大厨去买。要吃什么,都是你作主。”
“这”关开兰看着塞的满满的一屋子的东西,这叫随便买了点
“这些别看着多,其实花不了多少钱,重点在这个小匣子里,”邓智林坐到圆桌上,对她招了招手,笑道“别愣着,过来坐。”
关开兰忙上前去了,待他打开匣子,她才真正的愣住了。
一匣子的首饰,金的,玉的,还有银饰,邓智林拿了一个金镯子抓了她的手就往上一套,试了试道“嗯,我眼光不错,这花样显年轻,好看,不老成,大小也合适,不会掉下来。以后就戴着,还有这些钗,别省着。”
“爹给我买这些做什么,多破费”关开兰眼泪掉下来了。
“你这是过日子,又不是坐牢,更不是当尼姑,别舍不得穿戴,反正在自家家里,以后叫水大娘帮你搭配,”邓智林道“前两天我还没顾得上,今儿看你头上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我就随便弄了点,以后看到好的,再买与你”
邓智林喝了点水,看她哭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便道“你别操心我,不信你问雷哥去,知道你爹能挣多少钱不嘿,我挣的可都是活钱,这些个算什么只能说这些是俗气的,这世上还有更好的,你也配得上,将来准管都有”
“我只是呆家里,哪用得着这么多”关开兰却是舍不得的很,看着镯子心里又高兴又忐忑。
这分关心,这么让人贪心。
邓智林道“这把钥匙给你。”
邓智林显示了一下,道“这首饰盒只是日常用的,这个盒子你可收好,钥匙是打开这个盒子的,里面都是银票,还有些整锭银子,我兑现了五千两,都是一百两五十两一张的这种,以后万一有急事,手上也有钱凑手。”
“这不行,爹,我不能要,我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关开兰急道。
“开兰,你得知道,世事无常,万一以后我和开涵家败了,就靠你养活了,这钱,就是后盾,”邓智林道“一定要收着。”
都这样说了,关开兰能不收吗
她点点头,道“那我替爹收着,留条后路。”
她也不懂邓智林在做什么生意,开涵读的什么书,她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懂,可是叫她守,她一定像仓鼠一样的守好它。
邓智林打开与她看了,又锁上,将钥匙放到了她手里。
关开兰郑重的挂起来放到身上随身带着了。
“还有这个匣子里,是些碎银子,还有些铜子啥的,”邓智林笑道“下人也要打赏,以后要人跑腿,都是需要用钱的,这些只是你零用的。用完了叫水大娘带整锭出去换小钱回来使。”
关开兰哪懂什么打赏不打赏的,听了有点忐忑。
“没事,以后水大娘会教你,这两个院子里的帐,你也得管起来了,水大娘识字,让她教你写字,算帐,以后好歹能看得懂帐本儿”邓智林道“也好叫我和开涵放心些。我与开涵大多数时间都在县里,不能常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关开兰道“我一定好好学,等学会了,我给爹写信。”
“好,好,”邓智林笑道“好好学,说不定将来成个女诗人,”
邓智林不能只叫她独立,只能让她多学本事,本事到了,自然会自信起来,才能管住事。一个女人,才能真正的立起来了。
而这,都是需要过程的。
“水大娘是个有真正本事的,你要多向她学学字,”邓智林道“将来至少能看懂我的帐本子,也能看懂开涵在学什么。开兰。留谷县你是不能再回去了。可是以后开涵若是往上走,若是能做官,定会外放,留你一人太远我也不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是要带着你的。也是相互有个照应,所以呢,你只管好好学,将来给我和开涵管家。我也省点心,也叫开涵一心只在读书为官上。”
这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关开兰是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她跪了下来,道“爹,我一定好好学,将来一定好好孝敬爹,照顾五弟。”
“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了啊,一家人哪里非得这样”邓智林将她拉了起来,一副要将重任于她手的样子。关开兰整个人都精神了。
人,大抵还是需要一点责任感的,只光吃喝不付出,她这一生怕也踏实不了。人还是飘着的,落不了地。
现在,却是真正的定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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