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了军营,见着萧渊怀里抱着顾君辞, 预备出营的几个人都呆住了, 顺势便往医帐那边跑。
余世爻刚从他们身边经过, 吴尧钦便伸手将他拽下了马背,吓得余世爻险些没有站稳。
正当他站稳脚步,其他几个人就围了上了, 神情严肃。
许雁卿愤怒道:“我就知道你记恨顾兄不是一两天了,说,你把他怎么了。”
严怀眼厉色道:“若我这兄弟有事,我第一个不饶你。”
吴尧钦死死地拽着余世爻的衣领, 凶恶道:“说啊, 你怎么他了!”
余世爻半天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起他们问的是什么,支支吾吾半天, 然后才将被北榆山上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严怀他们听。
几个人一听到是洛阳的驸马刺伤了顾君辞, 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
余世爻道:“喂,你们方才对我那么凶,不就认为是我伤了顾君辞嘛,眼下你们知道凶手了, 怎么不去报仇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叹息一声,严怀拍了拍他的肩头,朝他郑重其事的揖礼一拜:“对不起余兄,我们还以为。”
“我还不是那种小人。”余世爻冷哼, 可随后便又笑了,“这顾君辞有你们这群兄弟还真是不错,也算是值得,刚刚好像伤的不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用你说啊。”吴尧钦无奈摇头,也没理会,走了两步有回来拽着余世爻的袖子,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愣什么愣啊,走啊。”
“哦。”
……
药帐内,军医此刻已经解开了顾君辞的衣裳,被枪刃刺伤的伤口似乎已经止住血了,只是清洗伤口那碾碎灵魂的痛感,使得他不由咬紧了口中的帕子。
军医道:“顾将军,伤口深不过一寸,没伤到筋骨,用不了多久就会好啊。”
顾君辞红着眼,拿下口中的帕子,有些脱力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是很耐痛。”
军医一边为他上着药一边道:“原本这军人在战场厮杀久了,就会被对这种小伤没什么感觉了,可顾将军似乎没什么改变,倒是越来越耐不住疼痛,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顾君辞笑着,任由军医为他上完药以后,这才退出了药帐。
顾君辞穿着衣裳,听着有人走进来,那脚步声过于熟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于是乎,低着头的顾君辞便开始酝酿好情绪,只等萧渊坐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才委屈的抬头看着他:
“我这算不算是为你负的伤啊。”
萧渊神色严峻,只是凝视着他道:“太莽撞了,你怎么就知道我躲不开。”
顾君辞瘪嘴轻哼:“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以前心疼两句呢,嘁,善变。”
萧渊认真道:“我是害怕,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只要你平安无事,现在你受伤了,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嘛。”
顾君辞瞟了他一眼,这才扬起笑脸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对了,我倒是要恭喜你,有获得一员虎将。”
萧渊:“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顾君辞:“你又不是别人,对不对,阿渊,你可得给我记一功,将来我可以是要功劳的,我要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萧渊颔首略略做了思考,然后道:“没问题,只要你后悔就行。”
顾君辞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
萧渊又问:“伤口还疼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顾君辞便又记起伤口火辣辣的痛觉:“疼……好疼啊。”
正当他话音刚落,这余世爻也不知是怎么的,便一个踉跄跌进了药帐,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却又时不时往帐前看去。
萧渊脸色微沉,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这帐外的四个人便挤了进来,齐齐的朝着萧渊行礼后,才望向顾君辞。
许雁卿道:“顾兄,听说你受伤了,我就是来看看。”
严怀也道:“是啊,君辞,军医怎么说,伤的重不重?”
吴尧钦跟着在旁边点点头,也算是询问了,杨君方只是瞧了萧渊一眼,也就只是笑了笑。
顾君辞笑着说:“军医说了,皮外伤,不打紧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兄一定要好好的养伤,这练兵的事呢有我们在呢。”吴尧钦露出笑脸,那无邪的笑意,总让人将他与战场上厮杀的模样联系起来。
顾君辞抱拳回应,不过刚说说笑笑了两句,便听见这帐外的小兵来传,说是长安来了钦差,带来了陛下的圣旨。
萧渊与顾君辞愣了愣,旋即将他扶起来,出了药帐,瞧着长安来的钦差时,连忙走了过去。
钦差见到萧渊出来,忙弯腰揖礼道:“庆王殿下,臣带来了陛下的圣旨,还请殿下准备准备。”
萧渊应了一声,连忙招呼出士兵来摆起香案,等着钦差宣读圣旨。
然而这圣旨上的内容却是让在场所有接旨的人都是一脸错愕,十分不解。
唯有那钦差一脸笑意,他道:“庆王殿下,临来前陛下也说了,殿下在前线辛苦,眼下有太子殿下前来领兵,安排进军洛阳的事宜,庆王殿下与麾下众将可返回长安城休养,想必太子殿下不久也会到来的。”
萧渊手里握着那份诏书,神色凝重,脸色十分难看。
顾君辞抚上他的手臂,劝解道:“不行,这洛阳是重要的地方,不能让萧衍……让太子殿下来插一脚啊,阿渊。”
这其他几个也是一脸茫然,吴尧钦神色疑惑:
“怎么回事,临阵易帅?”
许雁卿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杨君方道:“殿下,我们不能退上,你手上握着兵权,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都听你的。”
严怀也揖礼道:“殿下,既然追随了你,就听候你的差遣。”
萧渊挺正了身姿,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过后便落在了手中的圣旨上,唇边带笑:
“我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想要此时来领兵,既然你们信的过我,那么,这次就听我的,既然陛下下旨召我们回京,那么我们就回去。”
“阿渊。”顾君辞急忙劝解。
可萧渊那神色泰然,眉宇疏阔的模样,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萧渊拍了拍他的手道:“正好你要养伤,其他几位将军自投诚我以后,便不曾好好修养过,此番回去长安,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行,既然庆王殿下心中有谱,我们就不怕了!”余世爻拍着胸脯说道。
萧渊手中握着圣旨,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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