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需要忠于胡某

    中牟城外, 千余个勤王军士卒畏惧的背对城墙而立,敌军还没到,但是他们的心中已经慌得不行。

    有士卒浑身颤抖着,他在今天早晨还是种地的佃农, 就因为门阀老爷说不参加勤王军, 明年就不把地租给他, 他只能参加了。

    另一个士卒望着远处, 喃喃的道“听说是官兵啊。”

    一个士卒凄厉的叫“官兵我们怎么打得赢官兵官兵有刀子的, 还很凶, 我们只有一根木棍”他看着手中细细的木棍,这个棍子不是一般的细,扫把都比这棍子粗一些, 简直就是柴火, 就这柴火棍能打赢官兵

    又是一个士卒左右看看,打定了主意一有危险就逃跑,他是门阀老爷的仆役,卖的是力气, 不是小命,若要他卖命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不远处, 黄衣贵公子愤怒的看着白衣贵公子, 厉声喝问道“为什么不据城而守防守方依靠坚固的城墙防守才是兵法正道”

    蓝衣贵公子脸色惨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句话中的重点是“千里”而不是运筹帷幄,待在距离战场千里之外的地方才是身为将领该做的事情,站在箭矢可及的地方实在是太挑战神经了。

    白衣贵公子冷冷的道“据城而守坚固的城墙你哪只眼睛看到坚固的城墙了”按理,白衣贵公子是不该用如此粗暴不礼貌的言语的,但是他此刻心中紧张和烦躁无比, 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了。

    黄衣贵公子好像第一次看到了中牟的城墙,瞬间张大了嘴。中牟作为中原腹地的一个县城有个的坚固的城墙,以为造城墙不要钱啊。中牟残留的破烂城墙也不知道是东周还是秦朝的时候留下来的,只有半人高,最糟糕的是还只有短短的一截,残垣延伸处只有大片的垃圾堆。

    白衣贵公子冷笑着“没有城墙可以防守,就干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黄衣贵公子慢慢地点头,别无选择,只能如此了。

    蓝衣贵公子扶着仆役,终于说出了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我们给银钱,一定会士气倍增,打败了强敌。”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只要给钱给银子给女人,再垃圾的士卒都会立刻成为百战精锐。

    黄衣贵公子用力点头,派仆役大声的吆喝“只要打赢了,每人给五百文钱斩杀敌军首级者赏赐两千文钱,斩杀敌军大将者赏赐五千文钱。”

    千士卒中有人大声的叫着“听见了吗老爷说给铜钱黄橙橙的铜钱啊打赢了就有五百文钱”好些士卒听着五百文钱心怦怦地跳,但手脚依然颤抖,贪财是一回事,怕死又是一回事。

    白衣贵公子转身看着身后颤抖的士卒,深深的感到了无奈,若是给他时间训练士卒,他一定可以练出一支精兵的,只是现在就只能靠这支没有训练的军队与胡问静的凶残官兵决战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敌方原来疲惫,我方以逸待劳,只要我们抓住机会不给胡问静修整的机会,主动出击,有很大的可能一举破敌。”

    黄衣贵公子点头,胡问静当日就是如此破了司马越的大军的,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衣贵公子缓缓地点头,他用几句话就得到了绝对的军队主导权,这就是权谋的力量。然后,怎么用权谋的力量打败胡问静的军队呢该死的好像就没有这样的案例

    远处渐渐的出现了人影,隐约可见长矛如林。中牟城外的所有人紧张极了,有士卒惨叫着“啊啊啊我要死了”有士卒直接就尿湿了裤子,有士卒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有士卒蠢蠢欲动就想逃走。

    白衣贵公子同样脸色惨白,直面敌军实在是需要勇气。他颤抖着大声的道“我们的背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退无可退”

    如此感动人心感动肺腑的一句话却没有激起千士卒一丝一毫的勇气,来的人又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要杀光了中牟城里的所有人,大家争权夺势而已,有什么退无可退的国鼎立,曹魏篡汉,大缙篡魏,什么时候见过退无可退了投降是百姓的最佳出路。

    那白衣贵公子的管家眼看千士卒浑身发抖,好些人手中的木棍都掉在了地上,他急忙扯住了白衣贵公子的衣角,道“公子,敌军势大,我们不如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其余仆役一齐支持,拿着棍棒欺压平民是一回事,面对官兵是另一回事。

    白衣贵公子老实说也有些犹豫了,这么多人个个都想逃命,是不是他判断错了敌军势力强大之下败北也不是很羞耻的事情,何况他的开局太不利了,他只有千个没有训练过的仆役农夫啊。

    他咬牙道“再等等”

    白衣贵公子想过了,等胡问静到了面前,他就秉持着忠义天理痛骂胡问静一通,胡问静会不会就被骂的吐血而死呢诸葛亮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凭什么做不到若是胡问静脸皮厚没有吐血而死,那他再逃不迟。

    前方人影越来越近,最多只有百余丈了,中牟城的勤王义军的忍耐到了极限,好些人已经装备不顾一切的逃跑了。

    有士卒红了眼睛“老子要回家”什么勤王义军,什么以后不租田地给自家种,统统不管了,没了脑袋还有个田地。

    有士卒死死的扯住了身边的人“我站不起来了,求你拉我一把。”身边的人大喝“你本来就站着”

    千士卒心意已定,为了五百文钱或者其他任何对工农下丢了性命都不划算,必须逃命。

    白衣贵公子忽然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胡问静的士卒,惊喜的叫道“快看他们只有几百人他们不是官兵他们没有刀枪他们拿的也是木棍”

    千勤王军士卒转头认真地望去,果然看到那一支士卒人数不多,虽然数不清有多少人,但是怎么看都没有己方人多,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手中长长的东西即使不是木棍肯定也不是长矛。

    有士卒大声的笑“哈哈哈哈我们赢定了”千人对几百人,白痴都知道肯定赢得一塌糊涂。

    有士卒脚也不抖了,手也不酸了,挺直了腰杆,大声的狞笑“杀了他们,拿五百文钱”

    无数士卒狂叫“杀了他们”千人打几百人,那简直是送钱给他们啊。

    黄衣贵公子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胡问静一定没有想到我们聚集了千人,她一定以为我们毫无防备。”黄衣贵公子心中真是觉得侥幸极了,若不是他们提前招募了千士卒,这一次不是被胡问静打得措手不及,然后委屈的投降吗但既然他们有千人,胡问静只有五百人,那局面就会倒转,轮到胡问静投降了。

    白衣贵公子心中狂喜,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一举击杀了胡问静,他将名震天下,成为大缙朝的军神他脸上努力的不露声色,淡淡的道“准备战斗”

    千士卒大声的欢呼着,人人摩拳擦掌,打赢就有的五百文肯定到手了,现在关注的是能不能砍下那些人的脑袋拿到两千文和五千文钱。

    有士卒大声的叫着“谁都别和我抢,我要砍下对方官老爷的脑袋”五千文钱啊,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

    有士卒互相提醒着“记住,待会要对着他们的脑袋打,打其他地方没用。”一群士卒纷纷点头,木棍要打头,大家都懂得的。

    有士卒兴奋的看着对面的越来越近的士卒,只觉那群人还不逃跑简直都是傻子。

    五十丈外,那支军队停止了脚步。

    中牟城外的千勤王士卒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脸和手中的物品,有士卒笑的牙都要掉了“那是毛竹”那有丈许长的或黄色或绿色的物什就是毛竹而已,中牟没什么竹林,但是毛竹不是什么稀罕物,就算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十里的人也认得。

    有士卒看着那长长的又粗粗的毛竹,放声大笑“他们是不是傻了,就这毛竹怎么打人”毛竹太粗了,手根本抓不过来,又太长了,根本用不上力,一棍子打下来是给他赶苍蝇吗

    众人哈哈大笑,一群傻逼,不知道棍子打人不是越长越好吗

    有士卒忽然指着对面的整齐的队伍中的某个人大叫“看有个女人竟然有个女人”一群士卒仔细的看,果然在对面的队伍中找到了好几个女人,又有人受到启发,仔细的看对面的士卒,大笑出声“那个人有五十了吧”“老头子老太婆也敢来打仗”

    众人大声的欢笑,原本以为己方千人已经是一支烂到没话说的队伍了,没想到还有更烂的队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拿毛竹也敢来打仗,这是不是看不起打仗了

    有士卒大叫“老子一个打他们十个”真不是吹牛,任何一个健康正常的庄稼汉子都能打十个老头老太太。

    有士卒大声欢呼“我们赢定了”

    无数的人跟着大声的欢呼“我们赢定了”

    白衣贵公子黄衣贵公子蓝衣贵公子看着士气陡然爆棚的大军,同样超级有成就感。人负手而立,英俊倜傥,面含微笑。

    白衣贵公子缓缓地道“胡问静真是太大意了,可惜她遇到了我。”远处那几百人的队伍中黑色“胡”字旗帜飘扬,绝对不会搞错了人。

    黄衣贵公子刷出扇子,轻轻的扇着,道“在我听说胡问静大军前来中牟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已经赢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等顺应天意,为江山社稷而战,人心尽数在我等这一边,岂有不胜之理”

    蓝衣贵公子看着一群手拿毛竹的敌人,只觉前一刻的担忧紧张实在是丢了自己的脸,必须赶紧挽回脸面,悠悠地道“不如我亲自率军前去冲杀,阵斩胡问静。”他有十几个门客很是能打,有的是杀人犯,有的是山贼,个个手中带着鲜血,杀胡问静易如反掌。

    白衣贵公子立刻反对了“军中危险,若是不小心伤了你的一根手指头,我万死不赎其罪,不如我去吧。”急忙快步前行。

    黄衣贵公子冷笑“我也是副帅,为什么要你由带兵抢功劳”也大步而出。

    蓝衣贵公子铁青了脸,挥手,一群门客簇拥着他快步而行。

    白衣贵公子大声的叫着“杀叛贼杀胡问静保家卫国”千士卒跟着大喊,杀声冲天,士气爆棚,与之前尿裤子想要逃跑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衣贵公子拔出长剑,高高地举起,厉声叫道“杀”

    千士卒咆哮着“杀”冲向了五十丈外的胡问静的军队。

    众人飞快的跑,杀了一个人就有两千文呢,区区几百个人怎么够千人分只有跑得快的人才能够拿到两千文钱。

    对面,数百士卒任由勤王义军如何喧嚣吵闹,一直保持着沉默,笔直的站立着,视线平视前方,一动不动。

    忽然,响起了悠悠的号角声。

    数百士卒陡然神情一变,手中粗粗的毛竹有竖立一齐变成了平举。

    炜千在队伍中大声的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数百人齐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第一排士卒站立不动,后排的士卒大步向前,一根根长长的毛竹从前排士卒的身侧肩上探出军阵,宛如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

    数百人齐声大叫“必胜必胜必胜”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前。

    冲在最前面的勤王军士卒看着一根根长长的毛竹,只觉这群人傻逼到了极点,棍子要打人必须高高的举起来啊,平端着棍子怎么打人

    有士卒盯着对面的女士卒眼睛都发亮了,打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抓回去做婆娘。

    有士卒早早的就盯上了一个老年士卒,门阀老爷只说一个人头两千文,没说老头老太太女人价格就便宜,柿子要捡软的捏,老人肯定比年轻人容易打死。

    毛竹长矛阵后,一群士卒看着义军士卒疯狂的冲进,一丝一毫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好些人开始颤抖。

    有人惊恐的对炜千道“大妹子,我们真的能赢”

    炜千哪里知道,她也是第一次上阵,她大声的道“能赢”一群士卒似乎稍微安心了些,却没人敢逃走和退缩,胡问静带了数百骑兵就在身后一里处看着,若是他们敢逃跑就会被胡刺史老爷砍下脑袋,不管怎么哀求都没用,胡刺史老爷绝不会有一丝的人情可讲,只会让逃兵死得痛苦无比,这一点已经有无数人用自己的性命证实了。

    炜千厉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无数士卒跟着吼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原本只是标准的口号声,此刻喊得声嘶力竭。

    跑得最快的勤王军士卒已经到了长矛阵之前,有士卒满不在乎的向前冲,被一群傻逼拿着长长的毛竹打几下死不了人的。

    炜千厉声道“杀”

    数百人齐声大叫“杀”

    几十根毛竹长矛同时刺出,跑在最前面的勤王军士卒瞬间被长矛扎成了刺猬。

    “杀”炜千再次大叫。

    毛竹长矛一遍遍的刺出去,凡是在长矛所及范围之内的所有勤王军士卒尽数被杀,片刻工夫地上就有了几十具尸体。

    其余勤王军士卒停止了脚步,惊恐的看着毛竹长矛阵,这才看清那些可笑的长长的毛竹的尖端被削得尖锐无比,好些毛竹长矛上犹自滴着鲜血。

    炜千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前进”

    长矛阵内无数士卒看着被杀的敌军,而己方毫发无伤,士气大增,大步前进。

    那白衣贵公子死死的盯着毛竹长矛阵,厉声道“怕什么我们人多,全部冲上去杀啊”

    勤王军士卒大声的呼喊,绕着长矛阵打转,可是长矛阵只是将长矛调整了方向,瞬间就护住了各个方向。

    有悍不畏死的勤王军士卒厉声叫道“不就是几根毛竹吗大家不要怕,杀了他们,拿两千文铜钱”

    两千文铜钱和绝对的人数优势刺激了勤王军士卒,众人大声的叫着“杀了他们”无数人乱哄哄的一拥而上,顿时杀声震天。

    那白衣贵公子很是满意,千人对付几百人有什么难的,一定可以将他们尽数杀光的。他仔细的看着那长矛阵的人,哪一个是胡问静若是能够抓活的,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功劳他微微惋惜“若是带一个画师来就好了。”

    黄衣贵公子和蓝衣贵公子听见了,人生第一次一万分的赞同白衣贵公子的言语,此时此刻怎么能够没有最好的画师呢该死的,太没经验了早知道就该带上全城的画师的。

    黄衣贵公子转身呵斥几个门客“你们都不会画画要你们何用”

    “呜”号角声中,百余骑从侧翼疾驰而至。

    那白衣贵公子闻声望去,瞬间想到了关羽击杀颜良的故事,失声道“不好”那黄衣贵公子和蓝衣贵公子相视傲然而笑“这是有猛将想要百万军中取我等的人头了且让他来送死。”

    数百个仆役和门客将个贵公子团团护在中间,镇定的看着疾驰而至的骑兵。

    一个门客淡淡的笑道“公子莫慌,看我将他们射杀在马下。”一挥手,十几个仆役一齐取出了弓箭。

    那黄衣贵公子微笑着“此人是有名的神射手,箭无虚发,纵然是养由基复生亦不过如此。”

    那神射手门客淡定的弯弓搭箭,傲然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手指一松,箭矢激射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余十几个仆役纷纷松开了弓弦,十几支箭矢飞向迎面而来的百余骑。

    个贵公子一齐喊道“中”

    那神射手门客淡定无比,他对自己的箭术极其的有信心,此箭必中。

    箭矢如流星般到了骑兵的面前,最前面的骑兵随手一剑砍去,似乎要格挡箭矢。

    那神射手门客嘴角泛起了微笑,以为是个人就能格挡箭矢吗若是这么容易,关羽怎么会中箭张郃怎么会中箭他随意的看着那个骑兵,等着箭矢贯穿他的胸膛。

    那骑兵一剑斩下,眼前的数支箭矢尽数落地。那神射手门客大惊失色,遇到了高手

    那黄衣贵公子大骂“没中”

    下一秒,其余箭矢已经射中了更多的骑兵。

    那白衣贵公子大叫“中了”他看得很清楚,至少有四五个骑兵中箭。

    中箭的骑兵身体都没有晃一下,箭矢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那白衣贵公子眼珠子都要掉了,大声的尖叫“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

    下一瞬间,百余骑已经到了众人的面前。

    那蓝衣贵公子的几个门客冷笑着“该我等立功了”蹂身而上,一刀砍向那最前面的骑士。剑光一闪,几个门客尽数飙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那蓝衣贵公子大惊“什么”

    其余仆役疯狂的扯着那蓝衣贵公子的衣角“公子,快逃快逃”那蓝衣贵公子用力挣脱“不要慌,有数百精锐阻挡,他们杀不过来的”

    百余骑毫不停留,已经冲入了数百仆役和门客的队伍之中,惨叫四起,鲜血四溅,眨眼间就杀透了数百仆役和门客的阻拦,到了个贵公子面前。

    那黄衣贵公子凄厉的叫“饭桶饭桶饭桶”几百人竟然挡不住区区百余骑,要你们何用

    那蓝衣贵公子转身就逃,那白衣贵公子想逃,却手脚冰凉,根本迈不动脚步,他死死的盯着那带头的骑兵,终于看清那一身灰扑扑的军服下是一张女子的脸。他瞬间知道了真相,大声的道“你是胡问”

    一剑闪过,那白衣贵公子人头飞起,下一秒,那黄衣贵公子被另一个骑兵斩杀。

    那蓝衣公子与几个仆役跑出几步,耳听那白衣贵公子和黄衣贵公子的惨叫,不敢回头,大声的叫着“我愿意投降不要杀我”

    下一刻,那蓝衣贵公子人头飞起。

    那围攻长矛阵的数千士卒畏畏缩缩的在长矛阵前游而不击,长矛阵的优点是防御性极强,没有箭矢根本不可能攻破,但是缺点是进攻性极差,拿着那笨重的毛竹长矛根本不用想要主动追杀四处游走的人。

    有勤王军士卒一直在最外围懒洋洋的虚张声势,犹有余暇观望骑兵与贵公子的战斗,此刻凄厉的惨叫道“公子死了快逃”扔下手中的木棍向着远处狂奔。

    其余勤王军士卒大惊转头回顾,果然看见贵公子们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百余骑兵正在兜转,似乎要向这里冲锋,众人齐声尖叫,瞬间四散而逃。

    炜千看着胡问静率骑兵四处追杀逃跑的敌军,想要同样下令追杀,可看看四周如释重负的袍泽,终于没有开口。她知道这次她的表现很差,这一次战斗原本是考验她和其余士卒的战斗力和勇气的,但是真正上了战场之后才发觉不管练习得多么的认真,在真刀真枪面前就是完全不同。

    炜千缓缓地坐下,原本不觉得什么,此刻才发现手脚酸软,心跳到了嗓子口。她进脑袋埋进了膝盖里,深深的反思指挥上的失误“我该下令继续进攻的”

    在第一次击杀了那些勤王军的士卒后,她应该乘着敌军混乱,己方士气大振,下令全军进攻,而不是继续以防守为主的。若是她一口气杀了百十个勤王军的士卒,说不定对方已经崩溃了。

    胡问静率领骑兵回转,大声的夸奖炜千“干的漂亮我还以为你们会吓得发抖。”她对新人的要求极其的低,只要有勇气战斗就是好样的,至于抓住时机一举击溃敌人什么的,打仗大多了也就懂了。

    炜千满脸通红,而其余士卒却兴高采烈,原来打仗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胡问静夸奖了几句,指着中牟城,厉声道“诸位,我们杀进城去”

    数百士卒齐声欢呼,个个没把杀进城去当做一回事,有人大声的叫着“必胜必胜必胜”无数人应和欢呼。

    中牟城内,几个门阀家主目瞪口呆,昂贵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什么全军覆没”

    会不会搞错了前一刻的报信还是千大军围住了数百毛竹长矛兵激战,胜利就在眼前,怎么这么一会工夫就全军覆没了

    报信的人泪流满面“阀主那胡问静狡猾无比,竟然埋伏了一支骑兵偷袭我军中军,一举击杀了位公子”

    几个门阀家主死死的盯着那个报信的人,确定他没有说谎。

    一个门阀家主摇摇欲坠,一群门阀子弟和仆役急忙一拥而上扶住了他,只等他泪流满面,悲惨的叫道,“为什么那孩子就这么去了这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诸如此类伤心痛苦悔恨的言词。没想到那门阀家主摇晃了半天,厉声叫道“废物早知道你是个废物,老夫就砍了你,亲自带兵诛杀胡问静了”

    其余几个门阀家主同样愤怒无比,千人打不过几百人,这种废物王八蛋害了整个门阀。

    一个门阀家主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投降了。”各个门阀当然还有家丁仆役,几个门阀竭尽全力的凑一凑,拉出上千人的队伍还是不难的,但既然千人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此刻用上千人负隅顽抗毫无意义。

    另一个门阀家主点头同意“胡问静需要我们的支持,只要我们几个肯支持胡问静,胡问静肯定会倒履相迎的。”

    其余门阀家主点头,他们几个门阀算不上顶尖的豪门大阀,但在中牟乃至荥阳郡之内,跺跺脚也是能够听到声响的,他们几个门阀若是投降了胡问静,胡问静在荥阳郡之内定然是声威大震。

    远处传来了士卒的呼喊声“荆州胡刺史诛杀叛逆,全城戒严,走动者杀无赦”

    几个门阀家主冷笑着,胡问静搞出如此浩大的声势还不是想要先声夺人,让他们臣服他们姑且臣服好了,但胡问静不可能永远留在中牟,不论是胡问静留下五个将领几百个士卒,还是重新任命县令,这中牟终究是他们的地盘。

    一个门阀家主淡淡的道“话说,你们谁见过县令了。”众人一齐摇头,县令这种小角色谁在乎啊,不知道是跑了还是率军勤王死在了荥阳。

    豪宅的大门处涌入了数百士卒,宅院内早有准备,数百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跪在最前面的正是各个门阀的家主,却有七八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和美貌的女子傲然站着,愤怒的盯着进入宅院中的士卒。

    数百士卒将他们围住,带血的长长的毛竹长矛对准了众人,众人或继续跪着,一动不动,或站立着面无惧色,却都一声不吭。

    片刻后,胡问静大步进了豪宅。

    几个门阀的家主不认识胡问静,但是只看那领头的女子昂首挺胸不可一世,而身后数十人手按剑柄恭恭敬敬的模样就知道那多半就是胡问静。

    几个门阀家主齐声恭敬的道“中牟门阀走狗恭迎胡刺史。”几人的声音恭敬又平和,完全没有因为自称“走狗”而带着怨恨。

    一群门阀子弟跪在地上,大多数人心中愤怒和耻辱到了极点,好些人对门阀家主极端的不满,堂堂门阀的阀主竟然在一个卑微的女子面前自称走狗,极尽谄媚,这种人也配继续当门阀家主吗待此事过去必须重新选举门阀家主,务必带着门阀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砍下胡问静的人头洗刷今日的耻辱。

    几个门阀家主跪在地上,很清楚门阀子弟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太过屈辱,至少该站着与胡问静说话等等。几个门阀家主对门阀中子弟们的幼稚想法鄙夷到了极点,这些孩子们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门阀尊严,人的尊严什么的,真是幼稚到了极点。胡问静一举击破了中牟门阀的联军,杀人无数,心中杀气到了顶点,若是此刻与胡问静硬杠,胡问静会怎么做自然是杀了。又不是宅院里抢面料或者菜肴,难道还会有心情慢慢地沟通了解真相他们跪在地上,口称走狗,就是想要用最低的姿态消除胡问静心中的杀气,能够平和的对待中牟得各个门阀。

    几个傲然站着的门阀贵公子和贵女冷冷的看着眼前门阀家主和其余人的丑态,只觉丢尽了自己的脸面。

    一个贵公子冷冷的道“我等虽然战败,但是那是为了国家的公义,虽败犹荣。胡刺史虽然赢了,但是依然无法掩盖篡位夺权的恶行,天下共诛之,胡刺史可以胜了一次,胜了百次,难道还能胜了千次万次。”

    一个贵女嘲笑道“忠孝节义,天地君亲师,胡刺史心中只怕是一个都没有的。”

    另一个贵公子淡淡的道“在下不才,学过一些剑术,倒要向胡刺史讨教。”

    好些门阀子弟心中喝彩,这才是门阀子弟该有的气节。

    几个门阀家主依然跪着,低头看着地面,心中终于明白小看了那些年轻子弟,他们哪里是不知轻重的幼稚菜鸟,根本是亡命赌徒啊。

    有门阀家主低头跪下的超级姿态在,胡问静心中的杀气多半就没了,只想着怎么利用和掌握中牟门阀的力量为己用,哪怕有一两个年轻人依然倔强的挑衅,看在将要利用中牟门阀的面子上也会尽量的忍耐,绝不会一举杀了。

    有了“不会死”的底线,这几个年轻人决定赌上一把,在胡问静的面前假装“忠义忠孝武勇单纯”等等属性,若是胡问静看中了这些属性,那么他们多半就能飞黄腾达了。

    几个门阀家主心中很是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虽然这七八个站着的年轻人之中确实有单纯幼稚的菜鸟,但是至少有好几个人是心机深沉之辈,真是有前途啊。

    几个门阀家主继续带着大多数门阀子弟恭恭敬敬的跪着,有人毫无底线的认输,有人倔强的追求真理,有人单纯的不服输,这才是门阀多角度押宝的最好结果。

    胡问静看着那几个站着的门阀子弟,淡淡地道“杀了。”

    跪着的门阀家主和子弟愕然抬头,而那几个神情骄傲的站立的着的门阀子弟大惊失色,有贵公子厉声道“你竟然”有贵女怒斥道“你不讲理”

    几十根毛竹长矛刺出,那七八个英俊的门阀贵公子和美丽的门阀贵女尽数被杀。

    某个贵公子死死的抓住了刺入身体的长矛,张开了嘴,鲜血从嘴中流淌而出,他嘶哑着嗓子,绝望又不甘的看着胡问静,问道“为什么杀我”

    “噗”又是几根长矛刺入了那贵公子的身体,那贵公子终于毙命。

    几个门阀家主心中冰凉,自以为已经知道了胡问静杀人的理由“胡问静是低贱的平民出身,极度自卑,对高贵的门阀子弟有着发自心里深处的憎恨,越是在她面前摆出高贵模样的人,越是会被她痛恨,非杀不可。”

    几个门阀家主心中又惊又喜,看来他们跪在地上自称走狗的策略赢了。

    胡问静轻轻地鼓掌“佩服,佩服,想不到你们反应如此之快,竟然直接跪下了。”

    几个门阀家主恭敬的额头贴地,哪怕对着泥土,他们脸上的谦卑和谄媚表情都没有减少一分。

    胡问静道“可是,本座不吃这一套。”

    “来人,这些人十抽一杀了,剩下的送去其他县城的农庄。”

    一群门阀子弟一齐惊叫“什么”

    有门阀子弟跳起来,愤怒的叫道“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们,我们已经投降了,我们已经跪下认输了,这种屈辱还不够吗”一群门阀子弟悲愤的点头,他们都跪下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胡问静看都不看那人,淡淡的道“你们运气不错,本座本来想要杀光了你们,将你们的人头筑造成京观,然后写上某年某月某日,胡某灭中牟门阀数百人于此。可是本座后来一想太浪费了,你们好歹有手有脚,本座为什么要浪费劳动力呢杀了你们只是让人惧怕本座,对本座再没有其他好处,让人惧怕本座的办法多了,何必用损人不利己的办法”

    一群士卒在中牟门阀之中随意的抽人,拉出人群当场就杀了。

    一群门阀子弟放声尖叫,胡问静冷冷的的看着“顺便提醒你们,去了农庄不代表你们就能活下去了,若是想要反叛,想要煽动其他人造反,那你们的人头很快就会挂在树上。”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只觉自己真是浑身都在放着圣母的光辉,竟然没有杀光这些人,上帝都没有她善良。

    胡问静看着哭喊尖叫的门阀子弟,自言自语道“相信我,我本来想要玩一手打土豪分田地的,可是想了想发现我不需要民心。”

    她猛然变脸“来人,将中牟城的所有百姓都驱赶出来,十二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十抽一充军”

    “中牟城所有田地不论是门阀的万亩良田还是小农的一亩分地,全部充公”

    “中牟城内所有商铺全部充公”

    “中牟城内所有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富贵贫贱,尽数进入农庄”

    “所有六岁到十二岁的孩童尽数进入农庄私塾读书。”

    “不服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一个时辰之后,中牟城内哭声震天,所有百姓对忽然大变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两个时辰之后,中牟城内安安静静,尸体和鲜血让百姓迅速的学会了忍耐。

    个时辰后,从其他县城押解了一批衣衫华丽却又破烂的人到了中牟。

    胡问静淡淡的道“你们当中有的人会去种地,有的人会去教书,有的人回去养鸡养猪,好好的干活,本座就给你们一条生路,心中想着这是对你们的侮辱,总有一天要杀了本座的,现在站出来,本座一剑杀了。”

    一群门阀子弟又不傻,当然没人站出来,哪怕是心中怨恨到了极点,这脸上依然是平平静静逆来顺受。

    在农庄的学堂建立起来之前,中牟某个门阀的豪宅暂时成为了学堂。

    中牟城的孩子们又是惧怕,又是好奇的看着胡问静,不知道这个人官老爷要干什么。

    胡问静问道“你们每天吃什么”一群孩子快活的叫着“野菜粥”胡问静道“可是,有人每天都吃羊肉。”一群孩子羡慕极了“哇羊肉啊,我都没吃过。”

    胡问静认真的道“今日胡某给你们上第一堂课,那就是什么是公平。”

    一群孩子完全不懂公平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胡问静不是来建立属于自己的万世王朝的,她不是来带给百姓幸福的,她是来进行伟大的共产主义社会实验的,这些孩子不需要忠于她,任何人在伟大的共产主义中都是小小的水滴,她要做的是在这些孩子的心中种下“公平”的种子,哪怕她失败了,这个世界依然会更早向共产主义前进。

    十日内,胡问静率军队横扫司州荥阳郡、汲郡、河内郡、河东郡,弘农郡,随后返回洛阳,传檄天下,任何不服从洛阳司马遹的命令的人尽数都是叛贼,灭九族。

    “胡某个月后讨伐东海,诛杀司马越,灭琅琊王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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