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地狱与天堂的缝隙中惊醒过来后,我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我按部就班的起床,吃饭,休息,睡觉,做愛,陪雅各布玩耍,摸纳吉尼的大脑袋。可Tom却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除了前几日短暂离开了一次之后便再没有远离过我的视线,时刻紧绷着神经死死盯着我的动向。
除了每日必干的事情外,我总是安静的坐在孤儿院的窄小床铺上,沉默的望着窗外。
我知道那个男人怕了。他竟然开始每日主动给我朗读一些报纸上的新闻,和我分享着外界的缤纷多彩。可我始终没有回应过他,直到有一天,一封纯黑色的“请柬”意外地从他的袖口中掉落。
“我想去参加伊莎贝尔的葬礼。”那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行。”他那么聪明,早已隐约猜出我的异常是和伊莎贝尔的死亡有关,只是还不知细节罢了,“说一个其他的,怎样都行。”
真聪明。确实,我只要有任何机会出去,哪怕是死也再不会回来了。
“嗯。”我低眉顺目的答应了一声,垂头继续阅读手中的书籍。
他却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样,情绪突然失去了控制。
“你到底要怎样?!”他像一头困兽一样焦躁的在屋中踱步,“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从我身边逃走的,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别想摆脱我!”
我用羽毛笔标注好笔记,轻轻翻过了一页纸。
“别看那本该死的书了!!!”他疯了似的用魔法甩开了我手里厚厚的皮质魔咒书。
空中一阵“哗啦”的纸张翻飞声,随即是一记落地的重重闷响,在寂静的小屋中不断回荡。我终于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他狰狞而殷红的眼角。
他又好像清醒了过来,躬着腰捡起了那本无辜的魔咒书,沉默着递到了我的怀里。
我宛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重新翻开书皮,指尖置于方才读到的那行,继续静静的读了下去。
过了几日,伊莎贝尔的葬礼时间已然过去。又过了几日,Tom将一张薄薄的纸放在了我的面前。
“埃弗里的葬礼。”他咬着牙说道。
我平静的把它放在餐桌上,上面是一张正在动的黑白照片,有些类似我那个世界的手机视频。
我看到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一副水晶棺旁恸哭流涕,西格纳斯站在另一边,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一般,颓废又萧瑟像是寒风中岌岌可危的枯枝。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坐在位置上哭泣,阿布拉克萨斯默默的站在最后,波特紧紧拥着一个女孩在流泪,韦斯莱和布莱克家的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再旁边还有一位搀扶着西格纳斯父母的女孩,面相有些陌生,估计是伊莎在贵族圈子里的某个朋友吧,同样哭得肝肠寸断。
在邓布利多校长的主持下,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为这个英年早逝的女孩扼腕叹息,最终画面定格在了水晶棺里伊莎贝尔紧闭的睫毛上。
“我看过了,水晶棺里的那个人不是伊莎贝尔·埃弗里。”
“他们说这是一场意外,是由于伊莎贝尔不慎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引得他们惊慌失措,致使埃弗里死亡。”Tom嗤笑了一声,“又是魔法部和邓布利多一起欲盖弥彰的手段。要是我......”
他倏地止住了声音。
大抵是因为,一滴泪水正从我的眼角轻轻滑落。
屋里一片死寂。我轻轻吸了吸鼻子,用指尖擦拭了一下眼角,随即转过身,继续阅读着已经完成大半的书籍。
再然后的事情......似乎就该是1970年的那场意外了。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跳到了二十四年后?难道这二十四年没有什么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吗?
确实没有。
其实,这二十四年中的大半时间,我都是在虚无的沉睡里度过的。
也许是在鬼门关闯过一遭消耗了我全部的生命力吧,自从那日之后,我开始经常性的陷入沉睡。
Tom想尽了一切方法企图唤醒我“不听话”的灵魂,可是都没有用,而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其他异状,除了时间仿佛在我身上静止了。他也从焦躁偏执,逐渐不得不慢慢习惯了这一切。
这二十四年来,离奇的事情有很多:我的容貌没有变化,他的容貌也没有变化;不管我用什么魔咒,就是打不开吊灯的通道;雅各布远远活过了他应有的年纪,终于在二十一岁时永远的离我们而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都二十四年了,伊莎贝尔不在了,西格纳斯的小女儿15岁了,阿布拉克萨斯家的男孩也在五年级被选为了斯莱特林的级长,我熟悉的朋友们都已过中年,再不复那份年少轻狂。
我出不去,那个男人死不放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重要了。
我恍恍惚惚的活着,直到1970年的那天,邓布利多教授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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