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瑞一只手攥着床单, 一只手抱着枕头, 眉心时不时会皱起一个川字，沈殁有时候太用力, 他还会骂一句脏话。
“那到底…狄炎，怎么…中枪的？”
“他中枪跟沈灵没关系，是他自己在国外的烂摊子没收拾明白。”沈殁循序渐进, 观察着郗瑞的表情，说, “不要太在意他。”
“谁他妈在意他, 我是好奇…那沈居安呢，他现在……我操！你妈的…你轻点！”
“唔。”沈殁居然真的放慢了速度, 两只手把着郗瑞的腰, 轻声道，“他在马筱宜那儿，马筱宜是我妈。”
“你妈？你妈不是在国外吗？”郗瑞问完, 感觉沈殁又要加速了, 强撑着羞耻感，回头看了眼沈殁, 问，“你…你行不行, 你伤口完全好了吗？别他妈再裂了。”
“裂就裂吧。”沈殁满不在乎道, “体谅我一下，这种情况，我也很难把持得住。”
“你…不行你就换个姿势, 老子膝盖疼！”郗瑞咬了下枕头，感觉到沈殁停下动作，脸色红的像是要滴血，沈殁微怔之后，轻轻一笑，伸手拍了下郗瑞的臀尖，说，“翻身。”
不翻。
郗瑞想了想，又觉得后悔了。
光天化日的，他还想要脸。
郗瑞转回脑袋，说：“你还是继续……”
“快点。”沈殁狠狠一用力，逼的郗瑞差点叫出来，就在郗瑞眼睛里带着怒火回头看向沈殁时，沈殁又一脸无辜的抽身，然后自顾自平躺到床上，最后摸着自己的伤疤，可怜兮兮的说，“我疼，你来。”
郗瑞觉得是他给自己挖了个一百米深的大坑，可一看坑底的人是沈殁，他又不得不跳。
这个姿势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郗瑞跪坐着，不想表现的太像新手，他抻着脖子，故意不看沈殁，冷声道：“你还没说完呢，你妈怎、怎么回国了？”
沈殁一动不动的享受着郗瑞的伺候，眼看郗瑞试探着一点一点往下坐，沈殁眼睛一眯，十分不讲理的擅自迎难而上，然后郗瑞就把他二十多年所有会说的脏话都骂到了沈殁头上。
“专心一点。”沈殁的声音清冷而低沉，“再让我听见你说话，我就罚你了。”
郗瑞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罚你妈！但嘴上却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就连偶尔想发出声音的时候也死死忍着，是沈殁把着郗瑞的后背，把人压向自己的胸口，然后轻声道：“不许说话，可以叫。”
郗瑞不叫。
沈殁便不再收力，疯了一样的发起冲击。
然后，瑞瑞大王的嗓子哑了。
郗瑞蜷在被子里，等沈殁端着粥过来的时候，郗瑞只闻了一下，就问：“外卖？”
沈殁嗯了一声，说：“这家还可以。”
“不吃。”郗瑞重新蒙进被子里，一言不发。
沈殁无奈，问：“怎么才吃？”
被子里发出小兽一样奶凶的一声回答：“你给老子做。”
沈殁已经不记得他上次进厨房是什么时候了，此刻沈殁站在料理台前，卷起衣袖，然后慢悠悠的打了个电话出去。
“你会做粥吗？”
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巫人离面部表情一抽，下意识道：“你打错电话了？这是新惊娱乐记者巫……”
“没有，我不太认识别的女生，我要做粥，你会不会？给病人吃的那种。”
“会，放米，放水，煮。”巫人离故意压低声音，说，“不过同志，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我很为难，全公司都盯着你爸的消息呢。”
“沈正鹤死不了，不用盯了。”沈殁说完，又问，“我给你个其他爆料吧，你方便帮我查点事吗？”
巫人离僵硬道：“我说不方便的话……”
“你好像用我的账号刷过五十万礼物？”
巫人离嘴角一抖，立刻道：“沈总不要开玩笑了，要查什么，您说。”
沈殁这个电话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学粥，他后来还是自己上网查了一下更美味的营养粥的做法，郗瑞喝了一口，不信，又喝了一口，然后怀疑道：“你真是第一次做？”
沈殁笑笑，说：“我学东西比较快，好吃？”
郗瑞没法反驳，只能用行动代替回答，他又喝了两大口粥，然后才问：“那我明天直播吗？”
“看你。”
郗瑞想了想，道：“那我考虑一下，你还是先说昨天的事吧，沈…”
“你少说话，养养嗓子，听着就行。”沈殁打断郗瑞，道，“马筱宜让沈灵接回国了，应该不是走的正常路线，否则沈鸢不会不知情。”
郗瑞对于马筱宜的了解，除了知道她是沈殁的母亲，其他就一无所知了。
马筱宜在郗瑞跟沈殁认识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国内，说是去国外调养身体，实则是被沈鸢架空在国外，不过沈殁好像对他这个母亲也没什么感情，至少郗瑞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一次也没听沈殁主动提起过她。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沈殁非常自觉的没等郗瑞开口就又去给郗瑞盛了一碗，郗瑞靠在床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沈殁的服务，然后问：“那你妈……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
“真的。”沈殁说，“跟沈灵的情况差不多，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会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七岁的时候她想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事后也就不记得了。”
郗瑞抿着鲜香刚好的粥，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听着沈殁的话，吞了一口粥，然后再一口，再一口。
沈殁问：“怎么了？”
郗瑞啊了一声，说：“没怎么，你妈我不好评论，你继续说吧。”
沈殁一怔，看着郗瑞继续平静的喝粥。
郗瑞的脑子里却不像脸上那么淡定，他又不是傻逼，万一他在这儿逼逼什么，日后被马筱宜知道了，那他还能在沈殁身边待的长久吗？
马筱宜再不济也是沈殁的亲妈，沈殁是真能为了自己跟她反目还是怎么？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说话。
不过面上不说，架不住郗瑞在心里把人骂过一遍，他不信什么精神失常要把亲儿子推下高楼的戏码，在他眼里这就是做戏，但他也没有证据，所以还是闭嘴喝粥。
沈殁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忽然道：“有件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郗瑞抬头看着沈殁，用眼神询问，嘴上则继续享用美食。
“我跟我妈，没什么感情。”沈殁说，“我跟她见面的次数还没有我跟沈正鹤见面的次数多，她被送出国之后，几乎就没跟我联系过了。”
郗瑞试探着问：“为什么？”
沈殁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不过…”
郗瑞以为是什么重要信息，赶紧扒拉进去最后一口粥，然后问：“不过什么？”
“我突然想到，我在沈家，最常见面的人居然是沈鸢？”想到这儿，沈殁自己都笑了一下，但郗瑞听后却是一脸的反感，他问，“那沈鸢现在在哪？”
“跟沈居安在一起。”沈殁说，“沈灵说等沈鸢签完放弃遗产的协议，就会放他们出来。”
“你是说他们两个还没被放出来？”郗瑞有点懵了，他皱了皱眉，问，“你到底跟沈灵达成什么协议了？”
“我答应她遗产里的钱一分不要，并且会帮助她让沈鸢签字。”
郗瑞一惊，他还记得刚跟沈殁重逢那会儿，沈殁拒绝自己的求和，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当年为你放弃过的东西，我要重新拿回来了。
可现在，沈殁又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郗瑞的嘴唇微微张合了一下，然后问：“为了……救我？”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不是。”沈殁笑着摸了下郗瑞的头，说，“我只是想让沈灵告诉我沈鸢在哪，不过她显然也还没完全信任我，各退一步的结果就是…她答应放了你，但沈鸢，我暂时还见不到。”
郗瑞闻言，疑惑道：“你不知道沈鸢在哪？”
“不知道，我猜沈灵应该把我身边的人摸透了，所以我换了个办法。”
“什么……”郗瑞话还没问完，面部表情就跟着大脑的走向一抽，郗瑞扯了下嘴角，道，“不会吧？巫人离？”
沈殁点点头，对于郗瑞的推测给予肯定的回答。
“……这事还真是没人比她专业了。”郗瑞道，“你让她去跟踪沈灵？”
“我只是把沈灵的照片发给她，让她随意挖挖八卦。”沈殁道，“她要是能顺便帮我查到点什么，那就算我赚到了。”
沈殁在人尽其用这件事上向来得心应手，没人比巫人离更适合暗中跟踪和调查，沈殁的本意无非是想借巫人离查出沈鸢目前可能身处的住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状似有心的一举，会无意间揭开一道多年前的伤疤。
巫人离直至点开沈殁发来照片的前一秒，都未曾想过她这辈子还会碰见这个人。
这个反复在她的梦魇中出现，将她扒皮抽筋的魔鬼，这个促使她和秦天乐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将她的整个人生毁于一旦的女人——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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