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和司马攸的选择大大的出乎胡问静的预料, 吓得她的小心肝都抖了,立马将护卫贾南风和小问竹的盾牌兵的数量增加到了一百人,另有两百个弓箭手三百个长矛兵, 总数六百人十二个时辰贴身跟着贾南风和小问竹, 就是贾南风上个茅厕都有六百人围在茅厕外头。
至于那些援军胡问静更是信不过了,她直接召集了援军的将领“胡某直接与你们说了, 你们虽然是太尉和陛下派来的接应, 但是胡某如今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谁也不敢相信, 你们老老实实的保持距离,对谁都是好事。”
几个援军的将领大怒, 满脸通红,目眦欲裂,拍案而起“都怪那些该死的胡人胡骑都尉做的没错, 万事小心在意。”拱手道别, 或开路,或断后, 或卫护左右, 总而言之老老实实的与贾南风的军队保持了十里地,绝不让贾南风和胡问静感受到一丝的不安。
被怀疑后的愤怒开玩笑太子妃贾南风出征平定胡人作乱本来就是牵涉到了诸王争位的超级大事件, 在事情超出预料的时候谁知道参与者当中有没有双重间谍三重间谍十八重间谍, 大家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平平安安的把太子妃贾南风送回京城就是大功一件, 何必像个傻逼青年中二少年一样蹦出来哭喊“太子妃娘娘竟然不相信我的赤胆忠心,我的心拔凉拔凉的”等等,然后分分钟被人怀疑是不是故意演戏意图接近和行刺太子妃娘娘
一群援军将领很是高兴胡问静说得干干脆脆明明白白,最恨那些含含糊糊你猜疑我我猜疑你的白痴了, 这么简单地事情大家说清楚,然后清清白白轻轻松松的拿个护卫太子妃娘娘回宫的功劳多好,没有你猜疑我,我猜疑你,彼此保留一个好印象,等太子继位之后念及今日的旧情,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升官发财。
一群援军笑眯眯的与贾南风的中军保持安全距离,胡问静依然不放心,严格命令太子妃的御辇周围所有士卒必须弓上弦,刀出鞘,死死地盯着四周,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全军结阵准备死战。
贾南风看着胡问静如临大敌的模样,招手叫到面前,严肃的道“胡骑都尉,本宫丢了东西了,你帮本宫找找。”胡问静立马握住了剑柄,四处乱瞅“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机密文件潜伏名单受贿证据,或者是四爷八爷十四爷送给贾南风的情书手镯手帕头发耳环蛀牙
贾南风一本正经的道“本宫丢了一个带着百骑反复杀入数万胡人之中高呼酣斗,谁敢与我胡问静一战的勇猛无敌无所畏惧的胡骑都尉。”
胡问静用死鱼眼看贾南风,本座吓得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你竟然还有空开玩笑
贾南风鄙夷的盯着胡问静“本宫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信你就是胡问静。”换成别的武将早就拍着胸脯豪迈的说“有末将在,纵有千军万马也不能伤了太子妃娘娘一根毫毛”了,就没见过哪个猛将的胆子小到这个程度的。
小问竹从马车中伸出手要胡问静抱,胡问静用力的把她摁回了马车里,盯着贾南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没见过司马攸,不知道司马攸的心计到了何种程度,但是卫瓘可是顶尖的高手。卫瓘跟着钟会邓艾征讨蜀国,钟会不给卫瓘一兵一卒,让他去抓邓艾,摆满了就是要激怒邓艾杀了卫瓘,坐实了造反的诬告,偏偏卫瓘就淡定的搞定了邓艾,顺道还干掉了钟会,这绝地翻盘的功力谁敢不服胡问静自问与卫瓘易地而处百分之一百是被邓艾杀了,她哪里敢小觑了卫瓘的行动,一切心机深沉的大佬不合理的行为之下一定有一个超级合理的解释和阴谋。
刘弘很是认可胡问静的小心翼翼,明明那些胡人只要玩命进攻未必没有机会杀了太子妃贾南风,忽然莫名其妙的虎头蛇尾了,这要说没诡计,他多年的征战经验就是一坨狗屎了。
“我已经派出了侦骑远出五十里。”刘弘采取了最保守的策略,直接无视前后左右的友军,无视了身在大缙安全的腹地的情况,一切严格按照与敌大战的标准调查,不搞清楚四周的虚实坚决不动一步。
贾南风要不是还有一丝丝的理智,都想对着胡问静和刘弘吐口水了,兔子的胆子都比你们两个大。她看看大军的行进速度,微微皱眉,一切都要仔细的侦查之下这行军速度慢的吓死人,一天有前进三十里吗贾南风催促道“加快速度,本宫急着回京城。”
加快速度刘弘瞥胡问静,胡问静每天中午刚过就安排人开始伐木搭建营寨了,还要设箭塔,挖壕沟,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胡问静大惊失色“太子妃娘娘怎么可以急着回京城难道不想要得胜回京的荣耀了”贾南风疑惑的看胡问静,胡问静认真无比“太子妃娘娘血战数万胡人,七次杀进杀出,连砍胡人十四个骁将,将贼人的脑袋当球踢的英勇是不是要广而告之”刘弘大声的道“不错,大缙有此太子妃娘娘是天下的大幸,必须广而告之。”贾南风用力点头,脸都没红一下,两个大将愿意给她加点浮夸的宣传是应该的,不然怎么会有传奇英雄别的帝王瞎吹一天射了318只兔子呢,她稍微吹嘘一下又有何妨。
胡问静继续认真的道“数万胡人的首级是不是该堆满了马车”刘弘这次反对了“会吓死京城的小朋友的。”数万首级老夫哪里给你找数万首级去,难道要老夫杀良冒功这种事情老夫死都不干。胡问静怒视刘弘,当官作假都不会重点不是数万,是马车啊马车你丫不会里面都是泥沙,只有最外头一层才是匪徒的人头就你这种包装都不懂的菜鸟看到二十一世纪的月饼包装盒会不会吓死。
胡问静继续道“好,没有首级就没有首级,那么是不是要京城全城张灯结彩,安排数万人迎接得胜归来的中郎将、太子妃娘娘呢若是太子甚至陛下亲自出迎,是不是该搭个高台,当众给太子妃娘娘嘉奖呢”
贾南风想着十几万京城百姓热切的目光和无数男女的尖声欢呼之中,她全身戎装,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上高台,单膝跪下,接过陛下司马炎赐予的宝剑,当众高高举起,阳光照在她的铠甲上反射出点点光辉,十几万百姓声嘶力竭的呼喊贾南风立刻感到目眩神迷了。
胡问静追问道“这些安排,哪一样不是要花时间准备的京城官员中废物太多,没有个五六七八天怎么可能准备的完美无暇”
贾南风用力点头,欣慰的看着胡问静和刘弘,怪不得胡问静和刘弘能够得据高位,果然人能干,话好听。
胡问静和刘弘真诚的看着贾南风,谁脑子有病这个时候想着拍马屁啊,京城中贾充和司马炎会怎么安排太子妃得胜回朝关她们事,她们二人只关心一路是不是平安无事。反正从上党郡到京城不过几百里地,就算每天稳扎稳打的龟速前进,撑死了也就十几天的路程而已。
京城。
司马允看着案几上的军报,又笑了一次,不知道第几次对贾充说道“卫瓘何其不智也。”竟然安排了数万胡人袭击贾南风,这是以为杀了贾南风就能让司马攸当皇帝吗卫瓘看上去很年轻,怎么就提前老年痴呆了呢,难道是司马攸安排的司马炎欢畅的笑着,不管是卫瓘司马攸还是其他哪个有意皇位的白痴蠢货干的,他只管顺藤摸瓜,总能够把背后的人找出来的。
贾充笑道“陛下太仁厚了。”司马炎又是大笑“是,朕太仁厚了。”要个顺藤摸瓜,难道没有藤就不摸瓜了这贾南风被袭击就是天大的阴谋,就是司马攸卫瓘以及其他无数有意皇位的人的阴谋,必须严厉的惩处,就算“查出”了几万人也无所谓。
贾充笑着,一个“太子妃遇袭案”牵扯出一大群王侯和大将的谋逆,看谁还敢反对太子登基。
司马炎笑着道“卫瓘送这么一件大礼给朕,朕都怀疑他是不是朕派出去的细作了。”君臣二人大笑,这次赢得真是精彩和顺利啊,一举扫平了太子登基的障碍。
司马炎喝了一口茶,又道“要牵扯,要查,要有嫌疑,但是,不要处理。”主犯自然不能放过,但是其余牵扯的人没有必要都杀了。
贾充点头,司马炎只是想要借着“太子妃遇袭案”警告和敲打司马家的人和朝廷老臣子,没想着真的杀了一群皇族和大臣们。他点头道“只要查上几天,关上几天,也就够了。”司马炎点头,这个尺度刚刚好,表明了态度,打压了其余人的气焰。
一日之间,“太子妃贾南风遇袭案”笼罩了京城,无数官员目瞪口呆之余汗流浃背,如此惊天的案件天知道会牵涉多少人脑袋落地官位不保乃至全家灭门。
有官员不顾就在衙署之中,厉声大骂“哪个白痴干的我艹他十八代祖宗”其余官员一点都不在乎这低俗的谩骂,同样很是愤怒,刺杀太子妃有个用,哪个脑子有病的人想出来的阴谋。
眼看朝廷要起风雨,大清洗之下不知道几个皇族和官员还能留着,一群官员肆无顾忌的公然猜疑着一群有心当皇帝的皇族们。有人道“我猜是齐王司马攸,他有最多的大臣拥戴。”有才华,与司马炎是亲兄弟,先帝司马昭几次想要立司马攸为皇帝,被一群重臣拥戴,这么多的条件放在一起怎么可能忍受一个白痴太子继承皇位激动之下乱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有官员摇头“依我看是始平王司马玮。”谁不知道司马玮一心想要当皇帝,年轻气盛之下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也不奇怪。
有官员笑着道“为什么就不是汝南王司马亮呢虽然关系远了些,但是挡不住辈分高啊。”其余官员大笑,继续猜疑谁是幕后黑手,平时当众说皇族的坏话那是自毁前程不要脑袋,但此刻说得越是大声越是表明对皇帝陛下对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娘娘忠心耿耿,说不定就不会被牵扯在该死的清洗之中。
有官员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案几,慢慢的道“刺杀太子妃的人未必是想要争夺皇位的。”
一群官员惊愕的看着那官员,他们只是表态站在太子这一边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认真的考虑谁是幕后黑手。那官员浑然不觉,手指继续敲着案几,道“杀了太子妃,对太子继位毫无影响,那些人不至于愚蠢到这都想不到。”一群官员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
那官员笑了“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是凶手”一群官员恍然大悟,太子妃贾南风要是死了,谁得到的利益最大当然是那些想要当太子妃的人啊
一个官员眼睛放光“这容易,只要查一下哪个大佬有适龄未许配人家的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就行。”太子妃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肯定只有朝廷大佬的女儿孙女才有资格,嫌疑人范围小的可怜。
某个衙署之内,一个官员浑身发抖,周围的官员距离他至少有三丈远,几个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官员坚决的把案几搬到了更远处,哪怕衙署的办公室内坐不下,宁可搬到花园之中也坚决要保持距离。
有官员路过这个办公室,向里面悄悄的瞄了一眼,然后又板着脸走开老远,这才悄悄的对友人道“我看见老张了”不等他说下去,友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这一巴掌是如此的沉重,打得那官员差点跌倒,只听友人大声的道“什么你夫人知道你有外室了完了,完了你惨了。”拼命的对那挨打的官员打眼色,你脑子清醒点老张公开支持司马攸继位,这个时候谁敢和老张有牵涉谁就是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那挨打的官员恍然大悟,抱着那友人痛哭“是啊,我被夫人赶出了家门,今晚不醉不归。”必须请客感谢友人救命之恩。
某个豪宅之中,一群顶级门阀的人微笑着品茶,太子妃遇袭肯定是水深的很,但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管笑眯眯的看热闹就好。一个家人慌张的跑了进来,见几人淡定的喝茶,顿足道“你们竟然还有心情喝茶”几人莫名其妙。那家人厉声道“有传闻说太子妃遇袭的背后是有人想要顶替太子妃”喝茶的几人一怔,然后脸色大变“王八蛋谁造的谣”他们既不支持太子也不支持其余皇族,他们只想看戏,可是他们家中真的有够资格许配给太子的未婚女子啊。
大街之上,一群百姓压根不知道朝廷之中立刻要刮起一股血雨腥风,他们只知道太子妃娘娘打败了数万作乱的胡人。
有一个百姓大声的道“太子妃娘娘真是了不起啊,一晚上就打败了数万作乱的胡人啊,当年西凉数万胡人做乱闹得多大。”一群百姓附和,当年平定秃发树机能打了好几年呢,刺史都死了好几个,哪有太子妃娘娘风卷残云一般就干掉了作乱的胡人。
有百姓客观的道“平定还说得早了,太子妃娘娘只是击溃了作乱的胡人主力,但有太子妃娘娘在,京畿是绝对安稳了。”一群百姓露出微笑,老实说谁在乎作乱的胡人是被杀光了还是被击溃逃跑了,并州距离洛阳比西凉近了好几倍,好些人甚至不知道偏僻的西凉到底距离洛阳有多远,只是感觉有关中隔着,那西凉距离洛阳就有十万八千里呢,可并州与洛阳所在的司州是相邻的,简直就在家门口,这并州胡人作乱的恐惧感比西凉胡人作乱强烈了几百倍,只要并州的胡人安生了,这京城就安生,这百姓的日子就稳当了。
有百姓虔诚的道“太子妃娘娘简直是万家生佛啊。”一群人支持“有太子妃娘娘在,这大缙天下就不会乱。”“对,太子殿下登基后,这天下就稳当了。”
卫瓘的宅院之中,一群仆役惊慌的四顾,不时有人问其他仆役“可见到了老爷”其他仆役只能惊慌的回答“不曾”别说卫瓘了,就是卫瓘的几个儿子孙子也全部不见,一群仆役找遍了卫司空府邸,竟然一个卫家的人都没找到,虽然作为仆役不知道朝廷之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主人家全部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太过不安了,总有马上就要倒大霉的感觉。
魏府之中,魏舒叮嘱着魏融“慢慢的喝了。”魏融慢慢的喝下了一碗中药,整个房间之中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中药味道。自从表态支持太子妃太子之后,贾充一口气给魏舒送来了六个名医以及无数的珍贵药材,魏舒毫不犹豫的尽数笑纳,然后整个魏府就整日弥漫着中药的气息了。
魏融喝完了药汤,又慢慢的喝了一口蜂蜜,他喝多了中药,其实早就不觉得苦了,但是魏舒当他是小孩子哄,他也只能老实的喝了蜂蜜。“爷爷,这太子妃遇袭一事”他问道,对此事很是关心,卫瓘一家不久前还与魏家很是亲密,卫瓘的几个儿子他都认得,难道要亲眼看着卫瓘的儿子一一被砍头了
魏舒轻轻叹气,这个孙子还不懂得官场之中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的基础规则。他柔声道“放心,陛下是个仁慈的人,不会多作杀孽的。”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司马炎会不会杀了卫瓘和司马攸,若是这太子妃遇袭一事真是卫瓘和司马攸做的,魏舒认为就算司马炎再怎么仁慈也不会放过了卫瓘和司马攸的。
他看着魏融一脸的松了口气,心中想着这次清洗之下多少皇族会丢了封爵,多少官员会成为庶民。
司马玮呆呆的坐着,脸色惨白如纸。
司马允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司马玮看都不看司马允,只是发呆。司马允根本不需要司马玮回答,又转头厉声喝问司马演“是不是你干的”司马演嘴唇发青,想要说话,终究只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司马允大声道“不是你,也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么就是卫瓘和司马攸两个混账王八蛋干的”司马演和司马玮木然,当然是卫瓘和司马攸干的,他们怎么可能做出煽动数万胡人围攻太子妃贾南风的事情
司马玮慢慢的,却一万分的阴狠的骂着“该死的王八蛋”卫瓘和司马攸想要杀了贾南风就杀啊,为什么还杀不死这世上还有如此愚蠢的人吗
司马演慢慢的道“父皇一定会借此清除我们的党羽,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赶出京城就藩。”出了京城就见不到皇帝了,还有个父子感情没有了父子感情哪里还有机会当皇帝这回真是被卫瓘和司马攸坑死了。
司马玮苦笑道“只是就藩那就太好了。”
司马允和司马演脸色更加的惨白了,不会夺了藩国或者关押起来直到白痴司马衷坐稳了皇位吧
司马允恶狠狠的道“若是被本王找到了卫瓘和司马攸,本王要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十几日后,京城之中无数人挤在了城门口,个个伸长了脖子。而就在城楼之上,太子司马衷乐呵呵的笑着,贾充就站在司马衷的身边。
远处,一彪军马慢慢的靠近。
司马衷问道“岳父,那是南风吗”贾充微笑着点头。
“南风”司马衷用力的挥手。
城楼下的百姓听见了太子司马衷的叫声,立刻欢呼了“太子妃娘娘”“娘娘娘娘”
贾南风骑在一匹骏马之上,身上的盔甲亮的发光,小问竹乖乖的坐在她的前面,张大了眼睛看着四周。有几个太监宫女曾想把小问竹抱下马交给胡问静,太子妃娘娘威风凛凛的进城的时候带着一个女将领的妹妹算什么但是被贾南风坚决的制止了,见识过了胡问静的武勇之后她下定了决心要把胡问静收拢在身边,但胡问静是个心眼多的,不太好拉拢,她决定从小小的单纯的小问竹下手,把小问竹拉拢到了身边,还怕胡问静能够跑了贾南风一点都不担心胡问静会不会抛弃小问竹,别的人家之中姐姐恨不得把妹妹当做自己的垫脚石工具人,可胡问静和小问竹不同,胡问静只有小问竹这么一个亲人了,打仗都要带在身边,这感情怎么是寻常姐妹可以相比的只要拉拢了小问竹,胡问静就只有乖乖的听话。何况贾南风认为能够给胡问静荣华富贵,给胡问静想要的一切,胡问静有什么理由不投靠她
贾南风在马上回头看着胡问静,眼神之中满是歉意“问静,辛苦你了。”这个眼神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了,必须深刻到白痴都能看懂。
胡问静果然一脸的感动“为人民服务”
刘弘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混在将士当中鄙夷的看着胡问静,脑残然后又微笑,他属于潜伏人员,见不得光的,送贾南风进了城门立刻就要退走,一丝丝的风光都沾不到,封官嘉奖也没他的份,但是身为帝党自然知道这份功劳的重要性,若干年后太子登基就是他成为朝廷重臣的时刻。
众人慢慢的靠近迎接的人群,欢呼声陡然响了数倍“太子妃娘娘千岁”“娘娘”
几百个身穿官服的官员热泪盈眶,直接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滴滴泪水从他们的脸上滑了下来,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好几个官员还有余暇偷眼看对面的官员,笨蛋,菜鸟,竟然伏地大哭,你丫不会以为哭得越是感动太子妃娘娘越是当你是自己人吧太子妃娘娘就是这么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附近的人而已,哪里看得清伏地大哭的官员是谁迎接上级的时候最要紧的不是感情真挚,而是让上级看清你的脸啊。一群老油条官员仰面激动地看着太子妃娘娘,不求哭得好看,不求哭得断肠,只求太子妃娘娘一定要看清自己的脸。
一群少女挤了出来,在贾南风的马前撒着鲜花,片刻之间花瓣满地,芬香扑鼻。贾南风呼吸着花香,只觉熏人欲醉。
又有几个耆老跪在地上顶着托盘“太子妃娘娘”贾南风大喜,这就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想要下马,却被胡问静死死的拉住“小心流言”哪个白痴安排的,不知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不合适大军得胜回朝吗贾南风看城楼之上,太子司马衷和贾充都在笑,她也笑了,胡问静还是嫩了些,她甩开胡问静的手臂下了马,拿起某个耆老托盘中的酒杯,倾洒在地上,朗声道“这杯水酒敬跟随本宫出战而殉国的将士”
四周的欢呼声更加的响亮了。
贾充捋须微笑,总算这个女儿没有蠢到家。
贾南风在欢呼之中,踩着鲜花铺就的地面,一步步的走上了城楼。太子司马衷大声的道“中郎将贾南风平定叛乱,有大功与国,赏赐黄金万两。”
周围无数的百姓欢呼,一群官员跟着欢呼,心里却立即明白了皇帝司马炎的思路,司马炎没有把“中郎将贾南风”的官职升上一级,这是告诉所有人太子妃出征的闹剧到此为止,以后贾南风就要母仪天下了。
胡问静使劲的瞅贾充,我的好处呢
贾充微笑,到了紫禁城自然知道你的好处是什么。
紫禁城。
司马炎微笑着,卫瓘跑了这是做贼心虚了。他微微摆手“朕知道了。”
一群大臣恭恭敬敬的站立着,对卫瓘鄙夷到了极点,愚蠢的派人袭击太子妃已经是脑子不清楚了,现在竟然举家出逃整个天下都是司马家的,卫瓘能跑到哪里去几个衙役就能抓了堂堂司空卫瓘了。
想到威风凛凛的大缙司空卫瓘竟然要被几个衙役抓住殴打羞辱,一群大臣暗暗地叹息,卫瓘晚节不保,何苦呢
贾充慢慢的出列,胡问静死死的盯着贾充,王敞轻轻的扯胡问静的衣袖“你的眼珠子要掉了。”
贾充慢慢的启奏“并州东嬴公司马腾绥靖不力,请罢免并州刺史,降爵一等。”
司马炎道“准。”司马腾贩卖胡人奴隶的事情他也有耳闻,这么昏庸的人占据着并州刺史的位置不太合适,还是让他退下来换个清闲的位置吧。
肃立在一边的司马玮司马允司马演打了个颤抖,皇叔司马腾就从东嬴公成了东瀛侯了这侯爷还有个藩国,只怕被撤藩也就是一两个月内的事情。
一群官员早就料到了,太子妃贾南风在并州遇到了数万胡人袭击,司马腾怎么可能不被追究这还是因为司马腾是皇族的缘故才仅仅罢免刺史的职务,从东嬴公成了东瀛侯,换成了非皇亲国戚此刻只怕已经被一撸到底全家坐牢。只是司马腾都被降爵撤职了,这与卫瓘明显穿一条裤子的司马攸又会如何呢有官员悄悄转头,这才发现司马攸竟然请假没有上朝。几个官员很是理解,这是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司马炎和贾充翻出证据,然后贬为庶民呢。
贾充继续道“骑都尉胡问静性行淑均晓畅军事,可假并州牧。”
竖立两边的官员一齐发出惊呼,“假并州牧”就是暂代并州牧,考虑到并州刺史司马腾已经完蛋了,这是要把并州交给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吗州牧是四品官啊四品官,大缙朝有几个州牧多少官员努力一辈子都没能成为州牧。
一群官员死死看着贾充,谁忒么的说胡问静不是贾充的亲女儿老子就和谁急
胡问静同样死死的盯着贾充,不是吧不是说好了五品伏波将军和多兼职一个西郡太守吗怎么变成了并州州牧了胡某懂了,你是觉得西凉太远了,并州近在眼前,有什么事情招呼胡某比较方便,无耻背约没信用
王敞怒视胡问静,看你的模样竟然不满意四品州牧啊,我还想要呢。
贾充转头看胡问静,不想要那你站出来反对啊,老夫立马就撤回建议。
胡问静内心激烈的挣扎,西凉天高皇帝远,并州可以独掌一州西凉有马隆作为掎角互相帮助,并州可以独掌一州西凉在五胡乱华之后进可以占领关中虎视天下拯救黎民百姓,退可以独善其身,并州可以独掌一州马蛋啊,独掌一州啊并州代州牧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山西省代理省长啊
胡问静恶狠狠的看着贾充,这个诱饵够大,胡某吃了
贾充淡淡的笑,胡问静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司马炎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大臣们,似乎在询问大臣们的意见。山涛第一个出列,道“不可胡问静声名狼藉,与性行淑均有何关系胡问静有功与国”山涛说得模模糊糊,但其余官员都懂,太子妃遇袭案终究是皇家的丑闻,不太好公然拿出来说事,“可以晋升一级为五品牙门将。”
一群官员点头,胡问静的真实功劳其实是护驾,这个功劳当然必须赏赐,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众人都看了出来太子妃的遇袭根本是钓鱼和苦肉计,胡问静这护驾的功劳也就有了水分,小小的晋升一级已经很不错了。
胡问静大怒,摩拳擦掌,一群官员盯着胡问静,这是要打了任恺之后再打了山涛山涛傲然转身挺胸,有本事你就当庭打死了老夫啊。
王敞死死的扯住胡问静,劝道“你要是敢打山司徒立刻就被贬为庶民”山涛的威望可不是任恺可以比拟的,你丫动山涛试试
胡问静惊愕的看王敞“神经病,我只是假装一下吓唬吓唬他,就他那老骨头我一拳打下去”斜眼看山涛,严肃无比的道“我立刻就跪在地上痛哭,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贾充哈哈大笑,司马炎死死的忍住,山涛恶狠狠的盯着胡问静,竟然有如此不知道礼仪和羞耻的女子
司马炎慢慢的道“准”
胡问静大喜,仰天45°角看房顶,握拳“以后胡某就是大缙有数的高官了,哈哈哈”
“授散骑常侍”司马炎继续道。
胡问静不笑了,看王敞“散骑常侍,做什么的”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听见了,好些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王敞后悔极了,真不该站在胡问静的身边,他板着脸道“散骑常侍就是跟随在陛下身边的侍从,入则规谏陛下的过失,接受陛下的顾问,出则骑马跟随在陛下的身边。这是一个高才英儒才能担任的职务,任恺任尚书,魏舒魏左仆射都担任过。”
胡问静懂了,闲散职位而且直接架空了她的假并州牧。
朝中一群大臣似笑非笑的看着胡问静,原来胡问静的“假并州牧”中的“假”不是暂代的意思,而是真假的假啊。
山涛躬身道“陛下圣明。”原来就是感激胡问静稳固了太子的根基,给她一个名誉职务,千金市马而已,那就不同了,没有必要为此与司马炎硬杠。
胡问静怒视贾充,这是被贾充坑了
“坑个头啊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可以直接当一方诸侯吧”贾充冷笑着。
胡问静不服“五品牙门将就是一方诸侯”西凉最高军衔的马隆也是五品,她当然是一方诸侯了。
贾充冷笑着“然后在军部挂职吃闲饭你真以为朝廷会允许你小小年纪就称王称霸实话告诉你,老夫不把你调到京城,有的是官员将你调到京城,老夫不把你架空了,有的是官员架空了你。老夫出手架空了,至少陛下满意,朝廷重臣能够接受,你只要熬上几年就可以转虚为实。”
贾南风笑道“是啊,最多熬上十年你就可以成为真的州牧。”十年还说得多了,司马炎前几年重病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驾崩了,等司马衷当了皇帝,她当了皇后肯定第一时间给胡问静加官进爵。
胡问静和贾充一齐转头看了一眼贾南风,这个孩子又发傻了,贾充说得“熬上几年”是指并州胡人下一次作乱,假并州牧胡问静不率军出征谁率军出征这胡问静率军到了并州之后当然是“一直平定不了”并州的胡人,一口气打了十七八年,安安稳稳的当十七八年的假州牧了。
胡问静对贾充道“卫瓘有些不太对。”贾充也皱起了眉头,卫瓘不想这么愚蠢的人,只怕在布置天大的阴谋。
贾南风笑着“大局已定,卫瓘又能怎么翻盘”胡问静和贾充缓缓的点头,怎么都想不出卫瓘翻盘的机会。
胡问静总是觉得不安,道“还是要盯紧了司马攸。”贾充点头,一直死死的盯着司马攸呢,巴不得他跳出来做些什么,可是司马攸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邸之中,哪里都不去,真是怪了。
始平王府。
司马玮的脸色就像是个死人,司马允和司马演伏案大哭“皇叔啊”凄厉的哭声简直像是死了亲儿子,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司马允和司马演也就见过司马腾几面,司马腾长什么模样都不太记得了,有个的感情,但是司马腾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兔死狐悲不过如此。
司马玮呆呆的看着案几,喃喃的道“东嬴公成了东瀛侯我们呢”
贾南风在并州遇到了数万胡人围攻,其中东嬴公司马腾的责任到底有多大,需要大到降爵撤职吗怎么看都是借着机会干掉所有想要染指皇位的人。
司马玮嘿嘿的笑着“我们也完了我是成为一个县候还是一个太守”司马允和司马演浑身发抖,太守作为皇室宗亲竟然连最低级的县候也得不到,只能成为普通官吏吗
司马玮盯着两个皇弟,冷冷的道“司马腾可有想要当皇帝司马腾可有与太子抢女人司马腾可有招揽权臣司马腾不过是占着刺史的位置,手中有兵,近在并州而已,这都不能被父皇容忍,何况我们”
司马演和司马允面如土色,悲伤逆流成河,直接和太子打对台,摆明了想要影响太子继位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受到更严厉的打压
司马玮冷冷的道“父皇无情无义,只心疼太子,在父皇在位的时候我们定然是只能流落异乡当个小小的太守或者县候了,我们在有生之年想要回到京城不如祈求太子皇兄宅心仁厚,能够赦免我们的过错吧。”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生硬了,太子是真宅心仁厚,一个白痴怎么会不宅心仁厚可是太子妃不会宅心仁厚啊。
司马允和司马演纵然坐着依然摇摇欲坠,这辈子就要在某个穷乡僻壤做个七八品的小官,被一群五六品的爬虫肆意的羞辱了
司马玮冷冷的道“你们说呢”
司马允和司马演呆呆的看着司马玮,心中冰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