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院, 他们夫妻给在座的都见了礼,才坐在左手边贾代善夫妻座位下手。
又是等了一会儿,贾代化夫妻并贾敬夫妻也到了。
此时贾政夫妻在他们后头匆匆赶来,一时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
贾赦夫妻也就罢了, 坐着马车都没有两人走着来得快, 且那时时辰定的也早一些,结果这次倒是宽裕了, 人竟是还没到。
徐氏坐在最上首,笑着道:“既如此, 那就开始罢。”
而后史氏强撑着自然的笑意, 为王氏一一介绍。
王氏连忙诚惶诚恐地行礼,奉上自己的针线活, 徐氏等人拿出红封给她,而她则一直垂首, 想到在长辈后头到,面上有些烧得慌。
王氏到了张沅芷面前。
张沅芷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二弟妹, 当真是生的如鲜花嫩柳一般, 难怪日后的几个子女也是姿容不俗。
笑着接过了茶, 应了一声。
又给了贾珍等孩子表礼。
贾代儒唯有一子, 名唤贾致, 今岁不过十八,生的俊秀,读书也不错, 但身子骨弱,一直未能参加科举。
贾代修则有四子,贾敕,贾效,贾敦及贾改,最大的不过十五,最小的才五岁。
王桂兰分别给贾致和贾敕一人一对儿平安扣,其余几个小的皆是一副纯金嵌宝的如意锁。
几人谢过后,又和家里的姑娘们见礼,一人一副沉甸甸的金镯子。
贾敏虽然还小,可却已经有了基本的审美,这样珠光宝气的镯子,一水儿的宝石,实在令她欣赏不来。
受了匣子道了谢就叫丫鬟收了起来。
王桂兰自是知道府上唯有这个小姑子是正出,其余的不过是庶出,还想着与她打好关系。
见此,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可余光又扫到了贾敏纤细的手腕,顿时有些懊恼,圈口大了,这小姑子如何戴的住?怕是一会儿就飞了!
徐氏对着新进门的媳妇便没有张沅芷那般友善了,嘱咐贾政,一会儿回了府,直接回院子便成,无需再跑这荣庆堂一次了。
因着小夫妻二人离得这般进还迟了,史氏与贾代善心里也不爽快。
尤其是史氏,别看与贾代化之妻吴氏平日里相处得极好,亲亲热热的,可暗地里却是别着苗头呢!
大儿大儿比不上贾敬,次子次子又没有功名,史氏这些年被她压得都抬不起头。
何况吴氏更是贾氏一族的宗妇!
如今儿子儿媳第一日请安,便出了岔子,平白叫吴氏看了笑话,如何教她不恼怒?
儿子是自己生的,且往日勤奋的很,定是没错的!
有错的,只能是新儿媳妇!
怎么偏就她起不来身?怠慢长辈不说,还带累了儿子?
老大媳妇还是长子长媳,也没见她如此怠慢,人家稍微来迟一会儿,那都是要认错赔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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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荣庆堂。
徐氏虽然将贾代善夫妻并其余族人赶走,但并不包括张沅芷夫妻,而是又将两人留下来说话。
“最近孩子可好?我瞧着你这肚子愈发大了,改叫府医三五日给你切脉才是!”
张沅芷婉拒道:“哪就这样娇弱了?还是沿着以前,七日一诊脉罢!等到七八个月,叫府医多跑几次便是了。”
“现在才五个月,哪就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了?祖母快别操心这个了,您养好自己的身子,看着您子孙满堂,五世同堂才是!”
徐氏喜得直夸她嘴甜,“之前赦儿还怨我,说怎么就想着你不顾他了?他人虽然机灵,可哪比得上你说话讨巧?”
“不过你说得对,我还想多活个二十多年呢!看我重孙子成家立业!那才热闹呢!”
“对了,祖母,今儿二弟妹头一次进门,怎么说也该一家人吃一顿饭罢!我记得我第二日,就是和您和父亲母亲一道用的饭,二弟也是在的,若是传到弟妹耳中,还不知要如何作想,平心而论,这事儿落在我头上,我也惶恐。”
徐氏笑道:“你大可不必这样小心。”
而后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是,未免她多思多虑,那就安排一下罢,晚间着罢,咱们一家子一道用饭。”
徐氏说罢,面上就带出了些疲色,张沅芷便起身道:“祖母先休息,我们就先告退了,正好院子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呢!”
刚和贾赦在东书房分开,进了三层仪门,张沅芷便见到一个丫鬟冲着自己小跑过来,直直跪在她面前。
原是青环这个丫鬟。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鬓发散乱,却更添三分凌乱之美。
虽与真正的闺秀还相去甚远,但不得不说,还真养出了几分娇小姐的姿态。
她心中轻嗤,也是个心大的。
张沅芷就在这儿站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叫她打了个寒颤,只觉心思被一眼看穿。
秋霜气得柳眉倒竖,上前就是一巴掌,“滚回去!不够丢人现眼的东西!难不成让奶奶陪着你在这大冷天吹着风?”
“她还怀着府上的重孙呢!你是何居心?”
秋霜自小是吃苦过来的,手上很有几分力气,一时打得青环头都歪了过去,倒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唇角都裂了,留下一道血痕。
张沅芷越过她,径自走向了正房。
青环见状,捂住脸,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她一离开,两个管着洒扫的粗使嬷嬷就嗤笑道:“瞧见没?这小蹄子也有今日?还没一个回合呢!就叫大奶奶赏了一巴掌!”
另一人撇撇嘴,翻个白眼:“合该她得的!打从去年大爷将身边的大丫鬟都打发走了,贴身的人只留下个大海,平时一应吃穿都是大海打理,她这个守门口的二等,心思可不就活络了?”
“小贱蹄子!仗着是个二等丫鬟,还算有几分体面,动辄歪派人,今儿可算撞到铁板上了!”
屋内,张沅芷坐在榻上,不远处放着炭盆,手中拿着一本书,慢慢地翻着页,将面前的青环无视到了极点。
青环都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身子都有些打晃,面颊高高肿起,哪还有刚刚的娇美姿态?
心里越发慌乱了。
“说罢,何事?我记得已是将你逐出东院,你该收拾收拾铺盖行李等着正院那头再给你分配活计才是。”
青环见她终于肯理会自己,连忙磕头求饶道:“还请大奶奶饶我一次,留我在东院儿罢!我定会好好当值的!哪怕做个洒扫也心甘情愿!求求您了!”
张沅芷被她得哭声吵得皱起眉头,语气清清淡淡,“你来求我也没用,难道你还要我亲去母亲那里将你留下?”
青环连连滴泪道:“可这也只是大奶奶一句话的事情,为何不能帮帮我?我平日里也算尽忠职守,从不曾偷奸耍滑!”
“是啊,一句话的事情,你走,你留,都在我一念间,我都将你报上去了,将你撵出去,为何要费那个功夫将你留下?”
张沅芷轻笑:“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我新婚那日,挑衅于我!怎么?不记得了?”
青环抬头,瞳孔微微扩散,没想到是张沅芷将自己点名撵了出去。
“拿着他出来压我,试图挑拨,还没成通房呢,就敢离间主子夫妻,你这样儿的大佛,东院可搁不下!”
“你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青环熄了大半心思,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痛哭流涕道:“大奶奶,大奶奶,求您发发慈悲,我再不敢了!求您了,留下我罢!哪怕教我做个粗使丫鬟,我也愿意啊!”
她有些口不择言,跪走着想要到张沅芷面前,却被回雪和朝兰两人拦住,以防她狗急跳墙。
这丫鬟的家里可是没人了,现而今就剩她一个了。
张沅芷也不说话了,接着看起了书。
秋霜见状,忙帮着回雪二人将其拖了出去,捂住她的嘴,到了门口大喊道:“来人啊!将她拖出去,带到太太陪房赖婶子那儿!教她将这个蹄子处置了!”
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将人拖了出去。
秋霜没进门,去了后头洗了把手,狠劲儿用香胰子搓了搓才进屋。
张沅芷又翻过一页,“届时与赖家的说一声,她自愿做个粗使丫鬟,也就别把她赶出府了,找个角落让她呆着罢,也别叫人欺负她,总归还是东院儿出去的,她又没了亲眷,也没做过恶事,她不过是成了我杀鸡儆猴的鸡而已,没想过对她赶尽杀绝。”
不过她要立威,也只能拿着青环这个挑衅过她的人来开刀了。
秋霜皱眉道:“实在不成,就找个靠谱的小厮,将她嫁了去,也算有个庇护,您还是心太软了。”
以秋霜看来,这样没规矩还惦记着爬床的奴才,打死都不为过!
现在是生杀大权,任人予夺的古代,可她终究是来自人人平等,社会环境良好的现代,还做不出来要人性命之事。
“你看着办罢,我就不多管了,有东院放话了,现今又人人自危,也没人敢寻衅滋事,故意找她麻烦。”
秋霜点头,揉揉眉心道:“她不是识字?就叫她去藏书阁呆着罢,那里清闲得很,寻常无人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夏就是女主和哥哥弟弟出门那一遭遇上的,当时还遇到了前任未婚夫。
还有就是有的读者说女主是太子妃亲妹,韩家退婚胆子太大,可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女主要跟着家里人扶灵回乡,守孝27个月,她不守重孝,但是家里父亲母亲要守,守孝怎么可能给儿女操办婚事?人家说法是男方年纪大了,等不得了,这样的退婚理由,很体面了,如果女主家不知道内里缘由,也就这样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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