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辞轻哼,也没理他, 只是大喇喇的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 瞧着方才肃王与礼部尚书喝过的茶, 心里便愈发气闷,顺手就给推了出去,掉在地上碎成残片。
萧渊瞧着手里的茶碗, 又望向顾君辞,忙将手里的也伸过去:“把这个也摔了吧。”
顾君辞侧首睨着他,以为他是挑衅自己,也就顺手拿过来摔了。
瓷片碎了一地, 连同茶碗里的茶水都在正堂上肆意蔓延开来, 闻声而来的家丁忙来到正堂,却被萧渊示意他们离开。
萧渊道:“这么生气啊。”
“谁生气了。”顾君辞嘴硬开口。
萧渊凝视着他的怒气满面的模样,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顾君辞不削一哼:“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啊!我凭什么!我算什么!”
萧渊敛眸, 遂起身迈步走到他的面前, 扶着左右两边的扶手,将顾君辞禁锢在椅子上,就着姿势凑到了顾君辞的面前:“好酸啊。”
顾君辞伸手要推,却被他握住了手。
“你放开!”顾君辞威胁道。
萧渊摇头, 唇边也蔓延开得逞的微笑:“太酸了, 但是我喜欢。”
“呸!你喜欢个屁!”顾君辞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萧渊眉头微蹙:“污言秽语。”
顾君辞起身推开他,十分不满意道:“萧渊,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若是不愿和我在一起了, 说一声便是,我不是那种拿的起放不下的人,我也一样会帮你。可你有必要这样吗?一边算计着我,一边和别人议亲,那我算什么!”
萧渊看着顾君辞逐渐泛红的双眸,连忙扶住他的肩头,却被顾君辞用力甩开,萧渊忙道:
“哪里有什么议亲,我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呸。”顾君辞看都不愿再看他。
萧渊站到顾君辞面前,认真道:“能让你吃醋,真是不容易,我从前以为在你心里,或许义气更重要,我甚至觉得许兄他们都比我重要。”
顾君辞凝视着他:“不一样的好嘛。”
“我知道不一样。”萧渊说,“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我才不知该如何说。”
顾君辞侧过头:“别为你的心思找借口,那些是我兄弟,可你不一样,说了跟你在一起,我就铁了心了,可若你真要娶亲,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萧渊道:“我知道,我也不过只是应付而已。”
顾君辞心里还是十分委屈,窝火,也就不打算理他了。
萧渊往他面前靠了靠,结果顾君辞后退一步,萧渊再近前,他再退,最后竟然做到了搁茶碗的茶几上,抬头望着萧渊。
萧渊神色凝重,执起顾君辞的手,安抚着他的每一个指节,最后搁到唇边轻吻,温热的湿润的双唇,似有若无的贴着顾君辞的指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手指上,搅弄的顾君辞心里痒痒的。
“君子一诺重如泰山,是我要你与我共度余生,便绝不食言,余生只爱你一人,也要说到做到。”
萧渊的语调低沉,且诚挚认真,听得顾君辞心口微颤:
“那你说,你要与肃王的女儿见一见。”
萧渊道:“你忘了,此次我们回来长安,太子的目的并不单纯,与肃王的女儿见面不过只是幌子,毕竟,父皇还有求到我的一天。”
顾君辞不解:“你算的这么准?”
萧渊浅笑:“不是我算的准,是我太了解萧衍与萧珏这两个人,若是将你们都留在前线我或许没有别的想法,可他担心你们不服管束,让我带着你们回来长安,这自然,我就放心了。”
顾君辞往前推了一把,将萧渊从自己面前推开,然后站起身道:“哦,那你放心就好了,我家里还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顾君辞甩了甩袖子就要走,岂料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萧渊抓了回来,正好这宫内的官员前来送奏折,萧渊这才将顾君辞松开。
“二殿下,这百官今日的奏折已经送来了,还请殿下过目。”官员行礼后招手,身后的几名内侍便将所有的奏折都送了上来。
萧渊负手上前,略翻了翻才道:“我知道了,都放下吧,明日我会将处理好的奏折再交还回去的,若是需要陛下用印,我也会一并交给父皇的。”
官员抬首望了他一眼,却欲言又止,随后恭敬道:“那下官告退。”
萧渊挥手,他们几个人便又原路折返。
顾君辞十分不解,瞧着这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由道:“这么多,你干嘛非要自己揽过来看,多累啊。”
萧渊拿起其中的奏折翻开瞧着:“谁让我是尚书令呢,尚书令为百官之首,与宰相并列,主理奏折之事,统领纲纪,曾经是我这尚书令不在京中,故而由陛下亲自审阅这些繁复的奏章,可如今我回来了,这些事,就是我分内之事。”
顾君辞略微蹙眉:“对哦,你若是回来了,这又是百官之首,这朝中的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萧渊道:“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去前线,并且无人能阻止。”
顾君辞嗤之以鼻:“才不管你,我回去了。”
萧渊连忙拽住他的手臂:“别回了,今晚我府上做你喜欢吃的菜。”
顾君辞回眸瞧着:“那以为美食能勾引我?”
萧渊略想了想:“严将军他们与自己的夫人才刚刚团聚,不妨让他们多点相处时间?”
顾君辞蹙眉,想着回府以后要面对三对夫妻的场面,瞬间就头大:“那算了,还是让余兄跟韩兄去面对吧。”
“韩延陵?”萧渊问。
“嗯。”
“这家伙怎么总往你那里跑。”萧渊蹙眉。
顾君辞扬唇一笑:“大约是馋我府上的酒吧。”
“你的伤口刚刚愈合,还不能饮酒。”萧渊忙嘱咐道。
顾君辞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不喝酒,我看着你喝。”
萧渊浅笑着,眼里心里除了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尤其是方才那吃醋撒泼的样子,他始终都想不到将他惹着了,他竟然真的什么都敢做。
三月临近四月的天气,依旧很凉。
庆王府的卧房里,顾君辞早换上寝衣躺在了床上,单手撑着头,瞧着那换下衣裳的萧渊,朝着自己走来:
“阿渊,你怎么还给我备寝衣啊。”
萧渊走过来坐在床边,也不再拿被子,只是掀了顾君辞的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常与你一起睡,自然要备下,不然你就得光着睡。”
顾君辞不理他,翻身躺好,却被萧渊从背后将他抱住,双臂圈着他的腰,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还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萧渊凑近顾君辞耳边:“君辞,我想……”
顾君辞的心跳有些快了,却还在拼命克制着:“你想什么呀,别抱这么紧,我有些不舒坦,动不了。”
萧渊扳过他的肩头,瞧着他微红的脸颊,翻身将他按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君辞,你真的没想过,我们会……”
顾君辞的脸烧的厉害:“想什么啊,我不想。”
萧渊垂眸凝思,随后便俯首吻上了顾君辞的唇瓣,轻柔的,蛊惑的,一点点慢慢深入,直到彻底沦陷下去。
终于,顾君辞忍不住推开萧渊,一脸惊慌失措,红着双唇看着他:“好像……不行。”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还带着些许的恐慌。
萧渊瞧着双眼湿润朦胧的顾君辞,只觉得喉咙里干燥异常,握在手里的顾君辞的肩也愈发滚烫。
“不如,再试试。”萧渊说。
顾君辞微愣,萧渊便又俯首稳住了他的双唇,至于他的手,便再也不受控制,朝着他想去的地方去了。
炙热交织,湿热黏腻。
许是因为顾忌着顾君辞的伤,倒也没敢有太大的动作,等着结束时,两个皆是面露绯色,眼眶通红。
顾君辞更是侧过身,完全不敢去看萧渊的眼睛,即便是被他拥进自己的怀里,他也不敢乱动。
萧渊道:“突然觉得做君子也没什么好。”
顾君辞:“闭嘴。”
萧渊忍着笑,经此过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亲密了一些,只是顾君辞还有些不习惯,心里说不上来是满足,还是欢喜,还是忧虑。
只在刚才,心里就只有畅快二字。
“君辞,这两日你且好好养伤,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回前线。”
“嗯。”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当不知道,相信我。”
顾君辞连忙翻过身来看着萧渊:“你要做什么?”
萧渊抱着他,又靠近了一些,轻声道:“为了安排后续的事。”
顾君辞:“不用我帮忙嘛?”
萧渊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不用,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顾君辞点头:“那行吧,我回去以后就不来,只是闭门养伤,谁都不见。”
萧渊:“嗯,还有,肃王女儿的事,我也会一并解决好的,不叫你吃醋。”
“我没吃醋,真的,我才不吃醋呢。”顾君辞此刻说的大义凛然,可实际上心里早将萧渊骂了一遍了。
萧渊凝视着他,也不说话,就只看着他的眼睛。
果然,顾君辞有些忍不住了,这才道:“好好好,我吃醋了,我就是因为过于在乎,才会害怕的,怕你真的做了负心汉。”
萧渊将他抱紧了些,吻了吻他的额头,郑重其事道:“放心吧,君子一诺重如泰山,相信我。”
顾君辞没理他,只是侧过身躺好:“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萧渊想了想:“君辞,不如我们……”
顾君辞立马抓住被子盖过头顶:“我睡着了,别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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