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父亲,是真的父亲。真情实感。
寿宴这天,余鱼留着长发,出现在了台上,没穿女装,也没穿裹胸。
她还是那副装扮,紫色的丝绸唐装上衣,亚麻色的宽松裤子,看起来贵气,又带着一种世俗的佛气。
手腕上那串红色的珠子很打眼。
来的宾客很多。
玉城的政客名流来了个遍,江潘峰、江捱来了,六子和平头等人来了,三个姐姐在,舒南和周许年也在。
许多名流想让自己的女儿攀上余家的高枝,谁不知道,余家的小少爷手腕通天,不到五年,便让玉城几乎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因而这些女眷们各个精心打扮,各有各的艳丽。
只是谁也没想到,同样穿着一身唐装、精神矍铄的余景天上台的时候,说的话是“感谢各位赏脸来余某的寿宴,不过宴会开始前,我得先和诸位介绍一下我的小女儿,也是我余家以后的正式继承人余鱼。”
众人没有听错,余景天说的是女儿,而并非别的。不是小儿子,而是小女儿。
六子听到这话,目光如炬地望向台上,俊朗的脸上充斥这某种不可置信,他以为余景天只是说错了,可是余景天又强调了一遍,用某种自豪的语气“不是儿子是女儿我的小女儿余鱼我余家的骄傲”
六子脑袋里的某根弦轰然断裂了。
于此同时,台下的余鱼的一众追随者,江捱,舒南,周许年,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几乎所有认识余鱼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断裂感。
而余鱼的三个姐姐,此刻脸上如同打翻了颜料一样精彩。
只有二姐脸上是纯粹的难以置信。
他们仰头看向台上的余鱼。
余鱼一只手挽着余景天,将台下众人的各色的震惊收入眼底,然后弯起浅色的唇,露出了个同往常一样和气的笑容。
只是此次,她笑的时候,整个玉城仿佛都在她足下闪耀。
这一刻,她的性别不再那么重要了。
人们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权势滔天。
女扮男装混黑、道剧本完成度100,评级中剧本完成评级sss,隐藏任务成为玉城之主,任务完成度100,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生命值2000点,获得额外奖励气运之眼
听到气运之眼几个字的时候,虞渔愣了一下。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中间是黑白的石头,看起来料子很奇特,虞渔辨认不出来,远看确实像一只眼睛。
上个世界虞渔获得馈赠是红娘的祝福,因为不太方便一直作为吊坠呆在身上,所以虞渔将那吊坠变成了自己锁骨处一颗淡红色的小痣。
馈赠还真的是实在,气运之眼就是一枚纪念品一样的戒指。
这戒指又不是哪位故人
所赠送的,所以虞渔拿着这枚戒指看了一会儿,那黑白的石头仿佛在传递着某种奇异的能量似的,使她触碰到的时候,仿佛感觉站在群山之巅睥睨众人一般。
“难怪叫气运之眼。”
“这只是装饰品么”虞渔问演技系统。
演技系统嗯,是的,它并不能在现实中发挥作用。
演技系统但它是世界的馈赠,像是纪念品一样的存在,在小世界里能够获得这种馈赠的宿主少之又少
虞渔抚摸着这戒指中央的黑白石头,感知着从指尖传导过来的某种奇异的感受,垂下眸子,思绪飘远,她仿佛又回到了玉城,置身在一个个黑沉沉的晚上,在每个灯光昏黄的柜台后面。
虞渔抚摸着这个纪念品,然后将他带在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这一瞬间,她似乎又觉得这个戒指存在了意义。
戒指的意义大抵在于,帮助她回忆起玉城这些年的真实感受。
就像红娘的馈赠一样,每次抚摸到这颗红色的痣,便会感到一阵淡淡的暖流,仿佛是红娘在与她笑着说些什么,继而也令她回忆起那绝无仅有的七年。
对于虞渔,这些世界的经历,并不仅仅是演戏那么简单。
她好像重新活过了又一生,那些经历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取得。她从一滴水变成了千千万万颗更小的水滴,散落入了不同的角落里。而又从每一个角落里滋养出与原本的阴暗截然不同的存在。
再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张令自己感到有些陌生的自己的脸的时候,虞渔忽然感到恍惚。
她下意识还是觉得,自己手上该有一串佛珠,面容也不该如此艳丽才对。
盯着自己良久,虞渔才缓缓笑了一下。
“我在房间里呆了多久”
系统十五天哦宿主
虞渔了然地点点头,她回到卧室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手机。
果然,里头多了很多个未接电话。
借口没想全,总是容易出现事故。
虞渔给韩昌柏回了个电话。
打过去韩昌柏便秒接。
韩昌柏的声音有些奇怪,声调和腔调都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虞渔”
虞渔“嗯,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研究剧本,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虞渔的嗓子还有些干涩,声音便也像是被什么牵扯着似的。
韩昌柏心中的怒气消失了些,他问“你在哪”
虞渔“在你海市的公寓里,上次你带我来的这间。”
将近一个月没见面,还有半个月虞渔是失联状态,韩昌柏细想,眉头缓皱,可虞渔声音里似乎透出点疲惫,他顿了顿,将声音放低了些“我后天来海市。”
虞渔“后天行啊。”
韩昌柏似乎有挺多话和她说的,但虞渔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掉了。
但很快,韩昌柏的电话
便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虞渔,你总这样。”
韩昌柏简短的话语里头,蕴藏着一些愤怒,声音缓缓沉沉。
“和我说话很不耐烦”那边如此问着,听不出什么情绪。
虞渔想,他大概生气了。
但她从小世界回来,的确没有那么“敬业”,一回来就能向男人娇滴滴地谄媚。
她内心却没什么波动,扬起唇,问韩昌柏“有那么明显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韩昌柏如珠如雪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薄的愠色。
话筒里传来的女孩的声音温柔和气,衬托得他宛如一个局外人。
可方才质问的话的确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不免令韩昌柏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可虞渔下一句便是“和你开玩笑的,哥哥,我要睡觉了,很困,明天早点打电话给我。”
“嗯”
最后的单音节问句,不带什么勾引的情绪。
但是软甜如同一戳便朝下陷的白面馒头。
韩昌柏也会一时间忘记自己刚刚在生气什么,便将那果断的“嘟嘟”音也曲解成了她的疲倦。
尤其是那一声哥哥,韩昌柏隔着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他感觉到,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疙瘩。
“那你早点睡。”他不受控地将声音变得软和了一些。
“好,晚安。”
同样决绝的嘟嘟音再次传到韩昌柏的耳朵里,这次韩昌柏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只是韩昌柏的脑海里传来一个邪气四溢的声音,此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这就妥协了你可真好应付。
“闭嘴。”韩昌柏仿佛在与空气说话。
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脸色发青发白,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近了洗手间。
而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如同穷追不舍的无赖,在他的脑海中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切都令韩昌柏混乱。
而混乱中,他又想到虞渔在电话里自然地喊出的那句哥哥。
心绪似乎忽然宁静了很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在乎虞渔的呢
这种在乎,已经脱离了一开始的愧疚。
见到虞渔的时候,韩昌柏有片刻的恍惚。
女孩穿着宽松的睡衣,倚着门看他。
长而直的黑发从两侧坠下,包裹着她苍白而艳丽的脸,那双眼睛里头透着一股包容的惑气,掺着三分笑看向他“你来了”
她说话是淡淡地说,清瘦的腕骨扶着一侧的门框,那食指上带着一枚有些打眼的戒指。
他垂眸看她,看到了她那宽松衣领下一枚浅红色的小痣。
衬托她的肤色苍白如艳丽的鬼。
韩昌柏“嗯。”
韩昌柏灰黑色的眸子弹动了一下。
虞渔侧身让他进去,韩昌柏身上还带着几分外头的冷气。
关上门,虞渔忽然感觉韩昌柏的胸膛贴近了她,那粗糙有质感的外套还透着几分冷,贴着她薄如蝉翼的睡衣,令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但很快,韩昌柏伸手将她从后头搂住,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她的手臂、肩头都是柔软的,韩昌柏抱住她的时候,被这种柔软弹击了一下,本身该由他来主导这次拥抱的,可当他抱住她、贴上去的时候,虞渔的一句“你好冰”,便如同一颗子弹射入他的眉心,让他下意识想要松开虞渔,然而他的动作比他的内心更诚实,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甚至将下巴靠在了虞渔的肩膀处。
她发丝的香气传入他的鼻尖。
他沉醉而难以自控,心跳得快,那双眼睛便深沉得像要溢出浓黑的墨。
虞渔静静地被他抱了一会儿,等他松了手,虞渔才转过身来看他。
然后开玩笑似地道“你穿着这么厚的衣服抱我干什么,下次进门先把外套脱了。”
她踮起脚尖,帮韩昌柏解外套的口子。
当她的手伸向第一粒口子,还未用力的时候,韩昌柏冰冷的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虞渔撩起眼皮朝他看。
这是她第一次在韩昌柏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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