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唔”
好疼
成蟜一阵钝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错位,脑海中昏昏沉沉,将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只小虾米。
“喂”
“小子”
“喂,醒醒”
似乎有人在唤成蟜,那嗓音并不太熟,也不太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成蟜用尽全力,从昏沉中睁开眼目,入眼是陌生的营帐,逼仄压抑,甚至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腥气,难闻而刺鼻。
“小子,你醒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就在成蟜的身畔。
成蟜努力抬头去看“是你”
原来一直在唤成蟜的,竟是令成蟜意想不到之人晋良
成蟜忍着身子的钝疼,浑浑噩噩的坐起身来,他还记得自己发现军中的细作,与蒙骜老将军一道前去驰援,果然是晋良的副将包藏祸心,他一心想要挑拨公子无忌与晋良内斗,眼看着希望落空,便改变策略,伏击嬴政的会盟队伍,想要一石三鸟,活捉嬴政,杀死公子无忌,顶替晋良大将军之位。
成蟜只记得自己头晕昏沉,从马背上掉落下来,被副将擒住,后面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这里是”成蟜稳住心神。
晋良道“这里自然是魏军营地。”
成蟜上下打量晋良,他见过几次晋良,晋良身为魏国大将军,从来都是傲慢跋扈,不可一世的,如今却面容狼狈,脸上挂着彩,甚至那刺鼻的血腥味,便是从他身上弥漫而来。
成蟜定眼一看,晋良被五花大绑,背心上甚至扎着一把匕首,匕首堵住了鲜血,却随着晋良的吐息一晃一晃。
成蟜眼眸微动,按照他的聪敏,瞬间便明白了眼下的状况自己必然是被俘虏了
而晋良也好不到哪里去,合该是遭到了副将的背叛,也成为了阶下之囚。
成蟜故意道“你骗人,你说这里是魏营,那你不是魏国的大将军嘛可厉害可厉害啦,为甚么也被邦成这样,像个肉粽子”
晋良“”
成蟜可谓骂人不带脏字,晋良脸色刷的难看下来,支吾道“哥哥是一着不慎,遭人暗算,若是若是他当面与我对阵,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成蟜摆着一张小肉脸,不屑的道“叔叔,你可别说了”
“哥哥”晋良强调道“是哥哥”
成蟜乖巧点头“哦,叔叔”
“哥哥”
“哦,叔叔。”
“是哥哥哥哥”
“哦,叔叔。”
晋良“”
晋良眼眸转动这小崽子,随他哥一般,着实气坏人
成蟜不屑,自己若是随了便宜哥哥,如今你便不是气坏,而是气死
晋良我被绑于此,而这小崽子并未被绑,不如先糊弄糊
弄他,叫他给我松绑,也好再想逃脱之法。
成蟜一眼就看穿了晋良的心声,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副将把自己抓过来,似乎并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因此没有捆绑。
“嘿咻”成蟜干脆盘腿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小膝盖道“叔叔,你可不要想让我帮你松绑哦,蟜蟜力气很小,还发着热,你这枷锁如此沉重,绳子如此粗壮,蟜蟜如何能徒手掰开”
晋良我还甚么也没说呢这奶娃娃如何得知我的想法
晋良巧合,必然是巧合。
晋良觉得成蟜说的也有道理,便尽量放亲和道“那你能不能帮哥哥,把背上的匕首拔下来”
成蟜歪头看了一眼,这次倒是没有拒绝,点点头。
晋良诧异这小娃子不过六七岁大,能拔甚么匕首他如此爽快应承下来,怕是根本不知其中利害,我还是
“啊”
不等晋良反悔,成蟜已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肉手,掸掉上面的灰尘,走到晋良背后,左瞧瞧右瞧瞧,上看看下看看,撸起小袖子,双手握住匕首,干脆利索的一拔。
“嗬嗬”
晋良猝不及防,疼的一头冷汗,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他发誓,这是自己戎马多年,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鲜血喷溅,成蟜的动作干脆利索,一点子也不含糊,将自己怀中的帕子拿出来,一把按在晋良的背上,使劲按压止血。
“你”晋良疼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你还真拔”
因着成蟜在晋良背后,晋良不可能生着后眼,成蟜也不必伪装甚么,淡淡的道“不是大叔你让蟜蟜拔的么”
“大叔”晋良似乎又抓住了重点。
成蟜笑道“大伯”
晋良干咽一口气,颇有些忍气吞声的道“还是唤叔叔罢。”
“好哦叔叔”成蟜“从善如流”。
别看成蟜年纪小,但他对流血受伤的事情十足有经验,毕竟上辈子他体质异常敏感,稍微磕了碰了便会血流不止,晋良也算是命不该绝,身子骨硬朗健壮,加之成蟜是个靠谱的,虽没有应急的伤药,但血很快止住了。
成蟜见他的伤口止血,便走回来,重新坐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小肉手,似乎有些嫌弃,伸出手来在晋良的衣裳上蹭了蹭。
晋良“”
成蟜托着腮帮子道“叔叔,现在说一说罢,你们魏国怎么回事”
疼痛的劲头过去,晋良终于捋顺了自己的吐息,上下打量着成蟜。
晋良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一瞬,觉得这小崽子有些深不可测
晋良不可能,定然是我失血过多的错觉
成蟜无声一笑,看来大傩伥子玉佩很是厉害,往日里因着对上的是嬴政,所以光环总是无法开到最大,如今随便换一个人,金手指的功效立刻显露出来。
晋良调
整着吐息道“军中合该还不知副将反叛的事情,他将我关押在此处,又不敢声张,恐怕是因着手中没有兵权。”
成蟜道aaadquo也就是说,叔叔你暂时无碍,但若是虎符被你的副将找到,叔叔你便要嘎巴了。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
“嘎巴”晋良一愣“嘎巴是甚么意思”
“真笨。”成蟜摇头感叹。
“你到底甚么意思”晋良我这是被一个奶娃娃鄙夷了么
成蟜不回答他,只是心中思量,只要副将一日没有找到虎符,便一日无法真正统领魏军,如此一来,便不可能与秦军叫板,绝不能让副将拿到虎符。
成蟜道“叔叔,你的虎符藏好了没有”
晋良冷笑“放心,他想越过我掌控兵权,还嫩了些”
成蟜眼眸动了动,低声道“有人来了。”
晋良因着失血过多,反应比平日里稍微逊色一筹,听到成蟜的提示,这才后知后觉的听到了脚步声,不由心中纳罕。
晋良这奶娃娃竟有如此功夫
哗啦
帐帘子被打起,副将从外面走进来,他负着手,居高临下的蔑视着成蟜与晋良。
然而
副将的脸上挂了彩,胳膊上还有包扎的痕迹,血迹阴湿了大片,看起来伤的不轻。
副将走进来,脸色阴毒的来到成蟜身边都是这小崽子的兄长,险些断送了我一条手臂
他脸色一变,越发的狰狞,抬脚便去踢成蟜。
嘭
副将踹来一脚,哪知晋良反应如此快,他虽然被绑着,却猛地扑过来,用自己的肩膀挡住这一脚。
成蟜惊讶的看向晋良,没想到他会保护自己。
副将哈哈大笑“晋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竟然保护一个秦国的小畜生”
晋良被他这么一踹,后背的伤口立刻绽开,皮开肉绽的淌出鲜血来,但他仿佛不知疼痛,冷嗤一声“我是甚么样子总好过你对孩子下手”
“好啊,你想做英杰我成全你”副将狠狠的说罢,对着晋良一阵猛踹。
嘭
砰砰
嘭嘭
晋良后背伤口完全裂开,鲜血止也止不住,直接湿透了他的衣裳,晋良咬紧牙关,不但没有痛呼,反而哈哈大笑“你今日若是打死我,便更得不到虎符”
他的话音一落,副将终于停止了动作,副将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一只豺狗,愤恨的面目扭曲,但始终不敢再打。“
叔叔,呜呜呜叔叔你没事罢”成蟜凑过去,装作害怕的小孩子,实则按住晋良的后背,偷偷给他压迫止血。
“说”副将睚眦尽裂,嘶声力竭的大吼“说虎符在何处将虎符交给我交给我”
晋良冷笑“交给你我便是一只畜生,畜生也配掌管虎符么”
“你还在嘴硬
”副将嗤笑“事到如今,你已然变成了阶下囚,却还在嘴硬你根本不配做甚么大将军把虎符交给我交给我给我”
打也打了,威胁也威胁了,晋良却是个硬骨头,完全不为所动,副将眼珠子狂转,似乎在思量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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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晋良的脾性一向吃软不吃硬,我不如与他服服软,先将虎符骗到手再说
“大将军”副将果然改变了策略,蹲下身来与晋良平齐,竟一瞬间哭了出来,捂着自己的眼目哽咽道“我也是属实无奈,这才会出此下策的大将军您难道忘了么,公子无忌是残杀老将军的罪魁祸首啊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便放任公子无忌这个凶徒逍遥老将军老将军在黄泉之下,如何能瞑目啊卑将也只是一时心急,这才这才做了错事”
“你说谎”成蟜脆生生的道“叔叔,他说谎他就是想要骗你的虎符”
晋良也猜到了,毕竟方才副将凶神恶煞,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一下子又哭又诉苦的
“你胡说”副将道“你一个秦人的小崽子,你知晓甚么老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只是一心为老将军报仇罢了”
“你就是胡说”成蟜了然的道“你根本不想报仇,只是想要公子无忌与大将军内斗,哥哥教过我,这叫坐收渔翁之利”
“你”副将被一语点破,脸色铁青的厉害。
晋良冷声道“以为我晋良是痴儿,还会信你的屁话么”
副将的眼泪收放自如,方才还痛哭流涕,一下子便干涸见底,抹了抹自己脸上假惺惺的泪水,阴鸷的道“小崽子,叫你坏我好事”
他说着,一把抓住成蟜。
“你做甚么放手”晋良想要去阻拦他,却被副将一脚踹开,后背撞在地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成蟜被拽住衣领拎起来,呼吸不畅,同样眼前发黑,使劲踢腾着小短腿儿。
“你是秦狗,也没有虎符,我便先杀了你”副将怒吼。
“咳咳咳”成蟜努力扒住副将的手,断断续续的道“你若敢对我不利,便、便等咳咳咳等死罢”
副将冷笑“一个奶娃子,也敢说大话”
成蟜憋红了一张小脸,急中生智道“我乃秦王幼、幼公子深受华阳太后宠爱,咳咳咳你若杀了我,不光是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秦国还、咳咳还有楚国,也不会放过你”
晋良应和道“你如此做法,无非是想要接替我成为大将军,你若是真的触怒了秦国与楚国,到时候秦楚联军,王上也会惧怕,如何会叫你做甚么大将军,恐怕推你出去顶罪还来不及”
副将眯起眼睛思量,似乎觉得成蟜与晋良说得有道理,他手劲儿一松,嘭的巨响,直接将成蟜扔在地上。
“嘶”成蟜疼痛不已,爬起来往后搓了搓。
副将冷声道“看来你们现在骨头还很硬,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等你们饿到骨头软了,我再来问话”
说罢,打起帐帘子,对外面的守卫道aaadquo进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
那守卫有些迟疑,应了一声,还是走进来。
晋良看到进来之人,惊讶的道“是你”
“大、大将军”守卫支支吾吾。
成蟜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问道“叔叔,你们认识吖”
“何止是认识”晋良冷笑道“我晋良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被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出卖,现在想一想,当真是可笑”
“大将军”守卫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卑将对大将军不起对大将军不起可可卑将也有难处”
晋良并不听他的难处,冷声道“如今我乃阶下之囚,你却成了反贼身边儿的红人,好嘛,我可不敢受你一跪,真是折煞于我了”
“大将军大将军”守卫一直磕头道歉,却不开口解释,成蟜愈发的觉得奇怪。
成蟜眯着眼睛思量,若是想要从此处逃离出去,指望身受重伤绑得似肉粽子一般的晋良,是决计不可能的,若是这个守卫肯与自己合作,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守卫不停磕头,额头红肿一片,已然淤血,晋良却不看一眼,一时间闹得很僵。
守卫是我对不住大将军在先,要杀要剐本不该皱一下眉头,只是只是我还想再见病重的幼子一面,等见过幼子,我便以死谢罪
守卫站起身来,走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轻轻撩起袖子,手腕上系着一条很不起眼的绳子,仔细一看原来是编织之物。
守卫若不是为了财币,与幼子治病,我也不必如此糊涂,出卖了大将军都是我错的,事到如今,已然已然没有了退路
成蟜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蹭过去一些,眼巴巴看着那守卫,奶声奶气的道“叔叔”
晋良正在心烦,被副将踹了这么多脚,背后伤口生疼,又遭到过命的兄弟背叛,岂能不心烦,随口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叔叔”
“没有叫你吖”成蟜歪了歪小脑袋“蟜蟜在叫这个叔叔”
晋良回头一看,好家伙,成蟜竟然跑到了守卫旁边,还和守卫坐在一起,看似很亲密。
晋良公子成蟜年岁这般小,还不知好赖,竟去亲近那个叛徒
“过来”晋良没好气的道“你去那面做甚么快回来,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不要”成蟜装嫩道“叔叔你凶,但这个叔叔就不一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嗯好像蟜蟜的君父哦”
“我凶”晋良气不打一处来。
晋良我方才替那小崽子挨了多少脚毒打,他却说我凶笨死算了
成蟜“”你才笨死。
成蟜不理会晋良,转过头来对守卫笑得更甜,守卫一愣,吃惊的道“你说我像你的父亲
”
“是吖”成蟜状似聊天,天真的指着守卫手腕上的绳子66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道“叔叔这是甚么吖哇好好看吖”
守卫低头爱惜的摸了摸那绳子,道“这是叔叔的儿子,编给叔叔戴的。”
“介样吖”成蟜拉着奶里奶气的长音“叔叔一定很宝贝很宝贝儿子罢不然为甚么会一直戴着这漂亮的绳子呐”
“是啊。”守卫感叹着,眼圈却有些发红。
成蟜成功将话题引到了守卫的软肋上,嘟起嘴巴,换上一副很无助很可怜的模样,抱着自己的小膝盖,蜷缩成一团,委屈巴巴的道“叔叔,蟜蟜也有很想很想的人呦蟜蟜想念君父,想念大母,还想念哥哥”
“叔叔”成蟜扬起小脑袋,努力眨巴出眼泪“蟜蟜呜呜蟜蟜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君父与哥哥了,呜呜、呜呜呜”
守卫猝不及防,赶紧哄着成蟜“秦公子,别哭了,别哭了。”
“呜哇”成蟜故意放声大哭,其实眼泪没多少,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呜呜呜叔叔蟜蟜想哥哥,呜呜”
守卫秦幼公子小小年纪,与我那可怜的儿子似是同年,便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怎么能不叫人心疼呢
“可怜的孩子,别哭了”守卫哄着成蟜,结果被成蟜的假哭给感染了,自己也哭咽了出来。
晋良“”
晋良的火气本就大,听到他们抱头痛哭,忍不住呵斥道“哭哭哭哭甚么小崽子哭便罢了,你还有脸哭怎么,被捅了一刀的人,敢情是你不成被过命的兄弟背叛之人,敢情是你不成堂堂大将军,如今成为阶下之囚,敢情是你不成”
咕咚
守卫再一次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大将军卑将对您不起,卑将当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迫不得已,一时糊涂蒙了心肠”
因着成蟜的缘故,守卫再也无法保守秘密,干脆把自己的苦楚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他的儿子生病,急需用钱,但是守卫在军中混得不好,根本没有甚么功绩,能拿到的粮饷少之又少,变卖了家中所有的东西也没能给儿子治病,这个时候又要奉命出征。
结果副将便出现了,要守卫配合自己叛变,事成之后便给他儿子治病。
守卫大哭道“大将军,我不是人我一时糊涂您待卑将恩重如山,卑将却如此恩将仇报”
晋良听了,微微有些动容,蹙眉道“你可知错”
“卑将知错卑将知错”
晋良却道“你不知晓。”
“卑将”
不等守卫说完,晋良打断他的言辞“我以为咱们是过命的兄弟,你若是有甚么难处,为何不能与我说明,反而做出这样的糊涂之事”
“卑将”守卫哽咽道“卑将武艺不好,兵法不成,与将军天差地别,如今家中变故,更不敢说出口
,唯恐唯恐将军看卑将不起。”
成蟜走过来给守卫擦眼泪,道“叔叔这个叔叔虽然凶凶的,看起来坏坏的,但合该是个好人,不会看不起人哒”
晋良气急“甚么叫合该是好人”
晋良没好气的又道“你如是迷途知返,我尚可原谅你,至于你家幼子的病症,我也会令人尽力医治。”
“大将军”守卫震惊。
成蟜挑唇一笑,要的便是这种效果,连忙道“哇太好了,凶凶的叔叔和坏人叔叔和好啦以后不可以闹别扭哦”
守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将军还愿意相信卑将卑将无以为报,谢大将军谢大将军”
晋良沉声道“别谢的太早,外面甚么情况,你如实说来。”
守卫被成蟜成功策反,完全变成了自己人,一五一十的将外面的情况悉数告知。
副将带着一小拨人造反,这个事情魏营大部分人是不知情的,只知晓晋良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因此军营中的一切事务都由副将来处置。
晋良冷笑“果然如我所料,他没有虎符,根本无法驱使我的部将。”
成蟜追问“好人叔叔,那我哥哥呐”
守卫道“请秦幼公子安心,秦长公子虽然遭到伏击,但是并没有太大损失。”
反而是副将差点被嬴政砍断了一条胳膊,也是因着副将挟持了昏迷的成蟜,这才顺利逃走,否则此时此刻已然身首异处了
成蟜松了口气,嬴政没有受伤,秦军没有损失,如此甚好,只有秦军保留实力,才能将自己营救出去。
成蟜垂着眼目暗自思量,副将扣押了自己,必定会拿自己来要挟秦军,如今有了内应,合该有个外援,才能打赢这场翻身仗。
“喂,”晋良道“小崽子,你的眼珠子转的倒是快,在想甚么”
成蟜都不搭理晋良,反而对守卫道“好人叔叔蟜蟜有个事情,能不能请好人叔叔帮忙”
晋良“”被无视了。
守卫立刻道“秦幼公子但说无妨。”
成蟜长相可爱,冰雕玉琢的,又与守卫的幼子年龄相似,守卫对他本就有滤镜,更何况成蟜还会伪装,那股子乖巧的劲头令人受用的厉害,守卫岂能不答应
成蟜道“那些坏人叔叔把蟜蟜关在这里,无非是想要用蟜蟜威胁哥哥蟜蟜想请好人叔叔帮忙,送信出去。”
“送信”晋良摇头道“不是我泼冷水,你想要送信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守卫道“幼公子,不是卑将不帮忙,只是那副将为人阴险狡诈,不轻信于人,我能在这里看守,还是因着”因着他捅了晋良一刀。
成蟜摇手道“好人叔叔,蟜蟜不会让你为难哒蟜蟜要送的信,不是真的移书,而是这块玉佩”
他说着,托起自己革带上的大傩伥子玉佩。
按照成蟜所知,嬴政五感敏锐,虽不能顺畅的
利用大傩伥子玉佩读取心声,但也可以断断续续听到。
倘或这枚玉佩能送到嬴政手中,那么在谈判交换人质之时,成蟜便可以直接用心声告知嬴政自己的计划与筹谋。
成蟜摸着玉佩道“魏军副将想要用蟜蟜作为人质,肯定要取一件信物,届时还请好人叔叔帮忙,让副将把这枚玉佩拿走作为信物,只要蟜蟜的哥哥一看,便知其中之意”
晋良奇怪aaadquo到底是甚么其中之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成蟜翻了个大白眼给他“与你说不明白。”
晋良我堂堂魏国大将军,被一个奶娃娃嫌弃了
守卫点头道“好即使如此,卑将愿意为幼公子一试”
“谢谢好人叔叔”成蟜甜甜的卖萌。
果然如同成蟜所料,第二日副将便坐不住了,打算用成蟜作为人质,威胁秦军索要好处。
副将走入牢营,守卫立刻走过去,装作恭敬的道“将军,您来了。”
副将傲慢的道“如何这二人可还老实”
守卫连声道“老实老实”
副将瞥斜着成蟜道“小崽子,今日本将便会叫人送信去秦营,你在秦人心里到底有多重,很快便见分晓。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好哥哥若是不拿点诚意来交换,我便将你断胳膊断腿,五马分尸”
成蟜装作害怕的样子,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的小脑袋呜呜的假哭“呜呜呜哥哥,蟜蟜害怕哥哥救蟜蟜呜呜”
“哈哈哈”副将似乎被成蟜的哭声取悦了,一阵大笑,摆手道“来啊,剁下这小娃的一根手指作为信物,给秦人送去”
“剁手指”守卫大吃一惊,连忙道“将军,卑将以为以为这玉佩不错,一看便不是凡品,合该是这小崽子的随身之物,不如将玉佩作为信物送去。若是秦人不买账,这再剁下一根手指也不迟啊”
“玉佩”副将低头去寻,果然看到成蟜佩戴的大傩伥子玉佩。
啪
副将粗暴的将玉佩直接拽下来。
“唔”
玉佩脱离成蟜的一瞬间,过度敏锐的五感没有了制约,排山倒海的痛苦瞬间将成蟜淹没。
上辈子熟悉的苦楚一浪高过一浪,并没有大好的发热,一下子严重起来,成蟜的面颊烧的通红,细小的伤口开始流血,肮脏的牢营令他过敏。
副将的五感无异于常人,便算是握着大傩伥子玉佩也没有任何异样之感,甚至都没有发现成蟜的痛苦,转身离开了牢营。
“喂”晋良见副将离开,转头看向成蟜,这一看大吃一惊“小子,你怎么了”
成蟜吐息微弱,瘫软在地上,不安的蜷缩着自己,眼神根本没有任何焦距,喃喃的颤抖道“好疼好疼啊”
晋良慌了神,道“你快去看看他”
守卫赶紧查看“大将军,秦幼公子他发热严重。”
“怎
么突然便如此严重”晋良有所怀疑,但决计想不到是大傩伥子玉佩的缘故。
晋良道“你快去弄些水来,他年岁这般小,怕是受不得如此折磨。”
“好好”守卫慌张的道“卑将这就去。”
“等等”晋良嘱咐道“小心一些,不要露出马脚。”
“是”
成蟜瘫在地上,不停的颤栗,仿佛是一条渴水的小鱼,哪里还有唤叔叔那般灵动,好像随时都会因着干涸而死,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喊痒,无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的脖颈面颊,瞬间将嫩生生的面颊抓出血道子。
“不要挠”晋良制止着,他被绑着,也无法动弹,用尽全力靠过去,费劲的压住成蟜的双手,不让他自残。
“小子,醒醒清醒一点”
成蟜迷迷糊糊被晋良叫醒,苦笑了一声“好疼不要叫,让我让我睡一下,就一下”
说罢,直接昏厥了过去。
“喂成蟜公子成蟜”晋良束手无措,只能干瞪眼睛“你可不能死啊”
秦军营地。
嬴政黑着脸,负手在幕府之中踱步。
“长公子”蒙武从外面入内,蒙骜立刻道“魏军情况如何”
蒙武摇头道“魏军营地安静如常。”
蒙骜道心急如焚的道“魏军副将反叛,又抓了幼公子,怎会如此安静,已然一连两日,怎不见魏军前来送信,真真儿是一反常态”
嬴政的脸色虽不好看,但最为镇定冷静,沙哑的沉声道“魏军副将反叛,看来还未有真正拿捏住晋良,否则不会这般久不送移书过来叫价。”
蒙武安慰道“既然魏军还有内患,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说不定他们还顾不上幼公子,并不会对幼公子不利的。”
蒙骜叹了口气“为今之计,也只能等了。”
“报”
传令官大喊着一路狂奔入幕府营帐,道“长公子大将军,是是魏军的信使”信使来了
嘭蒙骜一拍案几站起身来“还等甚么,快令他进来。”
“且慢。”嬴政却制止了蒙骜,眯眼道“魏军的叛贼笃定咱们会因着幼公子被擒之事手忙脚乱,愈是如此,便愈不能令他们得逞,否则魏军一旦知晓蟜儿的分量,便会变本加厉的满天要价。”
“是了”蒙武道“长公子说得对。”
嬴政幽幽的道“不忙,把魏军信使领带到营帐歇息,让他等一等。”
魏军信使被领到营帐歇息,这一歇息便是一个多时辰,他还急着回去复命,眼看着天色都黑了,实在坐不住,哐啷一声打起帐帘子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信使何故如此匆忙”
魏军信使踏出营帐,正巧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贵胄男子,负手而来,闲庭信步,十足雅致,正是秦国长公子政
嬴政并没有立
刻切入正题,而是道“信使可是觉得招待不周,不然为何如此匆忙”
魏军信使诧异不已,道“你们秦人丢了自己的公子,难道不着急么”
嬴政一笑,气定神闲的道“着急,自然是着急。可魏国使者何故比予还着急呢”
魏军信使真的越发看不懂嬴政,将移书拿出来,道“这是我们大将军的移书你们秦人的幼公子眼下在我魏人手中,谈判的时日地点已然详列,还请秦长公子不要爽约”
嬴政接过移书,展开看了一眼,幽幽的道“大将军敢问是你们魏国的大将军晋良,还是他的副将”
魏军信使一愣,梗着脖子道“自然是我们大将军”
“哦是么。”嬴政道“那为何移书上并未盖有晋良大将军的印信”
魏军信使被噎住,不知说甚么是好,这时候才想起信物的事情,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道“这乃是你们秦人幼公子的信物,自己看看罢”
蒙武接盒子,检查之后这才咔嚓一声打开。
一枚洁白的玉佩安静的躺在简陋破旧的盒子之中,上雕螭虎食子的画面,伥子面容安详,非但没有被撕咬的痛苦,甚至面露微笑。
是大傩伥子玉佩
蒙武一眼便认出,道“这是幼公子的玉佩”
嬴政的脸色在看到那枚玉佩的一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是了,这是成蟜随身佩带的玉佩,便是连沐浴更衣、安寝燕歇也不会摘掉的玉佩,旁人只知晓这玉佩是华阳太后从雍城蕲年宫请出来,赏赐给公子成蟜的宝贝,却不知其中真正的功用。
之所以成蟜一刻不离的带着这枚玉佩,正是因为这枚玉佩是成蟜的救命稻草
嬴政曾经几次亲眼见证,玉佩离开成蟜之后,成蟜有多么苦不堪言。
而如今这枚“救命稻草”,离开了主人,静静的躺在嬴政面前。
魏军信使眼看嬴政的脸色变化,还以为嬴政终于怕了,嚣张的冷笑道“秦长公子请放心,只要你们秦人老老实实的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办事儿,你们的幼公子便可少吃点苦头,否则的话嗬”
不等魏军信使威胁的话说完,嬴政出手如电,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使劲一提。
别看嬴政年纪轻轻,但他身量高大,武艺也不绕多让,那魏军信使竟是像一个小鸡仔一般被拽了起来,差点子脱离地面,呼吸不畅,面色变得铁青紫红。
“嗬嗬”
“否则”嬴政幽幽的道“否则甚么予这辈子最厌恶的便是威胁,你也配来威胁予么”
魏军信使毫无还手之力,眼睛翻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便要被活生生掐死。
“长公子”蒙武刚要阻拦,李斯走上前来摇头道“射师请放心,长公子自有分寸。”
蒙武一听也是,长公子政素来冷静沉稳,必然不会失了分寸,便没有再说,退后两步站在后方护卫。
嘭
就在魏军信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嬴政的手劲儿一松,直接将他甩在地上。
“嗬呼呼呼”
魏军信使扶着自己的脖颈,疯狂的吐息着,吓得他连连在地上向后爬,不敢与嬴政对视。
嬴政悠闲的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苟且喘气的魏军信使,嗓音很轻、很淡、很浅。
“你听好了,若有人胆敢伤害蟜儿一丝一毫,我公子政对天发誓,定叫你们永坠黄泉,不得好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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