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月主,我们去哪?”满江跟随阿月一同出来,随后问道。

    “范闲这个家伙,一到京都就想惹事,理理那边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今日就守这看看,他要干什么!”

    阿月叉着腰,一屁股坐在树下,此处隐蔽却又正好看得见画舫。

    “这……这……月主你当真想看他们干什么?这帘子拉着你也看不见啊!”满江面色一红,却还是提醒道。

    “那为了看清些,不如我们回船上,离近些看?”

    “不不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不去。”满江急忙摆手拒绝。

    阿月知晓满江定是误会了,也没有解释,就顺便打发了他。

    “你去查查范闲最近老往监察寮跑,是在查什么。”

    “好,月主你就待在此地,可别往画舫里去啊?”

    满江走后,阿月无奈摇头。

    范闲奸诈却不风流,这是阿月对他的直接印象。所以,他今日前来青楼的背后,定有其他原因。

    “逮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月终于看着范闲从画舫出来,似抓住猎物般兴奋,一路悄摸跟了上去。

    宫内,二皇子处。

    “谢必安!殿下呢!”李弘成刚走进殿内,便呼喊道。

    谢必安望了望内殿,“殿下就寝了。”

    “这么早就睡了?”

    “殿下近几日心情不佳。世子有事还是明日再说。”

    “我都听说了,殿下多久没见阿月了?真吵架了?为什么啊?”

    “范闲。”谢必安冷冷吐出这两字。

    “范闲?怪不得我刚看阿月跟着范闲走了。”

    谢必安闻言,眉头紧锁,就往内殿而去。

    “哎!你不是说殿下睡了吗?”

    “该起了。”

    没过多久,殿内燃起了灯火。李承泽身着单衣起身,见了李弘成。

    “你说阿月跟着范闲走了?范闲不是去见了司理理,现在正是春宵时?”

    刚刚起身的李承泽,声音还微微沙哑,原本低沉磁性的声音,此刻更加深沉。

    “我亲眼所见,范闲离开了画舫。”李弘成再次肯定道。

    “这个范闲……”

    阿月一路跟随范闲而来,竟没想到跟到了正街,一转眼的功夫,他便不见了。

    她四下望了望,就见三两家丁抬一顶轿子前来。

    “郭府的轿子,郭保坤?”

    “就是他。”

    范闲不知从何处而出,阿月一惊,无奈叹气。

    “大晚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出现。

    “你跟了我大半个晚上,我还没怪你,你先怪起我了?”

    “你就为了守他?”阿月再次问道。

    “我打算打他一顿!一起?来都来了,走呗!”

    范闲一边推搡着阿月,一边拿起准备好的麻袋,与早早埋伏下的滕梓荆汇合。

    他们二人□□了点头,便开始天衣无缝的配合。

    一个拖走家丁,一个用麻袋捆住郭保坤,拖至一旁后二人就开始了拳打脚踢。阿月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

    就差拿把瓜子了。

    “哎呦!谁啊!谁敢如此大胆!”

    “谁!?我是你范爷爷!好你个郭保坤,我今日不打死你。”

    “别打了,范闲!你竟敢当街行凶!”

    “我就行凶了怎么着!阿月,你也来揍他两拳。”

    范闲突然停下,转头唤向阿月,故意喊道。

    阿月不曾回应,郭保坤却急了。

    “别!你别打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你为什么杀滕梓荆的妻小!”范闲这才绕回正题。

    “谁!?我没有啊!滕梓荆我有印象,他妻小我可没碰啊!”

    “你还给我抵赖!不是你是谁!”

    “我……我真没有……”

    郭保坤的声音逐渐转小,话落他便晕厥于麻袋之中。

    “他,不像说谎。”滕梓荆走上,语气十分淡漠。

    “这件事我得找王启年好好聊聊!”

    范闲走向阿月,擦肩而过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多谢了。”

    “今日我真不该跟你而来。”

    “别这么小气吗!我们明日公堂见啊?”范闲话毕,便与滕梓荆一同离开。

    阿月走向依旧被麻袋捆着的郭保坤,用脚尖踹了踹他,见他并无反应后,也便走了。

    还没走多久,她便看到街边一包子铺前,坐着一人。

    李承泽虽背对着阿月,可那熟悉的背影,挺拔的身姿,一眼便可让她认出是谁。

    他生来为主……

    他已迁就你许多了……

    阿月驻足,司理理的话荡在耳边,阿月笑了笑终还是向李承泽而去。

    “承泽!可想我了?”

    阿月笑着靠近李承泽,直直从他身后而拥上,双臂紧环着他的脖颈,当着谢必安的面,毫不忌惮地在他脸侧吧唧一口。

    “赏你的,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举动,看得谢必安目瞪口呆,而李承泽倒像习惯了般,继续吃着手中的包子。

    “继续。”李承泽淡淡吐出两字。

    “继续什么?”

    “你的赏赐我受了,可一个就完了?”

    阿月突然笑出声来,一手轻轻拍打着李承泽的脸侧,那清脆的声音,让谢必安皱眉转身。

    “我怎么没看出,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啊。”

    “我也没看出来,你行迹越来越过分了啊?皇子的脸都敢打?”

    “打了又怎么样?”

    “简单,以身相许,或可原谅。”

    “若不呢?”

    “没有第二种可能。”

    谢必安在一旁待着待着,便想离开了,退至听不到那两人说话声音之处,才重新板起脸来。

    阿月坐到李承泽身侧,头轻轻靠着他的肩,看着漫天繁星,忽而叹气。

    “我娘说,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要比这里美好太多,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没有皇权家世,大家生而平等。”

    “更有着一生只执手一人的规定,那样多好。”

    “哪里好了?”李承泽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轻环着阿月的肩。

    “三六九等在任何地方都会存在,这个世上哪来的平等?没有皇权便会有别的掌权者出现。追权夺利,是人之本性。”

    “从不追求这些的人,是他们根本触及不到。”

    “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不好吗?”阿月不满道。

    “要看是谁了,若是阿月,有你一人便够了。”

    “哼。”阿月冷哼了声,便继续抬头看着漆黑无比的天。

    “我娘说的没错。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本性如此!”

    “有意思,阿月,我越来越想见见我这位丈母娘了。”

    “那你跟我回北齐。”

    “南庆皇子去了北齐,还有命回来吗?”

    阿月仔细的想了想,才郑重回答道。

    “怕是要葬身北齐。”

    东宫。

    探子来报,“二皇子深夜出宫,在包子铺密会一清秀男子,举止亲密。”

    直接惊得太子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二哥啊二哥,你我敌对这么多年,我竟才发现,你有如此癖好。”

    “去给我寻些青伶,这一次便看谁输谁赢。”

    包子铺。

    “我还未问你,为何穿一身男装而出?”

    “方便啊,刚不是为了追踪范闲……”

    想起范闲,阿月便有些恼意。

    “他今日打了郭保坤,还泄露了我也在场的消息,明日怕是要去趟京都府。”

    李承泽摇了摇头,敛眸道。

    “他知道我不会让那些人动你,是给自己找解决的靠山来了。”

    一清早。范闲洋装从画舫而出,回了范府。

    “他昨晚根本不在船上,早上倒跑回来了,这一晚上干嘛去了?”

    李弘成不明,疑惑道。

    “打人去了。”李承泽悠悠回道,“他昨晚把郭保坤打了。”

    “打了郭保坤!?”

    “这事可闹大了。”

    “郭保坤是太子的人……太子会不会……”

    “你以为我为何匆匆赶来?太子出宫了。”

    一石居。

    满江将京都府来人通通拦下,这剑拔弩张的样子,让一石居内的伙计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阿月收拾妥当后,从屋内而出,轻纱半遮,步履轻然,一双桃花眼足矣勾住众人之魄。

    “我跟你们去京都府。”

    阿月到时,京都府前已经围满了人,范闲立于堂内,见阿月而来,向她挥了挥手。

    “我就说今天堂上见吧?你怎么还带个面纱啊?不闷吗?”

    说着范闲就要伸手去扯阿月脸上的面纱,被阿月一把打下。

    “你安分些!”

    范闲哦了声,难得安静起来。

    人已来齐,京都府尹坐入高处,一声拍案,便道。

    “堂下何人!”

    “学生贺宗伟,也是郭保坤郭公子的状师。”

    贺宗伟首先站出,这才让阿月与范闲注意到了一旁被纱布裹满全身之人。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范闲指着已看不出人样的郭保坤,就直言道。

    阿月嗤笑,这当真是范闲能干出的事情。

    她也没想到,郭保坤会伤的如此之重。

    “唔!唔唔!”郭保坤气急,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连手都无法抬起。

    “怎么还会叫啊?莫不是个人!”

    郭保坤深喘着气,胸口起伏之大,明显看出它的怒意,却对范闲的羞辱无可奈何。

    “范闲,月华,你们可知罪?”

    “这可不知。何罪啊?”范闲依旧嬉皮笑脸回道。

    “你看看这原告状纸再说。”京都府尹沉声。

    “若说状纸的话,小女也有一个。”

    阿月从袖口取出状纸,承上。

    并慢慢取下自己的面纱,面纱下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多了几道伤痕。

    “小女状告郭保坤,酒后行凶,强抢民女。”

    “哎呦呦,这伤挺狠啊!”范闲凑近,咋舌道。

    郭保坤有苦难辨,不断扑腾着身子,口中呜呜之语,急得泪都快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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