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南昱王脸上一阵踟蹰, 看着周围众人满眼期待, 先将手拱了拱。
“诸位的抬爱, 我晁某人心领了, 但事关大颂兴衰、战局成败, 我虽有皇室血统,却半点威望也无, 怎能在此国难之际自立为王, 这恐难平民心。”
魏总兵听了一急, “王爷此言差矣, 眼下正值山河破碎国运不继,南边众多城镇人人自危唯恐金兵南下掠夺更多城池,若此时不能有人振臂一呼将各处的散沙聚拢起来,那咱们大颂才是真的危矣。而您身居正统,人品贵重, 是眼下最能名正言顺继位, 保我大颂无虞的救世神人,您要是这个时候再推辞,才是真的对不起祖先的英明!”
此话一出,无疑将南昱王置于两难的境地。
“你们别再问难我了, 我只怕贸然称帝德不配位, 日后反而有负你们众望。”
诸人自然又是轮番劝说一通。
一旁的沈庚见这样僵持下去实在不像, 便另有提议。
“王爷若怕声名有损,咱们不妨折中换一个思路,此番您作为皇室的传人站出来集结天下兵马, 就以宁王的名义如何?”
众人先是不解,“为什么要以宁王的名义?”
“宁王乃先皇记在宗谱的中宫之子,虽未被立继,但也是上一代国君的嫡出皇嗣,如今伪帝为了苟存不惜卖国求荣,那么宁王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之人,而咱们王爷作为宁王殿下的生父,也是国之中流砥柱,在匡复河山的道路上,理应在宁王归来之前替他负起责任,也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其余的各个州府郡县团结一心。”
众人听后,倒是也觉得这也说得通,宁王继位的话确实最能令天下归心。
只是宁王才八岁,纵真的回来了,也要由他的生父代为理政,这里外都是一家人,倒没必要非让南昱王作难。
王昱王这回终于没再推辞,“那我这就写了情笔书信,你们想法子用驿马把咱们复国的大计传往各处,也好共商御敌大事。”
02
从上房出来的时候,已近傍晚,而外头已经不知何时飘了雪,虽然不大,但洋洋洒洒的,像是阳春时间的落花,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由院里红灯映照,仿佛是结了晶晶莹莹的糖霜。
襄桐本就有些头晕,又强撑着在屋里坐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又因为地上湿滑,没走出两步就险些滑倒。
沈庭就是在这时将襄桐拉到身前,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往前走,又将斗篷解下披在两个人的头顶遮挡落雪。
襄桐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想要避开。
沈庭语气里半是气恼半是委屈。
“方才在屋里逞强就算了,这会儿还跟我生分?”
襄桐知道,两个人在地牢里早已经算是相知相许,闻言难得脸上一红,“别被人看见。”
沈庭本想说他们心意相通,纵被人瞧见也不怕,但怕遭了襄桐白眼,遂改口道,“他们都知道你头上有伤,我扶着你也是正理。”
襄桐也不再忸怩,索性半倚靠着他在细雪中缓缓行去。
将到襄桐暂居的客院门前,便少有人行经,沈庭在回廊下突地拉住襄桐的手,让襄桐立时惊了一跳,却也没挣开,只是不解看向他。
沈庭索性变本加厉,用双手把襄桐的两只手都包裹在他的大掌之下。
“我方才就觉得你在打颤,果然手也是冰的,下回出门带个汤婆子吧。”
原来是在为她捂手。
襄桐怕樊家人出门看见,忍者羞臊和沈庭商量,“我快到了,你如今宿在哪处?要没有什么大事,咱们明日再叙?”
沈庭一边帮她搓着手生热,一边答她,“我心里确是有些想头,等不及明日再和桐娘你商量。”
“什么大事?”
沈庭见襄桐抬了眼不解的样子,喉咙吞咽了一下,“我想从军。”
襄桐早就知道沈庭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商户里那些事本就不是他的追求。
“眼下正是国家危难的用人之际,二郎有心报国,我也不会拦你,你只管去,我会照顾好自己。”
沈庭欲言又止,“可是万一,万一我……”
襄桐适时堵住了他的嘴,“没有万一,我相信你。”
“可我其实,对我自己并没有必胜的信心。”
“二郎难道觉得我在敷衍?那不妨这样,你这几日得空,便让你大哥提了礼去我家见我大伯和伯娘吧。”
沈庭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啊?让我大哥去见你大伯和伯娘?”
襄桐见他没有开窍,只得凑近他耳畔,“来时记得带上你的庚帖。”
沈庭不敢置信,甚至完全忘记方才事关从军的那些纠结,“桐娘你这是,答应嫁我了?”
襄桐也不知是羞是恼,抽了手转身往客院去,只留下一句,“你这个呆瓜……”
沈庭被晾在廊下也不走,只咧着嘴望着襄桐的背影傻笑,随即又收了脸上笑意。
时间这么紧,提请的礼他还没预备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沈二啊,二起来绝不是浪得虚名!
(被作者强行降智的男主心情复杂,等媳妇过门后再同无良作者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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