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给砸得晕晕乎乎, 舌头都打起了结, “可、可、可以吗？”
霍宴闷声笑道，“是我在问你。”
离得近了, 卫章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气雾剂的药味，她原本贴在他耳边说话，这会往后退了退，低头和他视线相对, 缓声道，“所以，要和我早恋吗？”
卫章被她看得耳根发红，心脏鼓噪地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暗戳戳里喜欢霍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霍宴压在医务室的门背后，被问要不要和她早恋。
卫章吸了口气，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还是没能消去其中的颤音, “要，要。”
他看着霍宴眼中因为他的回答而浮起的笑意小声问, “为什么啊？”
霍宴逗他道，“因为男朋友可以随便…摸。”
卫章脸涨得通红，霍宴还没逗够他，“不用客气，都是你的，随便摸。”
她一边说一边抓过他身侧的一只手, 拇指在他掌心搓了搓，往自己小腹处拉，另一只原本撑在门板上的手也收了回去作势要撩衣摆。
卫章瞪圆了眼，一个用力挣脱了她的手，虽然这个早恋关系确认得稀里糊涂，但他也一点都不想刚确认关系自己就在她心里留下这么色的印象。
卫章跑到桌边抱起了那摞命途多舛的练习册，单手抱着下巴压着，另一只手拉开了门，眼神游移，“我，我下次摸。”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霍宴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发出了一声低笑，慢慢地将刚才摩擦过他掌心的拇指放在唇上压了一下。
卫章跑回教室里发了练习册，快到放学的时候，霍宴也没回教室，她坐在最后一排，卫章坐在第三排，当中还有两条过道，隔得挺远，卫章回头往侧后方看了眼她的座位，对刚才医务室里发生的一切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中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本市人，今天是周五，校门口停满了来接学生的车，卫章最近周六周日上午都有竞赛培训，周末也没回家。
舍友们都回家了，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今天晚上不用晚自习，他洗完澡擦着头发看了眼手机，发现有一个新的微信好友申请。
今天之前，他和霍宴连微信好友都没加过，结果一天过去突然就翻天覆地一下子成了恋爱关系，卫章一时之间还有点没适应，不过对面的人显然对这个新的身份关系接受良好并且极其迅速地进入了状态，卫章刚通过好友就有两条消息发了过来。
“宝贝。”
“你明天竞赛培训结束了有其他事吗？”
卫章的视线在那个称呼上停了半天，下意识回了个没有，随即他突然反应过来，霍宴怎么知道他有竞赛培训？
霍宴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我在校门口等你，你下课了过来。”
“第一次约会想去哪里？”
卫章好一会都没回，他被约会两个字震得这会还在嘴里喃喃重复，霍宴等不到回复，拨了语音通话过来，“怎么不回我？”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冷了下来，“你…后悔了？”
卫章被吓了一跳，中气十足地喊了回去，“没有。”
霍宴笑了一下，隔着手机卫章都能感觉到温度又回升了上来，“想去哪里？”
“我本来最近要去买几本教辅书。”
“好，那就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去书店。”
霍宴没再多说什么，“早点睡吧，晚安宝贝儿。”
“晚、晚安。”
卫章拿下手机，抓了抓自己发红的耳朵，那一声宝贝儿透过屏幕传入耳中的杀伤力果然比刚才看文字的时候还要大上无数倍，他整个人都快酥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卫章从教室出来，背着书包跑进了卫生间，关上隔间的门，脱下长裤，从包里拿出短裤换上，又把长裤塞进了包底。
常年裹在长裤里晒不到太阳的肌肤白得像是能反光，脚踝圆润，小腿纤细，迈步时更是显得笔直修长。
卫章有点不太好意思，磨蹭了会确定人应该都走光了才从卫生间出来，他来到校门口，霍宴接过他的包，“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来到校门外的公交车站，刚站定车就来了，车上人不少也没空座位，两人站在靠门的位置，卫章微微仰起头看她，霍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所有与喜欢和悸动相关的情绪在心里搅得翻江倒海，卫章轻轻伸手，拽住了她的衣摆，微微靠近了些，额头虚靠在她肩膀下方，正好车子在红绿灯前一个急刹，卫章重重撞在了她怀里，被她拦腰环住，卫章被撞她怀里时面颊所碰到的柔韧触感弄得面红耳赤，站稳后小声道，“我没事，你可以松手了。”
后腰上那只手沿着他腰窝的弧度卡在那里，手的主人啧了一声，“你自己投怀送抱还指望我松手？”
霍宴说不松手就不松手，周末往市中心去的方向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里也越发拥挤起来，十多站路下来卫章一直被她护在怀里，倒是站得安安稳稳，没再因为急刹急转弯晃悠过。
快到站的时候霍宴问他，“想吃什么？”
“都可以。”顿了顿，卫章补充了句，“有肉就行。”
“那就去吃烤肉吧。”
烤肉店里冷气打得很足，霍宴将烤好的肉夹进卫章碗里，卫章看着她面无表情给烤盘上的牛肉翻面的样子，突然叹了一声，“我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和你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烤肉。”
“我想过。”霍宴给烤盘上的肉全都翻了个身，卫章叼着果汁杯的吸管看向她，她说，“我想过房子要装修成什么风格，蜜月要去哪里度，孩子叫什么名字…”
卫章被自己喝下去的果汁呛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面色通红，霍宴站起身过来替他拍了拍背，“这么大个人了喝口果汁都能呛到。”
卫章还没缓过气来，拿眼神盯着她控诉，心说要不是你说的那些话，我能被呛到吗？
看卫章不咳了，霍宴坐了回去，卫章一直盯着她看，他仍然觉得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吗？你刚才说的。”
霍宴看了他一眼，“本来没打算和你早恋。”
卫章觉得自己白高兴了一场，果然她就是在开玩笑。
霍宴继续道，“我会和你考同一所大学，等高考结束，等你上了大学，我会追你。不过昨天，你的口水声让我改主意了。”
她勾了勾嘴角，不过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卫章觉得他就已经有了敏锐的直觉，知道她这个表情代表着接下来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正经话，“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宝贝儿馋坏了还无动于衷是不是？憋伤了怎么办？”
卫章咬了一大口包在生菜里的烤肉，气呼呼的声音更像是在撒娇，“你才憋伤。”
吃完午饭两人去了书店，卫章在教辅书的区域停留了很久，挑了几本奥数习题，他拿着书去找霍宴，在角落一排书架前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本书低头在看。
卫章走到她跟前，纯粹是随意地看了眼，这一眼，就看到了翻开的书页其中醒目的一句话，“一个人口渴的时候，吻起来才妙不可言。”
卫章心说你在看什么鬼，他拉起她手里那本书，就看见硬质书封面上几个大字一目了然，《接吻简史》。
霍宴啪得合上了那本书塞回了书架里，没头没尾道，“我现在很口渴。”
卫章没忍住咽了口口水，霍宴站在他跟前，两人的鞋尖都碰到了一起，她伸手摩挲了一下他耳边的碎发，“理论需要联系实际，实践才能出真知，宝贝儿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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