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暧昧的氛围在屋里蔓延开来。四目相对, 凤攸宁不由得红了脸。
戚星阑鲜少见她羞涩的模样, 这会儿看着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的下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 “宁儿可愿将自己交给我?”
凤攸宁的心跳一顿。
她从未想过戚星阑会将这种话问出口, 更是未曾思索过这个问题。
若是基于身为妻子的责任,她自然是愿意的, 也应当愿意, 只是……
她迟迟没有回应,戚星阑隐隐觉着是自己有些着急了, 赶紧改了口。
“快到午膳的时间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个问题尚可回答。
凤攸宁沉吟了片刻, “上次殿下请回来的云京厨师甚合臣妾胃口, 随便做些便可。”
提及此事,戚星阑不由得沉默了。他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搂着她的手,那人便也顺势起身坐回到了榻上。
上次戚旭来过之后, 当日他便将那厨子送去了承谨宫,专供郢王的膳食。
一来免得他日后以此为借口来东宫, 二来也是讨好了他的小皇叔,亦能讨好与小皇叔亲近的父皇,一举两得, 何乐而不为?
只是凤攸宁这几日便是吃不到顺口的饭菜了,若是要再寻一个云京的厨子,怕是有些难了。
不过幸好,在那位厨子走前, 他曾让人留下了一道菜谱。
那菜是那天两人饮酒时凤攸宁吃得最多的一道,想来应是爱吃的了。
只是不知没了云京的厨子,能不能做出原汁原味……交给膳房那些人他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这般想着,太子殿下脑中灵光一闪。
“不如我亲自为娘子做一道,如何?”
“啊?”凤攸宁不由得一怔。
她怎从未听说过这承国的太子还会做饭?不会同她一般是个能把厨房炸了的吧……
“殿下亲自下厨?”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那人。
戚星阑定定的瞧着她,颔首,“恩。”
“可是……”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凤攸宁赶忙去拦。
这东宫虽然鲜少有他人来,可君子远庖厨,尤其是戚星阑身为一国储君,他亲自下厨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殿下,君子远庖厨,膳房非是殿下可去的地方。”她慌忙之下扯住了他的衣袖,“更何况宫中人多口杂,此事若传了出去,不光殿下您的名声受损,就连着陛下的威名也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届时……”
戚星阑回头便见她的小手死死拽着自己衣袖,不由得想起来昨晚她熟睡时拉着他不让走的模样。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头软塌塌的,语气也跟着柔了下来,“无妨。”
“殿下!”凤攸宁还是不撒手。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戚星阑亲自下厨,这种事情她这个太子妃做了还能说是贤惠,堂堂太子殿下做了又是成何体统?到时候皇后再趁着戚星阑不在的时候带了人来,将她狠狠斥责一顿,便是得不偿失了。
她虽是嘴馋,却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更何况,戚星阑做的饭又不一定好吃。
思及此,她动了内力将人猛地往后一拽。
戚星阑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拽,毫无防备,连连后退。
凤攸宁没想到他平日竟是这般松懈没有防备的,惊讶之余竟是忘了躲闪。
眼看着两人便要撞上,太子殿下灵活的转了个身,直接将人楼进了怀里。
直到额头抵在了那人的胸膛上,凤攸宁这才反应过来,她慌忙抬手挡在身前,生怕那人再往前一步。
她的背后抵着的便是床栏,这会儿戚星阑又搂着她,完全动弹不得。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的心跳仿佛都清晰的响在彼此的耳边一样。
戚星阑回过神来垂眸看她那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不由得无声地笑了一下。
“原来,娘子是舍不得为夫走啊。”
“不、不是……”凤攸宁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能悻悻地移开视线,把话往另一个方向引,“殿下还是不要称臣妾为‘娘子’了,毕竟这是在宫里,隔墙有耳。”
本以为戚星阑会沉着脸拒绝她,谁知他所着重地点并非在那句话,而是落在了“隔墙有耳”上。
“恩,这里确实不安全。”他说着松开怀里那人,转身走在了前面,“收拾妥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太子殿下回眸看她一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噙了笑意,此刻正像是一瓣桃花一样,眼中映出她的身影。
“去了便知。”
戚星阑兀自出去了,便见晴微和绮烟匆匆进了屋,“公主,太子殿下说他在外面等你。”
“看这架势是要出宫,公主要穿哪件衣裳?”绮烟说着已经走至了衣柜前,准备给她挑选衣服。
凤攸宁站在原地不由得皱眉头。
出宫做什么?这都快到传膳的时间了,怎么不等用过膳再去……
正疑惑着,便见绮烟拿了两件锦裙出来,“公主,是穿这件藕色绣金银双鹊的,还是这件月白色绣群芳图的?”
她沉吟了片刻,“藕色沉稳低调些,就这件吧。”
也对,外面那么冷,若是让太子在外面冻坏了,少不得又要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她还是快些换好衣裳罢。
*
晴微与绮烟猜的没错,凤攸宁换过衣裳后,便跟着戚星阑出了东宫上了马车。
问他要去哪里,他也不说,只言一句“到了便知”。她便也不再问了,乖乖坐在他身边等着车停。
过了没多久,马车的颠簸便停了。
濯束的声音传来,“公子,夫人,我们已到了。”
凤攸宁看了眼身旁那人,心中不由有了七八分的着落。
这个时间出宫,八成是带她到了外面哪个酒楼菜馆的尝鲜。
只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提早说出来不是更能让她心中有个准备,也免得出什么差错么?
她想不通,便见那人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娘子,我们到了。”
凤攸宁怔了一下,这才伸出手被他牵着下了马车。
她终究是不习惯这个称呼,总觉得太过亲昵,也太过怪异……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府邸。仅是从外面看便透露着一股子气派,想必里面亦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
可这里……凤攸宁的目光顺着门口的牌匾看去。
上面提着的“阑宁居”三个大字看得她不由得一怔。
“阑”字取于他的名,“宁”字又取于她的,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进去吧。”戚星阑看她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由得心情大好,迈步先朝着府里而去。
潜策见她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赶忙替着自家主子解释道:“夫人,这是公子在宫外的府邸,前些日子方才完工,公子便提了‘阑宁居’三个字,说是日后要与夫人您搬出来住。”
搬出来住?
凤攸宁一时不知是喜是悲。搬出东宫远离那繁琐的规律和麻烦的礼仪自然是好的,可太子身为储君,国之未来,真的能出宫居住么?
这般想着,潜策已经在前面为她引路了,“夫人,这边请。”
恰巧有一阵冷风划过,凤攸宁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便随着潜策进了府邸。
只是未成想,这府邸外面虽看起来一副富丽堂皇的模样,一进院子却是有一阵清新之感扑面而来,宁静淡雅,并非她想象中的俗套之景。
各处的装潢皆是很对凤攸宁的喜好。
在东宫里待的久了,她早便觉得压抑,这会子才觉得恍若又活过来了一般。
潜策带着她四处看了看,因得天气冷,凤攸宁又极怕寒,便又按着戚星阑早早安排好的,带她去了荇幽阁休息。
她这才注意到,进了阑宁居后便没再见着戚星阑的身影。
“太……公子现下在何处?”
潜策给她沏了盏热茶递过去,答道:“夫人且在此处稍候,公子这便来。”
眼瞧着人都退下了,凤攸宁还是没明白戚星阑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先是说要亲自下厨为她做饭,又毫无征兆的带她来了宫外的府邸,现在又不知人去了哪儿……
难不成是要突然从某处跳出来吓她吗?
这般想着,她不由得起身将这间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
荇幽阁内的装潢简单素雅,虽比不上东宫里的奢侈,却是让人觉得舒服的。
香炉里燃的香都是清新淡雅,闻着令人心旷神怡,倒是和承禧宫贤妃娘娘那儿的有些相似。
她在屋里来回瞧了一番,便听见门口有动静,紧接着就有一众丫鬟小厮端着食盒走进了屋里。
动作轻巧熟练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比差宫里的那些个差。
只是那些菜只往圆桌的边缘上摆,中间却空出了一个汤盅的位置。
凤攸宁瞧着他们进来又退下,却还是不见戚星阑的身影,不由得拧眉。
那些菜肴端上来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她又是饿了半天了,这会儿忍不住胃里空落落的,馋虫也出来作祟。
晴微与绮烟在一旁站着,瞧着主子这副模样,倒像是小时候一般天真可爱,忍不住笑弯了眼。
又过了片刻,院里传来声音。
凤攸宁侧耳仔细辨认,听得出那是戚星阑的脚步声,心里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来了,一会儿便能用膳了吧?
之间门口厚重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款步走进了屋里,他的手里还托了一个稍大些的汤盅,隔着盖子隐隐冒着热气。
凤攸宁不由得一怔,定定的望着那人朝自己走开。
屋子里忽的多了些辛辣的味道,合着浓郁的香料味幽幽飘来。
她的心跳一顿,嗅觉和味觉同时达到了某个兴奋的点。
这味道……好熟悉!
戚星阑走至她面前,弯了弯眉眼,“久等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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