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楼, 找到关押老鸨的房间,老鸨在床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拿了很多照片和纸片出来,上面是所有在她这里工作的女孩信息和照片。
苏丹墀拿上楼,和那里的十六个女孩做仔细对比,然后找出了四个失踪的女孩信息。
三个被害少女的尸体现在停放在警署做尸检,她要把这些信息带回去对比, 她还要带几个这里的女孩回警署做指认, 据说尸体面貌被毁坏得很严重,仅仅凭着照片可能还无法辨认。
她带了两个女孩, 这两个女孩说跟失踪的女孩比较熟, 同时, 在阿尔希尼娅的坚持下,她也带上了那位金发碧眼的老乡。最后五个人挤在车里,阿尔希尼娅坐在后排,一直握着老乡的手,企图和她讲道理举例子摆事实,循循善诱, 不断给她洗脑失足可耻。
开着车, 苏丹墀心里有些沉重,毕竟是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花季少女被残忍杀害,但隐隐约约的,她心里又有些激动和期待,她终于不用一直和无聊的妓院、色情杂志打交道了,再这样下去, 她觉得自己会对自己花样的人生产生幻灭。
真正的警察,就该像故事那样,捉拿十恶不赦的坏蛋啊。
从后视镜看去,后座的阿尔希尼娅还在喋喋不休,就连一直畏畏缩缩的金发少女都要忍不了她了,皱眉悄悄皱起。苏丹墀心想,感化失足妇女的重任,以后就交给阿尔希尼娅了吧,这才是任她驰骋的战场。
到了首都警署法医楼,五人一起下车,说明了来意后,她们被人领去了停尸房。
负责接待她们的是一个年轻的法医,戴着一幅斯文的眼睛,推门前,他看了看五位女孩:“做好心理准备。”
门被推开,这是一件低温储藏室,三具尸体被整齐摆放在冰柜里,苏丹墀走上前,纵使她见惯了各种场面,也不禁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只见冰柜里的女孩睁着双眼,皮肤苍白得像纸片一样,血早已流干。她的身体支离破碎,像是被野兽撕咬过,肌肉被撕裂,肋骨被折断,脏器从被撕裂的腹部里滑落,红的白的搅在一起。整幅画面看上去极具冲击力,像是一只被狂暴的狮子玩弄过的猎物。
三个女孩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苏丹墀递给她们纸巾,等她们稳定下来,她问道:“认识吗?”
虽然身体面目全非,但女孩的脸基本保留了生前的面貌。
女孩们点点头。
另外两台冰柜的尸体大概情况与第一具差不多,不过最后一具的面部也被撕咬过了,鼻子不见了,女孩们辨认不出身份。
最终只能确认了其中两人的身份,正是“吉原”里失踪了三天的应召女郎。
阿尔希尼娅先送这三位女孩出去,她们一直干呕不断。苏丹墀留了下来,问道:“有尸检结果了吗?”
年轻法医点点头:“具体的还在分析,但现在可以知道的是,三人都是死于致命外伤,1号死于大动脉破裂出血,2号是脏器被肋骨穿刺内出血死亡,3号死于严重的脑矬裂伤。”
苏丹墀看着这三具惨烈的尸体,心里涌起一股一股的寒意。
“凶器呢,是什么?”她问道。
“额,”法医顿了顿:“不是锐器伤钝器伤都有,但是肉眼分析不出具体是什么工具造成的,刺入口皮肤的收缩情况和之前遇到的都有很大差异。总之,就是看上去很奇怪,要等结果出来了在分析创口具体物质,才能有结果。”
苏丹墀沉默地看着冰柜里的女孩们,过了许久,突然说道:“很像是野兽干的,不是么。”
法医笑了笑:“真希望是野兽干的,只可惜,有时候不得不面对现实:人心里的恶,连野兽都不如。”
他推了推眼镜:“这件案子是由钟警官来负责吗?”
“还不知道,我刚刚从蒂米什瓦拉广场那边回来,现在先帮忙确认下身份。”
“太危险了,女警官干这个的话,总感觉太危险了。”法医耸耸肩:“这个月已经有十多个女孩子失踪了,我总有有种直觉,觉得那些失踪案,都和这个有联系。”
苏丹墀思考着,没有说话。
年轻的法医又撇了撇嘴:“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每天都有很多人失踪。只是这个——”他转过身子,看了看冰柜里的少女,皱起了眉头:“也太骇人听闻了些,我学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可怕的尸体。”
“可能是丧尸吗?”苏丹墀突然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法医连连摆手:“首都怎么可能会出现丧尸,那家伙可是会指数级爆发传染的灾难啊,要是在首都发现哪怕一只丧尸,我们都要完蛋。”
“我是说,技术上可能吗?”苏丹墀指了指冰柜中的少女:“或许是丧尸弄成这样的?”
年轻的法医继续摆手:“不可能,丧尸对施暴没有兴趣,你是活的,就感染你,你要是死了,它们会头也不回去找别的活人。”
苏丹墀点点头,仔细一想,觉得确实是这样。她也在伊月周边游荡了三年,见识过不少丧尸和遇难者,还从未见过丧尸凌虐人类的现象发生,它们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只有感染和死亡。换句话说,它们只在乎结果,并不享受过程。
这是这个伤口,也太惨烈了些,如果不是野兽,那就只有内心极度变态的人才做得出来了吧。
最近失踪少女不断增加,首都各地发现的奇怪尸体现在也正在往警署送,苏丹墀回到刑侦部,填了几张表,把现有的发现填了上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是银河的声音。
“我在警署啊,怎么了?”苏丹墀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写得飞快。
“今天周六。”
“是啊,加班。”
“哦。”
苏丹墀觉得有丝不对劲:“你在哪里?”
“家里。”
“家里?你放假了吗?”
“嗯,寒假。”
竟然是放寒假了,时间可过得真快。这半年来,银河回来的次数不算太多,偶尔和苏丹墀吃一吃饭。
“中午吃什么?”
苏丹墀原本打算说在食堂吃,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你想去哪吃?”
电话那头,银河的声音淡淡的:“无所谓,我现在来接你,到时候再看。”
“也行,我在门口等你。”
“嗯好。”说罢,银河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苏丹墀突然想到了什么。
“换辆车来......”
“......”沉默了一阵,银河还是答应了她:“好。”
今天是周六,她现在算是在加班。她让阿尔希尼娅先把三个女孩送回“吉原”,说自己中午吃个饭再回来。
她站在警署门口等着,不到一会,看见自己熟悉的小车驶来,她上了车。
“吃什么?”一上车,她便问道。
“随便。”
“那就这家吧。”苏丹墀说了个离警署不远的餐厅。
“好,你指路。”
苏丹墀心中熨帖,和小哑巴相处还是挺舒服的,人狠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挺随和的。
两人坐在了餐厅里,吃饭吃到了一半,苏丹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阿尔希尼娅。
“大事不好了,刚刚在‘吉原’碰见组长了,他说现在特别调查小组名单已经出来了,咱俩在里面。”
苏丹墀一惊:“咱俩?两个实习生?”
“哎,是啊。不过组长说特调组人很多,十多个二十多个人,我看啊,咱俩在里面估计也就是个打杂的,摸摸鱼就好啦。”
“真是个老狐狸——”苏丹墀咬牙切齿。
要是调查不出结果,特调组都是要受到惩罚的,组长自己不想承担,就把两个实习生给推出来。
“嘘——”阿尔希尼娅压低了声音:“组长还在旁边,你小声点!”
苏丹墀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银河,发现她在专心致志吃饭,似乎没有在意她这边的动静。
阿尔希尼娅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反正很危险,要是半夜三更出去排查、抓人什么的,咱俩肯定也要去的,这杀千刀的罪犯,专挑年轻女性下手啊。”
“哎,”苏丹墀叹了口气:“等下下午见面了再说。”
“好好好。”说着,两人挂了电话。
苏丹墀又拿起筷子,银河突然抬起头,问道:“什么罪犯,专挑女性下手?”
苏丹墀一愣,想不到她听力这么好:“就是一起杀人案件啦。”
“你要负责调查?”
“也不算负责,就是进去打打杂,摸摸鱼。”
“可要是半夜三更出去排查、抓人,你也要去。”
想不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全部一字不差地被银河偷听了去,苏丹墀有些尴尬:“实习警察也是警察,做这些也是分内的活啊。”
可银河放下了筷子,“卷宗,给我看下。”
“现在还在吃饭哎,不好吧......”
可苏丹墀看了看银河的表情,只见她那双妖异的琥珀色眼睛盯着自己,这光天化日的,竟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眼睛这么吓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还挺瘆人的。
她略一犹疑,还是把包里的文件递给了银河。
银河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上面没有尸体的照片,只有苏丹墀自己写的描述。银河看了一会,把文件还给苏丹墀:“很危险,你别做。”
苏丹墀忍不住吐槽:“你说不做就不做,哪有这么容易。”
银河哑然,过了一会又说道:“那就不要单独行动。”
“你也不要太小瞧了我,我的枪法可是年级数一数二的,也是在外面混过三年的人。在首都,我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可银河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行吗,我不信”,苏丹墀撇了撇嘴:“好咯,我出去肯定会叫上阿尔希尼娅的。”
“算了。”银河叹了一口气。
“什么?”
“你以后去现场,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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