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小说:天下和朕愿为她沉醉 作者:25cm
    展城归愣愣看着握上来的手, 神色掠过一丝复杂, 却是道:“可我不想姐姐你陪我死。”

    我哪里舍得。

    然而孟安醉听到这句话,仿佛如梦初醒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而清醒之后,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禽兽啊。

    桑落说得没错, 她真是个禽兽!

    人家明明有喜欢的姑娘,她却脑子有坑一样说什么生死相陪,轮得到她说吗!

    孟安醉讪讪笑了笑, 下意识收回手捂脸,却想起她的面巾并没有取下来,展城归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一个郎情妾意,我这个做皇叔的若不成全, 岂非显得十分不识趣?”

    眼见被忽略许久, 展言曜为了找回存在感, 愤怒地指挥着杀手们再次靠近,“听本王令,将他们全都拿下!”

    孟安醉皱起眉, 这个形容词配合她刚才犯抽的举动,令她觉得十分讽刺。

    暗暗瞥了眼淡然置之的展城归, 她又感觉似乎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两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态,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周围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有东西在四周爆开, 随后味道刺鼻的烟雾立时腾腾升起,呛得人下意识掩面咳嗽,几里外完全看不清人。

    孟安醉反应迅速,带着展城归旋身一转,想要护住他。

    然而一道人影仿佛有备而来,动作比她更快,不过眨眼,她和展城归便被来人带着腾空跃起,冲向了迷雾之中。

    来人似乎十分熟悉杀手们的反应范围,他们很快便趁乱突出了重围。

    眼见没有杀手追上来,那人又换了条偏僻小道走,速度也终于放慢了些。

    方才情势危急,孟安醉顾不得分辨来者是谁,眼下总算寻到机会打量。

    只见他同样身着夜行衣,只是衣服看起来不太合身,腰带也系错了,显然是匆忙换的,他虽蒙了面巾看不清脸,但那一双清冷漠然的眼睛却十分熟悉。

    “顾熹?”

    孟安醉试探着喊了喊,而后停下不再走了。

    前头的人听见后,脚步果然一顿,随后低低的笑声溢出唇边,他回过头扯下面巾,朝孟安醉一笑,“怎么伪装都还是瞒不过你。”

    孟安醉也摘了面巾,瞬间呼吸畅快了许多,她瞧着顾熹这一身打扮,皱了皱眉头,眼带探究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顾熹委婉答道:“我是随王爷来的。”

    “哦?”孟安醉双手环胸,轻笑一声,“莫非今晚这场瓮中捉……人,就是你想出来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本来要钓的鱼并非你们,谁知误打误撞了。”

    孟安醉又问:“那原本想要钓谁?”

    闻言,顾熹抓了抓下巴,每当他不知道该怎么陈述的时候都会抓下巴。

    果然,他满脸为难,下一句便是:“安安,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孟安醉撇撇嘴,“嘁”了声。

    看着两人这熟稔的神态语气,一直沉默在旁的展城归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

    听到展城归的话,孟安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异常尴尬的局面。

    顾熹是睿王的人,而展城归又同睿王是死对头,今晚明明是睿王想要置展城归于死地,偏偏又被睿王门下的幕僚所救。

    听起来就很复杂,解释起来就更复杂了。

    虽说上辈子也早就尴尬过,但那时展城归和顾熹并未这般早碰上,更没有在深更半夜无人街口这样诡异的场景下碰上。

    寂静的夜,很容易加深这份尴尬。

    于是她只得极假地微微一笑,打着哈哈道:“小城,要不你忘记自己见过这个人吧?”

    展城归抬了抬眼皮,没吭声,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息。

    而顾熹见她避而不谈自己,哼笑一声,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孟安醉摸了摸鼻头,觉得自己好生无辜。

    三个人就这么干站在街口六眼相对,气氛诡异地涌动,尴尬值一路飙升。

    与此同时,那本若有若无的杀气却越来越盛。

    孟安醉幽幽叹口气,心想要不还是同展城归解释一下吧,否则以他的敏感心思,只怕会僵持到天明。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倒是顾熹蓦地轻轻笑了起来,他行至展城归面前,拱手行礼道:“方才是在下疏忽,未来得及介绍自己,还望殿下勿怪。睿王府顾熹参见皇孙殿下。”

    见展城归没动,更像是在等着孟安醉去安抚,方才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崽子对孟安醉的感情绝不简单。

    孟安醉看不出,但作为男人的他,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牵手、拥抱、承诺,他们还做过什么呢?

    想到这里,顾熹眼中闪过骇人冷意。

    很快他又敛了情绪,温柔地看了一眼孟安醉,故作懊恼地补充道:“在下同安安师出同门,从小一起长大,许久未见,难免絮叨了些。”

    明着解释,实则炫耀。

    展城归听懂了,也知道这是顾熹在试探他,可他偏偏还是被激怒了。

    在关于孟安醉的事上,他是如此没有原则。

    深吸一口气,展城归朝孟安醉走近一步,而后眨了眨眼,忽然挽住了她的胳膊,方才还冷冽的嗓音变得异常的软糯甜腻:“姐姐,他说的我才不信呢,我要你说我才信。”

    孟安醉:“……”

    顾熹:“……”

    孟安醉差点被这反差的嗓音惊掉下巴,顾熹的表情也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半晌,孟安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咱、咱们有话好好说。”

    “那你倒是说呀。”展城归晃了晃她的胳膊,持续输出。

    “……”孟安醉嘴角抽了抽,“我的确与他师出同门。”

    “可他是睿王的人。”展城归瞪着顾熹,一脸警惕,“姐姐还是别轻易相信他得好。”

    听到这话,顾熹总算缓过神来,他看着展城归,少年看似无辜的眼神里饱含敌意和压迫。

    而后目光往下,他和孟安醉紧贴着的手臂令他觉得十分刺眼,再联想之前孟安醉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顾熹微微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安安不信青梅竹马的我,莫非还要去信不过相识两月的皇孙殿下么?这未免太荒谬。更何况良禽择木而栖,我为睿王爷做事,只是与皇孙殿下立场不同罢了,又未和安安拔刀相向,她如何不能信我了?”

    展城归冷嗤道:“顾先生自己也说了,刑部大牢的埋伏是你出给睿王的主意,你口口声声说未和她拔刀相向,却还是将她置于了危险之境,这让她如何能够信你?”

    顾熹咬着牙道:“所以我冒着被王爷猜忌的风险将你救下了!”

    展城归瞅他一眼,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我让你救了吗?”

    明明仍是清甜软糯的声音,却让顾熹生生听出了一丝寒意。

    饶是他再擅于克制,但他终究也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他习惯见人留三分薄面,今儿却偏偏遇着一个不留情面的。

    他冷笑几声,忽然很想撕破展城归那张伪装乖巧的脸。

    反正展城归都不嫌恶心要喂苍蝇给他吃,礼尚往来,他自然要还回去才行。

    思及此,顾熹朝孟安醉伸出手,骨节分明,筋脉清晰,他敛了神情,沉声道:“安安,过来。”

    孟安醉呆呆站着没动,她还陷在方才的震惊里,觉得自己被展城归挽着的手臂火烧一样。

    顾熹见此,未见恼怒,反而浑不在意般,忽然朝她粲然一笑,“那我过来好了。”

    说着,长腿一跨,真的行至孟安醉面前,挽上了她另外一只胳膊。

    展城归:“……”

    被挤成肉夹馍的孟安醉:“……”

    展城归和顾熹同时偏头,两人目光一瞬间对上,都瞥见了彼此眼底毫不掩饰的寒意。

    眼见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孟安醉被两人的行为瘆得头皮发麻,她再也忍不住,爆出了一句脏话。

    “草!你俩有完没完?”

    她十分烦躁地甩开两人的手,兀自往前走了几步后,回头睨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自个儿对着演吧,恕我再难奉陪!”

    说罢,她足尖一点,眨眼之间,已经施展轻功跑远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不屑冷哼,随即又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酒肆,展城归最后一个抵达,进门后,他巡视一圈,并未看见孟安醉和顾熹的身影。

    大堂没人,院子没人,想到什么,他眼神一凌,快步往二楼走去。

    孟安醉的卧房里果然亮着灯。

    还有说话声传来。

    展城归脸色沉了沉,伸手去推门,发现门竟然从里头锁了。

    很快脚步声响起,一道高大身影靠了过来,顾熹敲了敲门框,淡淡道:“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儿去。”

    “……”

    展城归瞳孔一缩,气得胸腔震动,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顾熹,你他妈做个人吧。

    紧接着,像是给他的暴击还不够似的,屋里又传来一句:“小城,我同他聊两句,你先回房休息吧。”

    展城归抬起的脚一顿,孟安醉清冽的声音瞬间安抚了他想要踹门的冲动。

    那股子躁狂之意也随之平息,但随之而来的情绪却令他更加难受,他的整个心仿佛被灌满了陈年老醋,又酸又涩又涨。

    默然半晌,他收回脚,扭头往外走去。

    屋内的两人听见远去的脚步声,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彼此身上。

    孟安醉一双凌厉黑眸射向顾熹,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你今晚为何要冒着风险出手救我们?你不会想从我这儿打他的主意吧?”

    被她这般怀疑,顾熹自嘲地勾了勾唇,嗤道:“我哪儿是救你们,我想救的不过是你。”

    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孟安醉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声音缓和了些:“可睿王已经答应放过小城了,我跟上去,危险也是在可控范围。”

    “呵,那些谎话也就只有你会信。”

    听到“小城”这个称呼,顾熹神情愈发不屑,“睿王凭什么放过他?就凭他服两句软,凭他单方面说知道残余顾家军的下落么?就连我这个顾家军的继承者都不知道,他一个当年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的小崽子会知道?”

    “若是先太子告诉他……”

    “先太子也绝不可能知道!”顾熹冷冷打断她,却不知怎的,他声音又忽然低下来,带了些落寞,“这世上知道顾家军散落何处的人,只有一个。”

    孟安醉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明白顾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毕竟上辈子直到她死,顾家军也没有现过身,展城归比她死得还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过能以睿王心中所求来争取搏命的时间,这份心智已着实令人钦佩。

    想到这儿,她有些恼恨地瞪了顾熹一眼,“若非你献计,我和他今晚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来的是你们。”顾熹无辜道,“而且睿王突然增派这么多杀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杀手是突然增派的?”

    孟安醉撑着下巴,眉头拧了拧,“难道一开始这个抓捕行动规模并不大?”

    “嗯,”顾熹沉吟道,“睿王原本的目标并非是你们,一开始部署在刑部大牢的也不过二十来名杀手。但就在睿王进宫赴宴的时候,他不知从何处接到了一封信,说是今晚刑部大牢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叮嘱他好生准备,所以睿王才会突然增派人手,甚至连皇帝寿宴也不参加,亲自到场。”

    孟安醉敛了神色,正色道:“你可知晓是何人传信?”

    顾熹摇头道:“我也不知。那信传得十分隐秘,却又不指名内容,偏又还得睿王如此信任,我实在猜不出来这传信之人是谁。”

    听到顾熹这话,孟安醉心里忽地生出了一阵凉意。

    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上辈子死得太早了。

    但凡她死晚一点,也不至于对那些隐匿在黑暗里的触爪毫无所知。

    她和展城归夜闯刑部大牢一事,就连谢清绮都不知道,要那刑部大牢布防图时,展城归也是寻的别的理由,并且传递布防图之事做得十分隐秘,中间经手不过两人而已,那泄密给睿王的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着实让人不好受,指不定哪天就被人从背后捅一刀子。

    孟安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为何要将这般机密的事告诉我,就不怕我转身就和小城说么?”

    顾熹却是平淡地笑了笑,“那你会说吗?”

    孟安醉垂着眸,没应声。

    她的确不会说。

    就像当初她在谢清绮面前表明的立场一样,这场权力之争谁输谁赢,她不在乎。

    顾熹见她神情恍惚,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张了张唇,问:“安安,你为何同展氏子孙走得这般近?他一个皇室中人,怎么还喊你姐姐?”

    孟安醉面色凝重,随口敷衍道:“此事说来话长。”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顾熹紧紧凝视着她,神色带了一丝躁郁,“这两个月来,睿王派人到处暗中搜寻这位皇孙殿下的下落却一直无果,我还道难不成他有通天的神通,逃得毫无痕迹,没曾想原来他根本没离开金陵,竟还跑到你这儿来避祸了。若非他将你牵扯进来,否则我还真得佩服他一番。”

    孟安醉斜了他一眼,“猜到了你还问?显得你特聪明是么?”

    顾熹抿了抿唇,被她如此揶揄,他脸上寒意消散一些,“我便当你夸我了。”

    “夜深了。”孟安醉忽然道。

    眼见她下了逐客令,顾熹只得不情愿地站起身往外走,行至门口,他又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沉如深渊,而后说:“安安,你做好准备,我不会让他在这里待得太久。”

    “行啊,”孟安醉起身送他出去,淡淡道,“最好你也别再来了,那时我定会烧香拜佛感激上苍。”

    顾熹离开后,孟安醉在酒肆晃了一圈,最后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找到了展城归。

    他曲着双腿坐在前些日子砌好的花坛边上,背脊微弯,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然没去休息,孟安醉心想。

    听见脚步声,展城归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问:“他走了?”

    “嗯。”孟安醉踟躇在原地没有再往前。

    “姐姐……”展城归忽地喊了声。

    他身旁立着孤灯一盏,摇曳的火光,像极了黑夜里那双通红的眼。

    孟安醉看见他仰起头来,夜风潮湿,吹得他发丝微乱,嗓音沙哑不堪,他说:“今晚我可以问问题吗?”

    她心口没由来的一紧,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许久,在他颤颤巍巍的目光里,她还是妥协了。

    “问吧。”

    见她答应,展城归慢慢站了起来走向她,单眼皮垂下,掩去了内里骤然翻滚的阴霾,“我想知道顾熹和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孟安醉睨着他,“为何想知道?”

    展城归眼睫颤动了下,信口胡诌:“他是睿王的人,今晚又知晓了我的身份,可他也是姐姐你认识的,所以我需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存着怎样的羁绊,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若是友,那自当结交,若是敌……那以后只能各凭本事了。”

    “你倒是拧得清。”孟安醉在花坛边坐下,展城归立刻跟了过去,她笑了笑,道,“行吧,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她便将和顾熹的渊源慢慢讲了,不过略去了那些感情细节和顾熹敏感的身份。

    听完她的叙述,展城归攥着拳头,本就冷白的皮肤似乎更白了两分,她话里若有若无的怀念几乎能将他生生逼死,沉默许久,直至胸腔里的酸躁感慢慢褪去,他才敢开口,问出了不惜铺垫这么久,自找罪受也要问的问题。

    “姐姐,那你还喜欢他吗?”

    他这话问得自然而然,惹得孟安醉惊讶侧目。

    她方才不过只是提到与顾熹在雁来峰上肆意的生活时微笑了下,他便以此推测出了她和顾熹相恋过,这洞察力之强,令她不寒而栗。

    展城归眼神暗了暗,又问:“可是不便回答?”

    “不是。”孟安醉垂下眸,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世上的感情太复杂,有时并非一句喜欢不喜欢就能够说清的。我同他的道义理念已然分道扬镳,感情亦是如此。你要说我还喜不喜欢他,那定然是不再喜欢的,但若要我和他拔刀相向,我也同样不愿。”

    “就算他以后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罔顾人命,你也不愿吗?”

    他的问题步步紧逼,让孟安醉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说上辈子顾熹的确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但如今他还只是睿王门下一名幕僚而已,展城归对他的态度似乎太激烈了些。

    孟安醉定定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一字一句道:“这是天下的事,是朝廷的事,是你的事,可这却不关我的事。”

    “如何不关?你不愿与他拔刀相向,”展城归迎上她的目光,眼里布满了血丝,他静静地问,“所以姐姐的意思是,以后便要与我拔刀相向吗?”

    “……你想哪儿去了?”

    孟安醉听到他这可怜兮兮的质问,方才的疑惑也顾不上了,只觉得啼笑皆非。

    “听着——”

    孟安醉揉了揉展城归的脑袋,柔软的发像羽毛在她手心挠痒,在他怔愣时,她挑着眉道:“顾熹今后会如何我管不着,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她冲他弯了弯唇,“我又不是傻的,和谁为敌,也不会和未来的皇帝为敌啊。更何况你这么乖,我哪儿舍得?”

    孟安醉说了这么长一串话,然而听进展城归耳里的,却只有最后那一句——

    “你这么乖,我哪儿舍得?”

    所以,她也舍不得他,对吗?

    展城归眼里亮了亮,耷拉着脑袋任她摸,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挨近她一些,偷偷偏了下头。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可以清楚地瞧见她的耳垂。

    那颗小痣好像比上次更加红了。

    “姐姐……”

    “说。”

    “今晚暴露了身份,我可能要提前回宫去了。”

    “哦,那我提前祝你一切顺遂。”

    “姐姐。”

    “嗯?”

    “睿王没有看清楚你的脸,他不知道我一直躲在这里,沉醉酒肆不会有危险的。”展城归停顿了下,抬起头来,单眼皮撑出一片皱褶,眼里含光漾水跟快化了似的,他看着孟安醉,小心翼翼地请求,“你能暂时不离开金陵吗?”

    作者有话要说:1+2更,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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