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咬舌

    崔晓琳已经彻底发狂了,只会在嘴里发出无意义的狂叫声,猩红的舌头不断地分泌出黏哒哒的唾液,如同一条已经失去了脑仁的疯狗,就这样冲了上去。

    在把白言给捅对穿之前,首先她的掌心已经被刃片划到糜烂,猩红色的血肉大大地翻开来,像一张张狞笑的小嘴,黄色的脂肪层就是龇起的牙。

    不过,这声势再怎样疯癫吓人,对于白言而言依旧是不够看的。

    哪怕是被魇住了,甚至还有可能是进入了戒断反应,但是崔晓琳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1200米体测都没办法一口气跑完的那种。

    于是她被白言一个背摔,就成功地撂倒了。而那把还没来得及伤人就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小刀,也被甩开,在地面上转了好几圈。

    崔晓琳的脊背刚撞上地面冰冷的瓷砖,她的胸肋骨便被白言一脚踏上制住了,整个人像一条出水活鱼,不断扭动着身子挣扎。

    她还未清醒,就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对话一般,嘴里嘟哝出了一长串不知所云的呓语,最后竟然大张开嘴,伸出舌头,然后森白的两排牙齿,就这么嚼下——!

    “哥哥!”

    白言只感觉到了自己脊背的衣物被一股巨力拉扯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地摔进了温热的怀抱中。

    狐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没能够即使闪避,首先是被切断的弹性软肉高高飞起,“啪唧”一声给直接摔他脸上去了,再接着就是动脉破裂之后由体内高压瞬间泵出来的一股血柱,也全都给他脸上滋上去了。

    “咳咳咳咳…靠!什么玩意儿!”

    看着狐滦那狼狈相,白言愣了愣,才回过神道:“谢、谢谢你,让我……呃,让我没被血溅到。”

    冥朔只是搂更紧了一点,将头埋藏在白言的颈间,轻轻的磨蹭着,将那双已经化作了暗金色,占有欲膨胀的怪物的眼睛,藏了起来。

    他只发出了甜甜的鼻音,这种将白言圈抱在怀中的感觉让他沉迷,语气也不由得带上了一点危险:“哥哥,哥哥,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白言无奈笑了笑,还以为冥朔是被这断舌这一幕给吓到了,伸手搓了搓埋在自己脖子上的毛绒脑袋。

    这孩子明明看上去倒是挺瘦小的,但是被这么抱着的时候,不论是触感还是打在自己身上的鼻息,都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是一位成年人。虽然老早知道冥朔力气大,但实在是有点奇怪。

    白言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真相了。

    看着这一对浑身干净光鲜,你蹭我我蹭你着秀恩爱的狗男男,狐滦布满血糊糊斑驳的脸用力地皱了一下。

    ——辣眼睛!!

    不过崔晓琳看来是快要不行了。

    她几乎是从舌根处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剩下的那截短肥的肉块,瞬间肿胀成了拳头大小的肉球,堵在了咽喉处,再加上大量喷涌出来的腥血不断地倒灌入气管,崔晓琳的脸在很短瞬间,就立刻涨成了难看的青紫色。

    就像是想要在咽喉给自己再开一个用来呼吸的孔洞一样,崔晓琳伸出十根手指,指尖宛如刀片的指甲,开始一下一下,执拗的,往自己的咽喉开始抠挖了起来。

    外面“呼啦呼啦”冲进来了一大波白大褂,按住了崔晓琳的手脚,抠开她的嘴巴拽出回缩的舌根,然后再给她脖子注射了一管药剂。

    原本奋力跳动挣扎的崔晓琳,很明显地镇静了下来,然后被这群白大褂架着去紧急处理伤口了,虽然看起来凄惨了点,但是姑且还是能保下一条小命。

    “等等。”

    白言突然喊住了搬运的医护人员,快步走上前,然后伸手探向了崔晓琳的后脑勺。

    拨开层层叠叠的厚长发,他似乎用指尖捏住了什么东西,然后食指拇指一同发力,往外一拽。

    “呲啦。”

    这是一声听了就叫人直皱眉的皮肉撕裂的声音。白言探出去的手收回来的时候,指尖便多了一片赤红色的,塑胶布材质的片状物,手指捏着的另外一端上,还沾着一小块带着黑色毛发的头皮和肉屑,尖端还带着一点可疑的乳白色。

    是的,就是那把伞面上的一部分,它直接戳进了崔晓琳的头皮里,甚至直接嵌入到了人脑,或许这就是引发崔晓琳陷入疯狂的罪魁祸首。

    白言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像是嗅到了猎物踪迹的野兽,指尖摩挲了了一下那块塑胶布。

    然后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从他的手臂上如同蚂蚁一般窜出,然后汇聚成金色的丝线,从指尖吐出层层将这快塑料布包裹成了金色的茧。

    然后这茧的中央,又抽出了一根散发着幽幽红光的丝,然后指向了一个方向。

    “哈,我还担心线索会这样断了。看来管纯对于她的室友,真的是恨得深沉,甚至不惜动用真身去下杀手……就在那边。”

    白言深吸一口气,然后顺着红线的指引,直接翻窗出去,从七层楼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冥朔原本想要跟上,但是就在他趴在窗台上的那瞬间,他才回想起自己现在柔弱可怜又无助的人设;看着楼下白言渐渐消失的身影,冥朔的瞳孔一点一点加深。

    他不在了。

    又一次丢下了自己。

    这样子的认知,让冥朔心底戾气横生,病态的,阴暗的,偏执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滋生增长。

    他现在好想恢复成本体,然后用一根又一根丑恶的触手,将这珍宝彻彻底底的拖拽进深渊——名为冥朔这一怪异存在的深渊,吞吃入腹,然后就能永远永远地拥有他了。

    看着冥朔的背影,狐滦只觉得室温似乎在极速下降;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抠了抠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

    “奇怪……”他干笑两声,嘟嘟囔囔,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冥朔这个“普通人”了。

    “您……您要先去楼下会客室坐坐吗?”狐滦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不用。”

    白言不在,冥朔也是懒得装那副天真软糯的小甜心样,冷冷睨了一眼狐滦,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必须要待在白言身边,才能保持平和。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失控,甚至会毁掉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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