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玉凉蘅直接把朝黎按在了床上:“你很狂啊。”
朝黎挑眉:“这不都是夫唱夫随, 跟相公你学的么。”
玉凉蘅吃软不吃硬,闻言,心中怒去瞬间消散:“算你嘴甜。”
说着, 玉凉蘅伸手捏了下朝黎的腰, 朝黎不禁闷哼一声,拍开玉凉蘅的手:“别闹, 兄长派人在外面看守, 万一被听见了又是麻烦。”
“本君知道。”玉凉蘅今晚也没打算弄他,翻身上床,把朝黎拉进了被窝, “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朝黎不解:“委屈?”
说实话,他只知道今晚玉凉蘅差点惹麻烦,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玉凉蘅沉声道:“本君偷偷跟来, 原打算保护你,替你出气的, 不曾想, 今晚暮云棠那么羞辱你, 本君竟然没把她打死,不就是让你受了委屈吗?”
朝黎失笑,原来如此, 不过:“你一个人将暮云棠费尽心思养的死士打的如此狼狈,已经算给我出气了,不委屈。”
玉凉蘅揉着朝黎松软的头发:“这还不够, 只要是欺负过你的,都是要死的,一个不留。”
朝黎眉头一蹙:“你这话说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心魔控制了。”
虽然玉凉蘅是个杀伐决断,睚眦必报之人,但也不至于如此凶狠,顶多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玉凉蘅冷冷道:“你放心,本君没有心魔,不会被控制。”
朝黎一愣:“我虽然活的短,但见识不少,如何也能分清你现在是神,还是神堕。而神堕便是神滋生心魔之后,神格堕落而成的,你既然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没有心魔?”
玉凉蘅抓着朝黎的手从自己胸口,一路探至丹田:“解释无用,你自己感受一下便知。”
朝黎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催动灵力,竟然发现玉凉蘅体内当真没有一丝心魔存在的迹象:“这怎么可能?”
难道古籍记载有错?这也不该啊,毕竟先前出现了那么多神堕,无一例外皆是如此,为何独独玉凉蘅不同?
玉凉蘅捏了下他的鼻尖:“本君的堕神之法,同旁人有所区别,故而本君并未滋生心魔,这也是这段日子依旧可以以先天神的身份继续行走六界,且不被看穿的原因。”
朝黎皱眉:“堕神之法,除了被心魔侵蚀神格之外,就是自己主动舍去,难不成你是……”
话说一半,朝黎突然说不下去了,古书记载,若是先天神主动舍弃神格,最后的结局可是万劫不复,如果玉凉蘅当真是主动舍弃神格,才成了这副样子,那他是为了什么?
“别瞎想,本君堕神只是个意外,并不在寻常的两种方法之列。”玉凉蘅淡淡道。
朝黎追问:“那你到底是怎么堕神的?”
玉凉蘅沉默片刻后,抱着朝黎:“本君不想骗你,但你若执意相问,本君也不会说出真实的原因,故而你还是不要问了。”
朝黎定定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是……为了我吗?”
玉凉蘅失笑:“你也太会想了,本君自从与你相识,便日日同你在一处,现今连睡觉都在一起,若是为了你而堕神,这么大的动静,你会不知道?”
朝黎想了想:“也是。”
“那你堕神之时,痛苦吗?”他问。
玉凉蘅素日漠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淡淡道:“当时有更让本君痛苦之事,故而这种体肤之痛,并算不了什么。”
朝黎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毕竟有时候再多的安慰之词,都不过是浮光掠影,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分担对方承受过的痛苦和折磨。
他伸手搂住玉凉蘅,往其怀中蹭了蹭:“你这臭男人,该不会是为了哪个姑娘或者公子才堕神的吧?”
玉凉蘅原本心中有些压抑,但听见这句话,那些随着记忆而来的压抑感瞬间消散:“本君今日才发现,你怎么如此喜欢吃醋?你是醋精吗?”
朝黎冷哼:“若不是你长的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我会这么爱吃醋?”
玉凉蘅呵呵:“别人都可以说本君招蜂引蝶,但就你不可以。你知道你同本君成亲那日,我半月湾多少女子在家中哭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本君提前下令,让她们家人提前在屋子外面设下隔音结界,本君迎娶你之时,只怕不是一路鸣的不是琴瑟之音,而是百人哭丧了。”
朝黎:“那我又不是故意的。”
玉凉蘅:“就算你不是故意的 ,日后也给本君注意点,本君九百多年,才成了一次亲,你不能拆本君的台。”
朝黎:“我出生之前那九百年,是你自己不成亲,又不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孤家寡人的。”
玉凉蘅十分有理有据道:“本君那还不是为了等你?本君若是早早成婚,你现在就成人间的男妾了,要名分没名分,要体面没体面,本君的正房还天天找你麻烦,每天骂你小妖精,只会勾引本君,懂吗?”
朝黎不想跟他就这个问题说下去了:“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年纪太小,出生太晚,耽误了玉仙君您,对不起!”
玉凉蘅额角突突一跳:“你别这么阴阳怪气。”
本君身上起鸡皮疙瘩……
朝黎笑了声,扒开玉凉蘅的衣襟,雪白的指尖划过玉凉蘅胸口漂亮紧致的纹理:“我就喜欢对你阴阳怪气,你不喜欢?”
玉凉蘅想起他扮做余甘这几日,朝黎那近乎冷酷的样子,眼神不禁软了下来:“喜欢,不管你怎么做,本君都喜欢。”
上辈子,他虽然同朝黎一起在半月湾生活了两年,可他却一直没见过如此冷酷,脾气如此阴诡的朝黎。
他一直以为,他家小野猫单纯的让人难以想象,不曾想,只是自己了解太少而已,他家小野猫分明是冷酷的让人心疼。
幽界之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若是再同在自己面前那般单纯柔软,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不过,这样很好,因为这样一来,只有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只有自己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备,完全依靠与信任。
“真肉麻。”朝黎在玉凉蘅唇上吻了一下,“明天一早,兄长会来看我,然后亲自将我送出幽界,你在这儿睡一会儿,五更之时便走,然后在幽界入口接我。千万别露馅了。”
“知道了。”玉凉蘅沉沉的声音流入朝黎耳边,朝黎浑身一麻,轻笑了声。
两人刚睡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朝黎幽幽醒来,对玉凉蘅嘘了一声,撤去玉凉蘅的隔音结界,冲门外看守的侍从道:“深更半夜,怎有兵甲之声?”
侍从:“回二皇子,方才有人聚众前往荒骨岭一带,大皇子正派人过去阻拦。”
朝黎旋即翻身下床,小声对玉凉蘅道:“我出去看看。”
玉凉蘅:“我同你一起。”
朝黎:“你目标太大,会被发现的。”
“本君自有办法。”说着,玉凉蘅拿出一只木头人,掐诀凝咒,直接缩进了木头人体内,尔后扒着朝黎的衣服,钻进了他胸口衣襟。
朝黎被他弄得一阵痒,险些没笑出声:“我先前怎么不知,相公你竟还会这招?”
木头人玉仙君冷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
朝黎摇手:“没什么,就是单纯觉得你有些猥琐。”
玉凉蘅:“……”
果然是成了亲的男人最先学会的就是蹬鼻子上脸,这才几天,已经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等回了半月湾,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不然还造反了。
朝黎把玉凉蘅又往怀里塞了塞,叮嘱他不要乱动之后,便出门了。
侍从带他刚出吞阳殿,便遇上了行色匆匆的万俟霜。
询问之下,方知就在子时,原本驻守幽界皇城的幽兵被人控制,集体前往荒骨岭,各地哨卡拦不住,万俟霜便奉暮敖之命,前去支援。
“我同你一起。”朝黎道。
万俟霜皱眉:“你昨夜刚受过伤,还是好好休息,这边有我。”
“没事。”朝黎拂手化出破月刀,执意跟了上去。
归宁宴上,玉凉蘅刚闹过乱子,子时又发生此事,保不准是谁人居心叵测,筹谋的计划,他必须要弄清楚才是。
两人来到荒骨岭时,只看到暮敖所带领的幽兵守在断崖口,并没见什么受控之人。
“兄长,这是怎么回事?”朝黎问。
暮敖站在断崖口,目光森然望着百丈崖下的滚滚红潮,冷声道:“我本来以为那些被控之人是要聚众作乱,不曾想,追过来时,他们集体跳了下去。”
“一共多少人?”朝黎问。
暮敖:“三百戍城精英。”
朝黎四下看了眼,并未见那几个叔叔的人,才放心道:“此事如此突然,会不会是暮天骄他们做的?”
暮敖摇头:“这些戍城精英中,也有他们不少亲信,应该不是他们所做。”
其实朝黎也明白,暮天骄他们虽然不择手段,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们不可能会为了削弱暮敖的兵力,而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
不过:“若不是他们,那又是谁?”
朝黎刚说完,暮敖便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兄长,”朝黎知道暮敖这个眼神什么意思,“我保证,不是他干的。”
暮敖:“为兄也知道不是他,但难保别人不会这么以为,毕竟虽然昨晚你的行为让绝大多数人相信,那不是玉凉蘅,可这世上最不缺的手段就是颠倒是非。你有充分的理由证明他不是,那别有居心之人便也有充分的理由证明他是,这与事实无关,只看怎么做更对他们有利了。”
朝黎颔首:“我知,但旁人怎么想无妨,兄长不要这么想便是。”
暮敖挑眉:“我自然不会,且不说他是你的相公,就算他不是,我也不会傻到跟他为敌,或者去利用他,我还没那么想死。”
如今的六界,跟玉凉蘅打交道最多的,暮敖自认只有自己了。
其他人虽然知道玉凉蘅心狠,但却不知,玉凉蘅心狠到能豁命,若是触了他的底线,被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便在此时,朝黎胸口一痒,不自觉伸手捂住。
暮敖还以为他是昨夜伤口复发,连忙道:“此地有我便可,你回去休息吧,至于你家仙君,我会让人散播消息,证明他昨夜在半月湾的。”
朝黎摇手:“没事没事,只是刚才有一只小虫子爬了进来,刚才已经弄出来了。”
暮敖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
朝黎尴尬笑了声,连忙转移话题道:“兄长,我想下崖底看看。”
暮敖皱眉:“崖底全是红潮水,凶险非常,你不能下去。”
“那好吧。”朝黎很快便妥协了,之后从怀里掏出木偶蘅,然后戳了下他的鼻子,随手就扔进了崖底的红潮。
暮敖一愣:“那是什么?”
朝黎挑眉无所谓道:“那是我家仙君送我的木头人,不想要了,扔了吧。”
“……”暮敖扭头看了那早被红潮水淹没的木头人,失笑,“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扔他的东西了。”
朝黎笑了声,便转身走了。
这边,红潮之下,木偶蘅脸皮气的发颤,他只是说让朝黎想办法把自己送下来查探情况,没说让他直接把自己扔下来啊!
真是反了,反了,反了!
“阿嚏——”朝黎打了个喷嚏。
暮敖关切道:“晚上没盖好被子吗?”
朝黎摇头:“没有,可能是某人想我了吧。”
暮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笑了笑:“你跟仙君的感情还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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