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苜藤依砂的别墅,婧芜直接瘫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苜藤依砂敏锐的察觉到她那并不很好的心情,从酒窖里开了一瓶红酒给她满上。
“怎么了?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温柔的问着,蜂蜜一样金棕色的眼瞳写满了关心,“是不是因为玖兰家的那位太不客气?”
婧芜举起酒杯,把里头鲜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才重新开了口。
“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但是……”想到夜刈十牙很快就会来夜间部就职阻挠她的行动,她就颇有些烦躁。
虽然想让苜藤依砂出帮帮忙,但是纯血吸血鬼与猎人协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要他出手可能会打破明面上的和平。
“只要你想我帮忙,”他把脑袋放到了婧芜的肩膀上,“什么时候都可以。虽然不能做什么实质上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是添点麻烦的话……”
“不用了,”婧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件事情,苜藤家家主要是介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纯血种和吸血鬼猎人协会一向有着隐藏的规则。你不动我,我不动你。这条线一直沿用到今日,要是轻易打破,那她这个前猎人现贵族麻烦可就大了。
苜藤不说话了。
他的眼睑耷拉着,看上去有些丧气。
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婧芜都要睡着了,他才闷闷的开口了:“您,不需要我了吗?”
“…当然不。”有了些困意的婧芜揉了揉他软蓬蓬的头发,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只有想要为她做些什么都时候才会用“您”这样的代词来称呼她。
明明并不爱她,只是单纯为她办事而已,就能轻易把好感刷满的家伙,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前些日子让你查玖兰李士沉睡之地,查到位置了吗?”
“已经查到就在黑主学院那一带了。”他看上去一下子就有了精神,轻轻蹭了蹭正摸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但是再具体的……玖兰家对那里看的很严,暂时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你做的很好了,”婧芜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了落地窗前,遥遥俯瞰着那所从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一个小点的黑主学院,“之后不用再查了,别打草惊蛇。哦对了,你再帮我查查锥生零这个人的所有情报,整合好给我。之后我会到那个学校住上一段时间,我不希望这段时间里有别的什么家伙发现我在那里。”
“我明白。”苜藤依砂露出了一个迷幻的笑容,像是满足了什么。
——一个连活下去的目标都要别人给予的可怜虫。
婧芜一边暗暗嘲讽,一边淡定的咬向了主动朝自己露了脖子的苜藤依砂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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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上课的时候,婧芜就没时间去思考夜刈十牙的问题了。她无比敏锐的察觉到了她那两个可爱小少年之间暗自涌动的气场。
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一条拓麻的敏感与细心本来一直是让她极为受用的,但是当这份敏锐不是用于讨好她,而是去攻击她其他的任务目标的时候,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了。
但是现在她贸然让一条拓麻改变对蓝堂英的态度,是更加不和事宜的事情。只会让一条拓麻觉得她是站在蓝堂英那边的。先不说她还没能成功把一条拓麻的好感刷满,就说这现在还没有彻底迷恋上她的蓝堂英,也未必会受用。
麻烦。
婧芜表面上在认真念着课本,但却一直暗自注意着原本坐的并不远,但现在却各自坐在了角落的两人,暗暗皱眉。
要是光是修罗场的事情也就算了,玖兰枢那个家伙知道她分裂了自己麾下两名大将的关系也肯定会对她有意见。
以前这小子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她就和这小屁孩关系不好,现在恐怕要变本加厉了。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有什么想问的赶紧来问,我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婧芜长舒一口气,拿起教科书往外走去。
“老师,我有几个问题……”跟上来的自然是她的好课代表。温柔笑着的少年比她稍高一些,柔软的眉眼舒展开来,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清爽感。他走在她身边,微微低下头,漂亮的眼睛里倒出她的影子,嘴巴离她的耳朵不过方寸,近及了。远远看去,仿若一对神仙眷侣正在耳鬓厮磨。
“嘁,”本来还在架院晓边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蓝堂英看着眼前这原本每次下课后都会发生的场景,第一次感到无比刺眼。“腾”的一下站起身向她走去。
“去做什么?”一向沉默寡言的架院晓看着自己的挚友反常的举动,有些惊讶。
“去,‘问问题’。”蓝堂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几个字。
看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出教室门,他又猛地回身拿起来忘在桌子上的教科书向她跑去。
“蓝堂……!”架院晓的脸上难得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一向比较安静,不然太会用道理说服别人,但是眼睛比谁都清楚。在那位“血族第一美女”有意无意撩拨他和一条拓麻的时候就有了预感。那女人绝对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他打从真心的不希望蓝堂英搅和进去。
可是正值少年,血气方刚而且性格一向比较冲动的蓝堂早就没了踪影。
他也只能用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一看前面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A级的威压越发强大的王。
——希望他别陷得太深。
但是这种事情,又岂是能由自己决定的?
看向完全没注意婧芜那边动静的早园琉佳,架院晓心中只余叹息。
而那边被两个美少年夹在中间的婧芜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一条拓麻的皮笑肉不笑,和蓝堂英尖酸刻薄的话互相攻歼,把中间的婧芜弄得烦闷不已。
她活了千年,这两个小孩子活了几十年,活泼的过了头,吵得她这个老人家头昏目眩的。
不过真的要说起来,不考虑攻略任务的问题,光问她如果一定要帮某一方的话,她无疑是会选择一条拓麻。原因无他,比起一心忙于吃醋争宠的蓝堂英,一条拓麻无疑更加聪明,更富有心计。是个聪明的孩子。
年轻的时候,也许她会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一等老了,她又想要一些懂事而且“简单”的孩子。
而且……蓝堂英也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
他喜欢的是一位强势又富有力量的女性。他仰慕的是她的力量和美貌,以及那种成熟女性给予的致命诱惑。和大多数男子会爱上她的理由一样,但是又更加肤浅。因为那些男人在长期接触后,流于表面的喜欢终究会蜕变成深深的膜拜与推崇,才会到100的最高好感,才会从仰慕变为崇高的“爱”。而蓝堂还远远不够,他对婧芜和一条拓麻的事情这么在意,只是无法接受昨天还和自己耳鬓厮磨的女人今天就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而已。
这只是出于动物对于自己的东西表现的独占欲罢了。
“老师,关于人类转化为血仆的几种方式,我还有点不太明白……”一条拓麻纯金色的发像是不经意的在心里藏着事的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打断了她继续想事情。
他一向知道她喜欢什么。
比如软软的头发蹭在身上的感觉,和那种喜欢疼爱小动物的奇怪癖好。
蓝堂英对他们的亲密有所不满,淡粉色的嘴巴里想要吐出的是最刺耳的嘲讽。他没胆子对婧芜那般亲近,对有这个胆子并能完美的实践的一条拓麻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情。
“还真热闹。”蓝发的男子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里回响。
墨蓝的眼中只一映出那两个少年的影子,便像是含了一块寒冰一般。
“你还真是和多年前一样,死性不改。”他轻哼几声,声音中隐隐含了怒火,还有一些别的,非常复杂的东西。“要是想要请教问题,你们不如也问问我?毕竟我当年,也是她的好‘学生’啊。”
“呵,”婧芜冷笑一声,拨开那两个围在她身边的少年,尖细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高调的声音。
他以前最讨厌这种声音。“咔嗒”的声音富有着极强的压迫性,让他的神经暴跳。他以前老是觉得这个女人这点缺陷实在是磨人。穿这样的鞋子打架多麻烦?
但现在这声音却让他这般怀念。
还记得当初她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每次一听到有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他都会下意识跟上去。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幻想过她就这样向他走来。一瞬间,仿若隔世。
“别那样看我。”女人的表情还是那么臭,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我早和你说了,人类的脸蛋保质期就那么短,我可没兴趣在我正值美貌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一个老头。”
“所以你一个老奶奶就找了几个年纪可以当你孙子的人在一起?”夜刈十牙的嘴巴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非常扎心。或许这份功力就是从讽刺她的对话中练出来的,“鹿岛雾,你这几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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