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
飞雨君手抖了一下,把璇玑大剑摔在了地上, 宝剑有灵, 当即就嗡嗡鸣响抗议了起来。
他默不作声把剑拾起来,若无其事地摆回了原来拄剑而立的姿势, 一副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璇玑感受到主人内心的心境, 不断颤动着, 嗡嗡作唱。飞雨君轻轻拍了拍璇玑的剑柄, 这才止住了激动不已的大剑。
春雨不知为何,脑子空白了一瞬,脱口而出:“你有道侣了?”
人偶的声音有些得意,“那当然!本君好歹也是堂堂魔君,怎会连个道侣都没有?”
春雨脑子一“嗡”,整整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 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一股晕眩感袭来。他身子晃了晃,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才又重新清晰了起来。耳边响起的, 是孟华年戒备又质疑的声音:“道侣?我怎不知他有道侣?”
人偶轻笑着反驳, “你被关在这岛上,能知道外面什么事?我还没问你, 他分明是家中独子,你又是哪儿来的妹妹?”
孟华年脸色微变,声音尖利了起来, “他从未提起过我?”说完,她自己也察觉不对,怎地就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她眉间尽是质疑之色,“你说你是他道侣,可有证据?”
人偶懒懒答道:“十八鳞缚定海困仙阵。”它望着孟华年骤然变得惨白冷厉的面容,嘲弄般道:“这阵法唯一一份手稿,还是在我手里被烧掉的。”它那双似带着无尽空洞与危险的墨眼盯着孟华年,继续问道:“怎么样,被扒鳞片的滋味不好受吧?”
春雨倏然一惊,抬头朝站在前方的人看去。
扒鳞片?
空气中骤然变得潮湿黏腻了起来,手上很快变得湿润,发丝也开始黏糊糊地站在脸颊上,春雨只觉得前方那道背影似乎变得高大冷凝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他轻喊了一声:“华年?”
巨大的溶洞中伸出了许多暗影,倒映在墙壁上,像妖魔鬼怪般乱舞着,孟华年的衣袍无风自动,在春雨看不到的角度,眼中凶恶,几可渗出血来。
飞雨君一惊,心中暗暗咀嚼了“扒鳞片”三字,匪夷所思地看向孟华年。
她……难道并非人类,而是妖?
那这拔鳞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师父曾说困仙阵可以做到只困住阵法所施的对象,十八鳞缚……莫非这个困住孟仙子的阵法里,还用了孟仙子本人的鳞片?
他这样想着,越发对那位创造阵法的无垢道君雨千戈敬畏了起来。
以受困之人身上的一部分来巩固阵法,将其困住,这可真是……心黑手狠!
同时他也不禁疑惑:孟仙子看上去并非坏人,就算她骗了我,可救了我又送我平安出岛也是事实,此刻就算面对师父也是一副护着春雨的姿态。那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使得那位无垢道君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将她困在这里?
无垢道君是千年前的人物了,那孟仙子被困于此,想来至少也是一千三百年前……啊,是了!一千四百道痕迹!刚才师父也说了,一千四百七十七年!
想到独自困守一千四百多年的孤寂和活生生的拔鳞之痛,飞雨君不禁背脊发凉。
得亏那位无垢道君已经陨落了,不用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
“踩到痛点了?”人偶控制着自己笨拙的身躯朝孟华年打了个拱,“那可真是对不住。嗯?”回应它的,是渐渐消散的潮湿和墙上的暗影。
魔宫深处,秀微君轻笑,“是个厉害角色!”
那年他曾为雨千戈烧毁手稿,因着疏漏未曾燃烧殆尽,他心下好奇,便将残卷翻开瞧了瞧,这才能推测到这大阵的构成。雨千戈为人追求完美,残破的鳞片虽也能拿来用,但怎及得上鲜活拔下来的鳞片所能发挥的效用?
他心下已有七分确定这孟华年是海妖,对于海妖而言,活生生的拔鳞之痛,可不是寻常的刀枪剑伤能比的。
而他当着孟华年的面提及拔鳞一事,便无异于触怒龙之逆鳞。
可这孟华年,竟也能忍得下来!
他不由对孟华年高看了几分,心底已有了助其脱困的打算。
哼……既是雨千戈布下的阵,那他偏就要破去!既是雨千戈想要困住的人,那他就偏要将之放出去!
可他身为魔君,又何其骄傲,哪能主动提出要帮忙破阵之事?
想来想去……
人偶的目光落在了春雨身上。
只能从这只彩鸡入手了。
人偶飘得高高的,居高临下道:“既已见识到这‘十八鳞缚定海困仙阵’了,我们就走吧!雨君,带上你的彩鸡,跟为师走!”
“你说谁是彩鸡呢?!”
“啊?师父?”
“他必须留下!”
三个声音,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惊疑不定,一个冷冽坚决。便是春雨、飞雨君和孟华年三人了。
孟华年似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生怕引起春雨反感,忙转过身看向春雨,眸中隐有期盼,“春雨,我……”
春雨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无妨。”而后扫了飞雨君一眼,对那越来越觉得碍眼的人偶道:“华年乃是我好友,我自愿留此助他一臂之力,你们要走就走,别来碍我的事!”
“这可不行。”人偶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你是本君亲传弟子和璇玑认定的人,是雨君未来的道侣,便是本君的徒媳,本君绝不可能留你在此冒险!”说着,右手五指一弹,一捆长绳出现在手中,便作势要将人绑走。
道侣?
春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正痛苦揉着额头的飞雨君,连孟华年也是一脸惊讶地在两人之间视线逡回,全然没想到,这两人竟是这种关系?
感受到孟华年那有些暧昧有些意外的视线,飞雨君已经想到了一百种被春雨用语言凌.辱致死的姿势,忍不住心想:师父您作何要这般对我,莫非是已另有心属的继承人,想要害死了我好叫那人上位?不不,魔祖在上!我怎能这样胡乱揣测师尊!
但是若直白地向师尊解释春雨并非他认定的道侣,那春雨可拔出璇玑之事,又要作何解释?
他艰难地开口,艰难地转移着话题,“师父,孟仙子毕竟是弟子的救命恩人,师父既认识此阵,不知此阵除了让春雨冒险破阵之外,可还有另解之法?”
秀微君千算万算,就等着春雨或者孟华年主动开口求他,却没料到被这蠢徒首先开口,坏了好事,心中微气:逆徒!竟愚钝至斯!
孟华年和春雨那边听了,却是眼神微微一亮。
先前两人在洞中独处之时,孟华年便已告知春雨,她研究了“兄长”留下的所有笔记,再联系“兄长”的性子,推测此阵的破法或许还是牵在“凡人之力”身上。
修真者一旦进入作为阵眼的那根石柱,便会遭遇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若心智不坚,便会迷失在阵中,但凡人却或许不会引起那些可怕的攻击,只是对于凡人而言,阵眼中究竟会有些什么,却是说不准。
春雨若进去,还是有所冒险。
若那人偶当真如飞雨君所言,有破阵之法,那岂不是大好?
孟华年眼中燃起了更浓的一层希望,一时间也忘记了去追究那人偶与“兄长”之间的关系。
道侣?你说是就是吧,帮我把阵破了,这些东西我们出去再说。
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哥哥本尊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本来要双更但是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的,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明天入V。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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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微(傲娇):我可是有道侣的人!
春雨:哦。
飞雨君(庆幸):得亏那位无垢道君已经凉了。
春雨:哦,去把老子的意大利瓜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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