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觉得有意义, 我就不会阻拦你。”百里溪握住了她的手, 言语陈恳:“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你与我在一起, 不需要将婚姻当作束缚自己的枷锁。”
这个时代的男人用婚姻将女人捆绑束缚起来, 消弭掉她们的理想事业, 为自己生儿育女,让女人的余生都处在相夫教子中度过。
他不敢说自己会和这个时代的男人截然不同,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大的所能在日后的家庭生活中给予她支持, 让她过得更自由,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木兰听着他这样的话,抱着他的手臂, 收紧了些。
能遇见他, 与他相知相爱,她想她真的足够幸运了。
“我有时候时常想,若是遇不到你,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能会早早地结束兵役,回到家中被父母安排相亲,随即嫁给一普通农夫,做一个农妇, 男耕女织过一辈子。”
“如今遇见了你,我便突然觉得那样的人生,那样没有你存在的人生, 实在是太没有生机了,就像永远不会再发芽的枯木一般。”
百里溪听着这般话,心头激荡:“我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遇见一个能够与他产生思想共鸣的女人,也当真是不多了。
账外篝火阑珊,夜色深沉撩人,春风舒缓的伴着凉夜徐徐吹过着镀着碎银般的草原,像海浪的波纹一般优美。当月亮消失不见,当大地重新暗沉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黎明破晓。
轮值炊事的士兵们向来起的很早,早早的烧煮热水,烹饪早餐,供应这近万人的早餐。这个部队里没有固定的炊事兵,通常以十五人为一组,一组里三人轮值炊事。
百里溪刚刚醒来,便见木兰掀开营帐,已然是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
她向来比他起的早些,他也习惯了,见她手里端着香气扑鼻的早餐,精神也瞬间振奋了许多。
只是以往她都不做这样的事情,今天倒是开始给他端早餐来了,就好像妻子对待丈夫那样。
所以说经过昨晚,她便开始自觉得代入了妻子的角色里了?
百里溪越想越有些亢奋,速度的爬了起来,他还不想浪费她的好意,想吃到热腾腾的由她端进来的早餐。
“将军不用太着急,这粟米粥还热得很,若是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那岂不是浪费你的功夫,我速度很快,马上就好。”
早餐除了粟米粥还有一块分割好的馕饼,馕饼含水分少,久储不坏,便于携带,也算是最为方便的可以立即充饥的食欲了。
吃完了早餐后,随后便忙起了军队里的管理事务、整装衣甲器械、 探查地利,同时继续试图寻找其他两支队伍。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天,在第三天的下午,才见巡逻兵快马加鞭带着激动人心的消息赶了回来。
百里大将军的人马已经抵达了瀚海,与王仲平将军的兵马汇合,晚间戌时一刻便会开始进攻匈奴单于,也让他早做准备,随机应变。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这几天里最令人振奋人心的了。
……
乐曼躺在裘毯上,摸着腹中尚才两个半月的孩子,思绪有些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越久,她便越是下不了手。
最开始她想杀了呼延斐以后再自杀,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去。
可是时间越久,她便发现她的心越发的柔软起来,也许这是身为母亲的本能,本能的想着孩子,为孩子考虑。
当她察觉到自己的“软弱”思想时,她便在心底里痛恨自己,时刻的让自己重新又充满仇恨。
营帐被掀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呼延斐,自从知道她怀孕了以后,他便经常过来看她。
“现在还未到晚上怎么就躺着了。”他走近了些,脱下了铠甲,挨着她的位置,坐在了她的身边:“看起来精神也不大好的样子?”
乐曼听着他关切的话语,凛了凛心神,微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没什么,可能是因为孕吐有些厉害,所以才会没什么力气。”
“是想吃些什么吗?我会尽量帮你找找。”呼延斐想到了他的仙女母亲怀着妹妹喻瑶的时候,总是喜欢格外多吃些酸的食物调节胃口。
“我……我想吃些有味道的,我想喝些酸羊奶。”随即她又垂了眸子:“如果没有便算了。”
“不过是酸奶,这有什么难的,我待会就去吩咐,虽说现在羊群还没到产崽时候,不过应该还是有之前做好存留的。”
“谢谢大人。”乐曼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当下回握了过去。
这番举动像极了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那般。
可是大概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与他靠坐在一起,感受着他身上时而冰凉的气息,嗅着似乎从没有散去过的微薄的血腥气,便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感到愤怒,感到紧张与害怕。
有时候她甚至庆幸,庆幸自己在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味时,忍不住想要呕吐时,可以用孕吐这个借口来掩盖。
呼延斐果真以极快的速度为她弄来了酸奶,滑腻浓稠的酸奶。
乐曼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一罐子酸奶,弄了一小碗,慢慢吃着,同时也偷偷的打量着他。
呼延斐正坐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正写着什么,时而思考眉头紧蹙。
乐曼喝完了酸奶,犹豫了一下,起身着了厚衣:“天快黑了,大人晚餐应该还没有吃过吧?”
“嗯。”
“乐曼可以自己去做晚餐吗?这里的伙食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味道,乐曼的厨艺还算可以,大人还没有吃过乐曼做的食物呢?”
呼延斐顿了笔,手里书写的内容也写错了,不过只是那一刻,随即他提笔删去了错字:“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
见乐曼掀开营帐出去了,呼延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杀了左贤王,剿灭了兰异一族,眼下的她无疑是个再自由不过的人,她也没有理由没有途径会知道他的弟弟是他杀的。
他这是在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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