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喜儿醒过来, 轻手轻脚离开乐无忧怀抱, 穿上衣开门出去。
清晨刚拉出一道线,整个冬日晨起都雾茫茫的,白喜儿走到酒楼门口,翘首望着, 宋有生还不回来吗?
昨夜, 乐无忧将他想的跟她说了一下, 她心惊又欣喜,如果宋有生喜欢的那个姑娘是阿珍, 那很好啊, 可之后她有些嫌弃宋有生,觉得宋有生那样的配阿珍,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额...她想是这样, 可心里还是担心。
白喜儿的等并没有白等, 半个时辰后,街头出现一个醉醺醺的身影, 身影站的不直,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 白喜儿赶紧跑过去, 她什么时候见过宋有生这样。
她到宋有生身边,宋有生看了一眼,自嘲的笑了下:“让开,别挡道。”
白喜儿皱眉:“宋有生。”
宋有生像是听不见朝着前面走, 其实他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得走下去。
白喜儿眉头更是紧皱,跟上去,宋有生走了两三步,哐——一下跌倒地上,白喜儿抽气一声,过去扶起宋有生。
这一跌宋有生清醒点,至少他看出来在他跟前的是谁。
“是喜儿啊。”
白喜儿心发酸,从这句话中,她听出了许多落魄跟心酸。
有生他......哎!
白喜儿架起宋有生胳膊,宋有生这刻倒没有闹,乖乖跟着白喜儿走。
宋有生嘴里含糊不清:“我差一点就可以见到阿珍了,就差一点,阿珍为什么不在等等我。”
白喜儿不知道宋有生喜欢的姑娘叫阿珍,要是他肯说,她就算拦错人也会拦下来。
她安慰着:“阿珍说她要找一个地方,一个很美很安逸的地方。”
宋有生脚步停顿,白喜儿使劲走了一步,宋有生才堪堪跟上白喜儿脚步:“那个地方啊。”
宋有生话里荡出怀念,那个地方啊,早就没了,随着历史早就变成一胚黄土。
但是宋有生没有说出来,白喜儿等着宋有生下文,没有等到,偏头去看宋有生,宋有生眼底生出密密麻麻的忧伤,那些忧伤又像看不到的风,钻入白喜儿心底,吹得白喜儿心底一下下泛疼。
“我们回去,等无忧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找阿珍,天涯海角,我都帮你把阿珍找回来!”白喜儿坚定的说,眼里的光发亮,连脚步都多了几分笃定。
宋有生不说话,仍由白喜儿架着他,刚进酒楼大门,二三刚好出来,看见他们赶紧从二楼下来,之后有了二三的帮忙,白喜儿没有那么吃力。
二人把宋有生弄上床后,宋有生不哭不闹睡过去。
闻着宋有生一身的酒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喝了许多酒。
“白姑娘,你先去休息吧,宋先生交给我照顾。”
白喜儿经历照顾乐无忧,清楚知道照顾一个男子是有多么不方便,也不跟二三推脱,留下银两出去。
她手里握着铜钱,铜钱在她手心里相磨,磨得让她意识不至于太飘。
“卿卿,宋先生是回来了?”
白喜儿点点头,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乐无忧床边,坐下去,手交叉放在床边头垫在手肘上,小脸无精打采,从喉咙里跑出一个冷淡的字眼:“嗯。”
乐无忧放下书,垂头去看白喜儿,一向活泼喜庆的姑娘此刻就像蔫了的猫。
“宋有生精神状态不好?”
白喜儿眼睛闪过亮光:“无忧,你都没出去就知道了。”姑娘声音含着惊奇。
乐无忧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躺上来,稍微有点精神的小猫摇了摇头,拒绝了。
乐无忧挑眉,白喜儿慢慢解释:“你咬我!”声音不大但却让乐无忧笑出声来,姑娘不解瞪了一下他。
还笑,这有什么好笑!本来就是你咬我!
姑娘气冲冲再次垂下头,头垫在自己胳膊肘上。
“我那是喜欢你才咬你。”
“这是什么恶趣味啊......”小声反驳,表示不认同。
乐无忧无奈笑了,又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快上来,不然我就下去抱你。”
白喜儿眼一下瞪大,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我说到做到,快点!”
白喜儿看着乐无忧那股笃定,直觉觉得无忧是做的出来,可是...
“你要是上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阿珍执意要走。”
诱惑摆在白喜儿跟前,白喜儿吞咽了下唾沫,脱鞋上床躺在乐无忧身边,乐无忧赶紧将被子盖在白喜儿身上,乐无忧摸着白喜儿手,心里叹气,他就知道,这姑娘肯定又是浑身冰凉。
白喜儿躺好盖好,一副我乖乖听话了,你快告诉我吧,杏眼无辜的望着乐无忧。
这样单纯的眼眸对乐无忧来说简直要命。
乐无忧伸手覆盖住白喜儿眼睛,白喜儿轻声发问:“无忧,你捂我眼睛干嘛?”
“没事...”乐无忧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捂她眼睛,让他很想亲。
他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躺在白喜儿身边。
“卿卿,我想以你的聪慧,应该注意到阿珍对夫妻这种人物很感兴趣。”
白喜儿点点头,手肘捅了捅乐无忧腰,示意你继续说。
乐无忧苦笑,握住白喜儿作乱的那只手。
“我猜想她以前一定也有一位很爱的爱人,只是她失去记忆,可那份爱支撑着她走下去,而且再次过程中她经历了什么重要变革,导致她不喜欢待在闹市。”
白喜儿脸耷拉下来,阿珍走的太快,要是在等等,就在多等一会,就能看见宋有生了。
“不过,阿珍这种情况跟你好像,无忧,你也失去记忆,然后记着找我。”白喜儿猛然想到这里,随后更是想到乐无忧再次中间是不是也遭受很多痛苦,而且她还不如宋有生那般喜欢阿珍,她甚至...一开始想要丢掉无忧....
一下白喜儿感觉自己是个罪人,她难受的测过身主动抱住乐无忧。
“无忧,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加倍加倍对你好。”
乐无忧不知道身边小姑娘想到什么,但是小姑娘主动抱他,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小姑娘在旁边一下一下叹气,乐无忧这就有必要认真揣摩下小姑娘心思,很快,乐无忧抓到了重点,嘴角苦笑下,手摸着小姑娘头发给小姑娘顺毛。
她大概是心疼自己了吧,心里暖洋洋,可看着小姑娘愁眉苦脸,自己又不是那么开心。
而且她的重点抓错了。
乐无忧只好自己开口提醒:“你看阿珍跟我很像,也许也是有原因呢?”他补了一个嗯。
白喜儿抬头去看他,灵光一闪,对啊,这种现象不是跟无忧很像,那小胖白鸽是不是就知道点什么?
白喜儿起身离开乐无忧怀抱,她背对乐无忧整理衣服,嘴里念叨:“无忧,我出去看看,你先好好看书,或者困了睡觉,等我回来哦。”白喜儿收拾好转身看着乐无异。
乐无忧因突然空落的怀抱嘴角显得不高兴,一股忧郁的气息从身体上散发出来。
他就静静坐在那里不说话,白喜儿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脑袋微微一偏,身子倾斜,努力保持脸不红心不跳很平稳的样子,在乐无忧额头上亲了亲,手顺着乐无忧头发。
“乖乖等我回来哦~”
然后一个背影都不敢多留,快速跑了出去。
落荒而逃的背影在最后一刻还是出卖了她,什么脸不红心不跳,什么平静的像什么事都不发生,一切都是假的!
乐无忧手抬起来表情呆滞,摸着额头的位置,痴痴笑了起来,胆子大了起来呀!
白喜儿站在门口深呼吸几口气,明明一样的动作,为什么他做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到了她身上就不行了。
白喜儿轻轻拍了下脸蛋,果然,厚脸皮还是要练的。
她收拾好心情回到自己房间,瞄了一眼正睡的酣畅淋漓的小胖白鸽。
她嘴角浮上一抹阴森森的笑,睡得香甜的小白鸽身子一冷,想要去抓被角,白喜儿低头在它耳边道:“红烧鸽子肉啦,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超美味的鸽子肉哦~”
【谁?是谁??要谋害本尊???】
小白鸽猛然起身,眼睛充满警惕,一个守卫自己的样子。
白喜儿坐在一旁吊儿郎当看着它,它挣扎了半会反应过来,一下又躺下去。
“喜儿啊,你干嘛吓我,好困,让我继续睡会。”小白鸽也不跟白喜儿计较。
但——
白喜儿伸出邪恶的爪子抓住了小胖白鸽最喜欢的羽毛,她轻轻用力,小胖白鸽整个鸽身倾斜。
小胖白鸽瞬间求饶:“好喜儿好喜儿,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都说都说。”
“你是不是也给阿珍做红娘了?”
“没有,你在瞎想什么呢?”
白喜儿反驳:“我没有瞎想,本来就是,阿珍的情况跟无忧那么像。”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她自己也只是有点怀疑...
“喜儿,你以后就知道了,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小胖白鸽神神道道,白喜儿放手,它赶紧将自己保护起来,可白喜儿还是忍不住去问它:“你说真的?真的没有过吗?”
“嗯,你不要瞎想。”小白鸽略带敷衍的态度让白喜儿脸色更不好,它反应过来立刻立好态度,“世间最难插手的就是感情,一切都有命数,该来的会来,该相遇的时候会相遇。”
扣扣扣,敲门声传来。
“大小姐,公子想要见你。”
公子一词白喜儿知道指的是谁,回应:“我这就去。”
“那你继续睡吧,我去看看姜怀义抓住凶手没。”
白喜儿快速起身,小胖白鸽叹出口气来,晃了晃自身丰盈的羽毛,心大的再次酣睡过去。
姜怀义房间内,白喜儿看着手中的资料,嘴角不由轻笑一声,两天的时候你找到的证据也不过如此,还是说你有心包庇姜姒。
白喜儿没说话,随手将那些资料扔在桌子上。
“喜儿,现在只能查到这些。”姜怀义有气无力。
白喜儿笑了,那笑容含着深深嘲讽:“你可是护国侯府的世子,你查不到那还有人查的到吗?还是说阿兄想要包庇某人,如果阿兄想要包庇某人,那就不要假惺惺在我面前作态。”
“我没有…我…”姜怀义看着白喜儿强硬的态度不知如何开口。
“阿兄,既然你说你查不清,那我给你指条方向吧,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姜姒吧。”白喜儿起身摊了一下手,“你不是最爱我的阿兄吗?那自然是信我的吧,还是说阿兄只是说来听听骗我的?”
姜怀义嘴巴微动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阿兄骗我的次数不少,不信也就不信吧,反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兄长。”少女表情薄凉,好似她早就料定事实一般,而她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白喜儿没在过多停留,转身就走,当她手附在门把上时,姜怀义突然开口:“喜儿,我是你阿兄,血脉相连的阿兄,我要你记得,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
是吗?白喜儿微垂的头落下更近凉薄的笑容,她拭目以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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