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什么过分可怖的东西,比起方才半米长的蜈蚣,这摊血迹瞧这也没有那样吓人。
何况冷戈并不害怕,她的思维非常简单,强或弱,一种是能够压制的,另一种的无法压制的。
至于因为恐惧而颤抖得无法战斗?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视了面色惨白的阿柱婶,她蹲下身子触摸那摊血迹,指尖沾染到血迹的瞬间出现焦黑,如同活物一般,血迹蠕动起来。
冷戈伸手一抹,指尖的焦黑消失的无影无踪。
血迹发出嗤嗤声,一瞬间蜷缩起来,变化出各种模样,最后化作一条小蜈蚣试图逃走。
冷戈手疾眼快,一把小匕将它钉死。
阿柱婶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嘴唇哆嗦,险些眼睛一翻晕过去:“这……这是……”也幸好她背后有张桌子,支撑起她的重量来,让她暂时没有摔在地上。
蜈蚣还在雪白的刀刃下扭动,越发疼痛挣扎越发癫狂。
阿柱婶憋青脸,几欲呕吐,可她一转眼瞧见冷戈平静的神色,也只好憋了回去……总不能连人家小姑娘都不如吧?
不过这姑娘倒是利索……之前那些混吃混喝的术士杀只鸡都不敢,别说像这样麻利了得,那刀子哟,扎下去的时候连眼睛也不眨。
“姑娘……这东西到底是?原先还没有的,我明明记得……”
冷戈站起身,面不改色:“就是鸡血。”
“鸡血?”
冷戈向前走几步,跨过门槛,朝着后院走去,阿柱婶搓搓胳膊连忙跟上去,这地方她可不敢一个人呆,光想着都怪冷。
阿柱婶养的那些鸡自然都死光了,现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又重新打扫一遍,鸡是死了,可是死的蹊跷,阿柱婶只能气的捶胸顿足——那可是给阿柱攒媳妇本的钱,都是能下蛋的金疙瘩。
瞧着这孤零零的院子,阿柱婶这下子更郁闷了。
她瞧着这位白净的姑娘往院子中央一站,像是在搜寻什么似的,目光扫过各个角落。她忽然不动,站定,手指着角落靠在墙面的簸箕:“拿开。”
她说话没有起伏,只是这话听起来莫名颐气指使,阿柱婶没好气把东西挪开。
挪开之后什么也没有,就是阿柱婶原先料想都蟑螂蚂蚁也是看不见的。阿柱婶不由得有些气恼,这姑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以为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谁知道净是装神弄鬼?
原本是仙长的猜测也可以推翻了,哪有仙人跑到这穷地方呢?
只怕和那些惯会演戏的假术士一起,欺负他们没见识没头脑。
可她还未发作,冷戈又说:“左边,拿开扫帚。”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阿柱婶还是老老实实去拿开扫帚,心里头又把冷戈骂一通。这叫什么来着?气势,小姑娘的气势倒是唬人。
扫帚底下依然什么也没有。
冷戈继续发号施令:“搬走椅子。”
“关上窗户。”
“扫去落叶。”
……
一番手忙脚乱下来,院子里倒是清净不少,阿柱婶累的七荤八素。她不由得心中暗骂,怎么自己不动手呢?难道搬个椅子还能死人?
她心里头还没骂完,冷戈又开口了:“可以退开了。”
阿柱婶赶紧退开,捏捏酸痛的胳膊,往屋子里一钻,从窗户破洞瞧着院子。也不是全信……只是这姑娘脸色太过慎重冰寒,阿柱婶也信了两分,毕竟出了事情,还是自己吃亏。
才没过多久,冷戈站立的地面便涌动起来,地皮颤动,角落里凭空钻出来数十条血红蜈蚣,一个劲向她扑来。
冷戈的竹篮放在地上,蜈蚣们纷纷避开这一小块地方,形成空缺。
下一刻,冷戈伸手抓住一条向她飞来的蜈蚣,狠狠攥紧。
妈的!狠人!
还能这样?阿柱婶瞪大眼睛,又看见下一瞬间冷戈的一只脚重重碾在几条蜈蚣身上,碾压之下,蜈蚣化作几摊浓血。
就是她手中那条,也被她生生捏爆!
说好的白衣飘飘呢?说好的文秀沉静呢?这一拳一掌碾死蜈蚣的样子,比隔壁打铁的八尺壮汉挥舞大铁锤还要迅猛。
不消片刻,几十条蜈蚣化作无力作妖的血水。
就是见着情势不对头,想要逃走的几条,也被冷戈一脚踩死在逃亡的路途伤,死不瞑目。
“好了,可以出来了。”
冷戈抬起手掌,施放一个清净术,两只细白的手掌又恢复了本身的雅致。现在这些东西不过是小打小闹,冷戈虽说在天门上呆久了,纸上谈兵,可也还是实打实的天才人物。
不然天门追杀她做什么呢?
一个有价值的天才可比庸才们危害大太多。
阿柱婶才迈出半只脚,冷戈就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直看着她,嘴唇微启:“五十文。”
啥?
冷戈向前伸出摊开,露出掌心可爱秀气的纹路:“盛惠五十文。”
阿柱婶咬咬牙,“好!”便掏出五十枚铜板放在冷戈掌心,冷戈伸手一拍,这些铜板随着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消失。
她又想起方才的蜈蚣,犹豫问道:“难道真有妖怪?这可不得了……姑娘你……”
冷戈点点头,斩钉截铁:“后续一百文。”
“刚才不是才给……”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没有道理除两只妖。”
显然事情还没有结束,冷戈就算除去这些院里的蜈蚣,还有阴影挥之不去——吃掉一院子鸡的真凶还未现身。
她的口气不容反驳,阿柱婶也没有开头那样盛气凌人的模样,心里也不敢再嚼舌根,苦着脸递来一包铜钱。
铜钱安抚了冷戈冰冷的脸色,这让她看起来更加可亲。
只是阿柱婶见着她就像见着活阎王。
“娘!”
阿柱婶听见屋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她的独苗苗回来了,登时笑逐颜开。
阿柱平日里不种地,也不养鸡,在外头跟着师傅雪手艺,学认字,阿柱婶非逼着他,还告诫他这样才能有出息,不当庄稼汉。
不过阿柱不明白他娘的意思,比起跟着面容刻板的老师傅的教训,他还是更喜欢简单点多事情,种地又哪里不好呢?他的力气能种完两个男人才能种的田。
他刚从师傅那里回来,挨了一顿板子,正憋了一肚子气,只想早些回去喝口凉水歇歇。
便听见里头一阵倒腾的声音,有娘的,还有个年轻少女的……这样子……可莫要被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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