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始狡辩

    赫连诚比赫连诛大了有半轮, 看着就比还在长身体的赫连诛高大许多,他还是上过战场的人。

    原本赫连诚在自己桌上倒了一碗酒,自己喝了半碗, 剩下半碗, 让阿史那拿着去向阮久敬酒,让阮久喝。

    所以阿史那拿着的酒碗, 和他桌上的酒碗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他做得隐秘,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满足他龌龊的心思。

    不想他才把酒送出去, 赫连诛就从他身后冲上来,反手一扣, 把他摔到地上。

    当着众人的面,赫连诛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 轻轻巧巧地就把他掼到地上了。

    他看见了, 并且怒不可遏。

    所以他说了那句话“他是我的。”

    赫连诛丢下这句话, 就走到阮久那边去了,仿佛方才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赫连诚自觉丢了面子, 在被侍从们扶起来之后, 也只是摆手说“兄弟之间闹着玩的,摔跤罢了。”

    众人哪里敢追根究底也都纷纷收回目光, 不敢再看。

    赫连诚坐回位置上, 喝了两碗酒,才缓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赫连诛与阮久。

    虽说当时赫连诛是从他身后冲上来的,但他也没有掩饰自己,倘若赫连诚留心往边上看看, 也不至于被摔得这么惨。

    赫连诚暂且收起对阮久的心思, 开始正视这位所谓的鏖兀大王赫连诛。

    赫连诛去了一趟大梁, 娶了一个和亲公子,就会说汉话了,骑得了马,猎得到狼,还能把他摔到地上了。

    这可不太妙。

    他再看向赫连诛那边,只见赫连诛洗了手,正给阮久调制蘸烤肉的调料,调了好几个小碟子,蘸好了就塞到阮久嘴里,给阮久吃。

    阮久嘴里都被塞满了,赫连诛便高高兴兴地等着,等他吃完,然后继续投喂。

    活脱脱的一只小狗,仿佛还有尾巴在摇。

    赫连诚不由怀疑,难不成这赫连诛长了两张脸,在旁人面前用一张,在阮久面前又换另一张

    他将酒碗中剩下的酒水喝尽,下定决心要试一试赫连诛。

    赫连诛根据阮久的口味,调配了五六种调料的时候,赫连诚已经趁着酒兴,与鏖兀的几位勇士摔跤比了几回。

    火光熊熊,原本围坐着唱歌的人都停下了,抻着脖子、搭着眼帘去看他们摔跤,在赫连诚把对手压制得不得动弹的时候,站起喝彩。

    场上气氛被赫连诚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之中,被推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最后一场,赫连诚朝地上的对手伸出手,把他拉起来,又反手一推,把他送出场外。

    旁人喝彩,他也只是谦逊地笑了笑,然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向赫连诛。

    “大王总在溪原念书,我们兄弟之间许久没有见面,也许久没有切磋了,不知道大王的功夫怎么样了,来试试吗”

    他说这话时是笑着的,温厚可亲,是个友爱的兄长。

    赫连诛没有拒绝的理由,微微颔首,最后给阮久夹了一片烤肉“好。”

    他刚要起身,就被阮久拉了一下手。

    阮久觉得这可不太公平,赫连诚比他高大许多,要是打起来,恐怕赫连诛要吃亏。

    要不还是算了吧

    赫连诛朝阮久笑了一下,让他放心,就轻轻地拂开他的手,起身上前。

    赫连诛站在他面前,比他矮许多。周身气势却不输他,甚至隐隐有压过他的意思。

    “兄长不用手下留情。”赫连诛说这话时,面上微微带着笑,却并不友善。

    他下午去打猎,脸上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爪子不小心碰到的抓痕,流血结痂,映着他的笑容,有些嘲讽。

    赫连诚当然要面子,只道“大王年岁还小,我让大王一只手。”

    说着,他就举起左手,背在身后。

    周围人瞧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对,仍旧热火朝天地喊着话,敲击着酒坛酒碗,翘首以盼。

    只有阮久捏着手,很是紧张。他知道赫连诛力气大,但赫连诛要打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能打得过呢

    坐在他身后的乌兰见他如此,宽慰他道“王后放心,大王很厉害的,他在溪原的时候,可以让格图鲁一只手。”

    格图鲁我不要面子的吗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赫连诛与赫连诚已经走到空地上,正对着阮久,仿佛是专打给阮久看的。

    赫连诛扎起衣袍,拧了拧手腕。负责发令的侍从一声令下,他还没来得及退出去,赫连诛便如同野狼一般扑出去,动作矫健,与赫连诚缠斗在一起。

    阮久看不懂,乌兰贴心地在一边讲解“这是鹰爪拿兔,查干王爷没来得及挡住,他的右手就被大王拿住了。”

    他话音刚落,赫连诛就把赫连诚放倒在地上了。

    众人沉寂了一瞬,直到阮久带头鼓掌喝彩,他们才有了反应。

    也是,赫连诛这样小小一只,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赫连诛会输的准备,可是赫连诛这么快就把赫连诚给放倒了,这实在是

    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赫连诛像方才赫连诚做的那样,朝他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旁人的喝彩,致以谦逊的点头。

    阮久也没想到他会赢,欢呼一声,从位置上跳起来,飞快跑上前,朝赫连诛张开双臂。

    赫连诛顺势抱了他一下。

    他二人高高兴兴的,赫连诚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赫连诛抱够了阮久,才不舍地松开手,看向赫连诚,说了一句“兄长让着我了。”

    赫连诚显然有怨气,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大王勇武,许久未见,摔跤的功夫,竟是比小时候精进许多。”

    哪里是小时候呢就是阮久来之前,赫连诛刻意让着他。

    如今阮久来了,赫连诛再也不让他了。

    他再蠢钝,这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

    不过他还是侥幸认为,赫连诛能胜,是他轻敌的结果。

    他低头,掩去面上不甘“方才臣让了大王一只手,终归不够尽兴,不如请大王允许臣用两只手,我们兄弟二人再来一场。”

    赫连诛颔首“也好。”

    方才一战,阮久也不太担心赫连诛了,只是拍拍他的手臂“那你好好打哦。”

    阮久坐回位置上,捧起瓜子,开始看比赛,乌兰做解说。

    这回赫连诚用了全力,倒也难缠。

    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场上的局面。只余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赫连诚再一次被按在了地上。

    阮久最先反应过来,丢下瓜子,开始鼓掌“好”

    赫连诛收回抵在对手命门上的膝盖,站起身,朝他笑了一下。

    而赫连诚躺在地上,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地发疼,最后都化作窜到了喉间的满腹怒火。

    倘若之前那一场,他还算有些理智,是想要试探试探赫连诛的底子。如今他三次被赫连诛摔到地上,再也不能安慰自己是别的缘故,不得不面对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实,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恼羞成怒。

    这回他自己爬起来,再一次俯身作揖“大王出手迅速,臣不曾看清,能否再请教一番”

    赫连诛把左手背到身后“那这回本王让你一只手。”

    这下所有人都察觉出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与方才屏息凝神看摔跤不同,他们现在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负责下令的侍从弱弱地喊了一声,就拔脚逃走。

    原本应当敲鼓助兴的侍从也都停下了动作。

    阮久扭头看了一眼,跟乌兰说了句话,乌兰便起身退走,再回来时,把羊皮鼓也带过来了。

    阮久把鼓摆上,用手掌拍了两下,乌兰笑着把鼓槌拿给他“王后,用这个。”

    “嗷。”阮久开始咚咚咚地敲鼓。

    尽管没有什么章法,但是没人敢说。

    场上的赫连诛听见鼓声从他那里传来,分神看了一眼。阮久的红衣在篝火映照下,镀上一层金光,他眉眼弯弯,笑得张扬又耀眼。

    然后阮久没抓稳手里的鼓槌,那鼓槌击中鼓面时,飞了起来,砸在阮久的额头上。

    阮久“哎呀”了一声,搓了搓额头,另一只手却还不忘敲鼓。

    赫连诛漆黑的眼里笑意渐浓,凭着一腔少年意气,不由地加快了动作。

    比上一场还快结束。

    赫连诚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只剩下恼怒不甘。

    赫连诛再懒得扶他,绕过他,径直去找阮久了。

    赫连诛不常在尚京,要多谢赫连诚挑衅,才给了他一个在众臣百官面前露脸的机会。

    十三岁三战三胜查干王,他是天生的鏖兀人。

    他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赫连诚离场之后,众臣高呼,一声胜过一声,场上的气氛重新高涨起来,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大王新婚,原本就是最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原本阮久还抱着羊皮鼓敲敲敲,给他们伴奏,简直是爱不释手。

    后来赫连诛喝了两碗酒,拉着他要进去跳舞,阮久不肯。他再喝了两碗,手臂一揽,直接就把阮久抱进去了。

    众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一片吵闹声中,阮久对赫连诛道“我不会”

    赫连诛假装没听见,阮久拽着他的耳朵,趴在他耳边,再说了一遍“我说我不会”

    赫连诛朝他笑了一下,双手扶着他的腰,带他腾空转了半圈。

    不就是跳舞嘛,我会

    鏖兀人闹起来简直没边,阮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到帐篷的,他只记得该死的赫连诛抱着他转了好几十圈,转到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想哕。

    阮久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乌兰伺候他洗漱“本来早上就要拔营回城的,但是王后睡着还没起,大王就让再留一会儿。”

    阮久呼噜呼噜地漱口。

    乌兰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本来今早是要去拜见太皇太后与太后的,太后那边倒是没说什么,太皇太后那边派人来催过好几次,都被大王堵回去了。”

    阮久刚刚睡醒,睡眼惺忪,还迷迷糊糊的,乌兰怕他不懂,又解释道“太后也是和亲公主,大概是知道王后的苦处,所以不多计较。但是太皇太后一向宠爱查干王爷,昨天晚上查干王爷和大王摔跤输了,说不准是要替查干王爷出气。”

    阮久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过王后也不用担心,大王现在不藏拙,也不退让了,一定会护着王后的。”

    阮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最后问“那我现在可以吃早饭了吗”

    乌兰无奈“可以。”

    阮久在将近正午的时候吃了早饭,又歇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城。

    和来时一样,阮久要骑马回去。

    “你自己会骑马。”

    但是这回,阮久接过缰绳,无情地把靠过来的赫连诛推开。

    他抬手“来人呐,把我的小宝贝抱上来,我要带我的小宝贝骑马。”

    哪里来的其他的小宝贝

    赫连诛转头看去,只见乌兰把他昨天带回来的那只小狼抱上来了。

    阮久翻身上马,然后接过小狼“走了。”

    赫连诛站在原地,弱小无助又可怜。

    原来爱是会消失的。

    一回到皇宫,太皇太后就派人来请,赫连诛问过阮久的意思,才带着他去了太宁宫。

    太皇太后身材干瘦,肤色黑黄,穿着鏖兀传统的衣裳,花白的头发挽成辫子,攒在头顶。一双鹰眼,凌厉又刻薄。

    赫连诛带着阮久行过礼,就让他在位置上好好地坐着,让乌兰拿了茶水零食给他吃。

    赫连诛看向祖母,他知道祖母在想什么,无非是不喜欢阮久,要为难他,还要替赫连诚出头。

    但是他这个祖母现在犯了糊涂。

    阮久听不懂鏖兀话,而她也不会说汉话。

    根本教训不着。

    赫连诛挡在阮久面前,同太皇太后用鏖兀话交谈,阮久就躲在他身后专心吃东西,什么也不管。

    太皇太后面露不悦,对赫连诛道“娶了王后,他娇纵,你也脾气见长,催了又催才肯过来,现在又挡着他做什么”

    赫连诛神色平淡“他不会说鏖兀话”

    太皇太后打断他的话“来了鏖兀,不会说鏖兀话,像什么”

    赫连诛也打断她“我以后会教他。”

    两人呛起话来,一句连着一句,仿佛比谁的声音大,全不像是祖孙,倒更像是仇人。

    听不懂鏖兀话的阮久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抬头看去。

    赫连诛按住他的手“你吃。”

    太皇太后回头望了一眼以屏风遮挡的宫殿后面,压下嘴角,又道“几年没回来,你的摔跤功夫倒是见长。”

    这就是要提起昨晚赫连诛与赫连诚摔跤的事情了。

    赫连诛道“是王爷让着我。”

    他原本是假意推脱一句,却不想在太皇太后眼里,赫连诚千好万好,她竟就这样顺着话爬上去了。

    “那也是,你才多大,怎么打得过阿诚”她又沉下脸色,“他有意让着你,你倒好,下手没轻重,把他背上摔出来这么大一块青的,看得我心疼。”

    “摔跤就是这样”

    “摔跤哪有这样的”

    赫连诛淡淡地把剩下的话说完“从前我与赫连诚摔跤,他是这样说的。我以为祖母希望我把兄长的教导记在心里。”

    太皇太后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没多久,阮久还没吃多少零食,赫连诛就回头对他道“可以回去了。”

    “好。”阮久把手里的桃仁塞进嘴里,再次起身,和他一起行礼,然后离开。

    接着赫连诛又带着他去拜见太后。太后是个典型的梁国美人,三十上下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雍容华贵。

    同是“和亲公主”,她对阮久也不多做为难,同他说了两句话,又送了一堆东西,就放他走了。

    这一趟走下来,阮久回到寝宫的时候,时候还早得很。

    昨日十八和铜人留在寝宫,把阮久的东西都搬过来,布置好了。

    阮久回去时,开饭生的那只小狗,正和新来的小狼追逐嬉闹。那只小狼从后边追上小狗,飞扑上前,把它按住,两只毛茸茸滚在一起,噔噔噔地滚下台阶。

    阮久一手拎起一个,把它们分开,抱在怀里“不许打架。”

    名为开饭的大狼狗看见他,也冲过来要阮久抱。

    然后阮久险些被它撞翻。

    阮久和几只小动物一起玩了一会儿,十八抱着东西经过他身后,善意提醒“小公子,快点给它们取名字,再不取就又要叫开饭二代一号和二号了。”

    哦,对。

    阮久这时才想到这一点,想了一会儿,手指一点小狗“你叫米饭,和你娘一样都有一个饭字。”他再一指小狼“你叫馒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米饭的弟弟了。”

    十八再一次默默经过。

    这是什么名字还不如开饭呢。

    “快,快叫哥。”阮久把小狼往小狗那边推,“快点。”

    就这样玩了一会儿,十八第三次默默经过的时候,阮久玩累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把我的两个后妃喊来。”

    和亲鏖兀的第三天,打牌

    大德宫里和和气气、快快活活的,太皇太后的太宁宫气氛却不是太好。

    赫连诚趴在榻上,太皇太后守在一边,看着他背上被摔打出来的青紫,长吁短叹,不断抱怨“他下手也太重了,就是仗着你让他。梁人都是疯狗,他原本就是梁人的种,现在又娶了个梁人做王后,往后就疯得更厉害了。下回别再让着他了。”

    赫连诚心虚,只应了一声“是。”

    太皇太后和蔼地摸摸他的鬓角。她不喜欢梁人,自然也就不喜欢自己儿子与和亲公主生下的赫连诛。赫连诚则不同,赫连诚是自己儿子在迎娶和亲公主之前,一次外出打猎生下的孩子。他的母亲虽然只是牧场上的一个女奴,却是纯正的鏖兀人。

    身份与血脉比起来,她更加看重血脉。所以她把赫连诚接到自己身边,由自己亲自抚养教导。

    从年幼的孩童,到如今二十来岁,骑得了马、上得了战场的青年,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教导不曾出过差错。

    唯一的纰漏就在王位的继承之上。

    当时自己儿子猝然离世,她原本想扶持赫连诚即位,却不想那个和亲公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封遗诏,再联合朝廷几位重臣,相争十余日,最终是年仅五岁的赫连诛登基了。

    这也不要紧,赫连诛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她还有机会。

    太皇太后又问“你好好的去惹他做什么”

    赫连诚眼珠一转,忽然起身下跪“祖母这回可一定要帮帮孙儿。”

    “怎么回事”太皇太后要把他扶起来,他却执意要跪,太皇太后看着更加心疼,“你慢慢说,你要什么祖母拼了老命也帮你拿来。”

    “祖母,我”赫连诚低着头,“我想要王后。”

    “什么”

    听出她语气里的震惊与不满,赫连诚忙道“祖母,他原本就是我先看上的。我去年在战场上,就看中他的哥哥了。后来我听说太后要派阿史那出使梁国,才嘱咐阿史那,把他给带回来的。他原本是我看中的,我想要他。”

    “你”

    不等她把话说完,赫连诚迅速磕头“祖母,你帮帮我,我想要他,你可怜可怜孙儿吧。”

    “你要什么都容易,要一个梁人做什么”

    “孙儿就是喜欢他,他是孙儿看中的,带回来的。”

    “你糊涂”太皇太后高高扬起巴掌,终究还是没有打下去。

    毕竟这是她最宠爱的鏖兀血脉。

    赫连诚磕了几个响头,太皇太后心疼他,最终还是应道“好了好了,祖母帮你想想办法就是。”

    赫连诚抹了把眼睛,跪在地上,膝行上前,乖顺地伏在祖母脚边“多谢祖母。”

    “男子汉哭什么鏖兀的男人从来不流眼泪。”太皇太后问,“你是想玩一玩,还是想把他收到府里”

    赫连诚定定道“我要他做我的王后。”

    原来如此。太皇太后转过弯来,赫连诚是要那个和亲公子,还想要王位了。

    她瘪了瘪嘴,把孙子扶起来“直说就好,你也长大了,有野心了,难道祖母还能不帮你吗”

    赫连诚笑着道“多谢祖母。”

    昨日与赫连诛摔跤,他开始意识到,赫连诛早已经长大了,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王位留在赫连诛手里越久,变数越多。

    他想尽早动手,所以借着阮久,试探了一下祖母。

    如今祖母一番话,让他定下了心。

    祖母连王后都能帮他抢来,何况是王位

    翌日,阮久要出宫去驿馆,与大梁使臣见面,权当是回门。

    阮老爷和阮久的朋友们一早就在驿馆门前等着了,车队从街口驶来,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阮久在马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爹”

    阮老爷藏不住眼里的笑,然后这笑在看见赫连诛时,就慢慢消失了。

    阮久浑然不觉,上前挽住父亲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让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抬进来。

    阮老爷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儿啊,不会真是赫连诛吧”

    他看了看阮久身边,一眼便相中了金发碧眼的乌兰“儿啊,这位是谁啊是不是鏖兀大王诓我了,这位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阮久按住激动的老父亲“爹,这是我的后妃,赫连诛的朋友。”

    阮老爷眼睛一亮,更激动了“嚯好啊”

    “不是。”阮久拍了拍嘴,“这是赫连诛的朋友,我的后妃。”

    好像还是不对。

    赫连诛气得冒烟,好啊,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阮久试图用眼神跟他解释小宝贝,你听我跟你狡辩。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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