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见太宰治过来接手了中岛敦,就翻着手里的资料下了楼,匆匆忙忙地走了。虽然对中岛敦年纪这么小就得被太宰那个混蛋压榨着出来跑任务有点担心,不过中岛敦虽然在对付别人时有些经验不足,但是套话和反馈细节时游刃有余的表现无疑让他放心了很多。
反正还有织田看着呢,那家伙可比太宰靠谱多了。中原中也想着,翻开了手上的情报。
按照下属上报的消息,第三个脸上出现红疹症状的是[梨落屋]的花魁。
中原中也到达梨落屋的时候,那位花魁小姐刚好游街回来,听说中原中也是来询问自己脸上起红疹的情况的,于是就拜托了她身边的新造,将中原中也带去自己的房间回答情况。
因为花魁小姐需要卸妆,而卸妆的时间,总是要很长的。
“弥生姐姐其实只起过三次红疹。”花魁身边的新造和中原中也面对面的跪坐着,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矮脚桌,上头放着用精致的小碟子装的和果子,和一壶茶、两只茶盏。
“第三次之后,弥生姐姐就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化妆品里出现了问题。”新造解释说道,“虽然每次起红疹痊愈之后,弥生姐姐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了很多,但是她的直觉很厉害。”
“[与其用这种导致我起红疹,却能因为不知名原因让我皮肤更好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好好保养皮肤。至少我自己来比较安心。]”那位新造小姐说,“这是弥生姐姐的原话,而且事后有个振袖新造也验证了这一点。”
“她因为每天都试图用香粉改善皮肤,导致红疹子起得层层叠叠,最后脸被她自己抠破了,彻底毁了容。”新造小姐心有余悸地说道,“因为那种香粉起的疹子,要过一周左右才能好全。”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种保持警惕的想法是正确的。弥生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那种香粉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左右?”新造掰了掰手指,“好像祗钟园、若椿屋……那些花阁里比较出名的姐姐们都是差不多时间出现红疹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购买了相同的香粉吧。”
“而且,花街口的居酒屋您知道的吧?”新造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月前,花街口的居酒屋原本是轮到若椿屋的振袖新造[夏音]去的,但是那天她的脸上起了红疹,于是居酒屋就顺延到了后一个,也就是祗钟园的振袖新造[枝子]。”
“嗯,我收到的消息称,轮到的三个艺伎,都因为脸上起了疹子,没能去。”中原中也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是的。”新造点了点头,“枝子小姐也因为红疹没能前去,因此居酒屋那边花了大价钱请弥生姐姐去坐台……但是弥生姐姐也因为用了那种奇怪的香粉而没能前去,因此居酒屋就只能再次更换人选,这回选的是[青黎坊]的川美。”
“那么,香粉你还能找到吗?”中原中也问。
“嗯……”新造想了想,“香粉被弥生姐姐丢掉了。不过我那里留了一点点香粉,是打算之后送到医生那里去化验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
“那就拜托你了。”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
太宰治和中岛敦目送着中原中也走远。看着看着,太宰治突然打了个酒嗝,随后将目光放在了中岛敦那头被中原中也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上。
然而没等太宰治遵循自己的欲望,将手放在中岛敦头顶上时,中岛敦开口了。
“话说,太宰先生。”中岛敦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了太宰治,“我之前上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织田先生了。他没有跟您一起上来吗?”
太宰治原本蠢蠢欲动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去。他提着那个装着清酒的酒壶,笑嘻嘻地说道:“织田作去跟着泽美了哦。”
“哎?”中岛敦一愣。
“枝子小姐失踪了,就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太宰治说,“正是因为听说了枝子小姐失踪,小矮子才会去找你。”
“……小矮子?”中岛敦一愣。
“哦,就是刚刚走掉的那条蛞蝓。”太宰治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中岛敦:……
中岛敦:!!!太宰先生您那是什么称呼对方是Port Mafia的干部吧芥川龙之介一个游击队长就够可怕了对方可是队长之上的干部吧您这么称呼对方他居然没有揍您吗?!
看穿了中岛敦内心吐槽的太宰治反而笑嘻嘻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别担心,敦君。”太宰治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空着的手按在了中岛敦头上,用力的rua了好几下,“小矮子已经习惯了。”
中岛敦:瞳孔地震.jpg
中岛敦:这种事情居然也能习惯的吗太宰先生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然而rua到家养猫猫的太宰治已经心满意足地哼着歌走远了,只剩下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岛敦被留在原地傻乎乎的多站了几秒。
“等等我啊太宰先生!”
*
织田作之助这会儿却在记笔记。
他站在原本是切见世的屋子外,听着里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歌谣。
唱着歌的是清亮悦耳的女声,唱的是一首叫做[笼目间]的古老童谣。织田作之助虽然听说过这首童谣,但是完完全全地听完整首歌谣还是第一次。
“笼子缝、笼子缝,笼子中的鸟儿,什么时候能出来、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白鹤与乌龟统一的时刻……背后面对你的是谁?”
“是枝子吗?”屋子里的女声停止了歌唱,轻声问道。
织田作之助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多年前曾是杀手,在隐匿气息和行踪方面的天赋曾被教导他的人大加赞赏。
他并不觉得这个年方十二的小姑娘,能够比得上他曾经暗杀掉了的同行,而且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也并没有传达出他被发现了的信息。
但为了以防万一,织田作之助收起了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将手握在了肩膀下挂着的枪柄上。
“是夏音吗?”
“是葵姬吗?”
“都不是哦——
“面对着你的,是我泽美呀。”
切见世屋子里的声音唱到这里,顿了顿,又换了一个调子。
“第一张脸掉了下来,从葵姬的脸上、从葵姬的脸上。”
“第二张脸掉了下来,从夏音的脸上、夏音的脸上。”
“第三张脸掉了下来,从枝子的脸上、枝子的脸上。”
“拿走脸皮的粉婆婆,在大雪天里唱起了歌——”
“隐没了的花儿的名字,又有谁知道呢?”
织田作之助听到这里突然瞪大了眼睛,随后猛地缩在了切见世屋子的窗下,又紧接着一个滚翻,缩进了廊下的缝隙里。
他的异能力在刚刚被动发动了——他亲眼看到,一支长长的、尖锐的铁钎,穿过窗口,将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自己捅了个透彻。
几乎就在他藏好了的下一秒,织田作之助就从木地板的缝隙中看到——一支铁钎穿过窗口,掠过他原本在的地方,捅了个空。
紧接着,有个女孩儿从窗口的缝隙中探出头来扫视了一圈周围,但因为外头走廊的地板阻挡,并没有看见躲在下面的织田作之助。
“居然没有人吗……应该是逃跑了吧?”女孩儿的声音表明了她就是唱歌的那个孩子,只可惜和前面唱歌的时候相比,这时的语气无不表明她的心情阴沉得仿佛外头的天气,“嘛,不过没关系。”
她又高兴起来:“反正,他看到的又不是我的脸。”
天边轰隆一声,低垂的云层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织田作之助:……这不行,要是感冒了我可是很为难的。
于是织田作之助从廊下爬了出来,躲过了能被屋子里面的人看到的缝隙,直接翻墙走人了。
翻完墙还不忘记给还留在祗钟园里的太宰治发了条短信:太宰,我先回去了,你先帮我垫一下吃饭的钱。
*
武装侦探社,社员办公室。
江户川乱步迈着轻快的步伐到达了自己的工位上,舒舒服服地往那张椅子上一躺,就开始朝四周张望。
他的视线原本看向的是织田作之助的工位,但在没看到人之后,就立刻收回了视线,转向了办公室里唯一还在的社员身上。
“太宰跟着织田一起出任务去了吧。”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道,“国木田,把委托和资料也给我一份。”
“乱步先生对这个案子也感兴趣吗?”国木田独步向来不会拒绝江户川乱步的要求。他身手从文件夹里取出那份委托,放在了江户川乱步的面前。
“唔。”江户川乱步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敦君人呢?也跟着一起去了?”
“真要说的话,其实是太宰替敦君接的委托。”国木田独步说道,“太宰说花街那边他不太适合去。”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迅速地扫完委托内容和资料,“国木田,之前的案子……不,我还是先找社长问一下,没事了。”
他说完就蹦跶着跳下了椅子,推开社员办公室,朝社长办公室去了。
“社长!社长!那个案子呢!就是十几年前,那个花街的案子——”江户川乱步嚷嚷着说道,“那张报导我记得您那里有存档!”
社长福泽谕吉大老远就听到了走廊中传来的嚷嚷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拉开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怎么突然想找档案了?”他问。
“因为敦在查这个案子嘛。”江户川乱步一边说,一边低头从福泽谕吉的胳膊肘底下钻了过去,扑到福泽谕吉的档案柜里就开始翻找了起来。
“我记得是有个花街的女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切见世的报导……在哪里来着……”江户川乱步把福泽谕吉的档案柜翻得乱七八糟,“啊,找到啦!”
他开心得像在橱柜里找到了装着水果糖的罐子的小孩子一样,将那份剪报举在手里晃动着,“对不起啦社长我回来了再帮你收拾!”
他一边蹿出社长办公室,一边大声说道,“要是我不快点,一个人去查案的敦君说不定就危险啦!”
福泽谕吉一愣:“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然而拿到了想要的资料的江户川乱步已经跑得没影了,还顺便以带路为由,拐跑了原本正在整理已经完成的委托的国木田独步。
“可是中岛他不是一个人去的啊。”江户川乱步的行为叫福泽谕吉看得一愣一愣的,“太宰和织田明明也跟着去了吧。”
“不过,乱步能主动接委托,也是很大的进步了吧?”福泽谕吉抱着老父亲的心态,蹲下来开始收拾自己被江户川乱步翻得一塌糊涂的档案柜,“等他回来,还是要就这一点好好夸奖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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