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恩科

    前两道算题对卫章来说都不算难, 难的是最后招差术那题, 他取出了算筹, 坐在桌前边算边写,投入地没再管旁边其他人。

    谢云瓷在认真作赋,这题出得有些大,不是男儿家惯常作诗赋会写的内容, 不过他是谢光从小亲自开蒙教出来的, 比起风花雪月, 反倒是这样的题更得心顺手。

    园子里安静地只剩下了风声,宋稚同姜韫对视了一眼, 姜韫嘴硬, 但宋稚能从他眼里看到发自内心的愉悦,以及一点仍没有消散的紧张。

    等卫章将三道算题全都解出来,谢云瓷的《人文天下赋》基本也作完了, 姜韫起身走过来, 先走到了卫章做完的算题前,缓缓看完, 对他道,“这是辛丑年常科试算字科的部分考题, 我不懂算术, 但答案显然没有问题。”

    姜韫又看完了谢云瓷那篇赋,赋字科不同经字科,用韵比立意更重要,格律赋的难点在韵上, 韵脚一旦出错,根本不可能通过常科试,谢云瓷这篇赋词藻宏丽大气,对仗和调工整,姜韫细细看过,韵脚更是一个不差。

    姜韫放下手里的纸,对两人解释道,“我不是想要给你们下马威,只是想让你们更清楚地知道春晖斋存在的意义。”顿了顿,他对谢云瓷道,“不过你爹可能同你说过…”

    “没有。”谢云瓷有点诧异,“他没提过。”

    姜韫莞尔一笑,“那你知道春晖斋是谁创立的吗?”

    谢云瓷问,“难不成是我爹?”

    姜韫道,“叶公子是其中之一,他们当年之所以成立春晖斋,就是为了证明女人能作的文章,能解的题,男人也能做到;为了能让今上开一次恩科试,一次向天下男子开放的恩科试。”

    卫章和谢云瓷不约而同地惊呼了一声,“恩科试?”

    姜韫道,“对,恩科试,为什么不能呢?”他的指尖落在桌上,敲了两下,眼中的自信和傲气让他原本并不出众的容貌多了几分格外耐看的光彩,“这样的文章,这样的算题,就算放在常科试之中,也没有不过的道理,凭什么,就因为我们生而为男人,就注定要被折了羽翼拘在后院之中?”

    姜韫对卫章和谢云瓷认真道,“我能理解叶公子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这些,他想让你们自己来做这个选择,而不是为了什么他的未尽之愿。所以,你们愿意加入春晖斋吗?

    不是为了求什么莫须有的才名,也不指望能得到出将入仕的功名,但只有这样,卑诫论才不会卷土重来,天下男人才不会成为女人彻彻底底的附庸。”

    卫章和谢云瓷对试了一眼,同时点了头,苏有思在旁边欢呼了一声,拿了两根青丝络递过来,“这是春晖斋的身份标识。”他抓了抓头,“虽然和环佩书院的玉石禁步不能比。”

    禁步是男子挂在腰间的配饰,环佩书院的身份标识就是禁步,不过因为给成员分了等,禁步材质也大有区别。

    卫章和谢云瓷接过了青丝络,姜韫又道,“你们也看到了,春晖斋如今的处境完全和叶公子他们当年不能比,甚至不及环佩诗社的一成。整个春晖斋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在我们这里也确实无法带来什么有实际意义的益处。

    我不反对环佩诗社的赏诗会,也不反对以此来求一段好的姻缘,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将人分三六九等,想要嫁良人同我们的追求并不矛盾,但是…”

    宋稚在姜韫的叹息声中道,“其实我们原本不止这几个人,只是你们知道,一旦嫁了人,基本就同这一切告别了,姜哥哥…他就是因为这个耽误了…”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姜韫就是因此生生错过了嫁杏之龄。

    卫章将青丝络系在了自己放算筹的袋子上,后面的接触让他对春晖斋的其他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姜韫在经字科上造诣深厚,宋稚则更精于法字科,苏有思谈不上特别擅长什么,他主要是喜欢跟着姜韫,也会跟着姜韫学习。

    姜韫说,两年前他们还有其他诗书才气过人的同伴,只是嫁人后就逐渐淡出了,“若只是偶尔吟诗作对,他们的妻主并不会过分反对排斥,但我们所作所求远非仅此。

    她们并不懂,我们的生活并不只是后宅内院那一亩三分地,在她们眼中,伺候妻主生女育儿就应该是我们全部,她们不会也不愿意去理解,我们也有自己内心真正热爱的事。”

    卫章听姜韫说了很多这样的例子,也接触到了京都其他诗社文斋的男子。

    越是听得多看得多了,才知道霍宴对他的好到底有多难得,不止是所有的纵容宠爱,她懂他的热爱,鼓励他做自己所热爱的事,无时无刻不让他更相信更坚信自己还可以做到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题外话,看了篇现代女尊长篇,觉得很带感

    我本来觉得现代文自己现在更好正常背景女强男弱这一口,比如身高腿长超a小姐姐/女总裁,×又野又撩小狼狗/小奶狗什么的

    然后看了这个女高男矮女上男下男生子正儿八经现代女尊就…真香

    我觉得你们可能都看过,叫《妻主拒绝离婚》by桀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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