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机会

    九月下旬入夜后的天气已经有些凉, 不过还没到要用炭火的地步, 京都城里富户宅邸内主人家的卧房都是椒泥房, 墙壁的防寒效果很好,起码在这个季节, 屋内还感受不到外头夜凉如水的一点寒意。

    霍宴翻了个身让卫章趴在她身上, 卫章还在余韵中没彻底缓过来,他枕在霍宴胸口,贴在她身上也分不清此时听到的心跳和喘息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霍宴拉起被子搭在他身上,指腹划过他眼梢那两道妆靥,他刚刚眼角沁出来的一点泪光早已经渗入了耳边发间, 只是眼眶边缘还透着点红, 雾蒙蒙的眼神迷离又…勾人,霍宴收回了视线没敢再仔细看他,指尖滑进他的耳中轻轻沿着耳廓线刮过,低声说话时的声线依然喑哑,“舒服吗?”

    耳廓上的触感让他酥痒得不行, 那根手指不再刮耳廓, 而是伸进了耳道里,卫章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就着趴伏的姿势微微抬起眼, 看着她的下颌线,总觉得耳朵里作怪的手指不像是在做什么正经动作。

    卫章小声问她,“你…你在干嘛?你别…痒…”

    “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小虎头,我只是给你挖一挖耳朵。”

    霍宴不说话卫章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一说话他肯定她就是故意的,挪了挪身子凑上去在她下颌上咬了口,霍宴低笑着收回了手,抚着他的后背又问他,“乖,告诉我刚才舒服吗?”

    卫章点头,抱住她的脖子脑袋挨在肩窝处滚了滚,“很舒服。”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紧跟着说了声谢谢,霍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不用…这是情姐姐的本分。”

    霍宴抱着他侧过身让他躺到了床上,就着这个环抱的姿势在他额头上落下几个亲吻,“睡吧。”

    第二天早上卫章是被身上一点像是羽毛扫过一样的碰触给痒醒的,他睁开眼发现霍宴居然已经起身,甚至穿上了禁军戎服,就坐在床边俯身低头亲吻他身上昨夜新长出来的那颗落情痣。

    卫章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惊道,“你不是有婚假的吗?”

    朝内命官不论品级本人的婚假都是九天,当然仅指迎娶正夫的大婚,若是娶侍纳小,最多只有一至三天不等的假。

    就算这九天的假成亲前为了安排迎娶事宜用了几日,也没道理在婚后第二天就得往北衙去,卫章揪着那件红黑色戎服的腰带,那里还系着他前些日子编好后给她系上去的罗缨,那天他边系边说,“这就是有主了的意思。”

    霍宴当时挑了下眉梢,“你的。”

    卫章对她的觉悟感到十分满意,“对。”

    这会霍宴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还有几日婚假,我往后…放了放。”

    卫章没多想,他还当霍宴这两天事务太多走不开,所以婚假都往后挪了。

    卫章上午没其他事,干脆去了郑冲租住的宅子里找卫念,卫念一见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就面露惊讶,有些狐疑的视线扫过他的腿,卫章后背一凉,觉得他爹的视线和上次他从平州府回来要扒他裤子时的视线一模一样。

    卫念心说他那妻主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太行的样子,难道是这小崽子天生神力,所以某些其他方面也异于常人?

    卫章得亏是不知道卫念在想什么,虽然他也有些意外他霍姐姐在床笫间居然会这么温柔,毕竟她以前撩拨他就撩拨的实在不算少,让他产生了一种新婚夜会被她按在床上疼爱到哭的错觉,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霍宴,他都喜欢。

    卫章问卫念,“郑冲不在吗?”

    卫念摇头,“她来京都就是为了做生意,怎么会在这里呆着。”

    郑冲经商很有天分,郑家这种在整个平州都排的上前几的富户,就算在京都,也能算得上有钱人。郑冲来了京都这么一个多月时间里,霍宴看在卫章他爹的份上,默许了她打着自己妯娌的名号出去谈生意,一来二去的还真让她找到了点门路。

    卫念道,“她要在这里做成了生意,以后郑家就会经常有货船往返京都和安阳,这倒也好。”

    卫章看着卫念,犹豫了没忍住下问他,“爹,你在郑家过得开心吗?”

    卫念瞥了他一眼,看他问得小心翼翼,伸手揉乱了他那一头短发,“我很自在,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卫章还是没太能明白他爹的想法,其实霍宴那天也问过卫念,她喊他爹,问他要不要离开郑家陪卫章一起留在京都,和她们一起生活;或者他要留在郑家的话,需不需要她想办法让郑冲把他扶成正夫。

    卫念也回了她同样的话,“不用,这就足够了。”

    几天后正好是二十一,春晖斋按惯例会聚会的日子,卫章出现在春晖园的时候,姜韫都难得露出了惊讶之色,怔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卫章之前给他们全都送了报喜帖,姜韫祝福他的同时其实内心有些难过,觉得卫章会和之前那些男人一样,在成亲后被困在后院,与他们渐行渐远,也丢弃了他原本明明不输于任何女人的才能。

    卫章对姜韫的惊讶也觉得奇怪,“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成了亲还是会过来的,我…妻主说我想做什么都行,她还送了我象牙算筹,不过我没舍得拿出来用,她说如果以后开恩科试我一定会考中的。”

    卫章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我妻主几个字,说完恨不得再多说几次。

    姜韫道,“我以为那是你自己异想天开。”他随即笑道,“你来了正好,我有件事要同你们说。”

    “我听我娘说,因为前太女的事,朝上如今又多了些空缺出来,下个月可能会增开一场金殿选试,从以前的明生中选一些可用之人出来,陛下让四皇女来负责这件事。”

    这件事的前因卫章倒是知道一些,霍宴同他说过,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前太女谋逆案牵连出来的人基本都被处理了。

    梁律中有连坐之罪,包括客卿连坐、亲属连坐,霍中廷倒台被处斩后,她门下那些掺和进来的客卿也都相应获了罪。

    若是在酷吏治世的帝王手里,这都是要刑了三族的罪。承乾帝宽政治世,甚少行连坐刑族之罪,只有参与筹谋的本人被治了罪,抄没家产后饶了其他亲属,但下旨其亲属族人不得为受刑之人奔丧守孝,不得立碑供奉。霍宴与霍家本来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就算没有承乾帝的旨意,她也不会替霍中廷守孝。

    这些牵连的人都被处理后,便有了如今朝上的空缺,姜韫继续道,“我听说,这场增开的选试同以前的金殿选试不同,很可能不在大殿举行,而会在弄墨台进行。”

    卫章心念一动,总觉得姜韫话中有话,其他人也这么觉得,都看着姜韫,他抬手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我们等这样的机会太久了,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希望,我也不想放过。”

    卫章被姜韫的话激起了一腔热血,还没等他怀着这满腔热血做点什么,刚回到家就有一个人跑上来对他喊了声主君,说今日有绣庄的人送了许多成衣过来。

    卫章不喜欢被人跟屁股后面伺候,如今这府里也没有什么贴身伺候人的小侍,除了几个负责扫洒的小侍,就是负责照看修整园子的花匠,厨房的采买、厨子,还有杂役,人是卫念挑的,霍宴也没空管,这些天下来看着倒是都挺老实。

    卫章这两天每次被人喊主君都还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倒是记着自己如今的责任,要管这府上的账目,还有霍宴交给他那些地契铺子。

    他算术天赋高,对数字本就敏感,招差术天元术都没带怕过,这种程度的账目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霍宴回来时就听见卫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可真是大材小用。”

    霍宴走进房内,正好看见窗边带藤屉的春凳上堆放着白日里绣坊送来那些成衣。

    这些成衣,是霍宴之前将那匹月华锦送去裁做的衣裳。一匹布能做不少衣服,除了好几身按她心意所做的长度只够到卫章臀部的衬衣,其实也做了正常长度的中衣,还做了一身襦裙,月华锦颜色素雅不适合太复杂的刺绣,所以只用银丝线在领口衣襟处绣了些简单雅致的图案。

    霍宴挑起其中一件上衫,问卫章,“试过了吗?”

    卫章看见那件衣服就想起中秋夜霍宴在大街上在他耳边说的话,他抓了抓耳朵,“你不在怎么试?”

    霍宴关上房门,走到他身后,双手从他腋下抄抱过去,低头亲他,“怎么就这么能撒娇,试衣服都要我来脱?”

    卫章被她从背后环抱着舔耳垂亲面颊,骨头都软了,小声哼了下,“就要。”

    霍宴抱着他又亲了会,就这么让他背靠在她怀里抬手解他的衣带。

    她脱去卫章的衣服,又替他穿回了这件衬衣,斜开襟的上衫在腰侧系带,襟带在霍宴在纤长的指间被一个个系上,这布料并不透,襟带全都系上后上半身穿得一丝不苟,下半身却如她所想那般什么都没有穿,轻轻掀起一角就能看见腰线弧度。

    上半身是禁欲,下半身是纵情。

    霍宴把他压在自己怀里,卫章光着脚踩在她鞋面上,拉了拉上衫的衣摆,霍宴拉着他那只手放到自己后腰上,低头含着唇舌深吻,好半响放开他时道,“明天我开始歇剩下的婚假。”

    卫章被她亲的眼神迷蒙,霍宴抱着他把他放到了床上,蹲在床边捏着他的一只脚,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情与欲,“昨晚我试着用力了些,看你已经适应了,我想,我可以开吃了。”

    她看着他并在一起的两只白嫩脚丫,又捏了下,“这几天,你这两只脚就别想着地了。”

    卫章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震惊道,“那对你来说前几天晚上我们在干嘛?”

    霍宴想了想,低声笑道,“大概就是…让你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蹭蹭还被锁了一天。

    前一章的内容我不想全删,我觉得那是体现人物性格的必要内容,而不是交通工具,所以改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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