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帆看向张云雷,后者朝他得得瑟瑟一挑眉,得,知道郭麒麟这得瑟劲儿跟谁学来的了。只得咂舌赞叹句,“二爷,福气!”
需要你讲么!自然是福气。
“二爷是个长情的人。”杨九郎莫名笑了声,张鹤帆闻言抿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张云雷脸色一僵,咬着牙拧杨九郎一下。
妈的小眼儿八叉的,嘲讽我!
“边儿去你!”
看向鹤帆,“哎你害我来的吧?上回拎的那一袋儿是什么玩意儿?!”
“嗐,这不是带甜的了么。这算是联络感情的利器哦?”张鹤帆贱兮兮的用下巴指指杨九郎,张云雷咬牙切齿看向郭麒麟,小郭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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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雷暴大风来得又急又突然。震耳的雷声伴着一道耀眼的光,霎时将屋子里照得比白天还明亮,风擦过外窗面发出的啸叫像呜咽的恶鬼附在外边儿,虎视眈眈着窗内的一切。张云雷嚷了声不明不白的气音,似是发泄情绪。
杨九郎起身拉上窗帘,脚下拐弯到张云雷床边,掖掖被角。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我不在你都睡得挺好怎么我一回来你就睡不着了。”杨九郎笑眯眯地看着他,撩开张云雷遮着额头的发丝,转手拿空调遥控摁了两下,风小了,房间里没那么吵了。天气早晚凉了,但不开空调张云雷就睡不着,只能折个中吧,被子盖厚点儿开着空调。“快睡吧。”
“我是在想啊,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我可以回去。”伸手拽拽杨九郎的袖子,杨九郎掰开他本来缠着就不紧的手指塞回被子里。“不急,睡觉。”
雨终于随着滚滚雷声下来了,豆大的雨点儿不断砸在玻璃上,惹得本来就烦躁的张云雷更烦躁了点儿。“杨九郎。”
“嗯?”
“没事,我睡了。”翻个身背对杨九郎,听见杨九郎不轻的叹了声气。
低叹似的:“睡吧。”
“录制准备倒计时,3……2……”周边嘈杂,不断有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推着服装拿着道具走来走去,张云雷在化妆镜前坐着,旁边的小姐姐拿着粉底往他脸上摁。
杨九郎在边上的化妆镜前坐着,不住的道歉说“抱歉抱歉飞机晚点了实在对不住。”后台的所有人都急吼吼的,一看镜子里的自己,气色挺好,挺瘦,发型挺精神!再一看这身西装,眼熟。
动动腿,拧把自己。
不疼,做梦吗。
“辫儿累不累,歇会儿,我们没这么快。”张云雷在逛来逛去,逛的杨九郎眼花。
“嗯,不累。”张云雷巴不得好好体验一下能走的感觉,这段日子闷在床上,快发霉了,是梦更好,不怕再伤着。说实话,自由走路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杨九郎没对他说什么多余的,似乎没看见他大蹦了一下。梦里的一切都按记忆里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甚至于他曾注意到的,杨九郎在侧门候场时紧张地双手紧攥。
“哟,杨九郎,你紧张啊?!”张云雷由着自己向杨九郎发嘴炮,随心所欲,反正不怕杨九郎会把他怎么样,在做梦而已,那时候的杨九郎可不敢怼回来。
“说得好像你不紧张一样。”杨九郎不咸不淡的回他一句,脑门上的汗珠已经出卖他了。
张云雷笑眯眯背着手凑近,很满意的看他促狭地往后退了步,抵在墙上。然后张云雷看见杨九郎眼里的光意味不明的闪了闪。“杨九郎,你紧张什么呀,成名的时候到啦。”
杨九郎把头扭向一边,朝着闭着的舞台门,“角儿,该上台了。”
那是,杨九郎第一次,叫他角儿。
心底软软的一颤。那边儿台上已经响着郭德纲的声音,有请下一组选手。
再次站到那个充满灯光的舞台上的时候,张云雷觉得自己激动地要颤抖。哪怕是在做梦,他也真实地觉得自己是被照亮了,听到了飘渺中传来的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旁边的杨九郎,拘谨又放不开的青涩表演。
曾经是紧张的,借着梦再回到这里才发现,这个舞台承载着的原来并不只是曾经对成名的渴望,还有一点点骄傲,想被师父捧想带杨九郎一起出名的骄傲。
梦啊,终究是梦,会醒的。他想。
节目录完,算是庆祝演出成功,喝酒。聚餐还没结束,杨九郎说有事儿要先走,嘱咐张云雷少喝点。
“杨九郎。”张云雷喊他。因为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能不能,陪着我。”
那时没有确定关系,他们之间还是互相看不惯的搭档,二爷是难得示弱的,于在座各位而言。大家更是很配合的,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看看彼此。
杨九郎转转眼珠,拿了手机出去打个电话,又回来坐回位置上。
杨九郎老反反复复跟张云雷说如果那时他没走呆在他身边,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试试看好了,反正也不亏,看看会不会真的不一样。
“角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像喝了假酒,杨九郎面色不变,提着行李跟在张云雷后边儿,送朋友呢。
“我想看看,会不会不一样。”我想看看,你会不会拉我一把。
“什么不一样。”
张云雷扭过头去对他笑,什么都不说。
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差别,送客平台就长那个样子,能看见的地方没变,曾经没看见过的模模糊糊。没戴眼镜,还是看不清。杨九郎一直在抓着他的手腕往里拽,手很凉,抓得很紧。“喝醉了就该回酒店好好睡觉。”
张云雷挣开杨九郎的手自顾自往前,回头朝他吐了下舌头,扭过头往前,手又被杨九郎攥着了,继续往前……
一脚踏空!
坠落的失重感让张云雷心头猛地一震,浑身一颤。
清醒的意识里满是血红红的一片。
光透过眼皮就是这样的画面,转转眼珠,惊魂未定。手腕上凉飕飕的触感还在,微微挣动,“杨九郎。”
“我在。”
还好,还好你在。
张云雷舒出一口气,不睁眼,任由杨九郎攥着手腕,感受到杨九郎拿纸摁了他额上的冷汗,轻声细语问他:“做噩梦了?”每次做噩梦,张云雷都会狠狠一颤。
“嗯。”张云雷应一声,杨九郎不搭理,张云雷知道他在等他下文。他又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你拉住我了。”
腕子上的手收紧了些。
人躺着,在病床上。又跟杨九郎脑子那个插满管子生命体征弱的快没有的虚弱样子重合了。他启唇,恍若跟自己说话。“别放手。”睁开眼,那眸子里亮晶晶的,转头看过来,“九郎,别放手。”
不放手,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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