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章没问霍宴百分之百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种感觉是相互的,不需要去问, 不需要多说,而是已经融入在了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中, 卫章能感受到她的百分之百,霍宴也知道他的毫无保留。
卫章伸出双手从霍宴腰侧探过去抱在她腰后,要不是周围嗡嗡乱飞的蚊虫太过于扰人,他觉得他还能继续抱很久。
耳边近在咫尺的嗡鸣让卫章下意识晃了晃头, 霍宴伸手按在他后脑勺上揉了揉,轻轻推起他把自己手腕上的驱蚊手环解下来戴在了卫章的手腕上。
卫章给她看自己另一个手腕,“我有啊。”
“再戴一个。”霍宴捏了捏他的手腕, “回帐篷去吧。”
霍宴往前走了两步, 卫章在她身后拽着她的手, 他一用力,霍宴真的是寸步难行了,回头无奈道,“喂蚊子了。”
卫章拽着她的手不放,突然问她,“你之前答应那人去和她比攀岩的时候在想什么?”
霍宴反问他,“想听真话?”
卫章点头,霍宴这么在背后被他拽着手有些不顺,晃了下手示意他松开,转过身来冲他勾了勾手指,卫章扑过来伸出双手朝上抱在她后脖子里, 看着就像是挂在了她身上。
霍宴顺势双手一起环抱着他往自己身前压了压,低头附在他耳边道,“想…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卫章怔了怔,耳朵被她的呼吸喷得发痒,他忍着耳根处一波波袭来的颤栗感,小声道,“过饱和不稳定的。”
“过饱和溶液确实不稳定,析出晶体变回饱和溶液就稳定了。”
卫章没想到霍宴还真一本正经接了他随口一说的话,正奇怪,就听见霍宴在他耳边继续道,“你那天坏掉的时候,有析出晶体吗?”
卫章抱在她脖子里的手一下收紧,“我没有坏掉!”
霍宴被他勒了一下,腾出一只手拉了下抱在她后脖子里的手,“别闹。”
卫章撇嘴,“要析出晶体那才是真坏掉了。”他嘀咕了声,“怎么能是晶体,那也该是液体。”
霍宴没忍住笑了一声,手掌贴在他后背揉了揉,低声哄着问他,“所以,有吗?”
卫章瞬间回答了她,声音都抬高了,气势十足的模样,“没有。”
霍宴口气遗憾地哦了一声,卫章松开了缠在她脖子里的双手,没忍住踩了她一脚,没用力,踩完就跑了出去好几步,“我回帐篷了。”
霍宴刚才一时冲动把他喊出来没想到外头蚊虫这么多,这会朝他挥了挥手背,“回吧。”
她这么干脆地不留人,卫章倒是踌躇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犹豫了一下,“没有…晚安吻吗?”
霍宴从来都对卫章的直白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她上前给了他一个轻浅到一触即离的晚安吻,卫章砸吧了下嘴,有点不太满足,霍宴伸出手用手指的指腹在他嘴唇上摩挲了几下,“亲狠了怕你又坏掉。”
卫章气鼓鼓地又给了她一脚,这次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帐篷,钻进睡袋,旁边周淼淼还在玩手机,卫章摸出手机给霍宴发了条微信,“你今天在我这里只有九十九了。”
霍宴回得很快,“那我这里就有一百零一。”
“九十八。”
“一百零二。”
两个人无聊地做了会三位数加减法,卫章打了个哈欠,霍宴像是心有灵犀般发了条新的消息,“睡吧,宝贝。”
卫章眼皮耷拉下来,迷迷糊糊按了一串乱码发了出去,他随手放下手机,闭上眼前他在心里说,骗你的,你在我这里,只有一天比一天更多的喜欢,不会饱和,没有极限。
最后这天,所有人一起在露营场地上拍了一张大合照,班长回去后特地找人把没有去毕业旅行的同学一起p了上去。暑假很快走到了尾声,开学前夕,卫章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合照,觉得这次毕业旅行就像是将他的高中生涯定格在了这个暑假,给过去画上了句话,也拉开了新的序幕。
他把这句话发给了霍宴,还没感慨满一分钟,霍宴打进来的电话就打破了他难得的一点多愁善感,“都几点了,明天就要走了,再不收拾好行李我保证你的开学第一天会定格在两个大黑眼圈。”
去z市有几小时车程,卫章没和霍宴一起走,他妈和他爸送他去了学校,几天前章悦还故意在家里问他,“哟,不和你女朋友一起去啊。”
卫章义正严辞,“我不能剥夺你这辈子唯一一次送我上大学的机会。”
卫章念的是数学科学院,本科生头两年修的基础课程全都相同,大二末才开始选择专业方向,包括应用数学、概率统计、金融数学等等,他和霍宴不在一个学院,军训开始后他每天回来洗完澡就只想倒头睡觉。这天他洗完澡回来三个室友正围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一边看屏幕一边惊叹,看见卫章回来还招手喊他一起。
卫章凑上去看了眼,是学校的论坛,帖子是上学期的老帖子,因为最近很多新生涌入论坛又被顶了起来,内容是关于他们学院一位大四学姐在数学类SCI一区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拿到了QS数学专业世界排名第一大学的offer,底下大家都在膜拜大神。
受这个帖子的影响,这天晚上睡觉前卫章和室友们聊了会人生理想,有个室友是已经打定主意将来要出国留学的,“Top10都太难了,能申请到Top20的学校我就心满意足了。”
“本校的硕博连读也不错,我还挺想留校的,不过现在留校好像很难,要是能找到好的工作可能就工作吧。”
卫章想了想,觉得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另一个室友也说,“谁知道呢,也许过两年我们的想法就变了。”
第二天军训间隙,一群男生席地坐在地上休息,数学科学院女多男少,人数关系,卫章他们和信息工程学院的男生拼一起组合成了一个连队,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女生连队,都是一样的迷彩服,还是有那么几个身高腿长体型挺拔的穿出了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旁边几个男生正在小声议论,“经管的哎。”
卫章拿帽子扇着风,坐他左手边一个同班的男生正在试图怂恿其他人和他一起过去围观,“去不去看看?”
“看什么?”
“你们没看昨天论坛上最热那个帖子吗?”
“看了啊,我们学院的大神果然牛逼。”
“不是这个帖子,新帖。”那男生恨铁不成钢地掏出手机,打开了他所说的那个名为“我幻想中的初恋从此有了脸!”的水聊帖子,那帖子一上来就放了几张照片,照片中的女生身材颀长白净俊秀,逆光下的脸剔透到看不出瑕疵,其中一张笑起来的照片更是满满的阳光活力,据说是经管学院的新生,下面跟帖都在说对这种青春阳光初恋脸毫无抵抗力。
旁边的女生连队也开始原地休息,卫章没跟着他们去围观,不过他特地给那个帖子截了张图发给了霍宴,“看,现在都流行阳光青涩初恋脸了,你这种已经过气了呀霍姐姐。”
霍宴很快回了他,“在你这儿不过气就行了。”
然而到了这天晚上,这个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帖子又重新恢复了热度,因为底下又有人开始发照片,一个个层出不穷,还带着battle味道十足的文字,“我文学院不服。”
“我建筑工程学院不服。”
“我大航天不服。”
“来看我法学院小姐姐,才是人间绝色。”
……
照片中的女生都穿着军训的迷彩服,有些纯粹是在凑热闹,热度真高的也就那么几个,卫章翻了翻,在那个挂着建筑工程学院不服的楼层看到了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霍宴和另一个女生还有教官在说话,从拍照那人的角度看过去拍到了大半张侧脸,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与生俱来的锋芒与锐利一览无余,完全一样的迷彩服在她身上愣是被穿出了冷酷又禁欲的味道。
除了帖子最开始楼主那几张青春阳光满是初恋味道的照片,这无疑是热度最高的一张照片,发出来没多长时间下面就跟了很多留言,“这个我可以。”
“这侧脸这下颌线我太可以了。”
“这是什么魔鬼侧颜,我居然看一张照片看到脸红了。”
过了会刚才发霍宴照片的id又发了张照片,这次拍摄的距离看起来更远,一看就是在军训休息时间偷拍的,霍宴和几个女生一起坐在花坛边沿休息,正在说话,她这会看起来很放松,两条长腿曲放在身前,唇角笑意散漫随意。
“这腰这腿也是绝了,就是看着有点坏有点花心的样子。”
“这个真的太可以了。”
“可以不可以都没用了,有主了。”
卫章正在想他白天是不是不该故意给霍宴发那条说她过气的微信,结果这会就被反噬了,冷不丁突然看到这么一条,心说他还准备睡觉前匿名上去发一条,居然有人帮他先一步发出来了。
再一刷新就看到有人在问那条说有主的留言,对方也很快就回复了。
“不用问,建筑系同学,加过微信,看她朋友圈背景和仅有的几条朋友圈就知道了,有主了。”
霍宴没有设置朋友圈多少天可见,只要点进她少得可怜一共也没发过几条的朋友圈扒拉一下就会发现几乎每条都在炫男友。
最早一张照片是穿着欧式舞台装的男孩,配着文字,“我的小王子。”
最近一条是大半个月前发的照片,是她们毕业旅行结束后回程途中,偷拍的卫章歪在她肩窝里睡觉的照片,卫章睡得嘴巴微张,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服,配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我的小朋友可爱到爆炸。”
就这种朋友圈,也难怪只要看过一眼的人都会说出她有主了的话来。
第二天是个太阳毒辣的高温天,各个连队都在练习最后阅兵仪式齐步走正步走的方阵,过两天要去操场彩排,最差的几个连队要留下来加练,卫章他们连队的整齐度有些差,教官平日里照顾男生连队训练得不算特别狠,今日发了狠劲练不好不给休息,结果就有两个男生一前一后中暑头晕去了医务室。
教官让他们原地休息,休息的时候她也席地坐在最前面和他们聊天,“就你们目前这个整齐度,肯定是要加练了。”
军训教官的年纪也比他们大不了太多,正休息说话间,前面有个教官带着一个女生连队走过来,喊卫章他们的教官,“玩游戏吗?”
这种休息时间的团队游戏向来是军训常规,各个连队也没有固定的训练场地,通常都是和附近的连队玩,拉歌最多,也有信任背摔之类的拓展游戏,卫章他们连队之前也有和其他连队玩过,但遇上建筑工程学院的女生连队还是头一次。
卫章一眼看过去就对上了霍宴的视线,她并拢的两指落在右眉和太阳穴间轻轻挥了下对他做了个不标准的敬礼姿势。
对面的教官解散了队伍,两个教官简单商量了一下说是玩山羊接力,找几十名学生出来打乱了分成几个队伍,每队十人,有女生有男生,排成一列弯腰成跳山羊的姿势,从排头开始,每个人跳完全程后在最后弯腰继续充当山羊,到排尾最后一人跳完算结束。
教官让人自愿举手上去玩游戏,解散的两个连队已经围成了不成队伍的大圈,站得站,坐得坐,零零散散,霍宴径直朝着卫章走过去,卫章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她在他身边蹲下了身。
霍宴走过来时旁边就起了一阵骚乱的说话声,这会动静更大,霍宴置若罔闻,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摸到一手汗。
这时霍宴她们连队的教官扬声在喊她的名字,“霍宴,这队缺个人,过来玩。”
霍宴头也不抬,“不玩。”
每个连队都有两个最后阅兵仪式走方阵时走最前面的标兵,霍宴就是她们连队的其中一个,那教官和她这几日混得还挺熟,便越过了人群问她,“你蹲那干嘛呢?”
霍宴摘下帽子拿在手里,靠在卫章后颈处扇了扇,听见教官的话仍然头也不抬地回道,“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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