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在心里将满江骂了个半死。
忽瞥见被她踢倒的衣物旁,有枚随身令牌,极其眼熟。
是南庆鉴查院之物。
阿月转身再次望向这位云公子。
“听说云公子是海商之子?”
“没错。”
“世代经商,那公子的文采着实令人佩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书香门第呢。”
言冰云微微抬眸,看着面前浑身湿漉的阿月,饶有兴致得将其打量一番后,起身从浴盆中走出。
“皮肤还算白皙,就是腰有些粗。长相还算入眼,就是行为举止太过鲁莽,还需□□。”
阿月疑惑得站在水中,听闻这些话,又气又恼。
“腰粗?你腰才……”
粗字还未说出,阿月便自觉闭上了嘴,这位云公子拨过身后之发,那背部结实的肌肉线条,完美落入阿月眼中。
直到阿月的双眼落在那纤细的腰上,微微咽了咽口水,反而摸了摸自己的腰。
“好像……是有些粗了。”
“还不出来为我更衣,你如今就是我云府的丫鬟了。”
阿月回头望了眼落于地上的衣物,连忙爬出浴盆,在抱起衣物的同时,捡起了那枚令牌。
“公子,这枚令牌是何物啊?”阿月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问道。
“只是随手捡到的玩意儿,你若喜欢拿走便是。”言冰云只瞥了一眼,便无所谓得回道。
“是吗?那我可真拿走了。”
阿月正要将那令牌挂至身上,便被言冰云一把拽过双手,本抱着的衣物就此脱落,他低下头,低声道。
“拿走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又是这种把戏,阿月已将这人看的清清楚楚,他洋装一副风流的模样,可实际上根本什么都做不出来。
“公子想要什么,小女便给什么。”阿月一副含羞模样,刻意凑近。
果不其然,言冰云就此松开了她的手,捡起地上的衣物,转身便自行换上。
“这个玉镯就当是那令牌的交换之物。”
言冰云突然扬起手中一血玉镯子,扬声道。
阿月一惊,急忙看向自己的手腕,腕间已空无一物,原本含着笑意的脸,此刻严肃起来。
“把镯子给我。”
“看来这个镯子对你来说,不同一般。也确实,质地如此好的玉镯,不是一个丫鬟能买的起的。”
这个镯子对她当然重要。
那是承泽曾承诺,会娶她为妻的信物所在,多年来从未离身。
也是她至今最看重的一个物件。
“令牌给你,镯子还我。”阿月扔下那枚令牌,便走上前再次讨要。
“呵,如此宝贝,让我愈加好奇了。”
言冰云将玉镯仔细端详了一会,见阿月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才还于她。
“收好你的宝贝。”
清早,言冰云确实亲自将那副画作,送往将军府,只不过也顺便带上了阿月。
满江收到画时,欣喜的什么也顾不上,连阿月都差点未曾瞧见。
“这个丫鬟我便带走了,今天让她将自己的行囊收拾一番。”
满江满心都在那画上,根本不曾听旁人说些什么,阿月狠狠踩了他一脚,才让他收起画作,回道。
“这丫鬟就给云公子了!”
“什么!?”阿月惊道,满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踩他是为了让他回绝,不是让他答应把自己给卖了!
满江急忙捂住阿月的嘴,将她拉至一旁,却笑着向言冰云道。
“先失陪一下。”
偏僻处,满江才松开阿月,一副笑意。
“月主,你放心我都懂,这云公子俊美非凡,你定是动心了,又碍于面子和身份,不好明说。您呀就先当他的随身丫鬟,与他亲近亲近,等时机到了再一举拿下。”
“至于二皇子那边,一切有我,保证不让他听到半点风声,更何况南庆北齐距离如此之远,他想知道怕都困难。”
阿月看着满江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气急之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你在给我自作聪明!”
“这不挺好的吗?神不知鬼不觉的!我哪里有纰漏?”满江无辜道。
“你!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轻浮之人吗!?”
“那你是看不上这云公子喽?”
“我!你别说这些没用的!”
“那你就是看上云公子了!”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满江撇了眼言冰云所在方向,慢慢凑近阿月,脸上的调笑也收敛了几分。
“月主,这个云公子身份可疑。他自来到北齐,便声名大噪,结交的更是些达官贵人,已经让人怀疑,刚好这次您留在他身边,可以打探一二,这是陛下的安排。”
“是战豆豆的主意!?”阿月一时有些激动。
“月主,为了大局啊!陛下说若能弄清这云公子的身份,可答应您一件事作为赏赐。”
阿月忽而想到那块属于鉴查院的令牌,这位云公子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不过就是南庆的暗探。
想着不会耗费她多久时日,而她正好有事要战豆豆相帮,便不情愿得应下了。
回到云府,阿月还未安顿下来,就被叫去为云公子守夜。
“一个大老爷们,睡觉还要人守夜。”
阿月埋怨着,却不得不去。
“公子,我进来了。”
阿月轻轻推开屋门,直接往外室的塌上一躺,便开始了她的守夜。
“端杯茶进来。”
一声命令,阿月从睡梦中惊醒,只能垂着脑袋为他倒茶。
这刚将茶倒好,阿月眼睛还未闭上,里面的人又说道。
“进来给我捶捶腿。”
阿月一片烦躁,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暗自用力锤了锤那塌,又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走进去。
一下两下……
一下两下……
这极其规律的动作,让阿月手中的力度越来越轻,头更是向下点着,身子越来越低……
竟慢慢地伏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言冰云坐于床榻之上,看着阿月靠在他的膝上而睡的模样,慢慢扬起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可只是一下,那温柔的笑颜转瞬而逝,重新换成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咳了一声,便果断收回双腿,没了支撑,阿月直直向床沿栽去,脑袋磕于床沿,那份疼痛直接让她睡意全无。
原本脑袋上因程巨树所负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此刻又是一重击,导致那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
言冰云显然没想到,一时玩笑会让她伤的如此严重,只急忙扶起阿月,开始四下寻着药。
等他拿着药瓶上前,阿月却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自己来。”阿月挡住自己的伤口,就要去拿药瓶。
“让开。”
“不……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行,不劳烦公子。”
“把手拿开。”
面对言冰云的倔强,阿月选择退让,就在他凑近她时,阿月才拿出了杀手锏。
“我这里有药,你看看。”
阿月将一药瓶凑近言冰云的鼻下,只吸了一口,他便不省人事般倒地。
“呵……跟我玩,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是救我的,还是害我的,这么殷勤。”
说着,阿月拿过言冰云手中所握的药瓶,仔细检查后,才发觉正是止血之药,是她反应过度了。
第二日,言冰云从床榻上而醒,这刚起身,阿月便端着水盆前来。
“公子醒了,我来伺候您洗漱,给您更衣。”
言冰云起身,看了眼阿月已经包扎好的伤,轻哼了声。
“昨晚,我睡过去了?”
“就是啊,上一秒您还说要为我包扎来着,谁知下一秒就睡了。
阿月无辜道,她拿过衣物走向言冰云,见他还想说些什么,急忙插话道。
“公子叫小女阿月就行,不知云公子尊姓大名啊?”
“言冰云。”
“公子原来姓言,我还以为公子姓云呢。”
“你为月,我为云,到也般配。”
阿月手中动作因这句话一顿,只能干笑。
“我的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有第三人知道,唯你是问。”
街边小巷。
阿月将言冰云的名写下递给满江,“去查查这个名字。”
“可以啊,才一个晚上,就把这云公子的姓名弄到手了?那多几个晚上,岂不把他的底细全部查清?”满江吃惊赞叹道。
“少说废话,记得查到什么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对了月主,二皇子的消息,您还想不想听啊?”满江试探道。
“承泽有什么消息。”阿月突然紧张道。
“我还以为有了这云公子,您早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满江笑着。
“其实也不知是真是假,听说二皇子近日喜好男色,在别院里私藏了很多青伶,结果被南庆皇帝责罚,被禁足了。”
“伶人?承泽什么时候有如此癖好了?”
这一消息在阿月脑中一直不散,承泽从没有如此喜好,更别说喜好男色,还养青伶了。
莫不是……她一直未曾看透过他?
“云公子,今日多谢款待,公子之文采,小女实在敬佩。对了,上元日不知公子可有安排?”
女子的声音拉回了阿月的思绪,她急忙从马车上跳下,看着从客栈走出的言冰云,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与平日的他完全不同。
而他身侧所站的女子,衣着华贵,端庄儒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双眼就从未从言冰云身上所移开过。
阿月不禁咋舌,“又是一位被他外表所骗的姑娘。”
“上元日在下并无安排,不知沈姑娘……可愿与在下,共度上元。”
“小女自然愿意。”
马车上,阿月看着闭眸端坐的言冰云,试探道。
“上元日公子有约,那我就不打扰公子的好事了。”
“怎么?你也有约?”
“上元日为团圆日,我想与家人团圆。”
“只此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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