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昨夜你发起了烧,说是冷,我屋里取暖的东西恰好用完,就只得这样了。”
“……你怎么不说话?下面什么东西难受死了……”
介于陈揽霞的发言会令人震惊一些,所以对方对于这种现状的毫无支持力度的解释也就这么被带过去了。
她的腿一直在不安分地乱动弹,
燕小乙身体一震,一把抓住陈揽霞的企图不轨的手,猛地起身,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倒是把陈揽霞遮得严严实实了。很明显,陈揽霞这种行为和作死没有什么差别了。他喉结一滚,对上陈揽霞满是迷惑的眼睛,手上的力气不仅大了两分。
他能怎么说?
燕小乙忽然间感觉自己在面对人生的难题,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觉得哪哪都奇怪而尴尬。
“疼。”其实燕小乙根本没用力,陈揽霞还是喊了一声,也微微起身。
燕小乙应声放手,连头发丝都体现着这位统领的不自在,他似是找到了可以说的事情,低头看了一眼陈揽霞的手腕,担忧的情绪自然浮现,正欲检查一下,被陈揽霞自己塞回被窝里面了。
陈揽霞摇摇头,“也不少多疼。”
她这句话说完,便不吭声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也有些尴尬,陈揽霞扶着床面的左手微微颤抖——憋笑憋的。
她觉得燕小乙再不说话她就真的忍不住了,这事着实搞笑,她早就醒过来了,本着猛男怀里爱睡不睡的基本原则赖了一下床,顺便感受了一下男性早晨的状态。
陈揽霞快忍不住了,企图用说话来维持自己的状态:“小乙哥?”
燕小乙只道:“我在。”
陈揽霞寻思:我知道你在你人又没黑当然在线。
气氛一度在濒临点,只要谁稍微有一点动作就会点燃的临界点。燕小乙似乎是不打算长久地维持这种气氛,他眼眸一暗,声音颇有些喑哑:“招娣,你……”那种陈揽霞较久没有感受到的危险感再度浮出水面。
他这句话隐约给了陈揽霞一种她好像玩过头了的错觉,突然间被致于猎物行列的陈揽霞下意识地左手握拳,啊了一声之后,被小橘拯救了。
站在门外连呼吸都不想发出声音的小橘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再听下去明年就要帮陈揽霞带孩子了,她敲敲门,装作刚出现的样子:“小姐,三花让我过来问问那两味药理怎么做菜?他没学过……”
陈揽霞见好就收,宛如遇到救命稻草。她快速翻身下地,毕竟自己是睡在外面的那一位,她一把扯过自己的外袍披好,看着被她调戏到有些游离正常状态之外的燕统领,笑得格外温婉,“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个饭。”
就在门口站着的小橘想:这可真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世界上最恐怖的话语。
陈揽霞说完,正打算头也不回就走,这次她成功地体验了一下撩完就跑这件事,连着步伐都轻快起来了,就忽得听到燕小乙道——“我会负责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那语气还挺认真的。
他是不是误会啥子了?
陈揽霞没多想。
这话还真叫陈揽霞顿了顿,她没转身,拉了拉自己的外袍,语气里面透着点理所当然:“那就去找我爹跟他说要娶我呀。”话音刚落,她大步走着,那速度可谓一个健步如飞,小橘一个没留神,差点没跟上。陈揽霞基本可以算是落荒而逃了,因为……她再不出去恐怕当初能给燕小乙表演一个何为爆笑。
这算是欺负人吧?她想着,心情格外的愉悦。
小橘:“……您笑得我好害怕。”
陈揽霞满面春风,笑得眯弯了眼睛:“我想起来了高兴的事情。”
陈揽霞稍微会点医术,主要是在三处的时候学的,最常用的技能是以毒攻毒。他们三个人都窝在小厨房里面,小厨房近几日刚维修好,又因为离陈揽霞的屋近,为了方便到底还是恢复了原貌。
虽说是近,但是仍旧保持着就算是大宗师现临他们在里面蹦迪都不会被听到的距离。
三花在做菜,主要是陈揽霞弄得几个药理要配起来,昨夜对方给燕小乙看了看病——在三花看起来就是自家小姐单方面对毫无意识的燕统领进行惨无人道的性/骚?扰行为——企图对症下药。
小橘在那里切菜,切菜切着切着就发出了一声叹息:“燕统领看起来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揽霞:?
小橘些许是陈揽霞的确动心了的事实,表情平静,“燕统领居然会相信开着红楼的您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三花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啊了一声,险些多放了一勺子的盐。
小橘是六处唯几的女性之一,平日里面都混在男人堆中,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很避讳,“燕小乙,”她掐了下声线,“你下面硌得我难受。”
三花手一抖,这回真的多放了一勺盐,作为在场的唯一的男性,如果不是狗蛋叫了两声把他唤醒,他可能直接就石化在原地,任由一锅菜糊了。
陈揽霞眉毛一挑,看起来毫不在意,也不理会三花的表情,给自己找了根洗干净的胡萝卜啃:“我发现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橘:“是您越来越过分了。”
陈揽霞反驳道:“这叫真情流露,算什么过分?”
小橘把切好的萝卜丝放在盘子里面,她看起来早就料到陈揽霞这句话了,“当初是谁说了人不配的?您现在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啊……”她其实对于陈揽霞喜欢燕小乙这事没什么看法,陈揽霞难得袒露真心还是件好事,主要是在陈萍萍那边……小橘的求生欲望让她说出了这句话。
陈揽霞一顿,她啃着胡萝卜陷入了短暂地思考,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说过这句话。
“人终究是会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她捧读了半句话,“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啊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情,你也不看他那脸那腹肌那功夫那大小……”
小橘没切菜了,她抬起头,“那什么?”
陈揽霞微笑,重复了一遍:“那大小。”
三花现在在炒的这盘菜彻底废了。
他有点想问现在跳槽还来不来得及,最好是不会对男性造成心理阴影的。
—
下午的时候燕小乙已经离开,说是有事先走。
陈揽霞没多留他,他一个九品怎么讲都不会存在任何的安全问题,她今天的目标就是视察自己的店,然后找人,主要找念知。
陈揽霞解决完每次进店都会遇到的麻烦事后,把主要事务都交给了小橘处理,她基本上一句话没说,直接找到了念知。念知刚刚陪完一位客人,满屋子槐花的香气,浓到愣是把陈揽霞逼退了半步。
“您难得来找我呀……”
陈揽霞端着老板的样子,“我是来跟你探讨你最近的客人的问题的……”
念知眉毛一挑,笑得直白:“是燕统领的事情?”
陈揽霞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定了除了上元节之外没有其他时间在正大光明的情况下与燕小乙接触过,“上元节?”
念知点点头,“对,那几位小姐知道燕统领的身份,当时都吓傻了,”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状态,“而且店里最近有人在追话本,写的就是您和燕统领。”她说话语速极慢,带了些调笑,大有着当人面说八卦的意思。
陈揽霞眯了眯右眼,表示自己在回响当时的情况。
她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再也不给你们在节日的时候放假了,我就应该给你们搞全年无休。”
“可别,店里面都开赌盘了,您和燕统领这事到底能不能成……”
陈揽霞没个老板样子,花楼里面也没几个怕她的,她定下不准卖身但允许看上了就自己去争取这种听起来极度鬼扯的店规之后,更没什么人把她的老板尊严放在眼里面了,特别是她没来一次必会发生的事儿的状态往那里一放,主要管事的姑娘是这么苦口婆心地跟陈揽霞说的:老板,您没事还是别来了,这么大个花楼跑不掉的,就是前几天张姑娘瞧上了个秀才正在追他,可能有点麻烦。
花楼,可谓是一片净土——毕竟背后的势力是鉴察院。
陈揽霞问:“你押了哪一边?”
念知:“能成。”
陈揽霞大手一挥:“那没事了,以后就给你一个人放。”
念知从不把陈揽霞这种空头支票当真,扇子轻摇:“燕统领每次来都是打听你的,这家店是您的的消息不难被寻到,我看他长得帅,就跟他说多来几次我就告诉他怎么遇见你,唉……没想到第三次就撞见了,可惜了。”
陈揽霞开始严肃地考虑自己的老板尊严到底被放在哪里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对方如果真的不特意在这里蹲她,的确是见不到她的。
陈揽霞:“……你没对他投怀送抱吧?”
念知表情微变,大概是对于这个问题表达了微小的轻蔑,她红唇一弯,露齿而笑:“天下唯一的九品箭手,二十来岁,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您觉得呢?”
陈揽霞伸出了她的左手。
念知瞧她这幅你居然敢垂涎我男人的表情,没忍住,肩膀一耸,直接笑出了声:“没成功,”这语调是上扬的,“您这是动了真心的啊?那些个凑近您的男人哪个不是被打走了又或者被吓跑了,我还没见过您对某个人这么上心的呢。”
陈揽霞眉宇间带了点炫耀的意思,“我和他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就私定终身了……”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段故事,只说了个开口,就看到在楼下评选十大优秀员工的小橘上来了,她步伐稳健,却表情凝重,看得陈揽霞以为自己快要破产了。
她问:“咋了?还是楼下又开始闹事了?”
小橘表情异常冷静:“我刚刚听三花传的鸽子,燕统领真的去跟老爷说要娶你了。”
陈揽霞:……哦好像发生了比破产还要糟糕的事情。
不对这年头真的还有人传消息用鸽子吗?
念知听完,看向陈揽霞:“哦嚯。”
陈揽霞把这简短地一句话在脑海中过了十几次,喝水的动作微微一愣,一口水鼓在嘴巴里面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行,只得硬生生咽了下去,看了一眼处于看戏状态的念知,又看了一眼平静到满脸写着‘小姐看起来活不过三天’的小橘,扯了扯嘴角。
陈揽霞被这个信息搞得脑子一疼,隐约觉得大限将至。
她没被李云睿弄死,可能先被她爹弄死了。
陈揽霞千万言语憋不住,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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