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凡为本座而战者,本座必不抛弃! 凡为……

    上万百姓齐声怒吼“杀光胡人”巨大的吼声似乎雄壮, 其实细听之下却能听出无数种不同的音调,有的颤抖,有的兴奋,有的懦弱, 有的畏惧, 有的惊恐, 有的声嘶力竭,有的为所欲为,有的仿佛找到了光,有的满怀痛恨,有的只想杀了胡问静。

    方阵之内,一个百姓两眼发直,压低了声音, 喃喃地道“凭什么凭什么要一群百姓上阵杀敌”一群百姓泪流满面,用力点头附和, 当兵打仗虽然容易嗝屁,但是有粮饷, 有出头之日,总算不是毫无盼头, 他们一群百姓打仗算什么打输了就嗝屁,打赢了什么都没有

    百姓们望着前方,满山遍野都是狰狞的胡人, 黑压压的看不到一点的缝隙,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不是惊喜,而是恐惧到了极点。

    有百姓惊恐地左右张望,颤抖地道“我们逃吧。”好些百姓用力点头, 就等有人带头逃走。

    张景胜紧张地看着站在前排的百姓,虽然大部分百姓混在人群中杀过了几个胡人,算是手上沾了鲜血开了杀戒,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的时候嗓门极大,气势爆表,但那不代表百姓就有了勇气或者战斗意志,几千人面对几十个到几百个胡人,与上万人遇到几万个胡人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区别,而是从己方人多欺负敌人人少,到敌众我寡,陷入敌人的海洋的心理上的崩溃。

    张景胜和一群将领悲凉地看着胡问静,哪怕是打怪升级也要一步步来,几百个之后应该是一千个、两千个、四五千个,哪有瞬间就面对六七万胡人、直接打boss的只怕维持到现在的大军要分分钟崩溃了。

    胡问静冷笑着看着张景胜和一群将领“崩溃那是你们心慈手软。”她看着方阵中六七千被胁迫的百姓,淡淡地道“谁敢逃跑就杀了,本座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够不怕本座的刀剑。”

    六七万胡人不断地逼近,一张张脸越来越清楚,眼尖的百姓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胡人身上那一件件明明是缙人豪门大阀的贵公子才会穿的绫罗绸缎上的血迹,好些百姓浑身颤抖得厉害,周围到处都是缙人,可看着逼近的胡人却有种四周都是狼群,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绝望感和孤独感。

    有百姓终于忍受不住了,怪叫一声,扔下刀子就跑。

    “噗”那个百姓被后排的百姓一刀砍死。

    但这斩杀并没有阻止百姓的恐惧,反而像是摧毁了前两排百姓的神经,数百人个百姓一齐大声发喊,四下奔逃。胡问静冷冷地下令“杀了”

    士卒们肆意砍杀,那些逃跑的百姓很快就被杀的七零八落。一个百姓跑得极快,运气又好,附近竟然没有士卒,被他逃出来老远,眼看前面没有士卒拦路,他用吃奶的力气奔跑着,只要再跑出百十丈,那些缙人士卒未必会为了他一个人出动大部队来追他,他就可以找个角落躲起来,再也不用与胡人厮杀。

    “嗖”一支箭矢射穿了那个百姓的身体,箭尖从他的胸口透了出来。

    一个将领放下弓箭,冷冷地看着一群百姓,跑得快,有箭矢快吗

    无数规规矩矩站着、来不及逃跑的百姓看着地上无数的尸体,浑身发抖,数百人啊,官兵竟然说杀就杀了,还是不是人啊。

    逃跑的百姓中有一些人很是机灵,从一开始就向胡人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提醒着同伴“不要往后面逃,向胡人逃,我们投靠胡人,胡人是讲道理的”“官逼民反,我们投靠胡人推翻官老爷”

    有将领想要下令放箭,胡问静却伸手拦住了他,道“本座很想看看投靠胡人是什么下场。”张景胜低声道“若是胡人杀了那几人自然是最好,若是胡人收容了他们呢,只怕所有百姓都会投靠胡人。”

    胡问静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在以后,在胡人被缙人打得一塌糊涂后,在胡人占领了缙人的花花江山后,胡人会想起来他们也可以奴役缙人,但是现在,胡人心中的愤怒委屈没有发泄出来,怎么会收容缙人”

    张景胜听着“胡人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就把胡问静归到了妇人之仁和“黄左”之中,关中的胡人有个的委屈,比大爷还大爷呢。

    无数百姓期盼地看着逃向胡人的百姓们,心里只觉机会果然只给有准备的人,若是自己机灵的冲向胡人,此刻只怕已经逃出了官老爷控制的魔爪。

    片刻之间,向四处乱跑的百姓大部分被杀,一个美貌女子倒在地上,看着狰狞地逼近的士卒,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嫁给你,我可以给你生十七八个儿子,不要杀我,求你了,不要杀我”她那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泪水,曼妙的身体即使躺在了地上狼狈无比,依然显示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身段。

    无数规规矩矩站着百姓看着这个绝色美女,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无奈,这个美女是除了逃向胡人的百姓之外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了,多半会因为美貌而免去一死,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长得帅就可以无视法律无视刀剑无视一切。

    有百姓流泪痛哭“为什么我爹娘给了长了一张路人脸啊,不然我也”一群女子死死地盯着那绝世美女,比较着自己的容貌,若是有她七八分,是不是也可以不被杀

    有百姓长长地叹息“绝世公子和绝世佳人都是人间宠儿,就该有美好的结局。”美好的事物都不该被破坏,真善美是所有人类的共同财产。

    有百姓大叫“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没道理长得普通就死了,长得美丽就活了,这忒么的也太不公平了。

    那士卒举起了刀子就要砍下,无数百姓心中又是不忍又是痛恨,那个士卒是不是疯子啊,美女都杀不知道美女是用来痛爱的吗

    “噗”一个年轻英俊的将领赶到,一脚将那士卒踢飞,厉声呵斥“你怎么可以杀了她她是那样的柔弱,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美丽,她不愿意杀人有错吗杀敌是我们的责任,逼迫她杀敌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我们难道要杀了这些无辜的善良的人吗”

    无数百姓松了口气,这种发展早在预料之中,美女帅哥就是面对枪林弹雨都不会伤了一根头发,顶多脸上有些污渍而已,长得一般的人就是浑身都是板甲也会被箭矢射中了眼睛而死。

    有百姓看着那年轻英俊的将领又是羡慕又是妒忌,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帅哥将领与美女难民相亲相爱,当着数万人的面拿舌头甩嘴唇,然后一场大战之后其余人都死了,帅哥将领与美女难民两人共骑一匹白马逃到了某个小河边,美女难民手指头受伤,帅哥将领脱了美女难民的衣服给她裹伤,然后两人顺便开始了和谐行为。

    一群百姓喟然叹息,都是人,长得丑就该死,长得好就可以滚床单,马蛋

    一群女子痴痴地看着那年轻英俊的将领,只觉老天爷没眼,要是这个英俊帅哥看中了自己多好。有女子恶狠狠地盯着那绝色美女,帅哥你看清楚,那是妖艳贱货绿茶女表,千万不要上当,好不做作的清纯女子在这里呢。

    众目睽睽之下,那年轻英俊的将领转头,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绝色美女伸出了手掌,柔声道“起来吧,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了你。”那绝色美女脸上带着红晕,羞涩地伸出了洁白柔嫩的手,两只手掌渐渐就要相遇,一缕阳光在两人的指缝间灿烂的闪耀。

    无数百姓叹气,果然如此,马蛋

    那绝色美女看着年轻英俊的将领嘴角温和的笑容,羞涩地道“公子,小女子是”

    “噗”那英俊的将领的人头飞起,无头的尸体脖颈处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向天空喷涌,犹自保持着伸手拉扯绝色美女的姿势。

    无数百姓震惊极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绝世美女凄厉地惨叫,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那个绝世美女的人头落地。

    无数百姓看着绝世佳人和绝世英雄双双遇难,只觉头晕目眩,虽然不爽好东西都是美女帅哥的,但是美女帅哥被砍杀的画面犹如噩梦。

    胡问静轻轻甩掉了剑上的鲜血,收剑回鞘,笑了“军法无情,众生平等,竟然有人以为长得帅和美丽就可以例外,这脑子也能活到现在,这世上颜狗是不是太多了”

    无数百姓死死地盯着胡问静,你一定是羡慕妒忌人家比你漂亮,憎恨帅哥不选择你,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上万百姓和士卒鸦雀无声,胡问静斜着脑袋看着众人,面无表情“谁敢违抗本座的军令,本座管它是美女,是帅哥,是百姓还是将领,本座全部一剑杀了。”她随手一脚,将天空落下的英俊将领的人头踢得飞起,落在了数千百姓之中,数千百姓惊声尖叫,却没人敢动,这个世界太黑暗,帅哥美女竟然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简直没天理。

    远处,一群机灵的逃向胡人的缙人百姓终于到了胡人面前,气喘吁吁,却又带着激动和欣喜“我们是来投靠胡人老爷的,我们受不了朝廷的”

    “噗”一个缙人百姓的肚子里被插了一刀,那缙人百姓震惊地看着那胡人,颤抖地叫着“我是来投靠胡人的,我是自己人”

    那胡人狞笑着“缙人都该死”用力一拉,那缙人百姓的肚子立刻被破开了,鲜血和肠子一齐流了出来。

    其余投靠胡人的缙人百姓同样被胡人斩杀,更有胡人一刀砍下了缙人的人头后,高高拎起人头,张嘴喝着人头上滴下来的鲜血。无数胡人大声叫好,有人砍下了地上的缙人尸体喝血,有人破开了缙人的肚子,挖出了心肝啃咬,宛如禽兽。

    上万缙人士卒和百姓死死地盯着那群胡人,终于知道对面的胡人不是人。

    寂静的缙人方阵前,胡问静大声地欢笑“好,杀得好,吃得好”她欢快地转头看着数千百姓“你们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个被胡人吃了,你们的血肉很嫩很香,胡人很喜欢,看,他们都高兴得发疯了。”

    数千百姓盯着那群抢着吃缙人血肉的胡人,好些人直接吐了。

    胡问静笑道“第二条路,就是被本座杀了,本座不吃人,只是杀了而已,算是便宜了你们了。”

    数千百姓看着地上那绝色美女和英俊将领的尸体,以及笑得灿烂的胡问静,浑身打颤,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胡问静声音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变成了狰狞“第三条路,就是拿起刀剑,杀了胡人”

    “凡是为本座而战者,本座必不抛弃”

    “凡是为关中而战者,关中必有他的田地和荣耀”

    “凡是为华夏而战者,本座必立碑祭祀,香火不绝”

    胡问静厉声道“所有人拿起刀剑,杀胡人”

    无数百姓或不甘不愿,或万般无奈,或热血沸腾,或面如死灰,拿起了刀剑,厉声叫道“杀胡人杀胡人杀胡人”

    胡问静厉声大叫“杀出一个公平美好的世界”

    无数百姓凄厉地怒吼,好像喊得越大声,越是能够发泄对胡问静的不满和憎恨,以及更能活下去。

    远处,郝度元看着缙人的军队砍杀逃兵,大笑出声。

    “缙人只有一万人,我有七万人,敌寡我众,优势在我”

    “缙人毫无士气,要靠镇压逃兵压制士卒,我军士气高昂,群情汹涌,优势依然在我”

    “缙人原来疲惫,我军以逸待劳,优势还是在我”

    “缙人没有骑兵,而我有千余精骑,优势更是在我”

    郝度元指着前方的缙人军队,只觉今日大胜万余缙人的局面已经注定了,放声大笑“杀了这万余缙人,我就转身灭了临晋城中的缙人余孽,然后等待匈奴大军与我汇合。”郝度元并不是莽撞无脑之辈,他与氐人齐万年相约在关中起事,但他对齐万年一万分的提防。齐万年得到秦州雍州的氐人羌人的支持,军队人数超过十万,而秦州的氐人羌人还在不断地涌入,眼看破了扶风郡的齐万年就要再破了陈仓,到时候这关中还有他郝度元什么事情

    郝度元冷笑着,关中匈奴人比较少,这是他的无奈,但是,并州匈奴人多啊。

    郝度元微笑着,他只要在临晋修整,慢慢地等匈奴大军汇合就是了。他望着远处的万余缙人队伍,大声地下令“冲上去,杀了缙人”

    数万胡人一齐呼喊“杀了缙人”缓慢逼近的脚步陡然变成了奔跑,疯狂地冲向了前方的缙人队伍。

    几个胡人头目站在郝度元的身边,看着一窝蜂冲向前方的胡人,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个胡人头目笑道“缙人喜欢搞什么阵型,可是依我看这阵型多半是花架子,那些缙人也是一窝蜂乱打嘛。”其余胡人头目大笑,那万余缙人就是缩成一团,也没看见什么左翼右翼前锋鱼鳞阵偃月阵鹤翔阵,大家就是靠蛮力,就是靠人多打人少,一局定胜负。

    一个胡人头目咧嘴笑着“当年我们部落抢了另一个部落就是这么打的。”什么兵法统统都是胡说八道,冲上去打就是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郝度元大声地笑,一群蠢货,等他杀了这万余缙人,开始修整后,让这群蠢货知道什么是兵法。

    郝度元看看身后的骑兵,这是他费尽心机才凑出来的精锐,可说是他的看家法宝,要用在攻打长安或者与齐万年翻脸的时刻,眼前这种小场面说什么都不能派遣骑兵上去,若是被那些狗屎一般的缙人伤了几匹战马,他一定肉疼得睡不着觉。

    郝度元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道“来人,派人盯着临晋城内的缙人。”他嘴角露出了冷笑“若是我们以为马上就要大功告成,结果临晋城内的缙人却冲了出来坏我大事,那就扫兴得很了。”

    一群胡人头目用力点头,区区几千缙人在数万胡人大军中肯定掀不起风浪,但若是这些人想着擒贼擒王,那就很是不好了,必须留下一些人手保护大军的统帅。

    数万胡人毫无阵型,乱糟糟地冲向胡问静等人,但是那乱糟糟的气势却让所有没有见过大场面的百姓浑身发抖,若不是百分之一百确定逃不过胡问静的屠杀,他们一定转身就逃。

    有将领厉声道“必胜必胜必胜”无数士卒一齐大叫“必胜必胜必胜”数千百姓跟着大叫,却一点点没有必胜的信念,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有将领大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数千百姓凄苦又绝望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胡人越来越近,有百余个跑得贼快的胡人已经到了缙人的面前。

    “杀”

    胡人和缙人同时怒吼,无数刀剑棍棒一齐落下,百余个胡人和数个缙人惨叫着倒下,不等补刀,更多的胡人杀到。

    “杀”

    两边的人撞在一起,血肉横飞。只是片刻,双方前几排的人尽数战死,而后续的人毫不犹豫地继续厮杀。

    一个一直想要逃跑的缙人百姓声嘶力竭地怒吼“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同时奋力地将手中的刀子砍在对面的胡人身上。

    一个缙人女子大哭着“我要回家”手里的长剑却刺入了一个胡人的身体之中。

    一个缙人男子挥刀乱砍,仿佛眼前的胡人就是胡问静“我是百姓为什么要杀贼我是百姓我纳税缴粮的我为什么要杀贼”

    一个缙人老者看着儿子被胡人砍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猛然跳了起来,任由数把长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把咬住了那胡人的喉咙。

    一个胡人和缙人互相猛砍,谁也没有躲避的意思,然后在血肉横飞中慢慢地软倒在地。

    鲜血和尸体会让人恐惧得晕倒,鲜血和尸体也会让最善良的人变成杀人狂。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极端的压力和恐惧之下,缙人百姓终于爆发了。

    “杀胡人”“杀缙人”

    双方毫不犹豫地互相砍杀,谁也没想抓俘虏。

    郝度元看着前方的厮杀,对着其余胡人头目笑道“这支缙人倒是一支精锐,我还以为又像以前的那些缙人士卒一样,随便就崩溃了。”

    其余胡人头目点头,这支缙人军队意外的能打,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兵力是缙人的六七倍,还有一千精锐的骑兵,这一支缙人军队注定了要全军覆没的。

    军阵中,胡人忽然大声欢呼“刘铁来了刘铁来了”密密麻麻的胡人队伍忽然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所有人一起向后看着。

    一群缙人士卒脸色大变,白痴都知道肯定来了高手。有缙人百姓厉声大叫“老子姓高,老子也是高手怕个毛啊”胡人的欢呼中,一个身高将近九尺的胡人勇士托着一棵小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群缙人士卒目瞪口呆,马蛋啊这还怎么打

    那姓高的百姓满头大汗的仰望那胡人,这家伙真是高手。

    那九尺高的胡人弯曲手臂,一块巨大无比的肱二头肌立刻跳了出来,一根根青筋同时像蛇一般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无数胡人大声欢呼“刘铁刘铁刘铁”

    那刘铁举起小树,举过头顶舞动着,碗口大的树枝飞快地旋转,卷起呼呼的风声,黄色绿色的树叶不断地飘落,然后又被狂风吹到了半空中。

    一群缙人士卒面如土色,这一棍子,不,是一小树砸下来岂不是可以将人砸成肉饼有缙人百姓惨然道“这不是人,这是妖怪”无数缙人百姓用力点头,这一定是胡人的妖怪

    那刘铁大声地道“我是马兰羌人第一高手刘铁下了地府记住告诉阎王爷我的名字。”

    风声中,小树猛然砸下。

    几个缙人百姓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去想格挡什么的,人力怎么能够和妖怪对打

    一道人影一闪,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小树陡然粉碎,无数绿色的黄色的树叶树枝树干漫天飞舞。

    几个缙人百姓听见声响,睁开一只眼睛,却看见一道瘦弱的人影挡在他们的面前,而那九尺高的胡人妖怪刘铁恶狠狠地瞪着那人。

    刘铁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本座胡问静。”

    刘铁死死地看着胡问静,高大的身体陡然像是木头一样平滑的向一侧斜斜滑落,腰部以上的身体掉在了地上,而腰部以下的身体犹自站立不动,鲜血像喷泉一般冲向天空。

    天空中,一片片黄色绿色的树叶和碎木渣盘旋着落下,有的被鲜血染红,有的落在了四周的胡人和缙人的头上。四周所有人盯着胡问静,仿佛战争和时间都停止了。

    胡问静慢慢地转头,看着身后的缙人百姓和士卒们,平静地道“本座说过,只要你们为本座而战,本座就绝不会抛弃你们。”

    下一秒,胡问静一闪身出现在了胡人的人群中,长剑横扫,五六个人胡人同时惨叫,或腰斩,或人头落地。

    周围的胡人仿佛见到鬼魅,一齐吼叫“刘铁死了刘铁死了”

    一群缙人百姓下巴都掉了,有人喃喃地道“这就是官老爷”

    胡问静又是一剑斩杀了几个胡人,厉声道“向前向前”纵身杀入了胡人之中,所过之处鲜血飘洒。

    一群缙人百姓听着胡人惨叫,看着胡人的尸体,在漫天的树叶和碎木渣中,齐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冲啊”跟在胡问静的背后杀入了胡人大军之中。

    一群缙人将领大叫“冲啊”

    上万缙人士卒和百姓奋力冲杀,有胡人瞅准了机会,陡然向前,一刀砍在了某个缙人士卒的身上,他狞笑着“死”胡乱的环境中他听不见刀子砍在铠甲上的声音,可是手感却明白的告诉他刀子不像是砍在了缙人的血肉上。那胡人大骂“该死的缙人铠甲”他正要再砍第二刀,却被胡人缙人士卒一刀砍在了身上,那胡人总算躲得快,没有被砍中要害,但是鲜血直流,疼得他根本无力再战,只能咒骂着向后逃。“该死的缙人的铠甲竟然这么硬”

    其余胡人同样悲愤无比,有铠甲和没铠甲真忒么的是天与地的区别,砍不死别人的失落惶恐绝望飞快地变成了怯懦,不少胡人扔下武器向后逃,却与向前挤的胡人士卒撞在一起。后面的胡人看着前线退缩,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前排的胡人惨叫“缙人厉害,挡不住了”后面的胡人大怒,几倍的人手挡不住一群缙人,破口大骂“废物,挡住”“不行就让开我来,竟然打不过一群缙人”

    一道剑光闪过,前排的胡人的脑袋陡然飞起,鲜血狂涌,然后扑倒在地,拥挤的战场空出了一大片,露出了胡问静瘦弱的身形。

    后面的胡人大惊,却拿起刀剑猛然冲了上去,厉声道“杀缙人”

    胡问静又是一剑,那冲上去的胡人脑袋飞到了空中,身体犹自向前跑着。

    胡问静大笑,随手抓住那没了脑袋的胡人尸体,夺下了他手中的长剑,将手中折断了的长剑随手一扔。那胡人尸体的脚依然不停的动着,脖颈中的鲜血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喷洒得到处都是。

    四周的胡人惊恐地看着无头的尸体,有胡人凄厉地惨叫“妖怪啊”其余胡人一齐狂喊,拼命地向后逃。

    胡问静随手砍杀了几个,身后无数缙人士卒和百姓杀了胡人,跟了上来,一齐悲愤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四周的胡人惊恐极了,有人惨叫着转身就逃,带动了更多的人疯狂地逃跑,胡人的战线终于崩溃了。

    “杀胡人”胡问静举起长剑厉声大叫。

    身后无数缙人百姓和士卒一齐大叫“杀胡人”什么逃跑,什么为什么百姓要上战场,什么官老爷是个王八蛋,什么胡人有好几万,这个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剩下,只知道跟在胡问静的身后追杀胡人。

    郝度元看着前方数万胡人竟然崩溃了,又是熟悉又是陌生。以前都是缙人崩溃,终于轮到了自己了。

    他猛然站了起来,怒吼道“将这些逃跑的胡人都杀了我们胡人没有这种懦夫”

    其余头目也是面红耳赤的大骂,有胡人头目请命道“不如我带领本部勇士去杀了缙人。”他傲然地看着周围的胡人头目,他的部落族人都是真正的勇士,绝不会逃走,一定会杀了缙人的头领。

    郝度元慢慢地道“好,扎木合,你去吧。”那个胡人头目扎木合傲然挥手,带着本部数千胡人前去拦截缙人。

    某个头目低声对郝度元道“小心,他想坐你的位置。”扎木合这是想要杀了那久战疲惫的缙人将领立威。

    郝度元眼神冰凉,他当然知道扎木合想要夺取他大头领的位置,但是他有一千铁骑在,扎木合拿脑袋和他竞争只是这扎木合若是杀了那些缙人,声威大震,就不太好对付了。

    郝度元心中念头盘旋,看着前方的军阵,又抬头看着天空,匈奴大军怎么还没到若是有十几万匈奴大军与他汇合,他还怕了小小的扎木合

    扎木合带着数千部落族人迎战胡问静,但他不是莽夫,数万胡人都被缙人击溃了,足以证明那些缙人不是好惹的。他大声地向族人下令“桑都,你箭法好,准备射杀缙人的大将。”“博尔术,你只拿盾牌,挡住缙人大将的兵刃。”“赤老温,你负责看缙人大将的脚”他不停地下令,却听见几十丈外的胡人溃兵又是一阵大喊“快逃快逃”

    扎木合等人转头看去,却见一支缙人军队杀透了胡人的队伍,当先的女将一剑一个,所向披靡。

    扎木合大声地道“就是那个人,杀了她”其余人用力点头,死死地盯着那女将的脸,深深地记住她的长相。

    无数胡人溃兵潮水般从扎木合的数千人身边涌过,不少人对着扎木合等人大叫“缙人来了快逃”

    扎木合的数千族人鄙夷地对溃兵吐口水“废物懦夫竟然打不过缙人看老子杀了缙人替你们报仇。”

    胡问静杀透了胡人的大军,只见迎面而来只有区区几千人,而远处就是万余人的胡人中军,仰天大笑道“王八蛋,就这点人手也敢挑衅我华夏天威,看本座灭了丫的”身后数百缙人士卒和百姓身上满是鲜血,看着远处的万余胡人本阵,一齐大笑“王八蛋,老子灭了丫的”完全没把数万胡人放在眼中。

    扎木合看到胡问静目光掠过他们看着郝度元的本阵,又是被忽视的气愤,又是一阵冷笑。杀一个疏忽大意的人其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扎木合的手下们也是这么想,收起了怒吼助威的习惯,尽量不动声色地靠拢胡问静。

    胡问静忽然踏出几步,随手一剑,赤老温立刻被砍成了两段。

    扎木合悲痛大叫“赤老温”再也顾不得掩饰,厉声叫道“上啊”

    数千人一齐冲向胡问静,胡问静身后的数百缙人将士惊呆了,当他们是死人啊,怒吼“必胜必胜必胜”虽然他们只有数百人,更是打了半天,精疲力竭,但是此刻一点都没把区区数千胡人放在眼中,大吼着就迎了上去。

    胡问静冲在最前面,每砍出一剑就是一个胡人鲜血飘洒。

    博尔术拿着巨大的铁盾,深呼吸,猛然连人带盾撞了过去。他看出来了,那缙人女将的剑法极好,只怕他们都不是对手,但是那缙人女将身体单薄,力量有限,又打了许久了,剑锋都像锯齿了,肯定无法承受他全力的撞击。只要撞到了那个女将,他就合身扑上,连人带盾压住那缙人女将,其余胡人就能将她乱刀分尸了。

    博尔术脚下用劲,全力撞去,只觉手中盾牌一沉,显然已经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博尔术大喜,两人带盾合身扑了上去,嘴里大叫“快来杀了那女”眼前剑光一亮,他的人头就飞了出去,他最后看见的就是他那无头的身体压住的人穿着胡人的衣衫。

    无数胡人惨叫“博尔术死了”本族的勇士已经战死了两个了。

    桑都深呼吸,猛然松手,箭矢瞬间就到了胡问静的面前。胡问静随手一剑,箭矢立刻断成了两截。桑都毫不泄气,他也没想过能够这么轻易地射杀那个缙人女将,随手又取了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却看见那个缙人女将向他疾冲。

    “来得好”桑都大叫,稳住呼吸,仔细地瞄准。

    那缙人女将的面孔越来越近,桑都猛然松手,箭矢激射而出。那缙人女将陡然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护在他身前的两个族人身上鲜血直飙。桑都扔下弓箭,拔刀,大声地道“来啊,来啊”却不见那缙人女将追杀,他四下张望,却看见那缙人女将冲向了扎木合,他急忙又扔下了刀,弯腰去捡地上的弓箭,然后心口忽然有鲜血喷射在地上,不等他惊讶,更多的鲜血狂涌而出。桑都瞬间懂了,那个缙人女将在刹那间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竟然还不知道。

    无数胡人见胡问静笔直冲向扎木合,厉声大叫“挡住那缙人女将”“杀了那缙人女将”拼命地冲向胡问静,或者拦在了胡问静的身前。

    扎木合冷笑着“来人,杀了那缙人女将。”他知道那缙人女将为什么要杀他,他带来的人多,个个体力充沛,而那缙人女将的人少,又是久战疲兵,那缙人女将想要获胜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这个头领,那么部落的族人就会涣散逃跑。可是,他在身边安排了数百个勇士,就等那个缙人女将前来送死。

    “杀”杀声震天,而在这个角落中,一个女将冲向数百个胡人,更有上千个胡人拼命围追堵截她。

    数百缙人士卒和百姓看着胡问静孤身冲向数千胡人,一齐大惊,有百姓大声地叫“官老爷快回来”有士卒大声地呼喊“刺史等等我们”拼命地看着眼前的胡人士卒,可是胡人士卒人多,死死地缠住了他们,怎么都无法冲破胡人跟随胡问静。一群缙人士卒和百姓只能厉声大吼“杀胡人”

    数百胡人挡住了胡问静的去路,有胡人大叫“砍死了她”有胡人狞笑“数百人乱刀砍下,医好了也是碎肉。”数百人一拥而上,刀剑并举,乱刀砍下。

    四周无数人看着战团,只见数百人冲到了胡问静面前,然后空中鲜血人头残肢不停的飞洒,而那数百人就像冲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绞肉机,飞快地变成了血肉,只是顷刻之间那数百人就尽数倒下,只剩下了胡问静浑身都是鲜血和肉沫,手持一把断剑,冷冷地站在那里。

    数百缙人士卒和百姓疯狂地大叫,而数千胡人凄厉地狂喊,谁也不敢相信看见了什么。

    扎木合眯起了眼睛,但并不惊慌,他眼力极好,看到那个缙人女将身上好几处盔甲都破碎了,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更是注意到那缙人女将握着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轻轻地鼓掌“好一个绝世猛将,没想到缙人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可惜了。”

    百余胡人穿着铁甲,大步出列,挡在了扎木合的身前。他们是扎木合最后的王牌,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夺取自缙人的铠甲。

    扎木合冷冷地对着胡问静,道“缙人能够天下无敌,就是靠着铠甲坚固,刀剑锋利,你能够一个人斩杀数百人,也不过是靠着铠甲而已,如今我也有铠甲,你今日只怕要葬身于此了。”

    百余胡人铁甲士卒仰天怒吼“我们是最强的”冲向胡问静。

    胡问静站在原地,扔掉了手里的断剑,脚一勾,挑起了一把长剑,却手臂一软,差点没有抓住长剑。她随意的甩了一把手里的鲜血,用力握紧了长剑。

    百余胡人铁甲士卒瞬间就冲到了胡问静的面前,下一刻,胡问静冲进了胡人铁甲士卒之中。

    扎木合冷冷地看着胡问静,等待猛将的陨落,却见百余胡人铁甲士卒之间明明没有缝隙,却被胡问静硬生生的挤了过去,只是片刻之间就看见胡问静突破了百余胡人铁甲士卒的拦截,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扎木合怒吼“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下一秒,百余胡人铁甲士卒中至少有半数倒在了地上,咽喉或眉心处一点浅红,然后变得越来越浓,直到鲜血狂涌。

    剩下的胡人铁甲士卒惊恐又焦躁地转身,可胡问静已经大步走向了扎木合。一群胡人铁甲士卒厉声怒吼“休伤我族长”拼命地追赶。

    扎木合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胡问静的身上,他能够成为部落的首领不是因为他是老首领的儿子,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他够狠,他的天下是他自己打下来的,他谁也不怕。

    扎木合看着大步走近的胡问静,以及落后十几步的铁甲士卒,冷冷地道“来将通名,我不杀无名之辈。”眼前的这个缙人女将估计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了,不然何必装逼大步前进,他要不要冒险与这个缙人女将单挑扎木合只考虑了001秒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只要拖延几秒钟铁甲士卒就到了,何必冒险。

    剑光陡然一闪。

    旷野之中,几十个铁甲士卒停住了脚步,惊恐的看着静静站立的扎木合。

    一阵狂风吹过,扎木合的脑袋落在了地上,露出背对着他的胡问静。

    胡问静淡淡地道“本座胡问静,到了地府记得报我的名字。”

    数千胡人凄厉地惨叫“扎木合死了扎木合死了”有人疯狂地逃跑,有人想要去找胡问静报仇,有人跪在地上痛哭,几十个铁甲士卒惊恐地看着胡问静,眼前的这个缙人女将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和碎肉,头发上都在滴着鲜血和肉沫,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更能看清那缙人女将身上至少有几十道伤口。

    有铁甲士卒看着站着笔直,神情平静的胡问静,慢慢地退后,终于转身逃跑。

    数百缙人士卒和百姓欢呼“必胜必胜必胜”

    更多的缙人士卒杀出了胡人的阵列,有的转身从背后斩杀胡人,有的大声地欢呼,有的疯狂地吼叫,有人跪在地上大哭。

    胡问静看着四周无数胡人落荒而逃,无数缙人追杀,冷冷地转头看前方郝度元的本阵。

    千余骑兵正在集合。

    郝度元冷冷地骂着“扎木合这个废物。”

    无数缙人百姓和士卒惊恐地尖叫“骑兵骑兵”

    胡问静举起长剑,仰天长啸“过来受死”

    无数缙人士卒和百姓聚集在胡问静的身后,厉声长啸“过来受死”

    千余骑兵开始冲锋,马蹄声震耳欲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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