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的刀解池已经完全碎裂, 裂缝中透出了外界的亮光, 地崩山摧之间, 黑衣大叔果断出刀!
整片空间完全崩塌,付丧神们带着审神者跑出了屋外,站在庭院之中才真正的感到了地震一般的地动山摇。
这座本丸真的要崩塌了。
老太太当机立断:“这是五年前的本丸, 时空转换装置有人数限制, 你们都带了便携装置吧?立刻启动离开这里!”
沙罗拿出一枚金色的罗盘, 上面被均匀的分割成了五等分,她急切道:“卖药郎先生!我这里可以承载五个人!”
本丸震动得越发厉害,中庭的建筑年久失修纷纷倒塌,地面上出现了细长的裂痕,仿佛地表下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游走颤动。
上野的罗盘已经启动, 发出金色的光晕,将他们一行五人笼罩在里面,三日月宗近看过来, 向卖药郎微笑了一下。
卖药郎没有过去,反而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罗盘。
这是那枚由数珠丸修好的罗盘, 比起沙罗手中那枚精致的金色罗盘,这枚罗盘就像地下的尘埃,简直就像粗糙的铁块上随便刻出几条纹路一般,简单粗暴。
卖药郎摩挲着这枚罗盘,将它高高举起,属于他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这枚罗盘,却宛若泥牛入海, 罗盘贪婪的吸收着卖药郎的灵力,上方篆刻的粗糙纹路眨眼便充满了璀璨的灵光。
灵光乍现,罗盘发出了明亮的光辉,本丸的震颤变得更厉害了,卖药郎的脚却稳稳的站在地上。
柔和的光辉中绽放出温暖的灵光,沙罗茫茫然的觉得一阵熟悉,她陡然反应过来,这是多年前带着她做任务的,属于审神者重华的灵力!
卖药郎上方的空中柔化出一个纯白的空洞,一股锋利尖锐的灵力陡然扩散,一具少女的躯体缓缓下降,落在了卖药郎的怀里。
审神者重华仍旧保持着当时平躺的姿势,容貌一如往昔,五年的时间在她身上停滞不前,她的脸色红润,眉眼柔和,嘴角带着微笑,仿佛在做着一个温馨的美梦。
卖药郎手里的罗盘缓缓暗淡,啪的一声碎成了几块,而沙罗手中那枚被歌仙塞进的罗盘也陡然失去了光泽,悄无声息的碎成了粉末。
原来歌仙兼定在将重华神隐的时候,就已经将钥匙放进了她的手里。
卖药郎搂着重华的动作只不过是一瞬间,他马上把重华往沙罗的方向扔了过去,沙罗身边的付丧神手忙脚乱的接住,才迟缓的听见卖药郎飘过来的一句话。
“带她走。”
而卖药郎呢,他在扔出重华的同时就一个箭步往上野的方向冲了过去,整个人没入了那团金色的光辉中,他眼疾手快的扣住了三日月宗近的手腕,对方仿佛毫不在意,温顺的在他手中变回了刀剑本体。
卖药郎顶替了三日月宗近的位置,在沙罗惊恐的目光中随着上野消失在了原地。
沙罗:怎么肥四!!!
……
金光明灭,随着一阵灵力波动,几个人影出现在B017本丸的庭院里,一直站在庭院在等候五虎退的一期一振赶快站了起来,殷切的看过去。
然而这回出现的人出乎了他的意料。
庭院里的气氛尖锐,场面一触即发。
卖药郎手持三日月宗近,刀刃架在上野的脖颈,大俱利伽罗和明石国行的刀尖一左一右,被不知何时现身的江雪左文字和博多藤四郎挡住,而五虎退比他们的动作更快,几乎在卖药郎抽刀的同时出刀,对准了他的胸口就刺了上去。
这回挡住他的是信浓藤四郎。
几个付丧神呈现出角逐之态,这几振稀有刀其实练度都不高,但在卖药郎灌注的灵力加持下却生生和几个练度满级的付丧神打成了平手,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焦灼之势。
刀刃一触即分,大俱利伽罗和明石国行不敢擅动,只得带着五虎退后退几步,警惕的围住了卖药郎几人。
被刀刃架在脖子上,上野却没露出半点惊慌失措,镇定自若道:“您这是做什么?”
卖药郎道:“您不必忧心,不过是一些防护措施。”
“这都能称得上防卫过当了吧?”上野忍俊不禁,“不过您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这么将三日月宗近给控制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能有这本事。”
“在下并未控制任何人。”卖药郎道:“您过誉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卖药郎。”
上野嗤笑道:“不管你想怎么样,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上野的付丧神们就已经赶到了庭院附近,他们纷纷抽刀出鞘,警惕的注视着这边。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期一振大喝道:“挟持审神者大人有什么目的!”
卖药郎短暂的分了一个眼神过去,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来,对面的上野仍旧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甚至还有闲心去命令他的付丧神:
“别靠得太近,空气不流通。”
他仿佛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小孩子,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是假的,只有此刻表现出来的好奇和兴奋无比真实。
卖药郎道:“我跟随您来到您的本丸,是想找您拿回一样东西。”
上野饶有兴致道:“是什么?”
“是一柄退魔剑。在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您那儿了。”他空余的那只左手缓缓伸出,悬在半空中,手心向外,露出柔软的掌心,他缓慢的将词句吐出:“用来……斩除物怪。”
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有什么东西从本丸内部陡然飞出,一柄红色的短剑旋转着嵌入卖药郎的掌心,严丝合缝的镶进他的五指间,发出清亮的碰撞声。
退魔剑在卖药郎手中好一阵颤动,仿佛在说——你怎么才来!
卖药郎无奈的安抚:“好了,别撒娇了——马上就有事情做啦。”
在看到退魔剑的那一刻,上野脸上的轻松之色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种极度的冷漠,这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情,仿佛所有的情绪都从他的身体中抽离,将最原始本质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拔出退魔剑需要三个条件,需要满足【形】【真】【理】三者才能拔出。”
“所谓【形】,即为与人产生因缘纠葛而生出的物怪的原型,所谓【真】,即为事件的真相,物怪是为何形成,所谓【理】,即为与物怪产生因缘纠葛的当事人真实的想法。”
卖药郎注视着上野陡变的脸色,慢条斯理道:“那么首先就从物怪的【形】开始吧——”
“是怨罗。”
退魔剑森白的牙齿颤动了一下,陡然下落。
“咔。”
……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野大喝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是物怪?我竟从未听闻这种东西!一期一振!杀了他!”
不必上野再过多的去命令什么,即便这位审神者平时做出了诸多过分的事情,然而付丧神们在此时仍旧选择拿起刀剑保护他们的主殿,即便他们从未这样称呼过他。
卖药郎轻声叹息,袖口抖动,无数符咒连成一长串飞鸟状的羽翼,白色的符咒上陡然睁开了红色的眼珠,这是发现物怪的标志,红光凝结成结界,将他们完全隔开。
灵力涌动,一期一振的刀刃落在结界上,分毫不动,甚至还产生了强力的冲力将他弹出老远。
“您大可不必如此心急,还有两样要素没有说呢。”卖药郎平静道,他的手极稳,三日月宗近的刀刃悬在上野脖颈上分毫不动:“那么我们再来谈谈物怪的【真】,您身上的怨罗是审神者重华带去的分支,您和她是亲戚关系,在她五年前回家的时候……您一定和她有着近距离的接触吧?”
“能够吸引怨罗生根并不常见,只要有着极度的情绪出现即可,但是要让它变成物怪,那可不容易。”
卖药郎平静的注视着他:“您很难感受到感情吧?”
上野的脸色极为难看,像是被当头狠狠打了一拳。
“不要再说了!”
“绝佳的天赋,缺失的家庭,沉重的压力,父亲从小寄予的厚望……您努力达成父亲的心愿,努力忘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以至于到最后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压抑得感觉不到了。”
卖药郎的神色平静,语气也毫无起伏,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淬毒的刀刃,一刀一刀地扎进上野的心脏。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怨罗是能够挑动情绪的妖怪,它听到了你内心深处的渴望,于是寄宿到了你的身上,为了让你感到强烈的情绪而形成了物怪。”
“这就是物怪的【真】。”
退魔剑再次颤动了一下,牙齿重重的合上。
“咔。”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
卖药郎看着上野的神情就像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温和道:“你看,我们已经得到了两个重要的要素,只差最后一个了。”
不知何时,卖药郎已经将三日月宗近从上野的脖颈上拿下,映照着新月花纹的刀刃转变成了高大的付丧神,立在卖药郎身旁,神情严肃。
周围的付丧神们也不知不觉放下了武器,他们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这一切。
上野崩溃的跪坐在地,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痛苦万分的弓下了一直以来挺得笔直的腰背。
“那么就让我们来谈谈最后一个要素吧,也就是【理】”
卖药郎半蹲下身,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状若疯狂的年轻人,神情中没有鄙夷,没有厌恶,更没有揭露真相的喜悦,抑或是即将斩除物怪的轻松。
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上野,就像在路边看着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抑或是平庸无奇的杂草。
“那么……就请告诉我吧。”
“什么是物怪的【理】。”
作者有话要说:上野和物怪的故事参考了海坊主和无面人。
以及小金剑出来了哦!下章就是小金人了哦!
其实卖药郎看到上野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小金在他那儿了,哎,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线牵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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