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女孩啊女孩

小说:恃美而嚣 作者:君幸食
    实江捱其实能想象这样的场景的。

    可想象也只是想象。

    那匕首插进徐宁砚的肉里的时候,江捱觉得她很陌生的。

    可余鱼笑起来,画面又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似的。

    外面是叫喊声和打斗声,她如同一个不小心混入其中的人,然后躲闪到了他的院子里。

    那双眼睛闪烁着某种孱弱和祈求,那张脸在月光下蒙上一层光晕。

    而如今好像也是一样的。

    只是她从一个逃离者,成为了场景的主导者。

    从一个过客,变成了宅子的主人。

    六子像江捱一样发呆。

    原因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

    六子只是觉得,无论何时,余鱼好像都在操纵着一切,而当那枪从余鱼动脉上划过的时候,六子只希望被枪抵着的是他自己,而当余鱼将那匕首插进徐宁砚手腕里的时候,六子惊了一下。

    可尽管那血液迸射,六子心中却在震惊之余只落下了劫后余生的畅快。如果那枪里有子弹,如果余鱼死了,那他六子也死了。而徐宁砚想杀余鱼,六子阴沉地盯着徐宁砚的后脑勺,跟着余鱼这么久以来,他的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意。

    “徐宁砚,你说,这理是谁定的”

    饶是徐宁砚再蠢,此刻也反应过来余鱼和江捱的关系了。

    可此刻他手里已经没有了枪,嘴角出了血,手腕剧痛。

    余鱼布的局,早就将徐宁砚算计好的一切囊括在其中。

    徐宁砚想起那日舒南给他发的那条短信徐宁砚,你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么

    原来,他和舒南,真的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余鱼从选择从西街发家开始,他、舒南、周许年,都只不过是她算计的一环罢了。

    如今他在玉城的一举一动,都被余鱼收入眼底。

    哪怕是阴谋。

    如果不抱团取暖,只会从骨头到肉,被余鱼拆解得一点不剩。

    徐宁砚这辈子第二次如此狼狈。

    第一次是在他爹死的时候。

    可余鱼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爹是争不过余景天,最后自暴自弃死了。

    他徐宁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总是文过饰非,告诉自己是余景天害死了他爹。

    而如今,他徐宁砚也没争过余鱼。

    余鱼的脚踩再徐宁砚的脖子上,徐宁砚希望余鱼的力道再重一点,把他的脖子踩断。

    然而余鱼没有,只是像踩在一块垫脚石上那样踩着他。

    大卡车的白光刺人得很,刺得徐宁砚不断地分泌生理泪水。

    “是你定的呵你”

    徐宁砚的声音断断续续,你后面的字眼还没说完,六子便狠狠的踹了一下徐宁砚的腰,迫使他闭嘴。

    余鱼朝徐宁砚看了一眼,问江捱“这么晚了,你回哪休息”

    江捱说“回

    家。”

    余鱼点点头“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也很麻烦,那就先回去吧,别的事明天再说。”

    “那他”江捱指的是徐宁砚。

    余鱼“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余家的人,我名义上的哥哥。”

    余鱼笑得多和气啊,还说“我得带他回家。”

    而徐宁砚却打了个冷颤。

    她想把他交给余景天罢了。

    徐宁砚望着那刺眼的白灯,眼神变得空洞起来,里头也流露出了一丝不解和悔意。

    至少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且败在余鱼这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土包子身上。

    回到车上之前,余鱼走过去和江捱说了两句话。

    “江捱,下次我请你喝茶。”

    余鱼比江捱也矮很多,她穿着睡衣,领口很宽松,江捱从上往下看,看到一片苍白的肌肤,一边锁骨的阴影处,缀着一颗红色的,艳丽的痣。江捱只是瞥了一瞬便缩回了目光,如同受惊的软体动物。

    那强烈的白光确实刺眼,让江捱整个人看起来也被光和阴影分割成了两半。

    而余鱼是完全暴露在光里的。

    因为过曝,江捱总疑心她的轮廓要消失在这刺眼的白光里。

    “好,下次我来找你。”

    “你在西街的宅子我没动呢,你都没回去了啊。”

    听到余鱼用这种朋友似的语气提起西街的宅子,江捱的面目放松了些,他提起他的近况“最近很忙他给我安排了很多事,在东原那边”

    余鱼安静地听着,江捱总将目光放在她脸上的几点血渍上,有些走神。

    “有机会回西街看看。”

    余鱼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也长成了精壮而富有力量的青年。

    被余鱼拍了一下,江捱朝后退了两步。

    余鱼似笑非笑道“怕我啊。”

    江捱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余鱼手心触碰到他的瞬间,他只觉得从接触的点开始,慢慢起了一层又一层细小的疙瘩。

    “没。”江捱垂着眼皮,不愿多言。

    他穿着灰黑色的衬衣和长裤,却也多了几分少年时期没有的令人生畏的气质。

    余鱼说了句“好了,那都回去吧,我也上车了。”

    江捱“嗯,别睡太晚,事情解决了,徐宁砚那边,我让人看着”

    “行了,你回去也早点睡。上车吧。”

    余鱼转身回车上,江捱一直看着余鱼上了车,才转身回到了车上。

    这之后,周许年和舒南为余鱼所用,成为了余鱼手底下的人。

    徐宁砚则被永远逐出了余家,并且因为私下里进行木仓支交易,被查出来关进了监狱。

    三个姐姐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大姐和三姐虽然各怀心思,可余鱼没将她们放在心上,而二姐和余鱼接触最多,总是热衷于给余鱼介绍对象。

    可余鱼很奇怪,从徐宁砚被解决之后,余鱼便再也没有剪过头发。

    大约一年半的时间,余鱼原本及颈的半长发便长到了及腰,而头发长了之后,六子也好,周许年也好,乃至有时在餐桌上见到余鱼的舒南,也总是会看着余鱼愣神。

    原本余鱼长得便秀气,可因为短发和着装,加上刻意为之的一些动作,只是让人觉得她长得比一般人更秀气一些,不会将她往女子方向想,尤其是六子,呆在余鱼身边那么久,也一直认为余鱼是一个钢铁男人,在察觉到自己对余鱼的感情的时候,也认为是自己性取向有问题而对余鱼产生了非分之想,而从来没想过余鱼的性别问题。

    但是等余鱼的头发长了之后,六子也好,其他人也好,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这次的餐会,余景天总算看着余鱼的头发,表示了自己的费解“你一个大男人,把头发留这么长做什么”

    大姐听到这话微笑道“现在男子的审美和以前确实有差别。”

    二姐却哼声道“大姐,你这就不懂了吧,最近流行的是h国的花美男,像小弟这种刚好是那种花美男的类型,那些偶像组合里的我看还比不上小弟呢。”

    听到这话,周许年和舒南都看余鱼。

    余鱼头发很黑,很长,有些碎,但并不影响任何。

    她的脸被这垂坠的黑发包裹着,看起来清秀又白皙,即使被余景天数落的时候,她脸上也还挂着一如既往和气的笑容。

    不过头发虽然长长了,但是余鱼的装束却没怎么变化,她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的改良唐装,手上带着的仍是那串深红色的佛珠。

    周许年的眼珠子定在余鱼的脸上,舒南望了周许年一眼,眼神总有几分阴鸷。

    三姐没说话,三姐向来不怎么说话,徐宁砚被送进了监狱之后,三姐有些恨余鱼。

    余景天当然不懂什么花美男和偶像组合。

    他只觉得余鱼头发留这么长,有伤风化。

    只不过尽管余鱼留了长发,也并未有娇弱的女气,而是散发着一种雌雄莫辩的质感。

    就像她动手的时候,那血溅到佛珠上的时候,她还挂着仁慈的笑容那样。

    “明天把头发剪了,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余景天数落余鱼,但语气倒也不是特别严厉,现在余家的产业都由余鱼一手打理,余景天内心深处对于余鱼这个儿子已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而余鱼也彻底成长成了余景天心目当中他余景天儿子该有的样子,提起余鱼,余景天比谁都自豪。

    “爸,算命的说我得留长发。”

    余鱼编了个话。

    “这什么理,什么时候算的,生辰八字没弄错吧”

    余景天还是信这些的,所以当下脸上露出点迟疑来。

    余鱼点头“嗯,没错。”

    “可以信,但也不能全信,你这样”

    “可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爸,这头发我必须得留。”

    “和您到书房说成么”

    余鱼语气沉沉,倒让余景天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了。

    余景天的势头也就弱了下来。

    “行。”

    当下,余景天还不知道余鱼要和他坦白的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

    等余鱼和他坦白之后,余景天愣了半晌。

    余景天望着余鱼那张和气地笑着的脸,一时间只缓缓的呼吸,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统治了玉城。

    她是他余景天的女儿。

    倒也有一些被欺骗的怒气,但是那股怒气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余景天脸上的青筋几乎在蠕动,然而最后,余景天却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余鱼。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身上流着我余景天的血,你现在拿到的一切,也不会因为你是女孩而改变,那些男人都比不过你是事实,只是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

    他叹息着,叹息着,继而忽然摇头笑了起来,看向余鱼的眼神中,满是骄傲。

    “这玉城,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你,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行。”

    “你果真流着我的血。”

    余鱼安静地看着余景天,一只手捻着烟嘴,然后徐徐笑了起来。

    “是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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