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城三面环山,北濒望江,地理位置特殊,有“四季如春”的特点。
如今已是繁花六月,太阳高远悬在空中,竟也没有酷夏炎热,开着窗就能感受到凉凉席风吹拂,发丝微动,一派悠然闲适。
阳光透过茂盛枝叶洒落在窗边的木框上,点点光斑落进古香古色的书房,众多书籍围绕着一名俊秀男子,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微颤,手中书籍又翻一页。
“扣扣扣!扣扣扣!”
短而急促的敲门声将这幅悠然景致全部破坏。
“少爷,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知道了。”
自从回府以后,王之行就像忘了许然这个人似的,一日三餐有人送,但就像是将他软禁起来了一样。
许然合上书籍,微微勾唇,终于等不及了。
王之行脸色凝重,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王元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伯父,您找我?”
“元致,你来了。”王之行挂着笑意招手,“快坐下来,我们叔侄也有好多年没见,这些日子生意有点忙,今天才抽出空来寻你说说话。说起来,这些年都是伯父亏待了你啊。”
许然垂眸,眼睑轻颤,将一个悲痛欲绝的小少爷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伯父无需自责,这都是那些无耻匪徒所造成的。”
“唉。”王之行长叹一口气,“当初要是我代兄长走一遭就好了,或者推迟一天,兄长就不必……”
“元致,你爹临走前可有交代你什么?”
许然皱着眉头思索,“没有,伯父为何有此一问?”
“说来惭愧,我虽然跟随兄长走南闯北多年,可是早年的账本被兄长收起来了,最近查账又想起早年的账本,故问问你是否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
“爹从未跟我说过账本的事情,他希望我去私塾上课,但是我生性顽劣,辜负了爹的一片苦心……”
许然说着说着竟然悲戚的低头抹泪。
王之行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狠辣,却又起身安慰了他一番,“元致啊,伯父今日叫你来也是要嘱托你一件事。”
“何事?伯父但说无妨。”
“兄长属意的继承人是你,我不过是暂代一段时间,如今你回来了,我也是时候将家业交与你。但是你毕竟多年未曾接触家业,正好过几日要押送货物去荣城官府,你也正好可以借机熟络线路。”
“伯父!”许然感动的眼中含泪,“元致必不辜负伯父一片苦心!”
“伯父,元致已归家几日,还一直未曾去拜祭爹娘,心中十分不安……”
王之行欣慰的拍了拍许然的肩膀,“你长大了,拜祭的事情不急,还是等你回来再去吧,先下去准备吧。”
回到自己房间,许然激动兴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呵,什么继承人,想必这路就是他为我精心准备的黄泉路。”
【宿主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系统不解。
“我现在要人没有,要钱也没有,归来只是想看看如今王家的局面,现在看来,王之行已经控制了所有人,我也不必再在这里待下去,浪费时间。”
真是有了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王之行这步棋下的正合他意。
【那王之行说的账本又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爹临走前交给过我一把钥匙,那里存放着家主印信,纵然王之行已经掌控王家,可是他没有家主印信,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家主印信就在王之行的书房暗格之中,既然马上就要离开,那么印信也要早点取出才行。
深夜,月朗星稀。
“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夜幕,这是王云的尖叫声,顿时王府一片嘈杂。
而此时,许然已经从书房的窗外一个翻身悄然落地,借着外面的响动,他快速在书房里侧找到一幅画,画旁有一个花瓶,转动花瓶,墙上出现了一个锁好的暗格。
暗格里面有几封信和一个小的家主印信,许然将所有东西拿出来,随后将物品回归原位,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书房门被急促踹开,王之行气喘吁吁的观察着书房里的一切,发现并没有人来过,心下松了一口气。
“王元致一直没出过门?”
“是的,今日兄弟们一直盯着他,绝对不可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跑了。”
“王之恒这个老狐狸,我跟了他这么多年都不放心我,临死了还要把东西藏起来!”
王之行越想越气,“云儿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姐房内出现了一条毒蛇,仆人已经将蛇捉走。”
“这些仆人怎么搞得!”
而此时趁乱溜回自己房间的许然往床上一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今日他故意提起拜祭父母,可王之行断然拒绝,连敷衍都懒得说,看来这后面还大有文章。
次日,许然以采购为由出门,能够感受到屁.股后面跟了不少老鼠。
许然轻蔑一笑,随意买了一些东西,在茶楼中坐了一会儿就回了府。
回府时又遇到了王云,这次王云倒是没给他刺头子,直接转头就走,神色间还带着一丝娇羞。
一晃眼,出发的时间已经到了。
出发的时候是正午,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往荣城方向赶去,荣城与盛城之间相距不远,中间横亘一座大山,大山乃必经之地,也是匪徒杀人越货的绝佳地点。
行至山林,地上已是月光如水,许然让大家原地休息,这次有王管家随行,这次为了杀他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王管家随即取了一些干粮和水递给许然。
水中有不明白色粉末的痕迹,许然借着月色看的分明,再看王管家眼中的凶狠,他故作不知,仰头喝了几口。
林中万籁俱寂,众人食用干粮以后纷纷昏睡在地上,仅有山虫嘶鸣之声。
等到王管家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周围被绑的还有整个商队的随行人员,可是就是没看到王元致。
王管家是醒的最早的,大声喊了几声,其他人才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又是一阵骚乱。
“干!这是怎么回事?”
“谁他娘的敢绑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群人竟然会睡着?这次商队中没有一个普通人,都是山匪伪装而成,他们明明将迷药融入水中给那王元致饮下,怎么变成他们被绑?
“呲——”一声尖锐物体刮石头的声音响起,众人顿时寂静下来。
王管家仔细看去,在燃尽的火堆旁看到了王元致,激动的大喊,“少爷!快救救我们!”
许然没有抬头,手中动作又重复了两次,这次他们看清楚了,许然手中拿的正是他们行凶用的骨刀,一声声摩擦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骨刀边缘锋利,在月色的映衬下极为阴森冰冷,许然幽幽问道,“怎么,这就怕了?当初杀我爹娘的狠劲哪儿去了,杀我的狠劲又哪儿去了?”
“少爷?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王管家浑身颤抖,却强作镇定。
许然起身,手中握着森厉的骨刀,停在王管家身前,蹲下身,平视王管家,勾唇,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王管家在急促尖叫过后腿间竟然无意识的流出了一股热流,腥臭难闻。
冰冷的骨刀贴着他的皮肤,只要稍微前去一点,王管家的命根子就没了。
其他几人见到许然不是说笑的,哪里还有之前骂人的态度,他们都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纷纷哭着求饶。
“大爷饶命,我们都是听命行事!”
“都是那王之行指示我们干的,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还不等王管家阻止,众人已经三言两语把王之行的恶行全部供了出来。
原来王之行筹谋已久,恐怕原主父母也是有所发觉,否则不会将印信和那些书信全部藏起来。
得到所有信息以后,许然又强行将所有迷药混在水里灌给众人服下,这次估计能睡个三天,这座山里有土匪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不是商队,没人会进来,何况王管家选的这个地方十分隐蔽。
随后他快马加鞭奔赴荣城。
【宿主,你为什么还要去荣城?现在直接去官府报案不是更好吗?】
“盛城已经被王之行掌控,他料定我去不了荣城,你可知荣城官府里面有谁?”
【八府巡抚袁亭山?】
“对了。”许然入城后直奔府衙,“袁亭山性格耿直,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这件事找他最好。”
王之行太会装,他出门打探过众人对王之行的看法,都说是大善人,在盛城,王之行就是绝对的土霸王。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他没说,王之恒曾对袁亭山有恩。
到府衙以后,许然并未击鼓鸣冤,反而在一旁茶馆坐下,系统不明其意。
茶馆里有三两人落座,其中一人面目刚毅,一身正气,许然了然,直接坐在这人身旁。
茶馆中其他几人瞬间面带杀气的看过来,手中已经握住兵器,那人轻微摇摇头,几人才按捺住重新坐下去。
许然垂眸,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茶桌上,“大人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那人脸色一变,“你是?”
“草民是盛城盐商王之恒之子,王元致。”
袁亭山收起玉佩,“回府再说。”
一行人回到府衙,许然直接跪在地上,“求袁大人做主,将杀我父母的贼人绳之以法!”
袁亭山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听闻恩人被杀,神情十分凝重,“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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