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回来应该还要一点时间, 你先好好休息。”蜚蜚说道, “以后再不能这样胡来了。”
伤口还是有些疼, 顾瑾城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在军营的时候, 受伤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担心过他。
顾瑾城郑重地点点头:“嗯。”
他心里想了很多, 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只得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你先睡会儿。”蜚蜚说道, “晚饭你想吃什么?”
顾瑾城对吃的没什么特殊的要求, 小时候很挑,后来在军营待了几年,那些公子哥的毛病全没了, 糙得厉害。
见蜚蜚一脸的认真,似乎不让他吃点儿好的,就良心不安一样。
“想吃……萝卜丸子。”顾瑾城说。
小时候在花江村过年,吃过一次,后来就在也没有吃过了, 还有些怀念那个味道。
“好。”蜚蜚笑笑,“你先休息, 睡醒就能吃了。”
还有想吃的东西,说明没什么大碍。蜚蜚松了口气, 姐姐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有她出手,一定能药到病除。
简单与顾瑾城告别, 蜚蜚和哥哥姐姐去了正厅。
“原本我还觉得没有什么,现在,反而开始担心起来了。”三哥说道,“顾瑾城一定是遇上了事儿,外公还不知道几时回来。”
饶是蜚蜚不关心这些,也觉得波涛暗涌,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别想那么多了。”阿柔安慰他们,“朝中波涛暗涌,咱们就算操心再多也没用,保护好自己,就算帮外公的忙了。”
说完,看了蜚蜚一眼。
蜚蜚连忙别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以前从来没有偷跑出去过,不免有些心虚。
“今天出去,是想要买东西?”阿柔问道。
蜚蜚可不敢说自己是去找顾瑾城的,连忙点点头:“本来想买胭脂的,结果、遇上熟人了。”
“熟人?”阿柔问,“哪位?”
姐姐跟刘越风、宋昭也是同窗,从小就知道招娣女扮男装的事情,蜚蜚也就没有隐瞒,如实和她交代了。
“刘越风在国师府任职,就是他跟我说三哥找到了阿瑾,我才回来的。”蜚蜚说道。
在阿柔的印象里,刘越风和宋昭还是两个小孩子。
而当初,因为王麻子没有买走妹妹,所以才买了招娣,导致妹妹对招娣有一种愧疚感,阿柔小时候就能感觉出来,连带着对招娣的感觉很复杂。
现在想想,招娣其实挺可怜的,好在王麻子良心未泯,允许她上学。
估计也没有料到,招娣会这么争气,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举人了!即便此次会试没有取得好的名次,也可以在祖籍做官。
至于刘越风,阿柔觉得有些可惜。
幼年时,夫子便称赞他有经世之才,只可惜身有残疾,不能参加科考。如今在国师府监管消息网,未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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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将近,宋昭还有时间在外头闲逛?”阿柔点点头,“看来她准备得很好。”
同样是准备秋闱,二哥成天起早贪黑地读书,还要时不时找外公给他开小灶,宋昭却毫不在意似的,还有心情上街买糖葫芦。
蜚蜚回忆了一下,与宋昭碰面的时间里,她的确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秋闱的话题,反倒是跟刘越风的关系比较奇怪。但要说哪里不对,蜚蜚又说不上来。
“他们变化都挺大的,”蜚蜚说道,“宋昭还好,刘越风不知为何对我有些排斥,刚说了几句话,就巴不得我走。”
想想那个场面,三哥觉得好笑,扬了扬嘴角。
小姑娘瞥他:“笑什么?”
“就是他骗了你罢?”三哥说道,“如果他不跟你说顾瑾城受了重伤,你会那么快回来吗?”
蜚蜚这才反应过来,刘越风为了赶她回来,与她撒了谎。
“原来我有这么烦人?”小姑娘苦恼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消息不准,没想到,是人家嫌弃我碍眼?”
说着,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我找宋昭,又不找他,管我那么宽。”
话虽然这么说,但想到宋昭对刘越风的态度,显然是照顾居多,若刘越风不高兴,她应该也会很难做。
“本来还打算叫宋昭出来玩的,只得算了。”蜚蜚说道,“她还要准备秋闱。”
几年没见,能在京都遇见,也是缘分,阿柔都想去见见他们了,听到妹妹的话,便安慰她:“他们帮了咱们的忙,当面谢谢总是要的。”
“二哥也不好成日闷在房间里看书,偶尔放松一下也好。”阿柔说道,“改天我来张罗,别着急。”
阿森原本还在点头,觉得妹妹说的在理。
可转念一想,发现不对来了:“等等,这个宋昭,是、是个男的?”
姐妹俩顿了顿,齐齐抬头看向三哥。
见三哥只是真诚地发问,俱都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又连忙点头,解释:“嗯嗯,是咱们在岳临书院的同窗。”
三哥见过招娣,不过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应该已经忘记了。
记得那日是刘表叔过堂,一家人提早去了县里,打算帮昏迷不醒的四叔把鱼给卖了,刚好碰到王麻子带着招娣在街上买年货,几个孩子一块儿待了几个时辰。
之后,姐妹俩跟招娣在一间学堂念书,而几个哥哥比她们年长,在另一个院子里,自然没什么交集。
“既是同窗,见一见也是无妨的。”三哥斟酌着语句,“不过呢,若想把人叫出来玩儿,可得人多些才有意思,你们两个私下不好见他们的,知道吗?”
观察着两个妹妹的脸色,补充一句,“我主要担心那刘越风不待见你们,其他倒没什么。”
姐妹俩对视一眼,有些想笑。
知道三哥是担心她们私下约见外男,传出去不好听,才这样说的。
他平时随意的很,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一旦遇到跟两个妹妹有关的事情,就格外谨慎。
“嗯。”阿柔点头答应,“只是这么一说罢了,还没影儿呢。”
蜚蜚在旁边偷笑。
因为招娣是女孩子,又很久没见,蜚蜚才想着要叫她出来玩的,若是别的男子,怕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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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城说想吃萝卜丸子,可这是渔阳郡一带的特色小吃,沬州和京都并不流行,丫鬟姐姐根本不会做。
蜚蜚犯了难,她倒是见阿嬷和阿娘做过,知道步骤,但没有实际上手过,怕弄不好。但是,跟丫鬟姐姐简单说了几遍,她也没有理解。
没办法,蜚蜚只好按照印象中的法子,硬着头皮做做看。
萝卜要选红皮的小萝卜,这样会比较清甜。不用去皮,洗净之后,把萝卜切成寸余长的细丝。
可以用一种专门切丝的梭子,唰唰唰就能切好一堆。
切好以后,用纱布裹着,挤出萝卜里多余的汁水,否则炸出来会比较散,而且发苦。
挤干净之后,在萝卜里面加入面粉、两个鸡蛋、半块豆腐、葱姜蒜末和调味料,搅拌均匀。
调味料是丫鬟姐姐放的,原料准备好以后,丫鬟姐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油烧至六成热,把丸子馅挤成小团,炸至金黄,捞出来就行。
金黄酥脆,香甜可口,蜚蜚尝了一颗,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十分满意。
顾瑾城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伤口已经不疼了,御赐的金疮药效果很好,按时换药就行。
天还没黑,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初夏的风带着花香轻拂着发丝,顾瑾城难得懒散,趴在窗台上,望着院子里啄食的麻雀,嘴角不自觉扬起。
太傅还没回来,他闲来无事,便慢悠悠出了门,在江家临时的宅子里面闲逛。
没有沬州的宅子大,不一会儿,他就从后院走到了前厅,百无聊赖的打量厅里的摆设。
这个时候,仆从步履匆忙地跑了过来,见是他,连忙告罪:“原来是顾公子,打扰了,我还以为当家的也在。”
说完,连忙转身出去找江家的人,着急忙慌的,显然遇上事儿了。
顾瑾城微微皱眉,跟了过去。
没到后院,就见三哥跟仆从一块儿往外走,步履匆忙,全然不见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
“何事匆忙?”顾瑾城问。
“你醒了?”三哥敷衍地寒暄,“好些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顾瑾城跟上他的步子:“无碍。你这是去哪儿?”
三哥也不瞒他:“外公在街角让人拦住了,僵持了许久,我过去看看。你身上还有伤,不用跟着。”
顾瑾城没有听他的:“我倒想看看,谁人这么大胆子。”
可不是?三哥也觉得棘手。京都卧虎藏龙,对方连太傅都敢拦,身份定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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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街角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一把蛮横的陌生男人声音,嚷嚷着:“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一清二楚,如今,有什么资格把人藏着?”
“我没藏。”太傅气呼呼的,“怨了我这么多年,不想跟你们计较,别以为我没有脾气。”
对方更气了:“害了我们秦家的人,你还敢有脾气?”
“我!”太傅坐在马车里面,想说什么,又觉得理亏一般,又气又伤心,“我懒得理你。”
说完。催促着仆从赶紧离开。
但对方的马车堵着,不肯让他走:“你但凡有点儿良心,就不该心安理得的享福!烟儿在外头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得回来把你当爹一样供着?”
“因为我本来就是她爹!”太傅怒气冲冲道,“我来我外孙家里,有什么不对,你个老东西凭什么拦着?”
对方也气得不行:“那是他们不清楚真相,不清楚你这个老匹夫是怎么对他们阿娘的,若是知道,不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不敢明着看朝廷命官的热闹,就装忙,在旁边走来走去的。
太傅听了,只觉得他们越说越没影儿,当即差来护卫,要把他们赶走。
秦家不比他官大,却并不怕他,僵持着不肯离开,护卫也不好弄伤他们——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专门关注朝廷命官的作风问题,闹开了,对自家大人没什么好处。
阿森见状,只觉得头疼。
他不认识秦家的人,顾瑾城认识,提醒他:“秦家的人,按辈分,该是你五舅姥爷。”
对方五十多岁,瞧着比太傅年轻些,横眉立眼的,瞧着凶得很,拦着太傅不让他进江家的门。
阿森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连忙上前去,朝五舅姥爷秦升作揖,乖巧地说道:“这位是五舅姥爷?晚辈江钿,日前刚来京都,没来得及登门拜访,舅姥爷海涵。”
“老三?”秦升变脸跟翻书一样,扶着他的手臂,“起来起来。听说你阿娘试了记忆,不记得咱们,难得你还能喊一声舅姥爷,乖。”
阿森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都到家门口了,五舅姥爷来家里吃晚饭?”
左右先把他们都骗进去,不要在外头惹眼。
秦升面露惊喜:“方、方便吗?”
一旁的太傅瞪着他:“空着手上人家吃饭,你好意思吗?”
“你都好意思,我凭什么不好意思?”秦老爷子一把搂过阿森,顾不上拦着太傅了,转身就往江家走,边小声教阿森,“你外公就是个老贼驴,千万不要听他的。”
“秦老狗,你说谁老贼驴?”太傅在后头嚷嚷,“你赶紧、赶紧松开我外孙!”
秦升冷笑一声,回头冲着他得意地笑。
太傅也不坐马车了,当即从车里跳下来,紧赶慢赶地追上他们,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
阿森:“……”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秦升放开阿森,招呼家里仆从:“你先回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记得好好清点。”
说着,瞥了太傅一眼,若有所指,“可不要像某人一样,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了。”
“你说谁呢?”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
“谁跳脚我说谁。”秦升与他针锋相对。
太傅捂着心口,指着秦升得意的脸,对阿森说道:“老三,他欺负外公。”
阿森:“……”
“还告状,也不嫌丢人。”秦升哈哈大笑,拍拍阿森的肩膀,“乖孩子,别理他。”
阿森实无可奈何地向外公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两边都没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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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阿森连忙将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才舅姥爷说的真相,似乎就连外公也不知情。”
顾瑾城与他们祖孙三人一同进了正厅,四下没有外人。
秦老爷子便指着太傅,义愤填膺道:“当年你阿娘出事,我找人查了,渔阳郡治安好的很,根本就没有什么山匪!他们却非说你阿娘是被山匪迫害。呵,也就他这种对你阿娘漠不关心的人,才会相信。”
“事出突然,我坚持说要验尸,他硬是不许。”秦老爷子抱怨道,“现在看看,可不就如我猜想的那般?当年那具尸体损毁成那样,一看就是有人想要毁掉证据,他还反过来说我!”
太傅低着头,没有反驳。
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确做的不对,如果听了他的,烟儿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所以,这些年,秦家怎么针对他,他都忍气吞声,因为理亏。
“老贼驴,我就问你一件事。”秦老爷子望着他,不像往常那样大吼大叫,而是平心静气的,“如果当年你葬下的尸体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这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太傅脊背一僵,眼眸震颤。
会是谁?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沉浸在女儿早逝的痛苦当中,全然没空想这个问题,秦家和他闹,他既愧疚,又烦躁,从来没有与他们平心静气地交流过。
“换句话说,烟儿负气离家,死在外面,得益的会是谁?”秦老爷子说道,“你位高权重,自诩聪明,却让人骗了一辈子!”
太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
原本他只觉得上天待自己太过残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别人有意为之!
那个人,会是谁?
“阿娘什么都不记得了,”阿森看着枯坐着的外公,有些不忍,“外公,人不应该沉浸在过去,往前看罢。”
往前看、往前看……
没错,他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太傅打定主意,抬头望着秦老爷子,郑重道:“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秦家一个交代。”
“得了罢。”秦升怒视他,“得亏我侄女儿命大,若她二十年前真出了事,你现在给我交代?你不觉得这话很不负责任吗?”
“……”太傅悔恨地低下头,说不出话。
难得如此重创对手,秦老爷子心情无比舒畅,又和阿森说小话:“这贼驴不要脸的很,你们别让他住在这儿,他又不是没有家。”
提到郑府,太傅又想起大周氏对待几个孩子的态度,不禁把头埋得更低。
顾瑾城瞧见了,生怕他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便转移他的注意力:“听闻国师府有一神器,尽知天下事,太傅若有执念,不妨找国师商量商量。”
太傅似是瞧见了几分希望,抬头看着他:“好,好,明日我便去找国师。”
“嗤。”秦老爷子嗤笑,觉得他假惺惺。
他在兵部任职,官职比太傅低好几级,却敢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看,因为他对太傅是真的有恨。他就一个妹妹,疼都疼不过来,结果红颜薄命,唯一的侄女儿又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如果不是朝廷还需要太傅,就是和这老贼驴同归于尽,也得要个说法!
这么多年来,秦老爷子还是第一次与他这样面对面说话——这并不代表秦家原谅了太傅,单纯是不想让孩子难做,看在孩子的面儿上,让让他罢了。
顾瑾城一脸挫败的太傅,斟酌了一下,说道:“太傅、秦大人,晚辈有一事,亟待上禀,想先请两位大人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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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聊多久,天就黑了,到了晚饭的时间。
秦老爷子刚过来的时候,仆从就通知过其余兄妹三人了,眼下蜚蜚当家,便张罗着,晚饭准备得丰盛了一些,另外开了两坛酒。
斗了半辈子,没想到还能有坐下来喝酒的一天,外公和秦老爷子都有些唏嘘,席间没有再说难听的话,而是对顾瑾城方才说的事情隐晦地发表了一些意见。
蜚蜚听不出来,乖乖地坐在姐姐旁边吃饭。
因阿柔和柏秋长得极像,秦老爷子时不时瞧着她,眼眶泛红,到头来,还要外公来哄他,老爷子也别扭的很,不想在死对头面前表现出难受。
刚巧,仆从把他准备得东西送来了。
老爷子得意一笑,让他把箱子先抬到他们后院去,一共七口箱子,明显是做了准备,偏要比外公给的多。
矛盾说开,外公也不生气了,笑呵呵地跟他喝酒。
蜚蜚准备了很多菜,秦老爷子很高兴,不停夸蜚蜚,得知萝卜丸子是她炸的,很给面子地吃了小半海碗。
顾瑾城:“……”明明是妹妹给他准备的啊!
人多,他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护食,就隔着人群,委委屈屈地看着蜚蜚。
对上他的眼神,蜚蜚觉得有些好笑。
晚饭后,秦老爷子回了家,走之前,揽着三哥的肩膀,大声宣布他明日还要来,不光他,还有他其他舅姥爷、表舅等。
蜚蜚想到之前顾瑾城所说的,阿娘有六个舅舅,还有三十多个表哥表姐……
那么多人,得准备多少饭啊?
当家可真不容易!
不过,看过了舅姥爷给的见面礼,蜚蜚觉得自己又可以了,激动得嘴巴都合不拢——箱子里好多金银珠宝!
家里未来五年的支出都有了!
明日能加菜了!
哈哈,舅姥爷可真大方!
除了珠宝首饰,箱子里还有很多兵刃和珍稀乐器,是给几个哥哥准备的。蜚蜚瞧见了一把袖-箭,小巧精致,但并不适合大哥,就讨了过来。
哥哥姐姐本以为她想留着自己玩儿,顾瑾城也没有多想。
直到入了夜,小姑娘犹豫地住他的厢房方向走来,他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
不、不会吧?
顾瑾城翻身坐起,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得脚步声,心脏撒欢儿似的乱蹦。
觉也不睡了,被子一掀,欢喜地把自己最好看的一身衣服给翻出来,潦草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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