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眨巴着眼睛,表情无辜:“什么赌?”
程津气到想跳脚,却只能耐着性子,憋憋屈屈地说:“……就是大哥之前说过,月试的赌。”
程衍惊讶地挑眉。“我何曾与你做过赌?爹都说了让我最近少赌,我已经戒掉了,你可别污蔑我。”
程津深呼吸,咬牙切齿,维持不住勉强的笑意,狠狠地盯着程衍说:“非要我说清楚吗!你之前说,和我赌我们谁月试能进前三甲,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五百两。”
程衍笑出声来,“二弟,你可真幽默,我都不打算参加月试,再说你觉得凭你的大哥我的水平去考试,那不是……欺负人嘛。”
程津知道,程衍那时候说打赌的话,不过是为了好玩激怒他,再者以程衍的学识,这场赌注他必输无疑,他想激怒程衍让他和自己赌,然而程衍显然不跳坑。
程津自己也做不来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拉下脸说:“不愿就算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程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别急着走啊,二弟,你最近是不是缺钱花啊?”
程津瞪着他,觉得程衍含笑的模样就是在嘲笑自己,脸上臊得慌,抿着唇不愿回答。
程衍走到他面前,悠悠的说:“和你赌,也不是不行……”
程津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真!?”
“大哥会骗你不成?”程衍笑说,“你要是赢了,大哥给你五百两,但……你要是输了呢?”
程津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对自己进前三甲的信心,绝对比程衍进前三甲的信心要大,程衍如果哪次能不考整个甲班倒数第一,程才俊都已经恨不得向他的全部生意伙伴炫耀了!
想到这里,程津心里憋了窝火,咬着后槽牙,掷地有声:“我要是输了,我给你五百两!”
程衍拊掌大笑:“可以,二弟,明天加把劲,争取考前三!”
程津胜券在握,盯着程衍一字一顿:“我一定会赢的。”
前些日子,狐朋狗友向安赌博缺钱,程衍接济了他,不要他还钱,只要他做一件事情,引诱程津去一趟赌坊。
程衍不知道向安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应该完成得不错,程津现在经常下课后偷跑下山去赌坊,谁也不知道他在赌坊里赢了多少还是输了多少。他不是程衍这种差生,更比不上楚望或孟晨辉受书院先生青眼,平日在学院里缺乏关注,如果不是向安帮忙盯着,估计都没人知道他偷偷去了赌坊。
程衍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子往课室走过去。
临近黄昏了,书院里来来往往走动着在院里求学的学子,书院坐落在碧潭边上,绕着碧潭建成,绿树成荫的季节,风景也叫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有人见到程衍就仓皇避让,似乎因为他晚上总没呆在书院,恶名随之昭著,有点志向追求的人,都害怕与他为伍。
程衍也不在意,自顾自往课室走去。
课室里抱佛脚的人还不少,一个个捧着书嘴里念念有词,神态癫狂。
程衍放眼一望,没瞧见楚望的身影。
他的书桌上空荡荡,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摆着笔墨。
程衍走进课室,与楚望前排那个同窗打听:“你有见到楚望吗?”
那同窗抬头,有些惊讶:“程长青,你找子观?刚才晨辉来找他,他俩似乎一块回寝室了。”
程衍眼皮一跳:“回寝室?!”
他拔腿往外跑去。
书院的寝屋离课室有一段距离,书院里学习区和生活区隔得远。
程衍没在书院里住过几天,一路上还和人打听了一番,才找到寝屋的方向。
恢复肉身后,他总忘记自己还是个系统这件事,有时候一恍惚,甚至忘记楚望是自己任务目标的事情。
在同窗说话的时候,程衍才猛地想起来,原剧情里,月试前夕发生的事情。
在原剧情中,孟晨辉希望凭借着两个人的关系,让楚望月试的时候稍微放水,让自己有机会夺得头筹。楚望不同意,他便当天夜里强迫了楚望,致使楚望隔日身体不适,影响了考试发挥。
楚望前几日说过,孟晨辉最近都没有来找过他,程衍稍微放心了一下,这会儿才想到,有时候本源提供的原剧情,总是会强扭逻辑按照原定的走向去进行。
这他妈天都快黑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
孟晨辉和楚望在楚望的寝室里,气氛并不太好。
书院学子的寝室都是两人一间,孟晨辉让他的室友先回避一下,屋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楚望把自己书篓里的书籍放到寝室的桌上,将笔墨纸砚都小心翼翼摆放整齐,即便它们都不贵重。
他找着事情做,回避着同孟晨辉交流。
刚才回来的时候,孟晨辉看准了时机凑近,楚望找不出方法来拒绝他,只能任由他跟了过来。
看着他摆好东西,起身拿抹布擦书篓,孟晨辉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楚望,你最近为何一直在回避我?”
楚望没有看他,低声说:“没有的事,我忙着准备月试。”他声音清冷,总是听不出来什么多余的情绪来,又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孟晨辉咬牙问:“不是因为那日的事情?程衍不会说出去的,他现在都没有经常呆在书院里。”
楚望动作一顿,挺直了腰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孟晨辉:“你以为我不愿与你亲近,是害怕程衍告发我们的关系吗?”
孟晨辉反问:“不是吗?”
楚望几乎有一瞬间,做出了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但他很快收敛了神态,厌倦地说:“你是不是忘了,那日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孟晨辉朝他走了过来,语气急切:“我当时只是冲动了。楚望,你怎么能因为这个生气就这么久,都不愿意搭理我。”
楚望后退一步,腰抵到了桌子边沿。他语气也有些急促,低声说:“你不要说得好似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孟晨辉突然前倾,一手压在桌上,一手环住楚望,不等楚望反应过来,将他困在自己与书桌之间。他直勾勾地盯着楚望,突然哑着嗓子开口:“楚望,我想要你。”
楚望瞪大了眼睛。
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薄红,孟晨辉没认出是羞赧还是愠怒,却被他双瞳剪水晃了神,将那句话当做一声告知,不等对方是作何反应,他便倾向俯下,想尝一下那薄唇的滋味——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孟晨辉的脸上,楚望用劲不小,孟晨辉也是娇生惯养的主,脸上立刻浮现一片鲜红的掌印。
孟晨辉没有防备,错愕不及,瞪着楚望反应不过来。
楚望推开了他,跑到了门边,眼里警惕又戒备。
孟晨辉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几秒钟后那火辣辣的疼痛才昭示发生了什么,他恼羞成怒,冲着楚望破口大骂:“楚望!你装什么贞洁烈女!背着我都不知道和程衍搞过多少回了,现在在我面前又装贞烈,你这个婊/子!”
楚望惊愕地看着孟晨辉,好像头一天认清这个人一样。
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恼怒地说:“我和程衍根本没关系!”
孟晨辉反唇相讥:“没关系?如果真没关系,他为何会隔三岔五给你钱?他那么喜欢救风尘,看你可怜?”
楚望气得发抖:“住嘴!”
孟晨辉却好像越发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越看楚望对他清冷高傲的模样,越觉得他在别人面前放荡下贱。凭什么除外要这样区别对待他?连碰一下都矫情,是不是看不起他!
嫉妒、愤怒、恨意,分不清的负面情绪在胸腔里回荡,眼前这个人好像越发面目可憎,最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怜惜,也烟消云散。
想摧毁他,彻彻底底地摧毁他——
孟晨辉死死地盯着楚望,他的眼睛一片漆黑,楚望莫名地发怵。
看他朝自己走过来,楚望心头一乱,抵着门警惕地看着孟晨辉,呵斥:“孟晨辉!你别乱来!”
“乱来?”孟晨辉嗤笑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什么才算乱来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逼近。
楚望连连后退,直到抵在门上。他恨刚才门被随手锁上,身体压到门闩,楚望慌乱地伸手要去拨开门闩,死死地盯着孟晨辉。
他虽然力气不大,但也是个男人,孟晨辉敢用强的,也没那么容易讨到好处。
孟晨辉恨得红了眼:“你就那么怕我?程衍想碰你,你也是这样一幅宁死不从的清高模样吗?”
楚望咬着唇:“我都说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身后的门传来了叩响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清朗的高呼:“楚望!你在屋里吗?”
楚望惊愣住,没有料想这个关头程衍会过来找自己,好像他总是在最紧要的时候出现,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孟晨辉也将门外的高呼听清,咬牙切齿道:“你还不承认你们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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