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的眉头微微一挑,松开新一看向他口中所谓的礼物,是一个外观看上去十分不美观的蛋糕,不用猜便能知道蛋糕出自谁手。
“这就是你的新娘课程?”Gin眼神透着股打量,却也不放肆,就像是发现自己圈养的宠物突然间长大了一般。
新一被Gin这么一提起才想起这是自己“新娘课程”的成果,尴尬的咳了一声,拿起放在桌上的小瓶,岔开话题道:“我帮你按摩吧。”
Gin抓了把头发,不再逗弄快缩进龟壳里的小鬼,平躺下来露出个光滑的背部在少年面前。
新一滴了几滴精油在掌心,然后缓缓拍在Gin的颈肩部,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来回搓揉着。
Gin闭上眼睛,少年的手掌在他背上来回揉搓的热度从他的心底点起了一把火,喷张澎湃的快涌出来了,可是他知道少年还有问题要“质问”他,便控制自己的身体肌肉松弛一点,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里。
新一见Gin放松的闭上了眼睛,他假意伸手去取精油瓶,顺道拎了Gin的衣服袖子放至鼻尖闻了闻,衣袖上残留有青草的芳香和马的体味,并未闻见硝烟味。
新一将怀疑的心思松了三分,他一边帮Gin揉搓肩膀一边闲聊道:“很久没见你让女仆帮按摩了,今天你很累?”
Gin闻言侧眼看来,嘴角一边挑起,又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坐着,两人互相对视着不说话,只余下手掌与肌肤接触时的摩擦声,单调无趣的声音越发的叫人烦躁,心底也越来越忐忑。
“嗯,和卡鲁那个老家伙去跑马场逛了几圈。”Gin听闻着那低低的询问声,比平常说话的语气柔了三分,叫人耳朵舒服的微微发麻。
新一暗道才跑了几圈就累的要女仆按摩,指不定是去哪里干了坏事,心底鼓动着就在想自己要怎么套话出来。
Gin侧过身体,右手手肘靠在床垫上撑着头,左手握住新一的手心低声道:“而且……为了实现某个小鬼的白日梦,我要养精蓄锐。”
新一觉得一股子冷意从尾椎爬上脊椎,他不由得抖了下,微微调整了个姿势离Gin坐的远了些。
“老色鬼。”新一不满的嘀咕道,叫这老男人整天荤素不忌的乱说,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嗯,我是老色鬼,你是小色鬼。”Gin也不反驳,自然而然的顺着新一的话调侃道。
Gin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带着明显的戏谑,新一不甘示弱的瞪着眼,脱了鞋子爬上床去,双腿跨过Gin的身体,双膝跪在床上,两只胳膊撑在Gin的肩膀两侧,缓缓压下身去,低头在Gin的耳边说道:“老色鬼,现在是我在主导,我劝你乖乖弃械投降,要是负隅顽抗……”
老男人若真是要负隅顽抗,自己也不能真上吧?
新一郁闷的发现自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哈哈……”Gin发自胸腔深处的低沉笑声徘徊在新一耳边,他此时为了配合新一已翻身平躺下来,自下往上的盯着新一,因此新一一丝一毫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无语的小眼神、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朵、还有微微耸下来的肩膀,无一不在表明少年此时正在为自己的快言快语而懊悔不已。
“我就将你抓拿归案。”新一尴尬的说完这句话,眼睛瞥向虚空一处地方,死活不想面对老男人嘲笑的脸庞。
“臭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在邀请我对你为所欲为。”Gin这句话是在新一耳边低低吐出的,话语低哑性感,尾音往上勾起,余留下无尽的韵味。
一股火热的气息拂在他耳朵上,新一暗道一声老流氓,却也不敢再找死了,抬起腰身就想要从Gin的身体上方下来。
“别乱动……今天打从进门起你就一直在勾引我,我虽然想养精蓄锐到晚上,但你如果想要我满足你,我也不是不可以的。”Gin手疾眼快的揽住新一的腰肢不让他动弹,素来冷厉的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
“唔,其实……我累了。”半响后新一轻轻地回他一句示弱的话,随后整个人趴在Gin的身上,脑袋枕在Gin的颈窝上。
Gin见新一小鸟依人的依靠着自己,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弄得他心痒难搔,他一边拍抚着新一的背,一边低声问道:“玩累了?”
小狐狸拐弯抹角的转了好大一个弯子才说出的话,Gin难得体贴的回应了一句,让接下来的对话变得顺理成章。
“差不多……今天我见到我爸他们了,他们来都灵参加新商场的开幕仪式和举办签售会,是都灵市长安东尼上台讲开幕词……”新一简单明了的阐述完事情经过,顺便将自己的推理过程一并说明。
“哼,为了一个死人的事情着急,你真是蠢到家了。”Gin感觉得到新一的体温透过衣服传了过来,温暖了他冰冷的身体,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便搂着新一让他将脚也搭在自己身上,两人严丝无缝的贴在了一起。
“你老实点……”新一挣扎着从Gin的怀里仰起头来,不赞同的反驳道,“意欲暗杀都灵市长的凶手穷凶极恶,如果不将他捉拿归案,他还会继续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而且都灵市长被人护卫着回了商场,还没有确定死亡。”
“臭小鬼,按照你的说法,那种级别的狙击手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误差,哪怕一毫米也会毁了整个行动,所以那个都灵市长现在肯定是死人了。而能在千里之外狙击猎物的猎人,是不会落入兔子的陷阱的。”某个穷凶极恶的凶手极为认真的和兔子讨论着案情,完全没有嫌疑人该有的慌张与不安。
新一虽不满意Gin说他是兔子,但呢喃了一声也没反驳,而是试探问道:“Gin,以你专业的水准来分析,我刚刚的推理符合事实吗?”
“哼,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分析,现场有三个专业的狙击手。头部相较于人体其他部位更容易达到一枪致命,在极短的时间内瞬间死亡,没有还手之力。第一个死亡的警卫是头部眉心中间一击击毙,瞬间死亡连哀叫声也没有发出;花瓶被打碎的时机和角度也刚刚好,凶手所挑选的武器及子弹的威力也是算计过得,所以花瓶碎片四处飞溅时才能割伤警卫阻碍他们的行动;最后狙击都灵市长的狙击手在900码外,现场可变因素太多,那些都是无法预计的,能在这个条件下一枪击中目标的脑袋,就我所知也只有几个人能办到。”Gin说得不紧不慢,却是一字一句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半句谎言。
新一瞧见Gin大大方方的态度,心里的猜忌放下了一半,倒是不好意思说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了。
随即Gin又轻描淡写的说道:“为了刺杀一个都灵市长启用了三名专业狙击手,不是那种街头杂碎能办到的,这背后的势力你惹不起。”
如果不是他一再放纵这个臭小鬼,臭小鬼早就横尸街头了,单凭一己之力妄图和庞大的势力交战,也只有这种小鬼头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新一听见Gin规劝他远离危险的话,心里的猜忌又淡了两分,其实今天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事后都灵政府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并没能掌握到什么证据,甚至可以说连一点证据也没能拿到就被驱除出了犯罪现场。
现在回想起来他并没有见到黑衣组织的人在现场,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狙击政要这种坏事与黑衣组织有关,而且拥有庞大势力的黑衣组织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他不能因为有坏事发生就联想到黑衣组织的身上。
一旦惯性思维生成,一个念头衍生了一千个,以后一旦遇见坏事就都会赖到黑衣组织的身上。
明明现在因为黑手党教父的到来,很多黑手党家族都聚集到了都灵这块美丽的土地上,很多势力都有作案的可能。他的执念来的毫无缘由,探案不能从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眼镜,这只会影响自己的推理。
“我会躲着的。”新一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追着这个话题问。
Gin把手放在新一的脖子上来回抚摸,此刻两个人缠抱在一起轻声慢语地聊天,气氛渐渐趋于平和宁静。
没过一会,外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来,城堡里的仆人敲了敲门,传达了城堡主人邀请Gin去参加聚会的邀请。
Gin抬眼看向趴在他身上的新一,长长的眼睑毛颤动两下后睁开了,刚刚稍微有些睡意的少年被吵醒,他朝外看了眼,不知何时房间内已经点上了蜡烛,白色的液体顺着烛身滑到烛案上,一点小小的火苗在风中颤抖着。
“唔,你去吧,我再睡会儿。”新一从Gin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眯了眯眼后又想睡着了。
Gin宠溺的亲了亲新一的额角,只要和少年在一起哪怕只是在浪费时间的睡觉,也永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走出房间后,Vermouth正靠在走道尽头抽烟,等Gin走到身边时才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到他的面前。
Gin低下头轻咬住那根烟,然后对着Vermouth正燃着的烟嘴凑过去,不一会儿香烟顶端就燃起了烟雾。
“什么事?”Gin一双洞察秋毫的眼落到Vermouth的脸上,语气里没有面对新一时的耐心,而是充满了不耐烦的意味。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今天的你让我有点陌生。”Vermouth回来后就找Vodka询问了事情经过,之后就一直想问Gin是不是着魔了。
“臭小鬼对我一直存着偏见,隐藏在心里深处连自己也不想触碰,这是潜在的危险。”Gin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身远离嘴唇,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我可以将他禁锢起来,一直让他远离危险,但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并不止来源于我,丧心病狂的人比比皆是,即使不能让他放松对我的戒备,以后遇见事情也不会立刻怀疑我。”
Vermouth这下子是真的对Gin改观了,这一段心理剖白居然是出自Gin的嘴里,她简直难以置信。一向冷漠无常、从不对别人表露自己心迹的冷面死神正在夜色下和自己谈论他心爱的小情人,话里浓浓的宠溺意味简直是针针扎在她的心口上。
夜色下Gin那张冷漠的脸影在黑暗里,碧绿色的眼眸划过Vermouth的脸庞,手指弹了弹烟灰又继续说道:“他是我的人,总不能每次听见猫猫狗狗的碎言碎语就不相信自己的男人。”
“你本来就是变态,你让他相信一个变态会做正常的事情?”Vermouth好笑的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眼眸里尽是闪烁着的亮眼星星。
“无所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并非善类,我也很享受被他追赶着的感觉,只要他不踏出我允许的范围,在我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下,他只会一步步沦陷。”Gin并不是想洗白自己,自己是什么人少年清楚得很,他只是想将少年豢养起来,而这一路上的阻碍他都会事先预想到并且亲手斩除。
工藤新一并不是软弱的无知少年,他很理智而且有主见,虽然不会听凭别人的一句话就冤枉怀疑他,但是心底的偏见会令他不由自主的想去相信。他要斩断这条链接,让少年更多的依靠自己,即使将来他的亲人或者朋友以及其他一些人与事发生时,他不会被迫陷入一个被动的位置。
“照看好他。”Gin思索着扔掉烟头,不再向Vermouth多做解释,转身朝前方等待着的女仆走去。
Vermouth捂着额头的手撩拨了两下自己的刘海,感觉理顺后才放下手来,盯着木质的门口暗暗低喃道:“所以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是让我做保姆?”
Vermouth现在是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了,原本只是来笑话Gin为了圆谎大老远赶回来去马场逛了圈,然后还和黑手党教父串口供,就为了骗过某个少年。最后Gin推心置腹的与她说了一番话,但却并不是想和她谈心,只是为了让她看牢少年,不让他察觉到异样。
而这一切都与渐渐沉入梦乡的新一无关,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编排成被恶魔眷顾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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