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您醒了?”外间的德全听到内间的声音, 连忙掌灯进来查看。他发现昏迷已久的秦修竟醒了过来, 此刻正赤足站在雕花木椅前站着。
秦修闻声看向年轻了不少的德全, 他眸光颤动,问德全:“现下是何年份?”
“回主子的话, 现今是天历二十年。”德全虽有些奇怪秦修为什么会问这个,但他仍然连忙答道。
秦修眼眸闪过莫名意味,一直摩挲着玉佩的手也停了下来,“去给本殿备马。”
“主子, 外面更深露重的,您身子还没好。您若是有事吩咐奴才们去做就行了。”德全犹豫说道。
秦修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冷漠的的眼神让德全头皮发麻,德全不敢再多说半句,连忙去备马。
夜凉如水。
一匹骏马载着他的主人在寂静的街道上飞奔而过,留下一抹残影。
不多久,骏马停在了镇国公府后门前。秦修翻身下马, 他脚尖一点, 轻而易举的翻进了镇国公府。
此时已经是子时末,夜深人静。苏菀青院子内烛光微弱, 苏菀青自从和秦修退婚以后心情都甚好, 今日她沐浴焚香后早早就歇下了,外间守夜的安若也睡熟了。
这时,苏菀青屋子的门“吱呀”被推开了,一抹玄色衣袍晃动, 人影进来。
炭火正旺盛,屋子里暖和的很,苏菀青听到“吱呀”声后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子,鹅脂小脸蹭蹭玉枕,樱桃小嘴微动似乎是在说梦话,苏菀青在被衾里像猫儿一样安然睡着。
秦修站在苏菀青的床榻前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仿若石像。良久以后,秦修微微弯腰,伸手去摸苏菀青的脸,苏菀青的脸白嫩的像个豆腐,轻轻一碰软的不像话。
“我的卿卿”秦修嘴唇翕动,声音隐忍又深情。
秦修刚从外面进来,手太过凉。苏菀青在睡梦中感到凉意,十分不舒服。可她惫懒的很,不愿意再翻身,只轻轻晃动自己的小脑袋,不愿意让秦修凉凉的手碰到她的脸。
秦修知他手凉,便走到炭火前烤火,视线却不曾离开床榻上的人。
直到暖了,秦修复走回来,他坐在床榻上,一会儿碰碰苏菀青的头发,一会儿碰碰苏菀青富有弹性的脸。
更过分的是,秦修还捏着苏菀青的小鼻子使得苏菀青只能微张小嘴来呼吸,可爱的紧。
秦修见此,唇角勾起,显然心情极好。
但是当秦修视线落到那玉枕上时,他眼眸骤冷,眼中杀意凌然。他手托着苏菀青的脑袋,将玉枕抽了出来。
苏菀青没了玉枕,又被秦修弄的不舒服,最终“嘤咛”一声,缓缓转醒。
甫一睁眼,就看到一玄色衣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往上看去。看到床榻上坐着的人后眼睛睁的跟荔枝一般大小。
“啊啊啊....唔唔”
苏菀青刚要喊出来,便被秦修的手捂住。秦修手大的很,这一捂便将苏菀青的脸都捂的七七八八。
苏菀青惊慌失措,使劲儿挣扎。可这点力道在秦修的眼中宛如幼猫抓弄一般,丝毫没有半分用处。
秦修见苏菀青这般反应,眉头紧蹙,对苏菀青道:“我松开,卿卿不许喊。”
苏菀青点头,秦修松开手后,苏菀青“咻”的一下抱着被子到了墙角处,她对秦修私闯屋子一事十分厌恶,苏菀青心中怒气逐渐上涌不停翻腾,她出声讽刺:“五皇子真真是好教养,竟半夜私闯他人宅院。天下怕是难寻第二个像五皇子这般厚颜之人。”
“父皇赐婚,卿卿将是我妻。”秦修缓缓说道,所有情绪瞬间翻涌上来,最后秦修喉咙滚动咽下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最终轻声对苏菀青道:“我会对你好。”
是了,秦修记得天历二十年是皇上赐婚他和苏菀青的那一年。
苏菀青听见秦修的话后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前几日便听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五皇子病了,现如今看来怕是病的不轻,私闯内宅不说还说些颠三倒四的话。苏菀青对秦修没好气地提醒秦修:“五皇子,您莫不是梦魇了?皇上早已经收回成命,如今你我并没有婚约在身,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苏菀青葱白的手指指着门口:“出去!”
秦修听到“没有任何关系”后,瞳孔骤然一缩,眉头紧锁似是十分不解。他离开床榻几步,敛眉低目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没多久。
等秦修再次抬头时,复杂的看着苏菀青,放在衣袖中的手不停的抖动,心底苦涩慢慢氤氲开。
苏菀青作画,下棋都与他一般模样,如此想来...
他的卿卿竟也重生了!
苏菀青此刻突然觉得现在秦修的神情特别像上一世的秦修,一想到前一世的秦修,苏菀青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秦修仿若被苏菀青的眼神刺痛,他将身体探入幔帐中,将苏菀青逼至床墙角,他粗粝指腹摸着上辈子再也摸不着的脸蛋,猩红眸,颤声道:“卿卿不嫁我,嫁谁?”
苏菀青被秦修这句话气到了,怎么?她家世样貌无一不好,难不成前生今世只能嫁给秦修不成。苏菀青抬手将秦修的手狠狠打掉,笑得灿烂:“嫁谁,都不嫁给你。”
秦修被这话刺的心痛,他刚要说什么,便听见苏菀青突然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苏菀青声音不低,下人们被惊醒,院子中立马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就连府中巡查的侍卫都被惊动了。
眼见着众人都要进来,秦修喉咙一梗,只得从后窗离开。秦修站在小轩窗前转身看向得意洋洋的苏菀青,嘴角勾起一抹笑:“卿卿,你只能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娶你。”
语气中的势在必得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说完秦修便翻了出去。
苏菀青侧头看着小轩窗,精致小脸皱成一团,她小脑袋一转,“呸”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安若跑了进来,焦急的问道。
“没怎么,我做噩梦了。”苏菀青不想旁人知道秦修来过这里,遂说道。
“那奴婢陪着小姐?”安若问道。
苏菀青默默点点头,抱着被子从床角到了中间。
安若服侍苏菀青躺下,她疑惑道:“小姐,您的玉枕呢?”
苏菀青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她的那个小玉枕,不消说,肯定是被秦修给拿走了。苏菀青偏生又不能说什么,她气得牙痒痒,对安若说,“帮我拿个新的玉枕吧。”
安若点点头,没有多说给苏菀青拿了一个新的玉枕。
可是,苏菀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是因为秦修突然发神经闯入她的屋子,二是苏菀青自幼就用那个玉枕,就连去庄子上都要带着那个玉枕,如今没了这个玉枕,苏菀青实在无法安睡。
苏菀青说不着,烦躁的很,只能气得直捶床。
与苏菀青同样一夜未眠的便是秦修了。
秦修自从镇国公府回来以后便坐在书房内盯着玉枕看了一夜,既不说话也无甚表情。
德全也得在旁边侍候着,心中叫苦不迭,他实在不明白自家的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次日一早,秦修用过早膳后便前往镇国公府。
自从二夫人被送到庄子上等死后,镇国公府的大大小小的事务就由苏老太太和庄姨娘代为打理着。苏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也不欲插手过多府上的事务,大部分都教给了庄姨娘处理。庄姨娘算是一朝扬眉吐气。她现在的打扮也算是时兴夫人的装束,身上的衣料更是比以往好了许多。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庄姨娘处理起来事务也算是不错,最起码不露怯,不让旁人看了笑话去。现下,她笑容得体的看着来人。等听明白对面人的来意以后,庄姨娘到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哟,张夫人,这么大件事情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儿的。等大老爷和我家老爷回来以后,我给递个话儿,您瞧如何?”庄姨娘询问道。
“这....也好,也好。”张夫人犹豫了一下子,说道。
那日雅文会上,张雪君的哥哥张铭君在园子小河对岸看见苏菀青后对她一见钟情,再难相忘。皇上赐婚后,他本以为和佳人无缘。可谁知,没到十二个时辰,苏菀青就被那五皇子秦修退了婚,张铭君高兴不已,央求张母向镇国公提亲。可张母是死活不同意,她女儿在赏梅宴会上被苏菀青这般羞辱,她如何愿意让苏菀青进张家的大门。只是耐不住儿子死死哀求,遂让一个本家的夫人带着礼过来提一提这事儿。
秦修还未到镇国公府,就看见镇国公府上的主子出来送客。他耳力一向好,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说些什么:递话,问日子...”
那夫人好似是过来提亲的。
他记得镇国府上应当只有三个姐儿,年纪最适合议亲的不就是....
卿卿??
想到这里,秦修脸色顿时难看,眼中寒光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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