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悠和范闲一同去了书房,范悠一路上在想她今天没做什么,除了前天把范建的胡子给剃了,昨天和言冰云在练武台比武,给朱格下了加强版的迷药睡个三天三夜外,她今天一直都没去捣蛋,怎么也会把她叫过去,难道说是和内库和范闲的婚事有关让她去旁听?!
当他们二人来到书房后,范建转身看着他们两兄妹,范悠低头笑了起来,一看到范建没了胡子的脸她忍不住想笑,范闲看到范悠笑了觉得奇怪,范建咳了几声,板着脸拿着一本书敲了范悠的头说:“你把我的胡子剃了还敢笑。”
范闲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范悠把范建脸上胡子给剃了,憋着笑看着他们两个,范悠嘟着嘴委屈挽着范建手腕说:“爹,你剃了胡子多好啊,你都没发现姨娘看你的样子都脸红耳赤的,看来爹你魅力不减嘛。”
范建听到范悠这话无奈的笑了,“你这丫头仗着爹宠你就越来越放肆了。”范悠吐吐舌头靠在范建手臂上撒娇:“所以我才最喜欢爹了,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当爹的孩子真好。”
范闲看范建这么疼范悠,原本对他的怨气也消散不少,心想小白说的没错,范建真的对她很好,他没有亏待过小白,也没压制她的天性,让她还能像在澹州那样快乐,范闲心里很感激他。
范建看了范闲,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范闲也微微笑了起来,两父子对视许久,范悠左右看看就来了一句:“你们两个看这么久,是对上眼了吗?要不要爹哭个半个时辰再给小闲闲一个爱的抱抱庆祝你们父子团圆?”
范建被范悠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范闲伸手捏范悠的脸说:“有你这么乱说话的,居然调侃到你哥身上了。”范悠向范建求救:“爹,小闲闲捏我。”
范建伸手阻止了范闲:“好了,别捏悠儿的脸了,爹有话想要问你们。”范闲和范悠看范建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严肃的事,就停止打闹乖乖的站在范建面前。
范建坐下来看着两个孩子,过了一会对范闲说:“闲儿,你想做什么样的人?”范悠一听来正题了,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一切,范闲思考一下就说:“一生平安,做个富贵闲人,对了,还有带着小白一起遨游天下,游览名山大川,享受人世繁华。”
范建听到小白二字询问:“小白是何人,是你在澹州的恋人?”范悠举手回答:“爹,小白是我,那是我在澹州的小名,只有小闲闲才能叫的,爹,好听吗?”
“这……好听,很适合你。”虽然知道贱名好养活,但范建觉得范悠叫小白怎么和叫狗的名字一样,心里并不喜欢,不过看范悠这么期待的看着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个名称的问题就不在多说了,孩子高兴就好。
范建镇定自若的继续说道:“那你凭什么起家。”范闲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有一个独门绝技,可以于高温之下,由沙砾制作出光滑透明,胜似水晶的奇妙物件,我管它叫做玻璃……”
范闲还没说完,范建就拿玻璃杯出来,范闲惊讶的看着玻璃杯,范悠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虽然每年都有写信但是她可没和范闲说京都有玻璃肥皂这些东西,就是想看范闲呆若木鸡的样子,给他个惊喜。
范闲转头看范悠偷笑的行为就问她:“小白,你是不是还隐瞒我什么了。”小白拿起架子上的肥皂,一脸笑眯眯的说:“这些都是老娘做的,不止有玻璃,连肥皂、香皂白砂糖这些日常用品通通都有,不过只有京都权贵才能用,各个大城也有流通,就是可惜澹州没有,小闲闲,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是够惊喜,够意外的。”范闲看自己老妹一脸狡猾的样子,心想这是谁带坏她的,他可没这么教小白,又看看范悠和范建相互看对方挑眉的样子,明显是自家老爹教坏的。
范建笑了一下说:“你们娘行商无数奇思妙想,当年的商号已经做成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是世上财富汇聚的中心。”
范悠把玩这肥皂说:“可惜了她的商号被皇室掌控,陛下取名为内库,你说这名字好不好笑。”范建一脸不同意的看着范悠,范悠摇了摇头把肥皂放回去站在范闲身旁。
“内库,这名字还真是……有特色。”范闲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裤子,内库被他联想到另一个地方,悄悄地笑了一下。
范悠看到范闲的举动笑了起来,“还不止如此,陛下还把内库交在长公主手里,让她来掌管内库,明明就是我们娘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拿走,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悠儿!”范建皱眉看着范悠,范悠也一脸无所谓的看回去,“难道我说错了?我只是替我娘抱不平罢了,再说了爹,你叫小闲闲过来的目的不只是谈内库吧。”
范闲听出范悠话里有话的样子,也疑惑的看着范建,范建叹了气:“悠儿,三年前你及笄那年爹问你对内库感不感兴趣,你直接说你的志向不在于此,爹不想勉强你,但毕竟这是你娘的心血,林婉儿是林相和长公主的私生女,陛下口谕谁娶了林婉儿谁就能得到内库的掌管之权,我希望你哥娶林婉儿为妻,夺回内库。”
范建起身书柜拿了两本书交给范闲,上面写着《内库纪要》,“闲儿,这是内库历年来要事,多看看,对你夺回产业有好处,不过你也多加小心,内库是皇室的摇钱树,不愿意你接手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李云睿。”
范闲听了这番话嘴角勾起:“私生子配私生女,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连人家娘都不愿意我娶,正好我也不想娶她,扯平了。”范建神情严肃起来:“胡闹,我趁陈萍萍和费介不在京都才把你接来就是因为现在是夺回你娘产业的大好机会,也是夺回本该属于你们兄妹的东西。”
“我要是没记错,林婉儿也是小白的朋友,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就因为要夺回内库所以就要牺牲她的一生?”范闲这句话让范建无言以对,他看了范悠一眼开口说:“悠儿,你去外面等着,等会爹有话跟你说。”
范悠无奈的勾起嘴角看着范建,不就是要在范闲面前说皇子的事,要她避嫌,因为她和他们的关系密切,范悠叹了一口气,关起门坐在外面的栏杆上闭目养神一会,心想天也快黑了,真想出去喝杯小酒,最好去找小泽泽蹭酒喝,他最近收藏了不少好酒,要是再来点小菜那就更搭了,醉仙楼的小菜很不错,改天让小泽泽再带她去。
范建见范悠出去才继续说道:“陛下有四子,大皇子领兵在外,小皇子年龄尚幼,如今争夺至尊之位的便是太子和二皇子,皇后为了太子与长公主合作,内库财权掌控在他们二人手里,这是犯了陛下的大忌。”
范闲分析一下说:“所以内库掌权人必须换,如果我掌管内库就是动了她们的根基,也就是说澹州刺杀也与他们有关。”
范建微笑说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我甚至怀疑太子也参与其中,我让悠儿出去是因为她与太子私交甚密,若是她在,定会为太子说话,这孩子过于重情她不会相信,闲儿,夺回内库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妹妹,为了你们的将来,我希望你能考虑。”
范闲手里紧紧握着内库纪要,他知道小白在京都过得不太平,从小连续遭到刺杀,虽然她有实力,但是也挡不住阴谋算计,他来京都的目的除了澹州刺杀外也是为了箱子的秘密,想事情结束就带着小白离开,和小白一起远离这是非之地,不过现在看来难了。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范闲一直沉默的低着头,最终他抬起头直视范建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娶林婉儿,不过就像你说的,为了我和小白,内库我会想办法夺过来。”
范建听了范闲的话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叹了气拍拍他的肩说:“如果你不想娶林婉儿的话那就算了,你有办法夺回内库就用你的办法来,爹不勉强你,圣上那边我会想办法取消婚约。”
“谢谢爹。”范闲听了范建的话微微笑了起来,范建淡笑说道:“让悠儿进来吧,爹也有话跟她说。”范闲出去就看到范悠闭眼休息,走过去就捏住范悠的鼻子对她恶作剧,范悠睡眼迷糊的睁开眼拍开范闲的手说:“你干什么,打扰我睡觉,小心我揍你哦。”
范闲温柔的揉揉范悠的脑袋说:“你这只小懒猪,爹叫你进去呢,他也有话跟你说。”范悠软绵绵的揽着范闲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说:“小闲闲,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太子没做,你信我。”说完范悠就放开范闲伸展筋骨再次进了书房。
范悠面无表情的看着范建,范建也看出范悠闹了小情绪,招手让范悠过来,范悠也听话的坐在范建身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范建笑着摇头,摸摸范悠的头说:“生气了。”
范悠靠在范建的肩说:“不生气,憋屈,我说的话对皇室无礼,让你为难了是吧。”范闲温柔的看着范悠,“你说话太直接,有心之人听了就会知道你对皇室强占内库不满,爹是担心你们。”
范悠叹了气说:“真是麻烦,还不如我直接把李云睿打飞天好了,这样一了百了。”范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是你娘在她也会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狠,可你要真这么做那就彻底得罪了皇室,爹可不想你和你哥有危险。”
范悠手撑着下巴看着范建,“那倒是,虽然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不过我也不想连累小闲闲、爹和范府,那就先暂时放过她吧”
范建看着范悠的侧脸,原本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想起多年前庆帝说的话,范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庆帝有这个意思要给她赐婚,范建拒绝了,在他心里他的女儿还没到要嫁人的时候,要是所托非人那可怎么办。
范建叹了气说:“悠儿,走吧,和你哥一起去吃饭。”范悠看得出范建还想说什么,不过听到吃饭就开开心心的挽着范建的手出去,看到范闲也在门口,一起挽着他们两个去吃饭。
三人来到饭桌,柳如玉一看到范闲就说:“原来你就是闲儿啊,果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看来老夫人将你养的极好,连我看了都心生喜欢。”
范闲淡笑道:“姨娘谬赞了,小白在路上一直夸姨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像姨娘这般雍容华贵,气质淑娴的人物才能将这偌大的范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柳如玉听了范闲这话也觉得舒心,看来是个懂礼数的。
这时范思辙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看大家都看着他傻乎乎的笑了:“嘿嘿,肚子饿了,爹,什么时候开饭啊。”
范建笑着对柳如玉说:“开饭吧,孩子们都饿了。”在饭桌上范闲看着范悠吃着比他还大碗的饭,眼神透露出怀念,当初范悠也是在澹州这么吃饭,这么多年胃口也没变。
范悠看范闲没动筷子就先夹一块鱼肉给他:“小闲闲,你吃吃看,姨娘做的可好吃了。”柳如玉也夹了一块肉说:“是啊,闲儿,看你瘦的,多吃点,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范思辙夹了蛤蜊给范闲说:“哥,我娘煮的蛤蜊也很好吃,我都可以吃一整盘了,试试看。”范若若笑逐颜开的和大家一样给范闲夹鸡肉放在碗里:“哥,这道醉鸡也是姨娘的拿手菜,尝尝看好不好吃。”
范闲看着大家对他的关心,低头笑了,很久没有人这么对他了,这也算是家的一种温暖吧,范闲也夹了青菜给范建说:“爹你也吃。”范建慈祥的看着范闲,看大家有说有笑一家人美满和乐这是谁都想要的,他也很知足了。
范府一家和乐高高兴兴吃晚饭的时候,庆帝那边的气氛就是剑拔弩张,李云睿和李承乾对今日之事各执一词,可最后庆帝还是怪罪于李承乾。
李承乾跪在地上心里炸毛了,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宫女拦路之事他一概不知,要不是宫典来东宫撕画要和他撇清画友关系他还被蒙在鼓里,又知道范悠和神秘少年关系亲密本来就不高兴,不过他想起前两天范悠说过他哥哥范闲会进京都,就明白那个少年就是范闲。
没想到又来个韩女史临死前写的遗书,说他唆使宫女拦路败坏范闲名声,还有内库,母后和李云睿联手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母后隐瞒着他这么久他才知道,虽然已经和李承泽暗中写信商量,但是看庆帝的样子这个黑锅他得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范悠说的一句脏话,这是什么操蛋的一天,现在正符合自己的心境。
看着手里被罢免官员的名册,李承乾闭上眼后又睁开,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行礼离开,李云睿看着李承乾离开暗暗勾起嘴角,也先行退下。
事情解决了可她心里想到今日贴身宫女说的事,庆帝和范悠在庆庙私会,又联想起宫女拦路之事被揭发,会不会和范悠有关,今日她和林婉儿来庆庙祈福,这么巧庆帝也在,两人居然一起赏花,还亲密无间,可真是有趣,有趣的令人嫉恨。
李云睿笑颜如花的看着远处:“范悠,你也就这几天快活了,不知你会不会喜欢我送的大礼,也不知你是否承受得住这流言蜚语。”
庆帝继续批奏折,想起今日范悠和范闲过于亲密的接触,越想越心生莫名的不悦,本以为他们兄妹多年未有通信关系也不会这般亲密,没想到失策了,两人相见这般亲密超出他的想象。
想到什么庆帝勾起嘴角轻笑,对侯公公说:“言之早到了嫁人的年纪,范建这老小子一直拖着,你觉得哪家公子合适她。”侯公公听了擦了擦额头,心想庆帝这是要祸害哪家大人,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要用这法子折磨人家,以范小姐那性子谁能受得住她,还不得天翻地覆了。
庆帝看了侯公公的举动笑容更加明显,站在窗外意味深长的说:“不过也不是所有人能承受这样的福气,毕竟没人能制服得了这个拥有兽性的女孩。”
再说自己的棋子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不只是她,还有范闲也是,想到李云睿要做的另一件事,庆帝此时犹如笑面夜叉,望着满天繁星想着心中的盘算。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