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工藤家就坐马车至埃尔伊思堡,埃尔伊思堡的女主人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率领仆人在城堡外等候,十分热情的迎接了已故母亲的挚友一家。
“伊丽莎白,好久不见你已经长成一位美丽大方的少女了。”工藤有希子张开双臂拥住了矮她一截的少女伊丽莎白·法尔卡思,亲昵的与拥有一头金色长发的美丽女子行了贴面礼,并且互亲了脸庞。
“工藤阿姨依旧美丽的如同郁金香花,纯洁无瑕的容颜与姣好的身姿令人心神沉迷,那比少女还娇嫩的肌肤泛着白瓷的光芒,比清晨刚挤下来的牛奶还纯净洁白。”伊丽莎白·法尔卡思拥住工藤有希子,柔声用一连串的赞美来恭维母亲的旧友。
“哈哈,你真是太会说话了。”工藤有希子纤细的手指曲成一个好看的姿势,轻掩唇角笑语道。
女士们见完礼,伊丽莎白·法尔卡思转身朝向工藤优作,伸出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背悬置于半空之中。
工藤优作优雅的握住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的手,礼貌的致候道:“法尔卡思小姐,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匈牙利的主要宗教有罗马天主教和新教,工藤优作在和莱娜·霍尔瓦公事时得知霍尔瓦家族信奉得是罗马天主教,其女儿也受家族影响信奉天主教,因此才会如此致候道。
“工藤叔叔,十分感谢您,也与您的心灵同在。”伊丽莎白·法尔卡思感激的屈膝道,以表达自己对工藤优作祝福的谢礼。
会客礼在一番折腾后终于轮到工藤新一,新一握住伊丽莎白·法尔卡思递来的手,在礼貌的轻握了一下后他原本就打算抽手离开,却不料手掌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钳制住。
新一诧异的看着伊丽莎白·法尔卡思,有些不解对方的举动。
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浮现出一团炽热的火焰,涂满脂粉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明艳中隐藏着不知名的火热情感,开朗之中暗藏着女人的娇媚之气,然而那一颗隐藏的极深的心却捂得很好,不知正在想什么。
“法尔卡思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新一绅士的笑了笑,虽然觉得有点诧异但也没有直接提出来,以免伤了女士的脸面。
“新一,你是工藤叔叔的儿子,那就是我的好朋友,你直接叫我伊丽莎白就可以了。”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热情的招呼道,随后直接揽住新一的胳膊,举止亲昵的贴在他身上。
工藤有希子戏谑的盯着儿子脸庞上如调色盘变化不断的表情,呆立在一旁完全没有将儿子从瑰色陷阱之中解救出来的举动。
工藤优作挽住工藤有希子搭在他小手臂上的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跟在伊丽莎白·法尔卡思与新一的身后走进了埃尔伊思堡。
埃尔伊思堡融合了罗马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建筑风格建造而成,建筑富丽堂皇,具有复古和艺术的气息,还拥有一处占地面积广阔的花园。
埃尔伊思堡不包括地下室共有五层,伊丽莎白·法尔卡思让仆人们先将行李送至客房,然后热情的招待工藤一家在花团锦簇的欧式花园内享用了下午茶。
花园内栽种着匈牙利的国花“百花皇后”郁金香,但因为匈牙利从十月份开始进入冬季,白天温度虽可以维持二十多度,但太阳下山后夜间温度会骤降甚至接近0℃。所以已过了三月花期的郁金香此时已被仆人们将种球杀菌之后栽入装有4-5厘米土层的盆中,待来年花季再次绽放光彩。
新一是从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略带抱歉的解释声中得知花园里栽种的是郁金香花,而失去了花色的花田光秃秃的一片,只有绿色的藤蔓作为装点攀爬着铁架蔓延向远方,偶尔有几只小鸟落在红褐色的花盆边缘,低下头时不时啄着褐色泥土里的不知名食物。
夕阳缓缓降下,稍带寒意的凉风从东面突然拂过,花房的白纱帘子随风扬起,新一额前的刘海被拨到脑后,远处的琉璃玻璃房因夕阳折射过来的光芒闪了他的眼,他不由得抬起手稍微挡住远处过于五光十色的光芒直射到自己的眼瞳上。
“因为母亲生前很喜欢郁金香花,因此花园里只栽种了各色郁金香花,一到冬季城堡内就显得有的空荡……”伊丽莎白·法尔卡思虽然在与工藤夫妇讲述旧人生前的遗事,但那双明媚的眼瞳却是流连在工藤新一的脸上。
阳光明朗的少年在夕阳的余韵下,为那张那张精致的脸庞增添了柔和的美感,单纯的属于处男的气息,散发着甜美的诱惑人去犯罪的味道。
“伊丽莎白?”工藤有希子哧哧笑道,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调侃意味。
伊丽莎白·法尔卡思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一滴褐色的咖啡滴落在白手套上,她稍微稳住手掌回道:“抱歉,工藤阿姨,我们说到哪里了?好像是我母亲喜欢郁金香花……”
茶话会在太阳完全下山后结束了,工藤一家与其他客人一起在城堡一楼的餐厅内享用晚餐后才各自回房。
新一路过古堡的一间小型客厅时,看见一名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士在可以容纳二十人左右的会客厅内打电话,又高又窄的圆形小桌上搁置着一杯香槟酒,背后是挂着泛黄画卷的暖黄色石壁,古董家具上铺垫着暖绒绒的毯子,温馨又和谐的画面令女士像是古董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但并不是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吸引了新一,而是那女士手里握着的话筒令他稍微留了个神,在现在人们还是常用书信通信,电话是最上层贵族的奢侈品的年代,在这么偏僻森林的古堡里居然安装有电话机。
新一想到昨天安室先生给自己传递的信件里还留有一串号码,维斯普雷姆与布达佩斯相距不算远,至少比之前他与不知在何处的Gin来说这段距离真的不算远了。
他突然有点彷徨不定,不知是否能通过遥远的距离,倾听到那久违的声音。
跟随仆人回到房间后,新一漫不经心的洗漱完毕,他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名女士打电话时脸上平和安详的笑容。
在老男人久久不入梦的无数个夜晚之后,新一按捺不住自己心底那一股想念的欲望,最终他还是换上休闲服,在昏黄烛光之下踏进那间小型会客厅内。
因为夜已深沉,古堡内的客人以及仆人大多都已陷入甜美的睡眠之中,新一抵达会客室的一路上只碰见了一两名仆人,在询问他的意图后都各自忙碌去了。
烛光的灯火轻微摇晃着,会客厅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新一走到电话机前,纤细的手指微微触碰黑色的电话筒,冰冷地温度冻得他的手莫名一冷。
新一低垂着头,食指在光滑的话筒表面纠结的画着圈圈,明明已经顺从本心来到了这里,但事到临头他突然间又有点退缩的想逃走。
估计又会被那男人狠狠嘲笑一番,嘲笑自己顶不住漫长的等待,最终还是被思念打败。
但新一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反正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最多可能会被占点便宜而已。
于是在一番纠结后,新一食指在旋转式拨号盘按住第一个数字将转盘转到底,每一次都稳稳地按住数字位置将号拨了出去。
“嘟……”
新一握住话筒,听着从话筒里传来的充满杂音的拨号音,心脏也随着那嘟嘟声一下接一下的跳动着,爆着火星的烛光映照出他饱含着期待的眼瞳。
“嘟……嘟……”在最后一声嘟的前半截音发出后,后半截混杂着杂音的嘟声消泯无踪,电话里顿时只剩下了嘈杂的噪音声。
新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堵到喉咙眼处了,他屏息静待话筒里传来的第一声声音,既期盼又畏惧的感情让他不敢先发声,就只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最终失望的感情会像是雪崩将自己掩埋住。
“哼,臭小鬼。”在莫约十秒的静谧之后,电话那一头的人似乎察觉到新一彷徨不安的心情,用熟悉的冷漠嘲讽声出言道。
新一不安跳动的心在听见Gin那熟悉的嗓音时完全停止了跳动,就连呼吸也因为紧张而完全忘记了,他陷入了一个浑然只有他和Gin的世界里,太过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以至于他有那么一点想要流泪的欲望。
窗外的雨磅礴而来,房间的壁炉里燃烧着的木炭啪啪作响,因为有杂质而不断地爆着火花。而且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似乎不时还有两滴水珠从烟道滴落下来,落在木炭上落下黑色的湿润圆点,但又很快就会被烈火烘干。
Gin双腿抬起搭在茶几上,交叠的双膝之上堆着一叠组织的任务文件,由黑色雕毛制成的羽毛笔横躺在泛黄的纸张之上,羽毛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在文件上落下黑色的阴影,如果有人仔细看去还能从阴影之中看见工藤新一四字。
“臭小鬼,别把自己憋死了,我可不想上一具死尸。”Gin墨绿色的眼眸盯着整块落地窗外漫天飞舞的雨水,虽然室外的雨声和话筒里的杂音都很响,但穿越过万千距离,他仿佛能感受到臭小鬼此时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他大概也有点想念那个令自己陷入困境的臭小鬼了。
许久之后的再一次对话,Gin依旧习惯用冷漠的盔甲来掩饰自己的温柔,新一被那生硬的安慰抚平了心底的寂寞,他慢慢放松呼吸,紧握着那维系着牵念的话筒。
“Gin,我很想你。”新一握着话筒站到红棕木格成一块块正方形的玻璃窗前,他能看见城堡巍峨石墙外的葱郁森林,浓郁的夜色也掩盖不住它的绿意,生机勃勃的景象也像他此时枯木逢春的心情。
新一突然直白的表述令Gin挑起眉来,他拿着话筒的手改扶为握,心脏像是被窗外的大雨侵袭而泻了一道口子一般,忍着心中的悸动反讽道:“难道你还敢想其他男人?”
“如果我说我有想过,你会立刻来杀掉我吗?”新一手指勾着电话线打起圈来,心底的那股小心思终究以这么别扭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Gin墨绿色的眼眸里浮起沉沉的郁色,他手指翻动起放在膝上的文件,除了最上面一份文件是Bourbon刚汇报过来的关于新一的生活及安全的汇报,其他那些厚重的文件都是关于组织生意和战斗的。
这一场持久的战争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谁也无法得知它什么时候才能落下结束的帷幕。
书页翻动的声音搅动起两人细微的心思,于一瞬间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但又只能假装看不清彼此的心意。
“我和你开玩笑的,我的心可没有那么大,占下了一个你,哪里还有别的地方想别的男人。”新一其实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一股羞涩的情感漫上他的心头,脸颊两侧都绯红起来。
“我会去见你……在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很快就会去。”Gin放下交叠的双腿,随手将搁在膝上的文件拨到一侧的沙发上,他挺直腰背坐起身来,对新一郑重的承诺道。
“Gin,我等你。”新一呼吸一滞,眼角处突然有点湿润的痕迹,他曲起左手捂住鼻子,尽量维持正常的音调回道。
Gin是何其查之入微的人,哪怕一点风吹草动也不会忽视的人,他品味着从电话筒里传来的少年嗓音,突然温柔的出声道:“臭小鬼,别哭,否则天际都要随着你的眼泪落下漫天大雨。”
冷漠柔情,最终不过男人愿不愿意施舍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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