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齐衡还练过她这手破字儿?

    如果说她字写的好也就罢了,问题是就那一手她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字,齐衡还会写。

    ……白玗玑不否认自己有点感动。

    最终白玗玑还是没有抄完《盐铁论》,不过珺儿上街采买时碰到了蹲守的不为,收获了后半部的《盐铁论》。

    拿人家手软呐……

    另一边完成任务的不为回去向齐衡禀告,却看到他家哥儿在碎碎念。

    “不能叫六妹妹,那叫什么好呢?”

    “白妹妹?”

    “不行,那是梁家四郎叫过的。”

    “玗玑?感觉不够……”

    “那就玗玑妹妹吧。”

    不为:……

    第二天下课后,白玗玑拿着混了三分之一齐衡抄的《盐铁论》,忐忑地交给了学究。

    刚走出去的时候,珺儿悄悄对她说,她看见不为守在外门口。

    白玗玑拔腿往回走。

    “那我们就在这儿坐着吧,等到他走为止。”

    “姑娘若不想见小公爷,奴婢去把他赶走了就是,何必在这儿干等着?”小瑶问。

    “罢了,就在这儿晾着他,他自然就能知难而退了。”白玗玑摆摆手,心里叹了口气。

    警报声依旧熟悉,伴随着警报的是:

    “我是不会知难而退的。”

    廊下傍竹而立的,可不正是齐衡?

    “你……”白玗玑惊疑地看了一眼珺儿,又看向齐衡。

    “我惯知玗玑妹妹机灵,”齐衡冲她笑得狡黠,“定会想到,我会在回寿安堂的必经之路上等,我这才声东击西的。”

    当下齐衡手一撑雕栏,轻巧地翻了进来,白玗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你放心,这里外我都查看过了,没有人,咱们大可以放心说话。”

    放放放,你让我怎么放心!

    “小公爷想说什么,请尽快说完,六娘还要回寿安堂。”白玗玑硬邦邦地回话。

    “这个是给你的。”

    齐衡上前一大步,趁白玗玑还没反应过来,把一个盒子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自己又退后一大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是什么?”白玗玑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了。

    “好笔才能练好字,玗玑妹妹就拿着用吧。”

    “你,你又给我送东西!”白玗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我只是想你好……”齐衡委屈地说,末了又小声地加了一句,“我就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

    白玗玑一颗心猝不及防地被融得一塌糊涂。

    但她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小公爷,我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

    “你是齐国公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全京城不知多少女孩儿喜欢你。而我只是一介孤女,能活到现在全靠皇恩浩荡和舅家仁爱。你对我越好,于我越是麻烦。就好比你送我东西,上次是茨菇,你可以说是怜我身世,赠我家乡物,可就那样,那屉茨菇后来也是送进了大厨房,全府上下都吃了。那这次万一被人知道了,你要怎么说?所有人会怎么想?”

    齐衡怔在原地。

    白玗玑叹气,“六娘言尽于此,小公爷好自为之。”

    她把那个盒子搁在书案上,带着小瑶和珺儿走了。

    齐衡知道宅院里的水深。

    他今天也知道了,白玗玑是怕。

    但是,他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如果抛去这些束缚,他的玗玑妹妹会喜欢他吗?

    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地护着她,将来……将来……

    夏日渐进,随着夏日一起来的,是她母亲的忌日。

    当年魏淇去世后,白晖就一直在三清观供奉着白魏氏的长生牌位,所以白玗玑每年都会去三清观拜祭母亲。

    今年,依旧要去。

    但是今年却有点奇怪。

    白玗玑自开始走上山时,就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紧地盯着她,可她四下观察许久,并没有发现是谁在这样盯着她看。

    而且警报也没有响,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白玗玑进了供牌位的大殿,依次开始擦牌位,点香,供花果,磕头祭拜。

    “愿三清祖师,保佑我母亲得成天人,永离三途八难之苦。”

    以往她从不求她母亲在天之灵能保佑她什么,如今她却鬼使神差地跪在蒲团上加了一句,“希望母亲保佑孩儿能顺应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她想做的是什么呢?

    “玗玑妹妹!”

    !!!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齐衡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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