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眸光潋滟的夫郎,手中的荷包与纸条,以及方才的那句话……
李玉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扶住白卿书的肩膀,眉梢都染上喜意:“真的吗卿书?”不敢相信期待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其实她一直知道,卿书家中出事,来到琥城嫁人本就心藏苦闷。
这段时日,从对方的反应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好感,李玉几次想着追问夫郎,都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试探。
实在是前世的自己过于忽略卿书,这辈子成亲后便小心翼翼。
先是将卿书的手指亲了亲,抱起他转了好几个圈,惹得夫郎惊呼一声。
“快放我下来。”
这儿的确冷清,但一向恪守规矩的白卿书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妻主这副傻样,“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露出羞涩甜蜜的笑,嘴里的话倒是傲娇。
在李玉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
她放下白卿书,还在那儿傻呵呵望着他,将其所赠之物轻轻挂在腰间,重新牵上夫郎修长白嫩的手。
正好附近有人在放孔明灯。在空中摇曳的火光从洁白的竹麻纸中透出来,灯飘到天上仿佛莹亮的星星。
“走,咱们也去放一个。”
在小贩那儿买了一个灯笼。她怕夫郎烧到手,让他负责拿。她则点燃其中灯引,再一齐松手放飞。
到了要写心愿的时候,李玉先写,写好后卿书接过去,遮遮掩掩不给自己看。
“看了就不灵了。”白卿书捂着灯上的字,急急解释道。
看他的反应,李玉猜也能猜到内容是关于自己的。
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互送礼物,还放了灯许了愿。满足的二人打算回家。
阿涂黑着脸,拖着不情愿地挣扎的文意,同李玉他们会合:“小姐,这人太能吃了。”一直不愿意走。
白卿书觉得有些好笑:“府里短你吃喝了?”
几人乘着马车回府,看门的问好后告诉李玉:“二小姐回来了。”
二姐?
重生后还未曾见过二姐。李玉和她的感情不错,过去外出游玩时,总想着替对方寻觅上好的砚台。
二姐从小便志在朝堂,刻苦读书,待她们姐妹很是温和。李玉死的时候,对方好像已经是举人,正打算往上继续考。不知后来如何了。
这会儿的二姐只是秀才,李玉想起那张儒雅的面容,要去找她。
“你可知二小姐在何处?”是回了院子梳洗呢,还是被爹爹抱着搂着说瘦了?
看门护卫恭敬答道:“一炷香前,小的瞧见家主领着二小姐前往书房。”
那便是在书房。说不定大姐也去了。
急着同二姐叙旧,李玉亲亲白卿书的发顶,柔声道:“卿书先回去,明日带你见二姐,也让她认识一下我的宝贝夫郎。”
老是说这种肉麻话,宝贝,心肝的。
白卿书推了推她:“妻主快去吧。”再说几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嘞!
笑眯眯地和夫郎告别,往主院书房跑。
——
来到书房外,屋内灯火通明,还有女子的说话声。李玉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伸手敲门:“是二姐回来了吗?”
便听李家家主嘟囔道:“这个老三,冒冒失失。”声音大了起来,“还不进来?”
李玉推门进去,对着她娘嘿嘿一笑。又朝二姐李容张开双臂,结结实实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咱们的秀才回来了,在书院过得如何?”
李容考功名不止对她自己有利,也给李府带来许多好处。李玉对科举没有兴趣,但很佩服她二姐。
“咳咳,还算轻松。”李容被小妹抱得喘不过气,赶紧捶李玉的肩膀:“先放开再聊。”
她端详着李玉:“娘说你成亲后乖乖地按着她的安排去了铺子帮忙,性子也沉稳许多。”
“我还想她是不是诓我,如今看来,你确实懂事了。”李容点头,对旁边的李静道:“大姐在家,可知这是为何?”
还能为什么?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调侃李玉罢了。
她们聊了许久,又说到开春后三月的乡试。
李玉知晓未来的结果,二姐这次乡试必定能中。李容笑着看一脸自信的小妹:“那就借你吉言了。”
等到该散的时候,三姐妹出了书房。
即将改道回自家院子,李容说:“还不知你二姐夫在家如何,今日是岁首,可惜没赶上同他一起逛庙会。”
她同李张氏的感情一直不错。毕竟当初可是不顾爹爹劝阻,非要把人娶回家的。
呃……这就尴尬了。
李玉总不能说,二姐夫在桥儿的耳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得爹爹发怒要休他,最后跪在祠堂抄了一夜书吧?
连大姐都知晓不方便提这事。她含糊道:“二姐夫,你待会儿回去就知道了嘛。对了,说不定明日爹会找你。”
方才聊天,李容是见了爹爹的。
她以为李玉说的是明日的接风席,却不知对方所指之事同自己的夫郎有关。
——
李玉太了解自个儿的爹了。果不其然,第二日用完早膳后,全家人都被叫到正厅。
李家家主本不想来,她觉得这是内宅之事,罚过就算了。
但李家正君一定要她在场,只好坐在上首,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爹这是怎么了?”板着脸好似要教训人。在场的只有李容不知。
她昨夜回院子里,夫郎已经睡下,没有惊扰他,沐浴后也躺下。
谁料李张氏此时站出来,哆哆嗦嗦:“公爹,儿婿知错了。”
上次罚抄后,李家正君没有再追究,原来是在等着他妻主回来处理呢。
什么情况?白卿书碰碰妻主的手,这事儿不是揭过了么,公爹是想……
“嘘。”李玉示意夫郎,先看看情况。
李家正君冷哼。一向乖巧嘴甜的李张氏原来是个面甜心苦的,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本来就不赞同老二娶这个穷家郎,此时更是爆发了。
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李容,然后把那休书按到桌上:“你看着办吧,李家不能要这种男主人。”
况且老二马上要考举人,举人的夫郎可不得金贵些?
李容是不想休夫的。
她有些惊愕,对上夫郎的眼睛,李张氏不敢看她,面上淌下泪:“妻主……”
李容深吸一口气,夫郎虽然错了,可罪不至此,何至于休夫呢。
这是自己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夫郎,她不忍心。
便替李张氏求情,然而李家正君就是不同意,她的脸涨红起来。
白卿书看着双眼通红,脸色煞白的二姐夫。
二姐夫上次说的话确实过分。但也是因为两年未有身孕,公爹又盼着孙女儿,才导致他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这些日子也曾同对方接触,白卿书觉得,李张氏一直在公爹身边伺候,小心讨好,哄人开心,怎么也有苦劳。
他问过李玉,倘若自己身体不行,生不出会如何。妻主安慰他,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自己。
听着李家正君念叨着家世、门第、生不出孩子,望着二姐夫绝望的神色……
摸了一下后颈处的那道月牙形伤疤,白卿书想起当初他到母亲的好友家,希望她们能出面,可各家各户闭门不见的情形。
尤其是同自家定了娃娃亲的赵家。赵家下人将他推倒在地,面带鄙夷。
“落魄了的公子,门不当户不对,还想攀关系?”
尽管对赵家小姐没有感情,白卿书听了这话,心是刺痛的。比倒在地上后,那尖锐的石头划破脖颈还痛。
“卿书。”
正想帮二姐求个情,李玉发觉夫郎攥住她的手。
她扭头看,白卿书的额上出了细密的汗,怔怔望着前方。
他捂着胸口,眼神痛苦,像是被什么梦魇纠缠住,泛白的唇微启,对李玉说。
“妻主,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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