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漪突然落入了自己怀里,丁其羽也没反应过来啊,满怀极致柔软的触感和因为距离的拉近而萦绕鼻息的芬芳,让丁其羽鼻梁一酸,又流出了鼻血。但大脑已经生锈了的她根本还来不及思考这些,就听见怀中人儿吃痛的声音,不知道竹漪是哪里受伤了,下意识地搂住了竹漪的腰,竹漪腰间的肌肤透过一层薄薄的纱衣将暖软传递到了丁其羽的掌心,她结结巴巴地问道:“竹漪,你怎、怎么了?”
足心是尖锐的刺痛,乐竹漪攀着丁其羽的肩膀才好不容易站稳,低头一看,池底隐约能看见一个形状怪异的木制小机巧,自己的脚应该是被那玩意儿割伤了,一定是这人身上掉出来的东西,乐竹漪不禁蹙着眉气恼地质问这人道:“那是什么?!”
丁其羽顺着她看的方向一瞧,割伤竹漪的“凶手”、池底躺着的小机巧,正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飞箭弩,应该是刚刚在落水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从身上掉了出去。丁其羽自责愧疚道:“是飞箭弩,对、对不起,你、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乐竹漪生气地瞪了一眼池底的“凶手”,算是出了出气,这才惊觉自己只裹了一层纱衣就被这人搂在怀里了,哪哪儿都贴着这人温暖的身体,羞意直上心头,当即想站起身和这人的身体拉开距离,奈何脚心又疼得不行,似是一用力便有血液从伤口里渗出来,让她有些恼,控诉般地仰头看向丁其羽道:“疼…”
!!!本就柔媚的音色配上了撒娇委屈的语气,哪里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一股酥麻感沿着背脊刷的传遍了全身,丁其羽的紧张感暴涨数倍,心如擂鼓一般,嘴皮子都不听使唤了:“我我我,我,你、你受伤了,我抱你上去…”丁其羽一下子就口吃了起来,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嘴拙过,对自己是万分地懊恼,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汹涌的鼻血,一手扶着竹漪,快速俯身入水捡起了池底的飞箭弩扔到岸边。然后也不等人家回应,弯腰揽住了乐竹漪的腿弯,入手不用说,自然是滑腻的肌肤,丁其羽闭了闭眼,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扫除心头的杂念发力将她抱了起来。
“你——”乐竹漪惊呼一声,握着千翎离火的手赶紧护在了胸前,另一手护住大腿处的薄纱,防止自己又一次走漏春光,这才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大流氓,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控诉的眼神之中带着浓重的羞意,让她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我带你上去…”丁其羽愣愣地重复一遍,目不斜视,完全不敢乱看,“心无杂念”地寻到上岸的地方带着乐竹漪上了岸,表面上看似平静,但那乱糊的鼻血和通红的耳朵却昭示了她内心的翻涌。
丁其羽小心将竹漪放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她身着衣不蔽体的轻纱,紧紧并拢双腿,一手护胸一手护腿,仰头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含着掩饰不去的委屈和羞恼,简直是一副轻易就能激发人蹂/躏欲望的模样…丁其羽仰头又抹了抹鼻血,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下,脱掉了自己的外衫,蹲下身裹在了乐竹漪身上,让她不至于再如此窘迫下去,然后蹲在乐竹漪脚边,查看她的伤势,发现她的右足果然被飞箭弩膛口的棱角划伤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此刻还在渗着血。
丁其羽皱起了眉毛,看了看旁边竹漪叠好的准备沐浴之后换上的衣裳,小心地看了一眼竹漪,见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伸手拿起竹漪干净的中衣,撕下一小条来,轻柔地包在了她受伤的玉足上。
身上有了一件蔽体的衣衫,乐竹漪心头的羞意稍稍平息,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浑身湿透、满脸血渍,看起来十分狼狈,却认真温柔地为自己包扎伤口,上个望月之夜那种相拥的温暖又袭上心头。这可恶的流氓小木匠竟然看自己看到流了鼻血…乐竹漪如是想着,羞涩之中又莫名地带上了一点欢喜,从叠好的衣服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伸手想替她擦一擦鼻血。
丁其羽刚好替竹漪简略地包扎好了脚上的伤口,忽然就感觉鼻尖有温柔的触感,发现是竹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条未被打湿的手帕正替自己擦拭着鼻血。丁其羽抬头与乐竹漪的目光交汇,只一瞬便移开,不敢再看,伸手想要拿过手帕,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竹漪微凉的玉指,像被烫到一般移开了手,心里更加纷乱了,没了下一步动作。
乐竹漪未点绛色的粉唇勾了起来,知道这人紧张,压下自己心头与这人一般无二的乱跳,故意嗔道:“自己拿着啊,还要我替你擦么?”
“哦!好,谢谢。”丁其羽赶紧顺着竹漪给自己的台阶下,接过了她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鼻血,“你是…”有些犹豫,不知道竹漪是想就这样赶紧回去,还是勉强换上中衣再回去.
乐竹漪理解到了她的意思,想了想,启唇道:“你…”脸上又泛起了红晕,侧了侧头,“抱我回去…”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丁其羽自然是完全听竹漪的安排,点头同意道:“好…”说着,捡起地上的衣物,让乐竹漪自己抱着衣裳,又一次弯腰抱起了她,往绛霜殿快步走去。
林间温泉池距离绛霜殿不算近,虽然竹漪身材非常完美,但要这样抱着一个姑娘走这么远的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幸丁其羽有“宝血”、后来又锻炼又练武的,应付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乐竹漪怀抱自己的衣裳,大胆地注视着抱着她的人。乐竹漪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小木匠长得好看了,清俊的轮廓,总是流露出阳光一般暖意的眼睛,轻抿的薄唇,以及此时竭力绷着脸的紧张表情,都让她莫名地喜欢。山间微凉的轻风拂过,乐竹漪不自觉朝丁其羽怀里偎了偎,唇边扬起了一个泛着甜意的笑,
幸而绝大部分的人都在炎天殿参加除夕的庆典,丁其羽抱着乐竹漪回到绛霜殿住处的时候,并没有碰见别人,否则,她们少宫主和丁其羽除夕夜会、上演湿身暧昧戏码的传言恐怕明日就会传遍整个千离宫了。
进到乐竹漪的房间,丁其羽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坐好,问道:“你的衣服在哪,我给你拿…”
明明紧张到不行,却还坚持着要帮自己,这般老实可爱的模样,触动了乐竹漪心里的柔软,看了看她身上的湿衣服,不想她再耽搁下去着了凉,乐竹漪靠上椅背,又拿捏起那一腔柔媚至极的语气,故作威胁地反问道:“怎么?小木匠看了人家沐浴还不够,还想看换衣裳么?”
丁其羽深呼吸一口,好不容易抗下这一记“诱惑暴击”,摇摇头坚持道:“我、我是想等你换好衣服,重新给你上点药,怕你不方便…”
乐竹漪扬了扬秀眉,心头的温暖更甚,唇边魅惑的笑意漾出了一点甜蜜,启唇认真道:“不必了。一点小伤,我自己就可以。你回去吧。”
丁其羽对上她认真的目光,也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计会给竹漪带来麻烦和尴尬,索性不再执拗,嘱咐道:“那你,换好衣服自己记得上点药,重新包一包。方才…”丁其羽欲言又止,半晌才继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沐浴的。”
看的时候痴迷成那样,现在又知道乖巧认错了。想到这人那副挂着鼻血发呆的样子,乐竹漪就又好气又好笑,此刻认错的样子又着实让人觉得可爱,乐竹漪心里泛起的柔情早就压过了原本的那点羞恼,接过话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哦…”丁其羽乖乖点头,“那竹漪,我走了。”说罢便转头要离开房间。
“回去,赶紧换身衣裳。”乐竹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着凉了。”
丁其羽又点了点头,没再接话,径直离开了绛霜殿。
回到住处,丁其羽连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碰”的一下倒在了工作桌前的椅子上,心里乱成一团,脑中止不住地交错回放着那段令人惊艳的绝美绫舞和温泉池中那让人血脉偾张的“春色”。
丁其羽哀嚎一声,一拳砸在工作桌上,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仿佛她此刻的心绪一般。今天晚上,甚至这段时日,自己简直都太不对劲了…竹漪的魅力太过耀眼诱人,举手投足间都是诱惑,又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挑逗自己,让自己的心绪总是难以抑制地跑偏,对她产生了…丁其羽思绪一顿,抬手大力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对乐竹漪的感觉归结为完全不应该有的“邪念”、“妄念”,心里有止不住的难受、懊恼、内疚和罪恶感交织在一起,自己已经有了清儿,要疼她爱她一辈子,又如何能对竹漪有非分之想?!
无论如何,等做好了千离宫的机关、帮助千离宫渡过这次危机,自己便离开千离宫、离开丹暝山、离开竹漪,再也不会回来了…丁其羽如是想着,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那个明媚的笑颜,心中有一丝不舍和难过在萌生,却在下一瞬便被自己主动狠狠地掐灭。
丁其羽叹了一口气,在心里给了自己坚定的暗示,竹漪和自己,只会是彼此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万万不能对她再有什么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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