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时隔五天,再次碰到贝鑫,说巧是有点巧。

    或许能成为书中原男主,贝鑫有与一般人的不同之处是被卷入特殊事的概率高了一点点。

    过云从只向贝鑫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没太关注这个人,眼前的重点是瓦全剧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一支剥卦,前路堪忧。预示有小人作祟,具体情况又怎么样

    贝鑫表现得冷淡,仿佛两人从来没见过。忘记盛宫的经历,似乎就能忘了胸闷感的出现。

    贺広本来想等贝鑫说两句,奈何这位投资人只给他一个自行判断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否满意洪副导找来的大师。

    “小阳,你先带着过大师四处看看。之后,我们一起去老地方饭店吃饭,为过大师接风洗尘。”

    过云从表示随便吃点就行。来影视城的路上,她大致扫了一眼,因为年初一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店铺照常营业。对这里的伙食没报多少希望,一起吃盒饭也成,底线是管饱与干净就行。

    废话不多,先去勘察。

    “过师傅,你看从哪里开始”

    阳然立刻进入领路状态,“如果想找开机仪式上的流血猪头是没办了,它十二天前就被分着吃掉了。”

    过云从也猜到了,没有一只猪头能走出餐桌。“猪头是在附近村子买的吧之后有时间,带我去看看。”

    “是附近的渔港村。”

    阳然表示不算远,“这里过去要绕小路,大概四十分钟左右。”

    渔港村

    听着耳熟,那是贾优承包的养殖塘所在地。

    贾优,就是拿了吴露两千四百元又不见的男人,他老家居然与影视城离得挺近。

    “其他事之后再议,我们先去看看食物中毒的演员,还有之前存放那块失踪红盖头的道具库。”

    过云从一边说着,心里记下了渔港村一事。贾优失踪与剧组撞邪,两者看起来没有直接关联,但恰好撞上了相近时间与地点,会不会有所牵扯

    阳然开始带路,一边向她说明剧组里的人员情况。

    一路走来,能发现整个剧组的气氛有点低迷,从摄影师到配角演员全部都没多少谈话的兴致。

    前天红盖头道具失踪之后,剧组里之前各自发生的诡异事件都爆了出来,这下是怀疑影视城有邪祟出没在瓦全剧组。

    一个多小时,转了一大圈,奇怪的情况出现了。

    过云从检查了据说有异常的地方,各处却很干净。食物中毒的演员也好,自称看到鬼火的女配龚妙也好,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没发现阴气晦气。

    丢失红盖头的道具库,化妆师说流血的唇膏,以及倾倒食物残冒出过一堆蛆虫的垃圾堆,全部没有发现没出现异常磁场。

    简单点说,瓦全剧组总体上没有邪祟作乱。

    第一种解释,剧组本来就没问题,所谓的种种怪相就是人为,被穿凿附会地与邪气沾了边。

    第二种解释,自古过年以爆竹驱逐邪祟。

    昨天除夕,影视城内也有鞭炮爆竹燃放痕迹。一晚上的爆竹连天响,众多人在一起无意识完成了一场驱邪庆典,瓦全组局里的邪气也随爆竹而去。

    来到饭店,过云从将发现的情况告诉了贺导。

    “真的这就去除了”

    贺広难免怀疑,尽管昨天除夕剧组是在空地上放过鞭炮,而且也听到隔壁两个剧组传出爆竹响声。

    不限于此,隐约也能听到附近村镇一整夜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在众人除祟的除夕气氛中,难道剧组的问题就轻轻松松解决了

    “至少,目前没有发现阴邪气息。”

    过云从直言,“这事没必要骗贺导。没有阴邪,我也就相当于没出力,不能收你给的办事费,是白跑一趟。”

    “别误会,别误会。我当然相信你的话。”

    贺広脑子挺清楚,装大师的骗子都是把情况往坏里说才能坑到钱,哪有像过云从明说没问题的。

    “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好。除夕一过,问题居然都迎刃而解。”

    “也不一定。”

    过云从没有立刻给出定论,“我会留下来观察几天,也许夜晚与白天的情况有所不同。”

    贺広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他迷信,听过不少港城的灵异传说,忽然一种不好的感觉冒了出来。

    一个接连出事的地方,居然看着很正常。假设不是小毛病一下子就解决了,那就可能是大问题隐藏着。

    “过大师,你说要等晚上看看,大概是要看什么呢

    贺広有点紧张,“要有什么准备吗提醒说好,我现在就帮忙准备起来。”

    过云从摇头,“暂时不需要。贺导,不如和我说一说前头的那位风水师。是叫尤为吧他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半路离开对剧组的风水又是怎么看的”

    提起尤为,贺広的脸色不好。

    “那家伙,合作之前没料到他做人那么太贪心。食物中毒事件发生后,尤为说邪气导致了食物变质。让他帮忙可以,先给一万港币。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肯定不能草率同意。”

    贺広说着还若有似无看向贝鑫,似是表明他绝不乱花投资人的钱。

    “但我也讲道理,如果尤为能证明他要价合理,也不是不能谈。尤为却怒了,他认定之前他的一千港币只能算是布置开机仪式的价格,不加价就不干了。”

    当时的情况比贺広的描述火爆几十倍,双方直接在休息室里吵了起来。

    贺広指责尤为别仗着有点名头就狮子大开口,是欺负他在内地没有人脉无法立刻找到第二位玄学帮手。

    明明在出发前谈好的价格,一单生意两千元。预付一千,拍戏结束尾款一千。如果中间遇到异常可以酌情加价,但也不至于来一次食物中毒立刻跳价一万。

    尤为脸皮够厚,不管贺広怎么想,他就是要价一万,否则连夜坐火车离开。

    还没选择直接坐飞机。从江南乘坐火车先去广粤再回港城,这一条线路比直飞便宜很多。

    双方谈崩后,尤为直接走人。

    临走前,他还放狠话,之后剧组出问题,就是给他两万,他也不回来。

    贺広讲到这里,似是无意顺口道出了心底猜疑。

    “也不知道尤为会不会从中作梗,他会不会留下了点什么东西在剧组里”

    因为没谈拢报酬,所以故意给剧组使绊子。

    几天以来,贺広一直暗暗担心,更是怀疑后来发生的那些怪事就是尤为干的。

    “现在看来,明面上没有法术残留痕迹。”

    过云从回答,“暗地里还不清楚,还要观察一番,我没有见过所有演员,不能给出百分百保证。对了,贺导一开始是怎么想到请尤为来进行玄学指导的”

    “也是人介绍的。”

    贺広本来也想找曾经与合作的风水师,但听说是来内地拍戏,那几个就不愿意来。

    一来要办理回乡证之类的手续,二来因为消息不流通等原因,难免觉得这头工作环境条件艰苦。

    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剧组的预算有限,不可能为了给风水师增加薪酬而增加额外开销。

    “后来,男一号许诚良介绍来了尤为。”

    贺広最初也没想到会和尤为闹翻,如果男主角不是他选的,现在很难不迁怒许诚良。

    “尤为撂挑子走了,阿良和我道歉了好几次,他也是被蒙在了鼓里。”

    过云从闻言,心里有了一番计较,然后询问了尤为做过的事。

    摆在明面上的主要是两件,布置开机仪式的祭拜流程以及确保某些灵异片段不会冒出不干净的东西。

    餐桌上,贝鑫、洪大实副导、阳然旁听着,三人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所知甚少。

    虽然贝鑫是港城人,洪副导与阳然也呆过好些剧组,但前者第一次投资电影,后两人第一次和港城团队合作,他们对相关风俗不了解。

    “流程上没问题。像是买的香烛、贡品,拜一拜的朝向都和以前一样。”

    贺広回忆开机仪式,将他记得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过云从听得仔细,将其中的每个细节都逐一记下。

    贺広毕竟不懂玄学,有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能回忆起的部分听不出问题,不代表当时真能一切正常。

    这个道理,贺広也懂。

    下午再开工,他请过云从现在观察。中午没能看到的一些演员会在下午拍摄露面,里面就有男一、男二的戏份,是一场落水戏。

    许诚良饰演男一号孙大少,邹重饰演男二号孙二少。

    戏中,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嫡出的哥哥却不如庶出的弟弟备受父亲的喜欢。

    大少爷心狠手辣,想要借着闹鬼一事让病弱的弟弟溺水死亡。

    别问为什么大少爷反而是男主,谁规定戏份多作为主角一定是好人了

    瓦全讲的是女主为调查姐姐死因嫁入孙家,孙家几乎是全员恶人,戏份很多的许诚良最后也领了盒饭。

    不得不说,这年代啥都敢拍。

    过云从不熟悉影视制作,在不打扰拍摄的情况下,仿佛路人甲安安静静选了便于观察的位置站定。

    随着贺広一声a,各方都进入状态。

    镜头里,许诚良化妆成了白衣鬼,蹑手蹑脚来到了拄着拐杖的邹重身后。然后,本来戏份应该是许诚良乘人不备,猛地一推把邹重推到池塘里去。

    “哗啦”

    重物落水声猝不及防响起。

    不等许诚良靠近,池塘边的邹重左脚一抽,居然先一步跌冲进了水里。

    “咔咔咔”

    贺広喊道,“邹重,你搞咩啊怎么主动投河”

    邹重扑腾了两下,借着木质拐杖立刻浮到水面。上了岸,立刻道歉,“对不起,我是脚抽筋了。这就去换衣服重拍。”

    “搞快点。”

    贺広皱眉没多讲什么,今天有外人在场,他控制一下火爆脾气。

    一旁,许诚良似乎颇有耐心等待并不介意邹重的失误,还劝了几句。

    “冬天下水不容易。贺导,你给邹重一点时间,让他喝点姜汤,等身体暖暖再拍。等会他要再下水的,水下脚再抽筋就不好了。”

    贺広没搭理,男人哪有那么脆弱,这些根本不是事。这年头谁拍戏不是水里来火里去,怕受伤别做这一行。

    “谢谢许哥,你不用担心。”

    邹重仿佛诚恳道谢,“我不会耽误进度,马上就来。”

    表面上,一团和气。

    邹重快步走向更衣室,进门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也许是他神经敏感,总觉得许诚良的关心有点假。好几次了,都是让他别累着不如歇一歇。

    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放眼影视拍摄整体环境,想出人头地的,谁敢动不动说要休息。何况,那些关心话语也不是私下说,专门挑人多的时候开口就令人更加生疑。

    “邹哥,你还好吗”

    助理有点担心,“怎么突然掉水里了前天也是,迎亲那场戏,你从马上下来也是脚抽筋没站稳还差点惊了马。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没事的,可能是天冷的关系,着凉了容易抽筋。”

    邹重快速换下湿衣服,没让助理再劝。“等过了春节再说吧,现在也不方便去医院。”

    另一侧,许诚良没有安安静静地候场等开拍,而是向贝鑫走去。

    “贝总,听说您请了木瑙姐来戏里客串,真是太令人期待了。有大名鼎鼎的木歌后出镜,能给这部片子的票房又上一道保障。不知道木姐具体哪一天来”

    “你倒是消息挺灵通。”

    贝鑫冷冷睨了许诚良一眼,转头没搭理他。

    前几天,在盛宫的演出厅与木瑙在谈客串的事,眼下却不是请人来的好时机。剧组疑似撞邪,这会把别人公司的摇钱树卷进来,那不是合作而是蓄意结仇。

    许诚良似乎没有一点被无视的尴尬,一瞬垂下的眼眸却闪过了愤愤不平。不就是家族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将来让他找到机会一定狠狠踩贝鑫几脚。

    将来的事,以后再说。

    既然贝鑫没有否认歌后木瑙会来客串,他无非就是多等几天,等木瑙来剧组抓住机会和她亲近熟悉。

    偏偏坊间传闻,木瑙喜欢稳重的男人,长相上也偏好类似邹重那一款,那是绝不能给邹重有露脸的机会。

    木瑙之后的客串戏份是临时创作,这一块掌握在贺导手里,必须设计贺导不让他给邹重在这方面加对手戏。

    许诚良了解贺导,知道他最不喜欢什么样的演员。对于不是亲自选的演员不够宽容,而邹重是洪副导请的大陆人。邹重只要再发生几次类似今天的失误,贺导气到直接换人都是有可能的。

    会不会有人破坏现在的局面比如洪副导新找来风水师发现猫腻。

    许诚良非常自信,极度不屑地扫了一眼过云从,年轻女人绝对不可能看破尤为大师留下的暗手。

    再说大陆的玄学圈凋零多年,即便现在开放了又怎么样,怎么可能有高人。全部是糊弄人的玩意,一群没用的江湖骗子而已,不足为惧。

    这会无不恶意地猜测,贺导同意让过云从留下来勘察风水,根本不是相信她的玄学本事,其实就是看中了她的脸。指不定想着要人去参演下一部影视剧之类的,现在先哄人开心而已。

    即便隔着一个大池塘,过云从第一时间敏锐察觉到对面的不善目光。哪怕短短一瞬,也让她逮了正着。是许诚良,引荐尤为进入剧组的男一号。

    那就对上了,这就可以解释邹重落水前,他的脚底冒出过一缕晦气。万物有因,晦气不会无缘无故产生。

    过云从稍作思考,默默转身,迅速去敲响了更衣室的门。

    “过同志你有事”

    邹重刚刚换好新戏服,没想到外门来的居然今天新请来的风水师。

    他对剧组最近的流言有所耳闻,但素来不信世上有神鬼。导演想要请人瞧一瞧风水,也没必要多话,这不是他能插手的。

    过云从一眼便知邹重不迷信。

    也好,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不信就不会胡思乱想,未尝不好。

    “也许,邹先生不相信我的话,但受人之事忠人之托,我必须提醒你注意脚下。”

    过云从随手一指,“这双男靴不只让你摔过一次。现在你换上它,难道就不怕等会下了水,再池塘里第四次脚抽筋吗”

    助理瞪大眼睛,“第四次哦不,你怎么知道邹哥已经摔了三次”

    邹重拍戏时腿部两次抽筋,前天下马没能站稳,今天又跌冲下水。

    外面的事被瞧见不奇怪,但回到房内后的事情没对外人提过。他没来得及脱掉戏服,倒开水时腿一抽,差点烫了自己一身。

    “以气息平衡论,邹先生不定时被晦气缠腿,是被人下了咒。”

    过云从开门见山,“这次演戏穿的靴子,还有你们带的备用戏服用鞋都有问题。”

    邹重蹙眉,他检查过剧组配发的鞋子,没发现什么问题。

    “再仔细看看几双鞋的鞋底。”

    过云从示意邹重注重细节,”是不是有几点暗红色颗粒“

    助理赶忙拿起男靴,真的在鞋底花纹凹槽处发现了细微红色颗粒。“这是什么”

    “朱砂。”

    过云从取过那双备用的靴子,在念出一句晦涩难辨的咒言后,竟然有一小撮黑色烟雾从鞋底消散。

    这一幕直接让人瞳孔震惊

    邹重觉得人生观受到了冲击,为什么会有一句话冒出黑烟的技能

    “这些鞋底都被贴过符,朱砂微粒沾到了鞋底。为了让符箓生效,当时符被烧成了烟。”

    过云从将靴子递还给邹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的腿部抽筋与这些催发霉运的咒符有关。你穿得时间不长,还没有引发大问题。尽快去医院看看,调理一下身体。”

    晦气被除去,但身体已经遭受的伤害需要药物调理。

    助理不免着急,“不是说几双剧组给的几双靴子都有问题,过师傅,您就处理了一双啊。”

    过云从笑了,“我看邹先生没着急询问,想来也是要留着证据问一问始作俑者。”

    “是不是许诚良让尤为做的”

    邹重说的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他和剧组里其他人没有大冲突,唯独男一号给他的感觉很微妙,但不懂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的戏份没有许诚良多。难道是觉得孙二少这个病秧子好人的设定,比起孙大少心狠手辣的男主角设定要好”

    不至于吧

    邹重拍戏两年,虽然剧组因为资金问题总是过得辛苦,但从没遇上过这样的恶性竞争。

    过云从摇头,“或许不只于此。”

    前几天在盛宫看到贝鑫与歌后木瑙交谈,而贝鑫又是瓦全的投资人,双方也许商定了某些合作客串事宜。

    邹重没去过港城,无法直观感受那里的娱乐圈,更不能理解许诚良想要攀附木瑙的念头可以强烈到哪种程度。

    这些猜测没有被证实前,也不便轻易提及。

    过云从没有在更衣室多留,“不如先把这一场拍好,等一会收工,我会和贺导好好谈谈。邹先生感兴趣的话,也不妨来听听。”

    “好。”

    邹重同意了,没想要先与许诚良对质,那势必会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

    至于借此闹开把许诚良给换掉

    了解贺広的习惯就知道让他承认自己选错演员有多难。

    希望让贺広压缩许诚良的戏份,就更要主动拍好这一场,不能暴脾气说不干就不干。让贺広见识到他的识大体,以退为进。

    过云从见邹重丝毫不动怒气,这剧组还真是谁都不简单。

    半小时后,第二次拍摄落水戏是一条过。

    贺広没有特别高兴,他认为演员就该有这种水准。不管剧组里的演员是否相互看不顺眼,只要不耽误正常拍摄进度就行。

    “好,各部门准备第36场,三点半开始。”

    贺広瞧了一眼天色,趁着今天天晴,抢拍出几条户外剧情。

    趁此空档,演员们该补妆的补妆。

    许诚良抓紧时间把白衣鬼的妆效卸了,换上孙大少的常服,然后准备拿起剧本再过一遍台词。

    这种认真背词的状态务必在贺広面前表现一番。他正拿着剧本要开始展现一番,但看到过云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

    “贺导,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过云从走进贺広,低声说,“之前,你怀疑的事有端倪了。”

    贺広愣了愣,他怀疑的事

    那不就是尤为走前在剧组里留了暗手,是要搅乱拍摄进度。这会说有端倪,难道是与之前邹重脚抽筋有关

    一旁,许诚良心中满是不快。

    江湖骗子来抢什么镜,耽误他的表现,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此刻,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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