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和那女生三言两语就约了明天上午在旁边的攀岩场地碰头, 那些大学生模样的人陆续回了自己的营地，霍宴松开了捂住卫章嘴巴的手也转头往回走, 卫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回到烧烤架前卫章便开始碎碎念，“干嘛答应和她比什么攀岩速降, 我不需要她向我道歉啊，你以前玩过攀岩吗？难吗？危险吗？”
霍宴拿起一支烤好的鸡翅塞他嘴里，“小朋友多吃饭少说话。”
鸡翅的表皮刷了一层蜂蜜水，表皮焦红, 嫩香入味，卫章吐了两根鸡骨头出来，想了想决定去攀岩的地方探探路。
霍宴还在烧烤, 没拦着他, 过了一阵她将烤好的各种食材放到旁边聚餐的长木桌上, 有其他人拎了几打啤酒和一些水果过来，吃烧烤喝啤酒聊天的吵闹说话声中卫章脚步虚浮面色凝重地走回了霍宴身边蹲在了她旁边。
卫章对室外攀岩全无概念，脑子里想着的是以前电视里见过的那种攀岩馆内的室内攀岩墙，等看到那利用垂直陡峭山体进行的岩壁攀岩，他整个人都懵了。
这里近凤潭湾景区，占山水地利，现成的露营、攀岩、速降、滑草场地，还可以下水划皮艇，卫章仰头望向百米岩壁，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就算有安全绳，这也仍然是一项有一定危险性的极限运动, 不是一个适合初学者挑战的项目。
他蹲在霍宴脚边，拿手捅她胳膊，“不比了行不行啊？”
霍宴这会正在烤馒头片和蔬菜，卫章是个肉食爱好者，霍宴起身重新拿了几串牛肉放在烤架上，围坐在长木桌边一个女生的视线跟着霍宴回到烧烤架后由衷感慨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享受到霍少替我们烧烤而我们在旁边负责吃这种待遇。”
班长道，“主要感谢卫章同学，大巴车上要不是卫章一口咬死，我还真不敢说她错哈哈。”
牛肉片得很薄，还有牛舌，卫章喜欢吃嫩的，霍宴很快就给牛肉翻了个面，偏头问卫章，“为什么？”
“感觉有点危险。”卫章老实道，“而且觉得那个女生有备而来，她选了这个肯定是自己擅长的，你输了或者…爬不上去…怕你生气。”
霍宴没好气道，“卫章同学，你这种言论等于变相在说你女朋友不行你知道吗？”
她把烤好的牛肉递给他，边道，“要挨打的知道吗？”
卫章小口吃着牛肉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霍宴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在他头上呼噜了一把，“我要真的毫无把握也不会答应她比这个，给我的小朋友找场子呢，怎么能输是不是？”
卫章琢磨了下这句话，反应过来有些惊讶道，“你会攀岩？”
霍宴点头，卫章更惊讶了，“没听你说过你喜欢攀岩。”
“不是喜欢。”霍宴又给了他两根烤好的肉串，“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爸离婚那会差点得抑郁症。”
“记得。”
“他那时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就开始攀岩，一开始去攀岩馆，后来就开始户外攀岩，他能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这也有不小的功劳，在他交上他现在的外籍女朋友前，我陪他攀过一阵。”
卫章这才恍然，念叨着没想到，吃光了手里的牛肉串。
天色越来越暗，收了烧烤一行人生了堆篝火，有部分人回了帐篷休息，还有围坐在一起聊天玩桌游打牌的。
卫章催着霍宴早早回了帐篷休息，第二天许多人起了个大早看日出，卫章觉得霍宴上午要攀岩需要休息好自然没想过看日出的事，快到约定时间的时候他提着水壶跟在霍宴身侧往攀岩场地过去，一副小跟班的模样，就差替她捏肩膀揉胳膊了。
班长和其他同学陆续都来到了攀岩场地上，那边的人也都在了，那女生已经在试装备了。
那女生姓郑，叫郑闵，她换好装备试攀了几米的距离，看着还挺灵活。
霍宴上前去穿防护装备的时候，那边一个高个女生走到卫章几人旁边啧了几声道，“你们比什么不好，要和我们郑姐比攀岩。”
不等卫章几人接话她就自己接下去道，“她可是我们学校攀岩社团的社长。”说完她还掏出手机给她们看了段视频，视频拍摄的地方看起来是在一个攀岩馆内，拿手机的人手不是很稳，镜头有些晃，但还是能看得清里面正在攀岩那女生在攀岩墙上灵活攀爬，还能进行高难度的跳跃动作，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卫章心说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端着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对着手机上的视频道，“不过如此，不过对初学者来说也算可以了。”
那女生大概对他这个反应也有些意外，愣了愣一时都没找到话接。
说话间霍宴已经挂上了安全绳，郑闵看了她一眼，“行不行？行就开始了。”
“随时奉陪。”
“那就开始吧。”
两人几乎是齐头并进地攀了前面的几十米，攀爬高度过半后，距离开始一点点拉开，霍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郑闵却明显开始体力下降，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等郑闵爬到最高处速降下来落地时霍宴已经除了装备和卫章说了好一会话。
郑闵喘着气盯着霍宴道，“小看你了，居然还是个熟手。”
霍宴不置可否，郑闵问她要了个微信，还说以后组织攀岩活动可以一起来玩，霍宴本身对此兴趣不怎么大，不过也没驳了她，只是在郑闵要走时喊住了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郑闵眼见没混过去，只得走到卫章跟前道，“对不起，同学，是我嘴上没把门，你可千万别叫我姐姐，你这情姐姐我惹不起。”
霍宴被她那句识相的情姐姐取悦了，没再计较她前面不是很有诚意的道歉。
那些大学生离开后，班长和几个班里的女生也想试试攀岩，但岩壁攀岩显然并不适合新手，几人很快就放弃了，一行人转道去了滑草，下午又去划了皮艇。
行程满满的一天下来，这天晚上她们聊到了很晚，聊高中里发生的各种事，聊对大学生活的期待和忐忑，聊更远的将来，有个女生喝了五六瓶啤酒下肚，鼓起勇气拨了一个其他班男生的电话，把藏了许久的暗恋说出了口。
对方给她发了张好人卡，她挂断电话又灌了五六瓶啤酒，大晚上的嚎了几声哭了一通，算是告别了这段苦涩的单恋。
卫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单恋的那段时光。
这天晚上，霍宴在帐篷里收到了卫章的一条微信。
他说，“我忘了以前在哪里看到过，说世上两个人相遇相爱的概率只有一百八十亿分之一，虽然我觉得这个概率没什么逻辑，但是，谢谢你成为我的一百八十亿分之一。”
卫章发完那一长段话，回头再去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甚至觉得发这种文艺话比发撩人话还要让人难为情。
他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时不时看一眼屏幕等霍宴的回信，等了会没消息他正想着霍宴是不是睡了，突然一条信息发了出来，只有短短两个字。
“出来。”
卫章双眼睁大，看了好几秒，不过还是依言从睡袋里爬出来，走出了帐篷。
霍宴就在他帐篷前面不远处，昏暗光线中只看得见一个轮廓，卫章走到她身前，被她拉着手往前走了一段。
直到走到旁边没什么帐篷的地方，霍宴把他轻轻抵在一颗树的树干上，单手托在他脸侧，卫章看着她俯身过来的动作以为她要亲自己，眼睛都闭上了，但他没等到亲吻，只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耳侧，听见她低声说，“你是我的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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