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paro双特工
夕妹迷之攻
白瓷花瓶里插着一支晚香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但市井中被烟火气充满的叫卖声从梦里一路响到方才,反而令他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了。
裴之抬手撑了一下床垫,光滑的丝绸床单顺着花梨木的轮廓垂下去,令年轻的特工皱起眉。约摸清晨六点光景,窗帘被人严严实实地放下了,唯独从地毯边缘露出一条明线。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摆一只甜白花瓶,斜插一支晚香玉,幽幽放出沉静的香气。裴之眼睛微眯,缓慢扫过四周——因老板出身的关系,和平饭店用的从来都是定窑白瓷,何以偏偏在这个房间里选了甜白?
除非……
“你醒了?”
裴之猛然回头。套房的主卧室门不知何时开了,穿利落军服的身影斜倚门框,有一搭没一搭地伸出一根白皙手指勾着军帽的边沿把玩,又笑微微地看着他。
“真够早的,我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见他一时半会没回答,林朝夕便收了军帽,随手搭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她随意走到裴之的床边,靠在床柱上,抬手捂住一个哈欠,眼中闪过些许狡猾的情绪,又像是责怪裴之醒得太早,惹得她也睡不好。
裴之的肩膀略略下沉,他呼出一口气,沉声道:“任务…完成了吗?”
“你说呢?”
林朝夕的后背离开床柱,她不答反问。
她向来示人的都是一副未语先笑的性子,唯独这时候的眼神显出一点雪亮的锋利,看起来也更像那个专掌审讯的、九局林兆生的女儿。
她一条腿跪在床沿,脸上还是带着温煦无害的笑容,声音很轻:
“裴教官,你认为呢?”
裴之无声地与她对峙,客房外的马路上传来黄包车夫辘辘的拉车声。他忽然无端地想到他第一回见到林朝夕的场景——是个赤日炎炎的山中夏日,军统又拉来了一批要接受特工训练的学生,而她是第一梯队中唯一的女孩,也是时常与他顶嘴的一个。
白驹过隙,他轻叹一声。
那时他是她的教官,是舞池中左转步后紧接一招勾拳砸向她脸的人,是用□□不容置疑在她身后靶纸上勾勒人形的人。
他想过她会学得很好,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女孩会成为自己的上级。裴之看向林朝夕纯黑的眼底。一盏深湖。
“完成了。”他沉声说。
尾音被终结在一个强硬的吻里。林朝夕猝然伸手,捏住了裴之的下巴。年轻的特工下意识想要反击,他身体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将手掌扣在林朝夕的手背,最终却只是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上海的早晨总是潮冷的。
于是裴之将手掌更紧地贴在林朝夕的手上,抬起了头。
这姿势显然更适合接吻,他将另一只手扣在林朝夕的后颈上,插//进她挽在一起的发丝里。林朝夕捏他下颌的力道很重,唯独吻是温柔冰凉的。她含着他的下唇吮吻,亲密无间又旖旎缱绻,裴之忍不住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
“你差点就死了。”
林朝夕用额头抵着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掠过丝绸的风。
裴之一时间无言以对,沉默地看着她伸手按在自己的肩上。他依着林朝夕的动作转过身去,褪下上衣。穿衣镜里映出青年特工伤痕累累的后背——伤疤与伤痕纵横交错,新老伤口//交替重叠。时间最久的已经褪成了深色,新的则甚至还翻出里面的嫩肉。
林朝夕抬起裴之的胳膊,在那下面找到几组整整齐齐的渗血创口——连结缔组织增生的状态,都是一模一样。
专业行刑师的杰作。
“好手艺。”她喃喃地说,裴之转向她,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找不到情绪,“裴之……”
她闭了闭眼睛。
“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像是得到了奖励一般,床上的人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让林朝夕想起“延迟满足”实验里最终得到双倍糖果的孩童。
他安抚地把手覆在她的手上:
“不疼的。”
“…别骗我,怎么可能。”
年轻的军统长官没好气地说,一边赌气似的偏过了头:“他们就这样折磨你么?”
裴之摇摇头,眼神宁和:
“已经结束了,”他说,“任务已经完成了。”
林朝夕沉默地点点头。裴之已经放下胳膊,她却还盯着后者腋下的某处。
“终于结束了,”她回答道,“我给你再上点碘酒吧?”
青年特工点了点头。林朝夕起身想去外间取医药箱,半路却被他拉住讨了一个吻。
“别担心。”
林朝夕回来时把厚窗帘拉开了,只留一层薄纱帘挡住外面有心人的窥探。钟楼敲响七点,有钟声嗡嗡回响在大上海的上空,沉闷、庄严。
她自顾自上药的动作就像是没听见,裴之碰了碰她。
“…我不担心?”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林朝夕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是不是还要和你说一句‘裴之同志辛苦了’啊?”
回答她的是裴之紧握的手。
“为人民服务。”他一字一顿地说,神情却是柔和的。
太阳出来了。满室都是壮阔的金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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