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天下秘宝!皇叔宝库

    天色大亮, 胡问静站在定陶城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城外的旷野,身后是数百神采飞扬的骑兵。朝阳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胡问静的脸上身上, 那鲜血更加的刺目了。

    城墙下, 数万定陶百姓平静无比地望着胡问静的背影, 笼手而立,根本不在乎定陶被胡问静攻陷了。攻陷就攻陷呗, 只要官老爷没想屠城什么的, 不就是换个官老爷嘛,与百姓有什么关系,再说胡问静的手段他们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无非是大家都去农庄干活而已, 辛苦是肯定的,小命却绝对无虞,老百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今日只管高呼胡青天就好。

    有百姓第一次看到打仗, 兴奋极了, 左顾右盼, 这定陶城内没有发生巷战实在是太可惜了,等会一定要出城去看看尸体。

    有年轻男子兴奋地看着胡问静等人,低声道“看, 这就是上位者的气质。”一群少男少女一齐点头,胡问静站在城都都许久了, 这装逼实在是太有格调了。

    一个少女柔声道“胡刺史此刻一定是在看城外的鲜血和尸体, 想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她虽然破了定陶城,可是有多少袍泽葬身于此, 心中痛苦,但朝阳万道却又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做人当如那红日光,照耀所有的生灵,开创新的时代。”众人用力点头,还以为你只会看情情爱爱的故事,没想到说起英雄霸业竟然也有一套。

    一个少男道“那些骑兵士卒以五百骑大破十几万人,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何曾有如此战绩当载入青史矣。他们此刻望着温和的朝阳跃上天空,普照四方,君临天下,一定是壮志满怀,征服天下不过尔尔。”决不能让一个女孩子独占风头,必须说一些废话空话套话。

    另一个少男道“以五百骑破十几万大军,纵然是孙子再世,白起重生,吕布复活也不过能过也,环顾四周,虽北有卫瓘,西有扶风王,东有大海,南有长江,却尽皆蝼蚁之辈而已,天下再无敌手,人生寂寞如雪。”

    城墙上,姚青锋低声问胡问静“老大,怎么办”

    胡问静头都不回,低声道“我哪知道”

    胡问静对天发誓,真心没想过打下定陶城,就想趁着过年期间人人懒洋洋地等着幸福地过年,玩一手“虎虎虎”的简单任务,打了就跑,然后恶心一把琅琊王氏、东海王司马越、卫瓘等等人,过年都不能好好的过,没想到这逛街一般的简单任务越打越顺手,十几万盟军竟然比豆芽菜还要弱,随随便便一口气打到了定陶城下,这到了嘴边的肉总不能不吃吧定陶城就这么打下来了。

    可是因为完全没有想过打下定陶城,胡问静缺乏后续的计划,此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定陶城了。从地理上看,定陶城所属的兖州济阴郡其实与豫州相邻,吞并定陶乃至济阴郡丝毫没有难度,可是地理、军事和政治完全是两回事啊。

    这豫州充其量不过是改弦易辙而已,表面上服从胡问静管理,实质上胡问静暂时无力控制。至少无力在农庄制普遍之前无力组建起一支忠诚又有战斗力的军队。取了济阴郡就是纸面好看而已,司马越随时可以出兵截断济阴与豫州的联系。

    一个守不住,不能吸收消化的济阴郡和定陶城对胡问静有个的作用

    胡问静长叹“鸡肋,鸡肋”

    姚青锋左右看看,一个个骑兵都是苦瓜脸,累死累活打下一个毫无意义的城池有个用。

    玺苏崇拜地看胡问静“老大最厉害了,五百骑就能打下一个城池。”冲动是魔鬼当老大的竟然随心所欲毫无计划,这老大的水平这么烂,不如让我来当。

    祂迷认真地道“自从跟随老大之后,我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个世界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每次打仗都在刷新我的三观,五百骑兵破十几万人,骑兵破城都搞出来了,下次就是找五百个小孩子攻打城池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姚青锋不理会这两个家伙,小心地建议“老大,不如吃不下不如吐出来”什么都可以斗气,这吃东西可不能斗气,吃不下就是吃不下,硬生生吃下去很容易吃出人命来的。

    胡问静认真思索,放弃定陶,卷了城里的金银粮食转身就跑胡某流血流汗凭本事打下来的城池凭什么要吐出来吐个毛

    “鸡肋又怎么样,有得吃鸡就偷笑吧,有人野菜粥都没得吃呢。”

    “胡某要把这块没有肉只有骨头的鸡肋磨成粉吃下去”

    “来人,命令定陶城百姓筑京观。”

    “来人,命令十一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不分男女三抽一从军。”

    “来人,准备农庄制”

    胡问静恶狠狠地笑,京观、抽壮丁从军、农庄制,这是她的老三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先把这三样拉出来。

    “胡某就算哪一天被赶出了定陶,也要让你们记住,你们有了996福报,有了京观,那不是因为世界变善良了,而是因为我来过。”

    定陶城内的百姓听着筑京观、三抽一从军和农庄制,无数人欢呼“万岁万岁”

    有人泪流满面“果然是老一套”

    有人抹着眼泪“就知道我的小命保住了。”

    有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铲子工具,早开工早收工,谁想在年三十夜通宵处理尸体。

    有人招呼着众人“来十几个力气大的,跟我去店铺里拿石灰。”这京观的尸体必须处理过,不然搞出瘟疫什么的就麻烦了。

    有人主动站出来道“都盯着点溃兵,若是有溃兵闹事,立刻上报给胡刺史。”众人积极地点头,一脸的笑容。

    有人惊疑不定,悄悄地扯熟人的衣袖“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对胡问静战战兢兢,唯恐被抓住了把柄清理掉,只能温顺的服从胡问静的命令,这点他很理解,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些人表现得也太过了一些,瞧众人大声欢呼的模样,好像不是他们被胡问静攻陷了城池,而是他们攻陷了胡问静的城池,正在享受胜利果实,他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定陶人

    熟人低声耳语道“蠢货不表现得积极一些,怎么在农庄成为主管,怎么成为衙役老爷,怎么成为官老爷”那人恍然大悟,看四周众人的眼神立刻变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以错过他大声地叫道“大伙儿动作快点,外头尸体多得是呢,一定要在年初一之前筑好了京观向胡刺史老人家献礼。”

    姚青锋望着城下热火朝天的百姓们,有些紧张“接下来是不是要迎来大战了”被击溃的十几万门阀联军一定会重新收拢,多了不敢说,重新聚集万肯定没问题;琅琊王氏一定会疯狂地报复;司马越一定会抓住机会杀入豫州颍川郡,截断洛阳和豫州的联系,将胡问静堵在了豫州境内。

    “只怕要死伤几十万人了。”姚青锋长叹,年三十在杀人埋尸体筑京观,明年肯定一年都在杀人埋尸体筑京观。

    胡问静诡异地看姚青锋“大战你想多了。我们不过五百人而已,随便哪条路不能走,司马越怎么可能堵得住我怎么敢堵我”姚青锋尴尬了,随便说说的,你何必当真。

    胡问静举起了双手“胡某打仗就是为了和平”一群人佩服极了,不要脸到了这个程度的人真是少有。

    胡问静转头道“来人,找王莎莎来,年三十的吃,年初一的玩,胡某要好好的玩一把。”

    一群人点头,然后互相打眼色,难道不是“年三十的吃,年初一的穿”吗

    琅琊王氏在定陶大败的详细消息就在司马越的案几上,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那十几万垃圾一般的农夫军营啸属于正常情况,一群没有吃喝,没有篝火,挨冻挨饿,愤慨不平的农夫士卒怎么可能有任何的斗志,在遇到了敌袭之后不崩溃才是奇迹。

    祖逖长叹道“琅琊王氏自作孽,不可活。”一群谋士和将领都重重地点头,真是不敢置信还有如此把士卒当做一条贱狗的将领。

    司马越冷冷地道“不是将领把士卒当狗,是琅琊王氏,是门阀把士卒当狗。”他曾经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学富五车,英俊潇洒,每日无数美女环绕,自然而然的对出身低贱、不懂得欣赏华丽的服装、不懂得随手砸烂玉做的酒杯、不懂得拿上好的沉香木当篝火的燃料的人鄙夷无比,这些不懂得人生是什么人的人也配和他站在一起纵然是张华、胡问静之辈依然被他鄙夷,何况那些吃的饭菜比他养的狗都不如的平民。

    司马越曾经是像所有门阀贵公子贵女一样,完全看不起那些满脸幸福的吃着野菜的百姓的。

    直到他屡屡受挫。

    以为有傲视寰宇的才华,不当皇帝就是委屈了,结果被司马炎、司马攸、卫瓘、贾充、胡问静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为看过道德过人,清谈无双,可以率领大军横扫天下,结果一败于荥阳,一败于济阳。

    在外人眼中,这济阳是平手,或者认为以少敌多的司马越赢了。可是司马越自己很清楚是他输了,他的士卒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中央军,琅琊王氏的士卒是田里拉来的闲得无聊的农夫,他的士卒有正经的刀剑,琅琊王氏的士卒大部分只有木棍,这么悬殊的对比依然只能僵持,说明他败了。

    有人认为司马越没有大获全胜只因为他错误的使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年轻祖逖指挥大军,可司马越根本无法认可这个理由。他全程关注了战事,好些战局中的诡异和变化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打仗就是让士卒站好了阵型,然后莽上去开打,哪里想到还有很多很多的变化。

    司马越逐渐抛弃了皇室宗亲高高在上的自信,更谨慎地观看世界,第一眼就是发现出身贫贱的胡问静能够成功与任何豪门大阀的支持都没有关系,胡问静似乎靠平民的支持就打赢了门阀。这个认知让司马越惶恐,难道世界的主角不是高贵的门阀子弟,而是平民翻开论语史记等等经史,哪一本写着平民百姓可以创造历史了这历史该是豪门大阀的精英子弟创造的啊。

    作为皇族的司马越没有能够从历史中发现精英创造历史的背后是无数的平民,但他决定以胡问静为师。三人行必有我师,胡问静如今是胜利者,有资格成为东海王司马越的老师。

    这个决心让司马越痛苦也给司马越打开了新的世界,他首先就是按照胡问静的方式更优厚的对待士卒。为什么荥阳有十万人大军却被胡问静击溃因为那些士卒缺少武器,缺少训练,缺少衣食,没有与主将同生共死的决心。

    司马越认真地重新审查军中的细节,坚决提高士卒的待遇,吃得好,住得好,穿得暖能不能拉拢士卒的心,建立铁一般的军队是个未知数,但是至少在进行比以前更严格的训练的时候,士卒的抱怨声少了。

    当今日司马越看到琅琊王氏的士卒竟然在冬天的野外宿营中没有篝火的时候,真是觉得百感交集。以为只有自己才是人的琅琊王氏也配得到天下权柄

    祖逖和一群将领惊愕地看着司马越,有人为司马越的一针见血震惊,有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司马越提高了士卒的待遇,有人震惊司马越竟然把门阀看得如此得轻,有人奇怪司马越是不是疯了,平民怎么就是人了

    司马越没想与一群将领和谋士讨论平民也是人,他自己还没有搞明白其中的道理和力量,他只想更深层次的分析“定陶之战”的内幕。

    他平静地道“十几万大军崩溃,琅琊王氏的几千精锐士卒严阵以待,至此不能说有什么错。”祖逖点头,虽然杀那些溃兵很是残忍,但是放在军阵之中再普通不过了,“临阵逃跑者杀无赦”几个字是开玩笑的吗

    一个将领道“在两翼埋伏弓箭手也不算大错。”胡问静的骑兵在箭矢之下损失殆尽,残余骑兵不足以冲破长刀士卒阵列,从战术的角度考虑也不算致命的错误。

    司马越和祖逖点头,若是他们一人用兵,多半不会用这种方式布置陷阱,但是这个陷阱确实不算大毛病。

    另一个将领叹气“可是胡问静的骑兵竟然是重甲骑兵,这可真是奇了。”

    司马越和祖逖不明白的也是这里,为什么胡问静竟然有重甲骑兵

    祖逖缓缓地道“第一个问题,胡问静哪来的重甲”众人一齐点头。

    华夏古代不论是大缙还是大汉大魏大吴大唐大宋大明,民间百姓拥有弓箭刀剑屡禁不绝。

    衙役问“为什么有弓箭”百姓答“老子要打猎。”衙役道“没事了,滚。”

    衙役问“为什么有刀剑”百姓答“我要切西瓜。”衙役道“没事了,滚。”

    衙役问“为什么有铠甲”百姓答“老子喜欢sy”衙役道“你敢造反抓起来灭九族”

    弓箭刀剑价格相对便宜,打造简单,难以管理,这民间私藏者不计其数,两个村子抢水都能拿出几百把刀剑。豪门大阀圈养仆役,人手一把刀剑,只要不对抗官府,不太过分,朝廷也睁只眼闭只眼,杀猪的砍柴的打猎的保镖的经商的都有刀子了,凭什么不让权贵有刀剑

    可是这铠甲就不同了,大唐凭借铠甲平推了草原的蛮夷,满清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家横扫东北各部落。为什么因为两人对打,有铠甲的被砍了几十刀依然是满血,没铠甲的一刀就飙了半管的血,只要是个人都会在砍了对方几刀发觉毫无效果之下崩溃的。

    在古代有数百铠甲将士就能不惧敌人的刀剑,攻城掠地,这铠甲在古代的分量真是堪比核弹。拥有核弹的人没有造反之心,谁信历朝历代都是严厉打击民间私藏铠甲,大臣家中有刀剑未必是造反,私藏铠甲就砍下了全家的脑袋。胡问静虽然是四品荆州刺史、五品折冲将军,但是荆州的朝廷军队就是个空架子,绝对没有几副铠甲,她哪来的几百套重甲

    一个将领皱眉道“胡问静会不会私自购买、打造铠甲荆州是胡问静的地盘,她想干什么都没问题。”

    司马越摇头道“不可能。司马炎托孤于胡问静,司马攸司马亮不担心胡问静在荆州秣马厉兵反攻洛阳各个王侯的密探遍布荆州,胡问静可以瞒住很多事情,但是绝对瞒不住打造铁甲。”

    他慢慢地道“打造铁甲需要好的工匠,需要大量的精铁,一副铠甲动辄一三十斤,上好的更有五六十斤重。”一群人一齐点头,铁甲真是重啊穿在身上真是动也不能动,身子骨弱的休想穿铠甲。

    司马越继续道“荥阳有前汉建造的天下最大的炼铁炉,炉高两三丈,重四十万斤,火焰如山,日夜炼之,耗费铁矿石四千斤,木炭一万四千斤,可每日得铁两千斤。”注1

    “以每套铠甲三十斤计算,两千斤铁也就能做六七十套铠甲。要做五百套铠甲,至少要这大炉日夜开工七八日,耗费的铁矿石与木炭更是不计其数,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查不到”

    一群将领点头,胡问静若是制作五百套铠甲至少要三万斤铁矿石,十一万斤木炭,就这耗费实在是想瞒都瞒不住。

    祖逖道“胡问静到荆州之后一直注重农耕,未曾大规模开采铁矿和木炭,而且荆州多半没有上好的炼铁炉。”众人点头,荆州作为被半抛弃的不安稳地区怎么可能有可以打造精铁的炼铁炉,就不怕荆州百姓心念前朝造反吗这荆州不论是炼铁炉还是矿工都是稀缺物什。

    又是一个将领道“难道是从其他地方悄悄买进的铁甲”一群人都摇头,卖家的铁甲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耗费这么大的动静私自打造铠甲就为了两个钱,不要脑袋了

    司马越道“所以,胡问静绝不可能有五百套铠甲。”

    众人缓缓地点头,这还没有计算战马到底有没有铠甲,若是战马也有铠甲,这获得全套重甲骑兵装备的难度还要翻倍。

    祖逖道“这第一个问题是胡问静怎么能够驱使重甲骑兵往复冲杀三十里的。”

    一群将领一齐用力地摇头“纵然胡问静骑术天下第一,也绝不可能驱使重甲骑兵往复冲杀三十里”

    仅仅从定陶最外围的营寨到定陶城下就有三十里地,若是算上“往复冲杀”,这路程岂不是要有六十里,九十里就算胡问静的骑兵多有女子,全军平均体重只有一百斤,还有盔甲呢普通步甲已经三十斤了,骑兵是宝贵兵种,至少也要用五六十斤的上好铠甲,再算上五六十斤的马匹铁甲,一两斤重的刀剑,五六斤重的食水饲料,谁家的战马能够背负着两百三十斤冲锋九十里再怎么半路上停下来休息喂食物都没用重甲骑兵冲锋是有距离和时间限制的,以为可以开无双的第一个玩死的就是自己。

    司马越眼中精光四射,道“胡问静不可能得到五百副重甲,胡问静也不可能驱使重甲骑兵反复冲杀几十里,所以,胡问静绝不可能装备铁甲,她使用的一定是比铁甲轻的甲胄。”

    众人缓缓点头,心里飞快掠过绵甲、皮甲、布甲,但是都飞快地排除,琅琊王氏的精锐精心制造的专门对付骑兵的陷阱怎么可能会射不穿绵甲皮甲布甲

    司马越厉声道“立刻派人去查找与胡问静的骑兵交过手的士卒,找铠甲的碎片,找一切可疑的碎片,找近距离见过胡问静的人”

    “收买胡问静的手下,重金买一套样品多少钱我都给”

    众人握紧了拳头,若是搞明白了胡问静的诡异的铠甲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要么可以仿制,要么可以找到弱点。

    司马越忽然笑了“真是走运啊,琅琊王氏竟然用最精锐的私军试探出了胡问静的王牌。”一群人微笑,用敌人的鲜血挖掘真相真是太爽了。

    司马越平静地道“接下来就是加强警戒,多设岗哨、拒马、鹿角了。”他当然知道定陶被胡问静攻陷之后,他所占有的陈留郡和濮阳郡说到了四面夹攻,可是他一点都不在意,难道以前定陶是琅琊王氏的地盘的时候就不是敌人了他只管在陈留把军队训练好了,把陈留和濮阳打造成铁桶一般,然后等时机合适,出兵进攻洛阳。

    祖逖等人恭敬地道“是。”司马越最近越来越稳重,很有成大器的模样啊。

    某个城池中。

    一群门阀中人聚在一起,虽然宅院外爆竹声声,小孩子的欢笑声不绝,可众人丝毫高兴不起来,琅琊王氏很强大,虽然在定陶损失了几千精锐私军元气大伤,但是绝不会因此灭亡,在可以打着“勤王”旗号公开招募私军的今日很快就能再次建立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军队。只是,琅琊王氏在定陶的大败却让众人一致看到了起兵勤王的风险。

    一个老者喃喃地道“胡问静难道不知道琅琊王氏的大名吗难道不知道王衍的大名吗竟然动手杀了王衍的亲弟弟王澄”

    又是一个老者长叹“可怜王澄还以礼相待,期盼化干戈为玉帛。”

    一群老者默然,豪门大阀的贵人若是不幸死于乱军之中那是没办法,若是被抓住了当然要先劝降,后关押,再后来义释。曹操抓了沮授审配都努力招降呢,胡问静真是太不懂规矩了,王澄都有谈判的意思了,胡问静竟然一话不说就杀了王澄。这教豪门大阀的子弟情何以堪

    一个白发老者问道“老夫怎么都没想明白胡问静为什么不先取陈留,而是先取了定陶。”众人点头,若是击杀了司马越定然是天下震恐,何必跑老远去杀王澄呢,就没想过远道而去容易泄露消息,半路上被王澄十面埋伏

    一个黑衣老者忽然笑了“老夫知道胡问静为什么取定陶而舍陈留。”

    众人转头看他,他却懒懒地笑着,随意的喝着茶。众人互相认识几十年了,彼此之间太了解了,转头不去理那人,果然没有过了多久,那黑衣老者就耐不住性子,大声地道“你们忘记胡问静取荥阳郡之后说过了什么”一群老人没有深深地爱着胡问静,因此完全不记得胡问静说过了什么。有人问道“胡问静说过了什么”

    那黑衣老者阴森地道“三个月后,胡某要灭琅琊王氏。”

    一群老者皱眉苦思,好像胡问静确实有说过要在多久多久什么的灭了琅琊王氏什么的,可是真的是只有薄到纸那样的记忆了,压根不记得详情。众人看那黑衣老者,见他鼻孔向天,那多半胡问静是真的说过了。

    那黑衣老者不屑地笑着“以为爱一个人才会记住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那是少男少女才有的幼稚念头。”他伸出如枯木般的手指,轻轻地叩着自己的脑袋,道“宝贵的记忆怎么可以浪费在情情爱爱之上唯有敌人的一言一行才必须永远记住敌人不死,记忆不灭”

    一群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黑衣老者,这个家伙年轻地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还以为老了之后多少会规矩点,没想到都要进棺材了,大脑竟然还在中一阶段。众人死死地盯着那黑衣老者的衣服,自己真是瞎了眼啊,只看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穿黑衣假装神秘什么就知道他到老都改不过来了。

    看那黑衣老者一脸的装逼,就是不肯进一步说出理由,一个老者无奈地配合道“所以,胡问静就为了这句话要取定陶而舍陈留”难道胡问静也是个装逼脑残中一垃圾

    那黑衣老者用俯视众生的神情笑了,一群老者佩服到了极点,一辈子都在中一实在是不容易啊。

    那黑衣老者以手托着干瘪的下巴,悠悠地看着众人,众人后悔极了,早知道找个画师,把一个老不死学英俊霸道总裁托下巴的场面如实的画下来,挂在这个老东西的门口,看这个老东西会不会被自己恶心死了。

    那黑衣老者如同看着一群菜鸟,轻轻温和地道“孩子们,那是信用啊胡问静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兑现,哪怕再怎么荒谬绝伦,胡问静也一定会兑现。”

    一群老者慢慢地转头,看也不看那黑衣老者“胡问静真的会因为一句口号舍陈留而取定陶”这也太扯了

    有人很是怀疑,道“明显就是随便喊得口号也要兑现胡问静若是说一句把月亮摘下来,就真的会摘下来”就不信胡问静当官这么多年没有随便许诺过,什么路不拾遗,人人有房子住,猪肉不涨价,蜡烛只要五文钱的许诺实现了吗

    有人缓缓地摇头,道“多半是凑巧。”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根据结果找理由总是似是而非的。

    有人皱眉,轻轻地敲着案几,道“不能忽略政治意义,说到做到是非常受欢迎的政治属性。”当年刘邦的约法三章有没有做到不好说,但政治效果杠杠的。

    有人想了许久,认真地道“我们会不会想多了,胡问静取定陶纯粹是因为她睚眦必报”司马攸司马亮得罪胡问静,被砍了;卫瓘得罪胡问静,被追杀到了并州;司马越得罪胡问静,脑袋差点留在了荥阳;琅琊王氏莫名其妙地跳出来挑衅胡问静,胡问静肯定要报复啊。

    一群老者努力地回忆,琅琊王氏到底说了哪些言语做了哪些事情,胡问静大过年都要千里追杀。众人想了许久,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琅琊王氏距离胡问静十万八千里,哪里能够惹到胡问静。有老者转头看那黑衣老者“李兄可知道原因”

    那黑衣老者笑了“老夫当然知道。”又一次抬头看天。

    众人没心情再耗费,只能低三下四地配合“想不到李兄才高八斗,小弟甚为佩服。”那黑衣老者满意了,轻轻拿起茶杯,吹着没有一片漂浮的茶叶,甚至没有热气的茶水,淡淡地道“琅琊王氏错就错在不该出来挑头组建门阀联军”

    一群老者有点懂了,枪打出头鸟,胡问静就是要打压那敢站出来的人。

    那黑衣老者哈哈大笑“不琅琊王氏在讨伐胡问静的檄文上痛骂了胡问静,往死里得罪了胡问静,胡问静才会放言要三个月灭琅琊王氏。”

    讨伐胡问静的檄文

    一群老者一齐皱眉,这次不用回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看琅琊王氏讨伐胡问静的檄文写了什么,只要知道琅琊王氏讨伐胡问静就足够了,谁有空去看那骈文。

    那黑衣老者淡淡地道“那檄文也没写什么,左右不过是诸如胡问静出身低贱,鲜廉寡耻,不修妇德,祸害天下,不如撞死之类的言语。”一群老者一齐点头,讨伐奸臣的檄文中骂出身、骂廉耻、女人骂妇德和容貌,男人骂有个太监老子,这是檄文的标准套路,陈琳不就是这么骂曹操的吗一点都不稀奇。

    那黑衣老者笑了“你们回去问问你们的孙女,若是被人公开辱骂她的道德廉耻容貌,她会不会恨之入骨。”

    一群老者不用问,回想后宅的刀光剑影就知道了,重重地点头,没想到琅琊王氏竟然就毁灭在了一次标准羞辱上,这真是死得冤枉啊。

    一个白须老者看了一眼众人,严肃地道“胡问静为害天下,定然会受天谴,在此之前,我等当谨慎言行,等待天意。”众人点头,也就是说回去教训各个年轻子弟都给老子闭上了嘴,乱骂人乱说话是要灭族的。

    某个书房的墙壁上挂着造型古朴又独特的十大名剑之一,一只平平无奇的剑鞘精细的横放在一个座子上,被轻纱薄薄的笼罩着。

    几个英俊的贵公子围坐在一张地图前,细细地研究着天下大局。

    黄公子淡淡地道“胡问静破陈留的格局已经无法改变,司马越唯一的机会就是立刻从濮阳回东海。”

    蓝公子点头附和“胡问静已经完成了战略包围,司马越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白公子站起身来,负手看着屋顶,悠悠地道“为什么胡问静就能以五百骑兵破十几万大军呢”

    黄公子长长叹息“即使十几万头猪,一夜之间也无法赶尽杀绝。”

    蓝公子轻轻地拂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琅琊王氏终究没落了,新的时代是属于我们的。”

    众人的脸上露出了自信地微笑,天下英杰舍我其谁

    一个仆役匆匆地进来,看了白公子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退了出去。

    白公子微笑着拱手道“诸位,家中有些要事,我去去就来。”蓝公子和黄公子拱手回礼“无妨,无妨。”

    白公子出了书房,低声问道“何事”那仆役脸上露出了喜色,道“公子,我打听了一个绝密消息”

    书房内,蓝公子和黄公子的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皇叔宝库衣带诏大汉皇叔刘备洛阳胡问静得到了其中的七分之一”

    蓝公子和黄公子瞬间回到了地图边,蓝公子对黄公子道“方才你说你家的糕点是九芝斋买的唉,你买错了,你该去江南春,江南春的糕点才是最正宗的。”黄公子摇头道“糕点的味道不在正宗不正宗,在于好不好吃,不好吃,就算再正宗也没用。”

    白公子推开门进来,听见黄公子和蓝公子在争论糕点,笑道“来人,拿些糕点来。两位且尝尝我白家的糕点,糕点师傅是从御膳房出来的。”

    蓝公子和黄公子一齐笑道“托福,托福。”

    当日宾客尽欢,曲终人散,蓝公子醉醺醺上了马车回府,马车驶出一条街,立马眼神清澈无比,低声喝道“来人,立刻去调查皇叔宝库”

    次日快到傍晚的时候,蓝公子终于得到了皇叔宝库的全部消息。

    “有绝密谣言,百年前大汉车骑将军董承受汉献帝衣带中密诏,召集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将军吴子兰、王子服、马腾、刘备诛杀曹操,刘备认为曹操势大,必须有三千甲兵方可图之,遂在洛阳密处筹集甲胄、兵刃、金银、弩弓,不想未等到起事,衣带诏事泄,七人除刘备外尽数被杀,刘备仓皇逃出洛阳”

    “这刘备准备的大量甲胄兵刃等物的宝库就被称作皇叔宝库。”

    “江湖谣传,谁得到了皇叔宝库谁就能得天下。”

    “据传,皇叔宝库的地图被分成了七份,刘备只得其一,其余散落各处。刘备死后地图落在了诸葛亮手中,诸葛亮死后地图不知所踪。”

    “胡问静得到了其中一份地图,找到了大量的甲胄,似铁非铁,似金非金,密封在桐油之中,虽然过了百年却坚固如新,刀枪不入。”

    蓝公子悠悠地听着,“皇叔宝库”他撇了撇嘴,刘备被曹操打得像条丧家犬,分分钟要嗝屁了,“皇叔宝库”有个用。他冷冷地看着那仆役,就为了这种谣言中的谣言竟然耽误了一天才打探到消息

    那仆役见了蓝公子的眼神,急忙笑道“这种小道消息,一听就是假的。”

    蓝公子挥手让那仆役退了出去,早知道是这种狗屎般的消息,他何苦焦急等待。他慢慢地走向卧榻,白公子黄公子与他三人从小竞争到大,个个把对方看成了自己一生最大的劲敌,如今天下混乱,正是豪杰出世的重要时刻,岂能任由对方领先一步他昨晚一直想着必须早点搞清楚“皇叔宝库”是什么东西,若是有好处一定要赶在白公子之前得到,心中焦虑无比,一夜未曾合眼,此刻只觉疲惫无比,想要好好的睡上一会。

    蓝公子上了卧榻,闭上了眼睛,心里只觉好笑,白公子竟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看来胜负已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不对他作为一身的劲敌的白公子怎么可能如此肤浅难道这“皇叔宝库”是真的

    蓝公子从书架上寻了史籍,细细地翻看。衣带诏七人名单,没错,就是刘备等七人刘备去了徐州,一生再也没有回到洛阳咦,洛阳

    蓝公子笑了,怎么会是洛阳,衣带诏的发生地点应该在许昌而不是洛阳,“皇叔宝库”果然是假的。他睡意尽去,看看天色尚早,干脆继续翻看书籍。

    关羽击败曹仁,夺取了南郡,曹操几欲迁都蓝公子一笑,迁都去哪里他忽然一怔,洛阳洛阳许昌有什么资格做都城,这天下除了洛阳和长安还有什么地方有资格做都城

    蓝公子大汗淋漓,忽然醒悟了衣带诏的真谛。许昌都是曹操的人,刘备马腾董承七人个个都没手下,凭什么与手握重兵的曹操对抗刘备等人根本不可能在许昌建立兵器库,招募士卒。这衣带诏诛杀曹操岂不是纯属呓语刘备世之枭雄,难道看不透这梦话般的计划,非要赶这趟浑水

    可假如这个衣带诏计划更加的深刻

    蓝公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书籍,若是他站在刘备等人的位置,会如何设局杀曹操第一步就是逼迫曹操离开许昌,在被曹操和颍川士子牢牢掌控的许昌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有机会诛杀曹操。只有让曹操离开了许昌,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有一丝丝的可能。而哪里有比大汉故都洛阳更合适的城池

    蓝公子握紧了拳头,洛阳还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洛阳此刻是废墟,想要只洛阳建造地下宝库,地下暗道,地下藏兵道,或者安排无数心腹先行进入洛阳伪装百姓,简直易如反掌。

    蓝公子额头的汗水地落在了书籍上,他急忙伸手抹去,书籍上的油墨微微模糊。他终于知道“皇叔宝库”的真相了,“皇叔宝库”不仅仅藏有大量的甲胄兵刃弩箭,还有通向整个洛阳城的密道,洛阳城内的皇宫、豪宅、商铺、街道、河流,处处都有密道相连,只要得到了“皇叔宝库”,分分钟就能通过密道杀入洛阳皇宫,将皇宫中的皇帝或者权臣砍成九十九段

    蓝公子猛然站起,手脚都在颤抖。只要有了“皇叔宝库”,就能在胡问静的睡梦中一刀砍下了她的狗头,然后控制了洛阳,完成了千秋霸业。

    蓝公子低声道“好一个得皇叔宝库者得天下”

    他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必须冷静,不能只凭一个谣言就断定了真相。可是此刻天下谁不知道胡问静真的得了无敌的甲胄,不然何以可以五百骑击溃十几万大军

    蓝公子想着洛阳、天下、英雄、皇帝只觉心中热血都在燃烧,他厉声道“来人再去查皇叔宝库”

    蓝公子想过了,若是他猜错了,上当了,被人耍了,不过是一次笑话而已,他也费不了多少银钱,若是真的呢他就能够拥有天下。这投入如此微不足道,而获得却庞大无比,白痴才不去试试看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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